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者- 第6部分

　　挂断电话，小李对来者也是毕恭毕敬。张美心里猜想小李口中的局长夫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门口的保安怎么会对她如此恭敬。

　　“您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让人亲自带你上去。”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能找到的。”

　　“不麻烦，不麻烦。”小李说着便转身朝门卫室另一面的门外喊道，“王波，王波——”

　　“来了——”紧跟着宏亮的一声答应，便从门外跑进一个小伙子，看上去有十*岁的样子。一米七五的个子，面容俊秀，身材匀称，应该是个喜欢健身运动的大男孩儿。

　　“这位小姐是来应聘家族教师的，你带她去×幢×号魏局长家去——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王波看了一眼张美，温和的一笑，“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李哥！”

　　“李哥”对王波似乎特别关照，不忘嘱咐道，“今天是你第一天来上班，好好干，会有前途的。”

　　“谢谢李哥！”王波拍了一下“李哥”的肩膀，“那我办事儿去了。”

　　王波带着张美走进了小区。

　　“我也认识一个叫王波的。”张美对王波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举止文雅，态度随和，有一种和他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

　　“这么巧？”王波笑了一下问道。

　　“其实也并不巧。”张美说道，“我也没见过那个王波呢。”

　　王波看了一眼张美，满脸疑惑，“没见过？那你还说认识他？”

　　“我和朋友在莲花小区租了一套两室一厅，房东是个老太太，姓刘，人们都叫她刘老太太。她把一间卧室租给我们住，另一间卧室给他外孙。她外孙的名字就叫王波。”

　　“真的很巧！”王波停下了脚步，面对着张美，无比惊讶的说道，“如果没有错，我想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王波！”

　　“不会吧！”张美也一时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份嘛！”王波说道，“你大学毕业，怎么不到人才中心去找工作，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应聘家庭教师？”

　　“唉，读大学有什么用，出来还不是照样找不到工作，只能来做家教了。”

　　“不要急嘛！”王波安慰道，“每个人在成功之前都要受些苦的，你就把现在吃的若当成是将来成功的阶梯嘛。再说了，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只要没有虚度光阴，把每分每秒都充分利用起来去做有意义的事，即使将来达不到我们理想的目标，但也过得充实快乐，绝对不会后悔的。”

　　张美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阳光的大男孩，不由自的问道，“你多大了？”

　　“十八。”王波笑了一下答道，“干吗问我这个？”

　　“因为——”张美顿了一下，“因为你的身上具有一种与你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呵呵——”王波憨厚的笑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未老先衰喽。”

　　“不是——”张美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心态却已经相当的成熟。不像一般十七八岁的孩子，还在成天想着玩儿。至少你已经知道成功是需要努力的，而且，我感觉你正在努力，这很不错。”

　　“不愧是当老师的。”王波也恭维道，“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算了吧，你就别挖苦我了，比起你来，那都是小乌见大乌了。”

　　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搬过来住？”张美问道。

　　“明天吧。”王波按响底楼门铃，“明天我跟公司请个假。”

　　“好啊，要我帮忙吗？”

　　王波略一思索，说道，“那你留个电话吧，有需要我会打电话。”

　　“这样也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还要相互帮助呢。”张美把自己的手机号念给了王波，“和我住一块儿的还是个美女呢。”

　　“呵呵，是吗，那可真要见识见识了。”王波依然面带微笑，“和两个大美女交朋友，真是荣幸啊。”

　　正在这时，门打开了，互相告别之后，张美进了门，王波则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12、家庭教师
下午放学回家之后，魏峰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以这种沉默的方式来抗议父母的不齿行为。

　　周红在门外一再解释，钱和电脑都已经退还给送礼者。王波先是不相信，但还是经不住母亲在门外的唠叨。最后还是打开了门。不过第一句话就是“要是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收别人的钱，我就——我就——“

　　“别我就了！”周红打断儿子的话，怕他说些更伤感情的话，“快收拾收拾，等会儿有个应聘家庭教师的要来吃晚饭。人家英语过了八级呢，这次你的英语不是考得不好嘛，到时候你要和老师多交流交流！”

　　“不就是一次没考好嘛，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嘛。”

　　“任何结果都是有原因的，你为什么没有考好，而别人比你考得好，听说还是钱雅念然考到了第一名，是吗？”

　　“原因就是你们大人总是喜欢小题大做。再说了，别人谁考到第一，你管得着吗？”

　　“不行！”周红说道，“那可不行，你一定得给妈妈争这口气，不能输给钱雅然，不然妈妈的面子可没地方搁。”

　　“面子？”魏峰不以为然，“面子能当饭吃吗，你们大人就是喜欢做些活要面子死受罪的事儿。”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周红对儿子说道，“好了，别说了，可能是那个应聘的老师来了。别老是拉着个脸，好像谁欠你几百块钱似的。”她说着就叫保姆去打开了门，迎接客人。

　　姓甚名何，哪儿哪儿住，学历经验，身为教育局副局长的周红对应聘的这位大学应届毕业生可谓是彻底“盘查”了一番。最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此时，保姆早已在餐厅里摆好了一桌晚餐，不算丰盛，但很精致，看得出主人是嘱咐保姆花了一些心思的。

　　“好了，一起去吃饭吧，张——”周红一时没想起她的名字。

　　“张美！”魏峰觉得新来的老师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笑起来甜甜的，比自己想象中的家教要好得多。所以也并不拘束，到是张美有些放不开，所以魏峰借提醒母亲的机会让气氛变得更随意些。

　　“对，张美，你看我这记性，真的是老了。”周红又马上教训儿子道，“你怎么能真呼老师的名字呢？”

　　“没事儿，没关系的。”张美连忙袒护魏峰，“反正我也比他大不了几岁，叫我老师，我反而觉得不自在呢。不如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这样还更好相处，更随意些，你说是吧，魏峰。”

　　“是！”魏峰爽快的答道。

　　“是什么。”周红极力反对，“不行，哪儿能没了规矩。”

　　“不如就叫张姐吧。”魏峰见母亲态度坚决，心里也觉得真呼人家名字不太礼貌，所以又马上提议道。

　　周红略一思索，“这样也可以，只是——”周红看了一眼张美。

　　张美马上说道，“这样也挺好的，说实在的，叫老师怪别扭的。”

　　“那现在不别扭了吧，张姐！”魏峰调皮的说道。

　　“就你鬼点子多。”周红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好了，去吃饭吧。”

　　魏夫人对张美很满意，所以当晚就与她把报酬、工作时间等具体事情谈妥。周末两天，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晚上休息；周日王天，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待遇是50元小时。试用期一个月。对于这样轻松的工作和优厚的待遇，虽然不是正式的，但已经令正在为生活费焦头烂额的张美欣喜若狂了。

　　张美本想快点儿把这份喜悦和自己的好友李娜分享，可是当她离开魏局长家回到莲花小区住处时，李娜却还没有回来。打手机，没人接，发短信，也久久没有回音。张美想去寻找李娜，可是她又没跟自己说她工作的地点。这么大的城市到哪儿去找啊？张美怀着不安的心情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也没关手机，希望好友能快点儿和自己联系。

　　手机响起时，张美从睡梦中惊醒，拿起手机一看，是李娜打来的。说是自己下班了，要张美去小巷口接她。张美穿好衣服，“咚咚咚”的下了楼，跑出那条十多米的小巷，李娜正在路灯下翘首等待。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张美报怨道。

　　“没办法。”李娜很疲惫，身上还散发出一种怪味，“公司实行倒班，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一个班次，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一个班次，轮流着上。”

　　“什么公司啊？怎么会这样安排上班时间？”张美见好友已经疲惫不堪，便不再追问，“吃晚饭了吗？”

　　“吃了。”李娜勉强的一笑，算是对好友的抱歉，“不过现在又饿了。”

　　“这么晚了，餐馆早就关门了。我那儿有方便面，回去吃方便面吧。”

　　李娜点点头。两人挽着胳膊返回了住处。

13、小铁盒
王波从外地毕业回来，刘老太太本来是很想让外孙和自己一起住的，但王波却执意要搬回到以前的那个“家”。他只是说自己已经长大成人，需要独立自主的生活，刘老太太心想也是这个理儿。就算他亲生父母在他身边，恐怕也不得不让他另创家业。慢慢的去寻找他的另一半，组建他自己的家庭。这孩子长大了，要独立了，再舍不得也不行啊，所以刘老太太还是帮外孙把以前女儿住的那套房子打扫收拾了一番，好让他安心的住进去。

　　保安的工作，“三班倒”，轮流值班。今天刚好轮到王波八钟班。当他回到外婆家时，晚饭已经做好，外婆正在帮他收拾衣服，棉被。准备明天下午叫二愣子开车送过去。

　　“婆！”王波人未到，声音已经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回来了。”外婆放下手中的活计，把桌上的饭菜又拿到厨房里去热了一下。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王波脱下保安制服，“不过，一整天都坐在那儿，感觉挺无聊的。”

　　“慢慢来嘛，奶奶相信你不会做一辈子保安的。”

　　“那是当然的了。”王波雄心勃勃的说道。

　　“我听说人家富苑物业公司是想招一批骨干人才，你们刚毕业，又是新员工，当然得从底层做起了。这也是人家公司在考验你，你可不能泄气，一定要表现好，与同事们和睦相处。一定不能辜负魏局长对你的一片苦心。相当初，你爸妈发生那件事之后，人家魏局长看我们家境贫寒，还资助过你学费，想来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知道了，知道了——”王波打断奶奶的唠叨，“外婆，您不不相信自己的外孙嘛，我一定会努力工作，让您过上好日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刘老太太一听外孙这话，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当初因为女儿和女婿的过错，她还担心会影响到外孙的成长，但现在看来，这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饭热了，快趁热吃吧。”

　　祖孙俩围坐在饭桌边，刘老太太看着外孙大口大口的吃饭，面露笑容。

　　“我已经把那套房子打扫干净了。明天你就可以搬过去了。”

　　提起“那套房子”，王波的眼神有瞬间的迷茫，但马上就被他刻意的掩饰过去。“外婆，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谁？”

　　“你是不是把那套房子的卧室租给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孩儿了？”

　　“是啊。”

　　“她叫张美，对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

　　“说来也巧。”王波一边吃饭一边向外婆说起今天的巧遇，“魏局长家要聘请一名英语家庭都是，去应聘的正好是张美。她不认得路，我就把她带到魏局长家。一聊天就知道她是租我们那套房子的女孩儿。她还说她也认识个叫王波的。”

　　“是吗？”刘老太太觉得找到个和自己外孙同姓名的人很惊讶。

　　“她说的那个王波就是我。”王波说道，“你是不是在她面前提到过我的名字。”

　　刘老太太认真的回忆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那天我去收拾那套房子的时候，和她聊了一会儿，还有一个女孩，叫——叫——李——什么来着——”

　　“李娜！”

　　“对，叫李娜。刚开始我说你要过去住，她们还有些不高兴呢。”

　　“为什么？”王波紧张的问道。

　　“那是肯定的了。”刘太太说道，“人家两个女娃娃，你一个大男人，虽说是两间卧室，但毕竟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王波异常激烈的反驳道，“难道是她看不起我？”

　　“怎么可能呢。”刘老太太很熟悉外孙的性格，“那我问你，你今天看到张美，觉得她人怎么样呢？”

　　“还可以吧。”王波低头刨碗里的饭，“她还说要是明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她打电话。”

　　“那就对了。”刘老太太责怪道，“要心存善念，人家不愿意做的事情那肯定是有苦衷的，你也别老是往歪了想。”

　　王波没搭话，放下碗筷，回到自己的卧室，收拾些自己舍不得扔弃的东西，明天一块儿带回以前的那个家里。

　　刘老太太收拾好碗筷，也走进了外孙的卧室来帮忙。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再清整。刘老太太便拿扫帚打扫墙角床底。把扫帚伸进床底下时，传来几声异常的撞击声。刘老太太继续用扫帚拨弄发出响声的地方，只听“咣当”一声，有个东西落在了地上。刘老太太用扫帚把那东西从床底下刨了过来。一看，原来四四方方的是个小铁盒。上了把小锁，小锁和铁都已经锈迹般般。

　　王波也注意到了外婆的举动，当他看到外婆手里的小铁盒时，脸色大变，箭步冲上前去，几近粗暴的从外婆手里抢过了小铁盒。

　　外婆惊恐的看着外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波把小铁盒拿在手里，双目凝视，内心剧烈的翻腾引起他表情略带畸形的变化。好似回想起了什么让他痛苦万分的往事。这些往事和这些往事给他内心造成的伤害本已经掩藏多年，可是似乎因为这个小铁盒，那些记忆和伤害又突然重新毫不留情的袭卷了他的每一根神经和细胞。并最终潜入到他思想的缝隙里，随时都可能爆发，并以某种行为显现出来。

　　见一向机灵的外孙突然表情有些木讷，刘老太太很是担心。心里也在猜测着这铁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本想试着问一下外孙，但又不敢开口，怕会引起外孙更凶暴的反应。僵持片刻，刘老太太虽是内心忧虑，但也只能一言不发的转身想要走出了外孙的卧室。留下王波一人，注视着那个小铁盒发呆……

　　在她离开卧室之前，又忍不住小心的说道，“那明天你还是去看一下你妈妈吧，都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了，她也怪想你的……”

　　“我不去！”王波终于爆发，“要不是他们，我在学校里能被同学们嘲笑欺负嘛，我——我没有爸妈！”

　　“可是，那也都是你爸的错啊，他自己要到外面去鬼混，还把那个狐狸精带回家……”

　　“那都是他们大人的恩怨，与我无关。干嘛要把我拉扯进去。让我从小没爸没妈，还干下那些丢人现眼的事儿，让我受尽别人的冷嘲热讽。如果他们当初不相爱，不打算厮守一辈子，又干嘛要把我生下来，难道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替他们承受罪孽的吗？”

　　“可是你妈也是不小心失手才……”

　　“不小心失手？”王波的火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