协助抓捕李吉龙 一(4)
小芹笑了,说:“行了,不说也罢。反正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了,你准备怎么做?”
我说:“先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会安排一下李吉龙的家人和张文轩碰面的,先把私底下的事情解决好,然后,我再和李吉龙的家人,谈谈和你们的工作。好吗?”
小芹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知道,李吉龙我们还是要抓的,如果不抓,就像你所说的,那杯羹,我们就分不到了。”
我笑了笑,说:“少不了你的,放心吧。对了,这次犯事的,不是有六个人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村长过来,另外五个男孩的家属和他们的村长哪?”
小芹说:“那五个男孩,有两个是一个村子的,所以他们六个人,只有四个村长,另外三个村子的村长,一会也会赶过来。我们本来是想先抓人,再通知你们的,不过,如果那样的话,案子就要闹到县里去了,到时候再撤,就撤不下来了,到时候分羹的就是县局的人,不是我们派出所了。再说了,这个案子,本来并不严重,只不过是一次光明正大的勒索敲诈,我们派出所也没有办法,因为张文轩有证据,如果他真要告这六个男孩子,还真的能告成功。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所以我们派出所决定低调处理,这样,对张文轩,对他们六个男孩子,对我们派出所,都有好处。”
我笑了,眨了眨眼睛,说:“你说的够坦荡的,我相信,如果不是老同学,你是不会对我说这些的。”
小芹笑着说:“如果不是同桌了三年的同学,我也不会对你说的。我也相信你,不会对别人说出去。”
我说:“当然不会说出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打李吉龙的家人,商量一下。”
小芹说:“你是村长了,以后和我们派出所少不了要打交道的,你的手机号码,我们派出所要记下来的,便于联络,当然,我有你的号码了,我会帮你备份。还有,另外三个村子的村长,都是早就备份好的,你最好是记下来他们的手机号码,到时候,你和李吉龙的家长,和另外三个村子的村长,商量一下怎么办。最好是他们六个男孩子的家长,达成了共识,才能和张*轩谈判,要不然,你说赔款,他说不赔,说不到一块去,这事就没法圆满的解决。”
我说:“是呀,他们的几家的家长,坐下来商量一下——”
小芹帮我把另外三个村长的手机号码给我记在一张纸条上,交给我。
我把纸条放在口袋里想了想,感到不对味儿,我又叹了口气,说:“唉,我这个村长当的,这叫什么事呀,这连拉皮条的都不如嘛,倒像是个擦屁股的。”
小芹笑着说:“你只不过是个村长,甚至都算不上干部,当然就是管这种芝麻大小的事,你以为自己是省长哪,可以呼风呼雨,叱咤风云?”
我笑道:“你这话,真伤我自尊了,不理你了,走人。”
说着,我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小芹说:“我送送你吧。”就站了起来,准备送我。
我说:“不用送,不要客气,你这样客气,我反而感到不自在了。”
在门口,小芹站下来,不动了,望着我,也不笑,轻声说:“大众,你现在是不是认为我变了?”
我知道小芹指的是什么,抬头望了望房间中悬挂着的那张“秉公执法”的大匾,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嘛,换谁坐在这里,都是一样,只不过我比较幸运,和你是同学。”
小芹的脸色默淡了下来,轻声说:“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了……”
“别介——”我故意拉长腔调,笑着说:“你是执法者,我那里敢瞧不起你?再说了,你也不需要我瞧不瞧的起,我算什么呀,只不过是个平头小百姓。”
我故意让小芹听出来我声音中的意味,看到她的脸色忽红忽白,我忽然感到一阵残忍的快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故意刺痛小芹,是为了小芹已经是个*的执法者?还是为了我以为小芹和王所长有嗳味关系?
不管我是什么目的,我都后悔了,看到小芹的眼睛变得有点红红的,想要落泪的样子,我后悔了。我骂自己是混蛋,为什么要伤害小芹,如果小芹不当我是朋友,不当我是老同学,她根本不会和我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更不会被我的话刺伤,我只会伤害要乎我的女人,我不是混蛋是什么?
我走到小芹的面前,放低声音,望着小芹,温柔的说:“是我不好,不要在意了。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我前两天还在想,如果我当上了村长,我要怎么怎么样贪贿哪,所以说,换谁都是一样的,我没有怪你。”
小芹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脸色却和缓了一些。
我笑着说:“哟,还哭了呀?啧,啧,警察大姐哭鼻子哟……”
“讨厌!”小芹这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扬起拳头,作势要打我:“谁哭了?你才哭了哪!好了,你滚蛋吧,不要惹我生气了,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看到小芹笑了,我这才松了口气,故意叹息着摇头晃脑的说:“都说女人善变,翻脸无情,今儿个算是领教了,算了,俺走人了。”
小芹瞟了我一眼,低声说:“你走吧。”
小芹这一眼,眼波很温柔,我走到院子的时候,心跳还是快的,沉侵在她那一抹如水般温柔的眼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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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1)
回到村子的时候,不到上午十点钟。
李宝石的家就在村东,进村的第三个胡同东边数第二家。
我骑着摩托车,拐进了第三个胡同,发现胡同里面没有拖拉机的车厢,就知道李宝石又去拉砖了,如果没去拉砖,他的拖拉机的后车厢,就会放在胡同里。
到了第二家的门口,我停下摩托车,支好车架,抽出钥匙,向门口走去。
十年前,我和李宝石是伙计,一块拉砖的时候,他还是住在破旧低矮的小屋子里,因为儿子十六七岁了,快要娶媳妇了,所以去年的时候,李宝石把原来的屋子扒了,在原地又建起了新房,五开间,一层半高,厨房挂大门,造价不低,至少也要七八万块钱吧。
大门建的宽敞的很,甚至可以用拖拉机带进去后车厢,如果是年关的时候,李宝石是要把车厢拉到家里的院子里,怕被人偷走,平时的时候,因为嫌天天从院子里向外拖车厢,所以都是放在胡同里,他每天凌晨就要去拉窑厂拉砖,所以不怕有人偷去。
我有十年没到李宝石家里来过了,前几天收路费的时候,是李家的一位村民代表来收的钱,我没来,所以,这算是十年来的第一次登门了,看到宽敞富丽的院门,感到有点陌生了。
我知道李宝石去拉砖了,还到他家来,是想看看他媳妇有没有在家,有时候他是夫妇两人一块去,有时候是一个人去,我希望他媳妇正好在家。他媳妇和我也很熟悉,我叫他媳妇二嫂,是个很爽朗勤劳的农村妇女,以前的时候,经常开玩笑的,那时候,我刚二十岁,他们夫妻是三十岁多点,一晃,十年过去了,我三十岁了,他们都四十出头了,儿子都快要娶媳妇了,岁月如梭,真快呀。
大门是虚掩着的,我想,他媳妇可能在家。
我敲了敲门,在大门外大喊:“二嫂子,二嫂子,在家不?”
没有人说话,却从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我感到不对了,以二嫂子的性格,如果是她在家,不可能不说话,她一定会笑着说着走过来开门。不是她,是谁?难道说是她儿子李吉龙?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院子里的脚步声在门廓里面停了下来,一个清脆悦耳却又略带娇怯的女孩子的声音说话了。
“我妈没在家,你有啥事?”
我听出来了,原来是宝石哥的女儿李纯,我说:“是小纯呀?我是你大众叔。你妈啥时候回来,知道不?”
脚步向门口走过来,虚掩的铁大门上的那道小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露出一张清纯如莲的脸蛋和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是李纯。
李纯看了看我,脸色微微一红,笑着说:“大众叔,你咋来了,真是稀客呀,你好像有十年没来了吧?”
我笑着说:“是呀,有十年前了,你家翻了新屋,我都快不认识了。噢,还有你这个丫头,也成大闺女啦,都不敢认了。”
以前我和李宝石在一块拉砖的时候,经常到他家来,那时候李纯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好像是刚上二年级,还是三年级,至于他的儿子小龙,还是个流着清鼻涕的毛孩子,刚上一年级,还天天逃课,被老师告上门来。那时候,李纯和弟弟李吉龙,都和我挺熟的,我经常逗着他们玩哩,后来我不拉砖了,和李宝石的交往就少了,和李纯姐弟二人,更是很少见面,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还说上句话,开开玩笑,后来他们姐弟二人年龄大了,变得内向起来,又在外村上学,所以很少见面,就算见面,也不太讲话了。
我和李纯这两年倒是见过两次,惊讶于她的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水灵,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李纯是从十六就开始变的,七八岁时瘦瘦怯怯的黄毛小丫头,出落的如出水芙蓉一般,高挑如模特的身材,优雅的脖子,轻盈的腰肢,远远看来,就像是一只白天鹅。成长为漂亮少女的李纯,见到我之后,反而不和我讲话了,每次看到,就脸色微红,低下头去,远远躲开。我知道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段,都会变得内向,所以也没有多想,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反正一年也难得见上一次。我估计,如果这次不是我登上她家的门,她还是不会和我说话的,以后出嫁了,嫁的远了,这辈子可能也不会讲话了。
听到我的话,李纯格格两了两声,脸色又红了红,说:“大众叔,你进来坐会吧,我爸妈快回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李纯一个女孩子在家,虽说是叫我叔叔,但她也是个大闺女了,还有点不方便的,如果我现在不进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李宝石老两口,我决定进去等。
我随着李纯走进院子。
刚一进院子,先看到一个迎门墙,对着院门口,门墙上贴着瓷砖,瓷砖上面是一付苍松迎客图。迎门墙的前面用红砖砌了一个小小的拱圆形花园,里面种植着几枚修竹,修长挺拔,骨节峻峭,另外月季鲜花数朵,绿叶招展。
院子中是石泥地面,只有东边靠墙处才有一排露土地的地方,那里也栽植着几枚修竹,和几枚月季花。
一边走,我一边打量着院子,笑着说:“这院子整理的,挺好的,你爸越来越会享福了,这院子,整得像个士外高人隐居的地方,尤其是那竹子。”
李纯回过头来,冲我一笑,说:“我爸才不会修理院子哪,这是我修理的,那月季花,是我喜欢的,这竹子,是我为我爸种的。我是女孩子,当然喜欢花,所以就种了月季花。我种竹子,是希望我爸也像竹子一样,做个有骨有节的人。”
李纯(2)
我笑了,说:“到底是高材生,说话就是有水平。对了,你是读高三了,还是上大学了?”
李纯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低声说:“都不是,我高考没考上,现在退学在家了。”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知道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可能会把高考看成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如果没有考上大学,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为此心灰意冷者有之,垂头丧气者有之,更有甚者,还会轻生。
这时,我们走上了二步台阶的走廓,向堂屋里走去。堂屋是三间,中间的一间是客厅,两间各有一个耳房。
李纯让我在客厅中坐下来,又倒了一杯矿泉水给我,说:“大众叔,你找我爸妈,有啥事?”
我接过矿泉水,先喝了一口,这才说:“为了你弟弟的事。对了,你弟弟哪?”
李纯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说:“小龙在市里干活哪。他初中没毕业,就到市里去了,帮我姨妈在那里烤羊肉串,一两个月也不回来一次。你找小龙,有啥事?是不是他闯什么祸了?”
小龙闯的祸还真不小,这事,我还真不好意思和一个女孩子说,只好笑笑,说:“没什么大事,等你爸回来,我和他说。你爸妈走了多久了?”
李纯说:“他们七八点钟的时候,拉着一车砖走的,一般就是两三个小时,就回来了,下一车,要到下午才能排上号。现在都十点多了,用不了多大会,就会回来了。”
窑厂的砖一天就生产个四五万块,有二十辆拖拉机向外运输,一辆拖拉机一次可以拉二千,所以一般来说,一辆拖拉机一天只能拉一次,只有少数可以拉两次,轮流着排队,按号来,不能乱插队,要不然会发生纠纷,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不能乱来,就自动按号,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如果有谁不遵守,是要被大家伙鄙视的。如果李宝石早上刚拉走一次,下午能不能排上号,还不一定哩。李宝石真的走了两三个小时了,应该也快回来了。我拉过砖,我知道,一般情况下,三个小时,就可以来回一次。
我说:“小龙哪,现在没在家吗?”
李纯说:“没有,半个月前回来过一次,住了两天,又到市里去了。我姨妈在市里开了一个烧烤店,现在是旺季,小龙在家住了两天,我姨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去哪。”
我知道那回事,可能就是李吉龙半个月前回来的那次出的事,又笑着说:“我有很能长时间没见过小龙了,他也长成大孩子了,还像以前那样调皮吗?”
李纯笑了,说:“不调皮了,现在看起来老实的很,整天不说话。就是好玩,从市里回来了两天,就没在家里两个小时,晚上也不回家,一问他,他说到同学们玩去了——谁知道他干啥去了!”
我说:“你哪,打算干点啥?”
李纯笑了笑,笑容中有点自嘲,说:“没考上大学,还能干啥,打工哟,找个纺织厂去上班。”
我说:“怎么着你也是高中毕业,去纺织厂干活,可惜了,这几年学不是白上了吗。去学点东西吧。”
李纯展颜一笑,说:“大众叔,你这话,要对我妈说。我妈非要逼着我去纺织厂打工,还说现在的大学生就算毕业了,也不好找工作,就是找个工作,也就是千多块钱,和纺织厂的女工差不多,就因为这,我妈才不让我复课了。我准备去市里的技校学习电脑,我妈不让我去,大众叔,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叫我妈让我去学电脑。”
我说:“你妈不让你去,你爸哪,他也不让你去吗?”
李纯轻轻哼了一声,很有些不满的说:“我爸啥都不懂,我妈说啥就是啥,他没一点主心骨。”
我笑着说:“你爸怕你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毛病改不了了。行,如果有机会,我向你妈说说,她给不给面子,我可不敢保证。”
李纯眯起眼睛,用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一付可爱清纯的甜美:“大众叔,你现在是咱们村的村长,我妈一定听你的话,我要是能学好电脑,以后就给你干活,你把咱们村子带动起来,建上几个工厂,你做大老板,我做你的文员,给你打打字,倒倒水,接待一下客人。好不?”
我笑道:“好,就怕你叔我没这个能力。”
我和李纯都是开玩笑的,谁也没有想到,不到三个月,她竟然真的成了我的秘书。
李纯和我谈话,神情欢快起来,话也多了,说:“大众叔,你为啥不问我,为啥没考上大学哪?”
我笑着说:“这有什么好问的,一个人考不上考的上大学,并不代表他的智力,考上大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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