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忍不住好奇,揣测着到底是谁会这么契而不舍地打来。她直觉打电话来的这个人,她认识,但不熟识。否则,她不会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
手机倏地又响了,还是这个号码。
欢欢端端正正地坐回座位,接起电话,“喂?”
“喂,是齐经理吗?”是娇软动听的声音,很温柔,也很耳熟。
闻声如见面,季晓珍轻盈骄傲的样子仿佛就浮现在眼前:她站在勋的身边,紧紧地攀着勋的手臂,优美的颈项,微扬着下巴。
“我是,你是……”欢欢故作怀疑地问。
“哦,我是季晓珍。”
“原来是季秘书,您找我有事吗?”欢欢很客气。
听季晓珍的语气,就不像是聊公事,更不像是一个职业经理谈判时的音调,反而带着一股慵懒的嗲声。
季晓珍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说话时谦逊有礼,这倒是令欢欢很吃惊。
“齐经理,我想请你一起吃个午饭,你看可以吗?”
欢欢忽地想起刚才在勋的办公室里见到季晓珍,她那时还略带怒气的面容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一副抓包的模样,可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语气转换得如此之快,倒是令欢欢敬佩和叹服。
看来,她找自己吃饭是假,谈事是真。
就凭她刚刚不依不挠的执著,有几个女人能做到?想必,她一定是想要找自己讨要解释。
欢欢的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忽地就想到,向季晓珍这么执著的女人,勋真的能抵御得了吗?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倾心于她齐欢欢一人吗?他会不会成为另一个肖子墨,终究被季晓珍的执著所臣服?
思及此,她反而淡定了,何苦她来操心?
她还挺想知道季晓珍如此不依不挠,又客客气气地邀她吃饭,到底是要谈些什么事呢。
反正,大不了就是又被痛骂一顿,再坏也不过如此。
所以,就算这是场鸿门宴,她也得赴!。
到了季晓珍约好的牛排馆,空位很多,她却偏偏坐在一扇大落地窗旁的位子等。
她来早了,这个位置视野很好,能够一眼看到从门口进来的季晓珍。
橱窗边的客人被她的固执干扰到了兴致,不满地迅速吃完买单后,让出座位。
欢欢坐下,先点了杯饮料,等着季晓珍。不一会儿,依旧公主般优雅高挑的季晓珍来了。
欢欢发现今天的季晓珍神情异常,娇羞孱弱,媚态百生,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咄咄逼人,在替欢欢点餐时,她甚至还表现得相当客气婉转。
这让欢欢很不理解,也让欢欢自觉很羞愧。
欢欢以为季晓珍一定会像上次那样,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可是没想到她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楚楚凄迷地看着自己。
清高自傲的尊贵公主竟为了心爱的男人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即便是在演戏,这影响力还真是让人折服。
只听见,季晓珍如是说:“齐小姐,我有孩子了。”
微顿,她微微抬眸,水雾涟涟,眼角似能滴出泪来:“是……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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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季晓珍如是说:“齐小姐,我有孩子了。”。
她微微抬眸,水雾涟涟,眼角能滴出泪来:“是……勋的。”
乍一听,欢欢眸光收紧,端着水杯的右手在唇边略微顿了顿。凭女人的直觉,她不相信季晓珍的话。
自己也是职场上历练已久的女人,初见季晓珍时,她就想到了一种美丽的生物——黑天鹅。
高傲,美丽,有一股绝尘之美。但在她美丽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城府的心机,如黑天鹅般美丽与邪恶并存。
然,季晓珍梨花带雨般的控诉,让欢欢不得不开始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齐小姐,我知道自己跟你说这些话很不合适,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这么做。其实,勋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他说他不爱我,还说和我的联姻纯粹是为了连城氏,就算真结了婚也不会和我生孩子的。可是……”
她抽噎了一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继续道:“可是,我是真的很爱他。你知道吗,我在华盛顿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可是他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生,不会喜欢我的。我是个很固执的人,那时我就说一定追到他,我说我会坚持等,一直等到他爱上我为止,可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改变,还狠心地对我说,要我死了那条心,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我。”
说到伤心处时,季晓珍几乎哭成了泪人儿,欢欢不忍心,更多的还有痛心,为季晓珍,也为自己。
她呆呆地坐着,看季晓珍凭空拿手去擦红肿的双眼,她想拿张纸巾给季晓珍,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整个人瘫坐在原地,无法动弹。
“后来他来求我,说只要我让妈妈帮他,帮连城氏渡过被并购的危机,那他就会和我结婚。我当时真的好高兴,我觉得我好幸福,我以为老天爷也是眷顾我的,终于给我一次可以拥抱幸福的机会,可是直到我知道你的存在……诔”
说到这儿,她抬眸,泪眼婆娑,眨巴眼睛的同时,两大颗眼泪便流了下来。
听到这里,欢欢已经明白季晓珍今天约她来此的真正用意了。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沉到连自己都找不到底。
可是,季晓珍显然还没有说完,俨然把欢欢当成了述说心事的闺蜜。
她说的这些话有七八分并不假,所以说出来时带着几分哭腔,感情真挚,的确是说到了自己的痛楚。
“有一次在我们季家老宅举行的小型家庭会议上,我和他都喝醉了,所以……就有了。他让我去医院打掉孩子,可是这对我来说是何其宝贵的礼物,就算他不爱我,但我却有了他的孩子,拥有一个和自己所爱的人的孩子,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我不要,我不要失去他,我不要失去孩子!”
说到情急之处,她双手一把抓住欢欢,央求道:“齐小姐,我知道之前我那么骂你,威胁你,是我不好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现在我只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放了勋,放过我,放过我们一家人吧!可以吗?求求你……”
放过我们一家人……放过我们一家人……放过我们一家人……
季晓珍的苦苦哀求声在欢欢耳边反复回响,震撼了她的心。
是啊,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季晓珍她再怎么骄傲,在怎么邪恶使坏,也终究是女人。
一个女人就算她再坏,也有爱人的权利;一个女人就算她再坏,也有生育孩子的权利;一个女人就算她再坏,也有拥抱幸福的权利。
更何况,季晓珍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坏,那么十恶不赦。事实上,自始自终除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曾经拿话威胁过自己,此外,她并没有对自己做过任何过份的事。
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怀疑季晓珍的真心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剥夺一个孩子的父爱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碍一个即将结合凝聚在一起的家庭呢?
欢欢自己就是个从小缺失父爱的人,所以她很清楚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疼爱的那种痛苦滋味。
让她成为那个令一个孩子生来就丧失父爱的侩子手,她做不到!
欢欢抬起头,定定注视着季晓珍,在她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是因为同为女人,她为季晓珍的这份执著的爱而感到心痛,所以忍不住哭泣。
又或许是因为自己最终决定成全季晓珍和连城勋,所以她为祭奠自己的牺牲而感到心如刀绞,所以忍不住哭泣。
又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曾经想过和他生育一个可爱的宝宝,而这个愿望却只能化作一场梦时,心碎肠断到忍不住哭泣。
两行清泪缓缓滑下时,欢欢说道:“季小姐,我祝福你,祝福你幸福,也祝福你的宝宝健康成长。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要太伤心了,这么哭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还有你放心,勋……连城勋总裁他……”
欢欢哽咽了一声,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我会和他断得干干净净的。”
是啊,别说在连城氏,就是在南城,她也觉得自己的存在是种多余了。
原本,她还抱有侥幸心理,心底里甚至还冒出过恶毒的想法,盼望着勋和季晓珍的婚约会失效,那样就真如勋许诺的那样,他们俩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的报应,她不该有那样的想法。
事态发展成这样已经非比寻常了,因为他们有孩子了……凭这样的瓜葛,他们这辈子都分不清了,就算勋不想要,那也是抹杀不掉的事实。
更何况,如果他不要孩子,那他也不值得自己爱,一个不爱孩子的男人,算不得好男人。即便他是因为她齐欢欢,拒绝了季晓珍,拒绝生育那个孩子,但她丝毫感觉不到开心和快乐。
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先行一步离开西餐厅,欢欢出来后,一个人麻木地行走在下班族的人流中,眼泪越流越多,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
经过她身旁的三三两两的路人都露出惊惧的目光,担心地看着她歪歪倒倒穿流在人群中。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一处小公园的,她只觉得累得全身抽搐发麻,已经顾不上自己是什么境地了,更管不了别人怎么看自己。
坐在长凳上,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
替我把血放了,我好一了百了【3000字++】
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
爱情和道义,她只能选择一方,虽然和季晓珍的谈话只是短短的那么十几分钟,但她的情感却每分每秒都在与理智抗衡,理智的是她最终的决定,痛苦的是她失血的灵魂。
不是她不相信勋的真心,而是她根本无法承受他的那份真心,因为她无法给与他需要的,所以她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
凭他和季晓珍这样的瓜葛,他给自己再多的真心,她也只觉得是种无以复加的痛苦。
不是她真有那么大度,而是她根本没有信心,可以承受自己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拥有一个爱的结晶廓。
她承认,她很自私,她想要的爱也很自私。要么,不爱,要爱,只能唯一。
所以,她宁愿选择退出,也不想看到所有人都痛苦的结局。
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有得就有失杰。
她不遗憾,真的,一点也不遗憾了。因为,她知道他爱过自己,那般温柔地对待过自己,那般体贴地珍惜过自己,这就足够了。
欢欢眼角的泪水依旧在流,唇角却不由自主地笑了。
齐欢欢,再坚强一点,不怕!
反正,不是没有失恋过,现在,只当是再经历了那么一次剜心刻骨的疼痛罢了。
若不然,你还可以当作是,他的温柔从来就不属于你齐欢欢!
若不然,你还可以当作是,当初他无端消失后压根儿就不再回来!
若不然,你还可以当作是,他连城勋在你齐欢欢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是啊,心不动,则不痛……
欢欢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浑浊的眼光望着公园中心平静无波的湖面,心底渐渐地沉寂下来,一如湖面的涟漪,最终归于平静。
——————莲莲的分割线——————
欢欢不知道在波澜不兴的湖水边杵立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和勋之间华丽丽的爱情泡沫,被季晓珍一枪毙命般地戳破,在这洒满阳光的天空下璀璨地迸裂了,连追忆都成了枉然。
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晚霞褪尽,她发觉,自己竟然想不起和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徒留在脑海里的,只有季晓珍的那句“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
难道,缘分真就这么作弄人?从一开始就怕连城勋带给自己伤害,怕他终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心头伤,所以她一再的抗拒,却最终应验了这个猜测。
欢欢想着这些的时候,眼泪早就流干了,表情一如湖面的平静,虽然脑细胞是活动的,却像是在工作时检查下属有没有失误时那样,仿佛这不是件忧伤的事,她只是在做着人生的总结。
更没想到,缘分还真就那么作弄人。
她以为自己一连失恋两次已经够可悲的了,居然在湖边还能有幸遇到抢劫。还好,那个劫匪只劫财不劫色。欢欢很配合地把自己的手机、现金都给了劫匪。
劫匪要走的时候,欢欢心念一动,喊出声:“站住!”
劫匪反倒吓了一大跳,以为欢欢反悔了,要喊人来抓她,于是拿着匕首面目狰狞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威胁道:“老实点,敢叫出来,老子就放了你的血!”
谁知,欢欢眼睛乖乖地闭起来,伸着脖子请求他们:“大哥,我就是想请你帮个手,替我把血放了,我好一了百了。”
突然之间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既然有人恰好出现在这个档口,又愿意帮她这个忙,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劫匪面面相觑,又回头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她,之后吓得丢掉匕首撒腿就跑,连钱跟手机也顾不得拿。
欢欢撇了撇嘴,没事人儿般地拿起手机和钱包。
她是有多不待见人的,连绑匪都不敢抢她……
扑面而来的风并不寒凉,却有着无形的魔力,轻轻拂开欢欢的面颊时,让她恢复了清醒,神智不再浑浑噩噩。
“啊——”
她觉得心里憋屈得难受,扯开喉咙,不顾形象地大吼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静谧的夜空,传来阵阵飘荡的回声。
然后,大大地吐了一口浊气。
倏地,一件外衣裹住了欢欢的身子,她一回头,看见了面容清俊隽永的邱少泽。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但,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旁边,陪着她,守着她,偶尔清澈的目光会转过来看她。
欢欢突然就懊恼起来,想必他之所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一定是什么都看到,什么都知道了。
那刚刚她歪着脖子,等着被绑匪放血的过程,他也看见了?
为什么每每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邱少泽就会出现!?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还有的,就是努力伪装起来的脆弱被人看穿看透,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但她仍旧会担心他怎么想。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爽,一下子就来气了。
“邱总!没想到,像你这样身份的男人,竟然还有跟踪女人的嗜好。”
丝毫不客气,脸色也极其难看,欢欢挖苦邱少泽时丝毫不留情面,一听就知道是把刚才受的气,尽数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大概是因为刚才哭泣的时候急促呼吸的缘故,声音是略微嘶哑的,虽然怒火中烧不甚中听,却有股娇憨嗔怒的模样。
而黑暗中,她的眸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晶莹的亮光,璀璨而耀眼。连她生气的模样也这么让他怦然心动。
他知道她心情不怎么好,这会儿一定是把气都使在了自己的身上,邱少泽反倒笑了。还有对他发脾气的劲,说明她还不是无药可救。
“齐欢欢,没想到,像你这么娇小孱弱的女人,竟然有勇气和劫匪挑战,你不应该当酒店经理,应该去当巾帼英雄或者女警察。”
依旧清越的声音传来,模仿着她的音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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