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清醒过来后被屋子里的三具尸体吓了一跳,差点冲出口的尖叫被九歌甩过来的目光堵了回去,脸上一副受了惊的小媳妇样子。
明天看着九歌哭花了的妆容,一时间忘掉了屋里还有三具尸体,忘记了恐惧感,呆呆的看着九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九歌哭。在他的印象中,九歌每天都是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那个样子美极了。可是现在她哭了。红红的眼眶和眼角还未来得及掉落的眼泪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怜惜,呵护她的感觉。
“二小姐,你,你怎么了。”明天小心翼翼的开口不敢大声说话,害怕惊醒了九歌。
“无事。你去打点水回来,顺便叫一下千葬一块进来。”九歌站起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和头发,走到茶桌旁坐下。
明天看着这般高冷的九歌觉得刚才那个哭了的她并不存在,只是他的一时错觉罢了。但九歌红红的眼眶确证实着刚刚他看到的确实发生过。
九歌等了好久都不见明天有所行动,不由得又把目光看向了明天,发现他还在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恰好这时明天惊醒,赶紧的应下,退了出去。回来时明天顾忌着男女有别,在门外把脸盆交给了千葬,自己在门外守着。他昏倒时左宿还没有出现,而他醒来后左宿已经走了,所以他并不知道二小姐为何哭。
“小姐,我进来了。”千葬在外边敲了敲门,并没有得到九歌的回复,害怕出了什么事,没有经过九歌的准许就破门而入,看到的却是九歌在那里失了神一样,发呆的样子。
千葬心中疑惑,发生了什么事,主子怎么了?刚才那位黑衣男子呢?
“小姐。”千葬开口,九歌却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盯着窗外出神。
“小姐。”
九歌猛然惊醒,揉了揉发涨的眼眶,站起身走到脸盆旁洗了洗脸,强装打起精神,又让千葬给自己束起掉落的头发,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千葬赶忙跟上。
门外的明天刚才就去旁边的房内叫了尚温然出来。
尚温然并没有进去,他以为那男子还在房中,不愿去打扰他们。还有,他觉得自己应该静静,好好地去理清一下思绪。
门嘎吱一下打开,尚温然闻声回头,以为看到的会是如胶似漆的两人,没想到却是脸色明显有些惨白的九歌和千葬,并没有那男子的身影。而经过处理红肿的眼眶已经不那么明显,尚温然却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小九哭过。
九歌强颜对着尚温然露出一抹笑容,开口:“哥,我们回去吧。”
尚温然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口中,打量了九歌一会,尚温然开口还是一样的顺着九歌道:“好,咱们回家。”
在马车上,九歌一言不发的把头后仰,闭上双眼在那闭目养神,尚温然也不出声打扰,静静的看了九歌的容貌一会,把目光转移开,学着九歌一样闭上了双眼。
尚温然回到屋后,拒绝了明天要进来服侍他睡觉的想法,自己收拾好一切后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和自己的反常。
另一个院子里的九歌跟他一样,也是翻转着身子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左宿红着眼眶看着她的样子。好不容易入睡,梦中却还是小时候的场景和左宿盯着她的样子来回交替。一会是左宿带着她逮兔子,一会又是左宿在拉住她喊着不要离开她。两种梦境相互交替,九歌被弄的都快要分裂,一会在梦中哭,一会又在笑。
守在门外的千落着急的在门外渡步,主子睡前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现在主子不知道在经历什么痛苦才会这样,而自己又不能进去,这可怎么办啊。
这边的九歌在梦中逃不出来,而左宿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当时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天客来,而是又让无殇去订了间房,在那里看着九歌房外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九歌从屋里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又感觉到自己胸口泛起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目送着九歌一行人离开,在心底默念着一声声的阿九,直到看不见九歌,他才准许自己吐出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名字,然后又红了眼。
无殇目光冷冽的看着自家主子在拿一杯杯的在那喝着酒,不,不应该是喝酒,而是灌酒,直接拿着酒缸向嘴里倒,旁边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堆的酒缸。
“阿九,阿九。”
左宿瘫倒在桌子上,一遍遍的喊着九歌的名字,酒水洒了一桌子,地上也都是,
满屋子里都是酒气。左宿本人也没好到哪去,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上也沾满了酒渍,身上的酒气打从老远就能够闻得到。
无殇的表情从一开始左宿灌酒就没有变过,从头板着一张脸在一旁抱着剑,看着自家主子在这糟践自己,也不出声阻止,反而在左宿把酒全部喝光后,又去抱了几坛回来,放在桌子上让左宿继续喝。
无音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两个疯子。
左宿摇摇晃晃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中间还打了个踉跄,无音赶紧上前扶了一下。左宿站稳后一把推开了无音,双手撑着桌子自己站稳。过了不长一段时间左宿的眼神变得跟之前一样清明,一样冷清。带着稍微有点摇晃的步伐,向外走去。
“主子你去哪?”身后的无音赶忙问道,都喝成这样了,还干嘛去啊。
左宿不理会身后无音‘深情’的呼喊,一意的向门外走去。
“殇,你倒是劝劝主子啊,他喝成这样天又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啊。”无音见左宿不搭理自己,转头看向无殇,希望无殇能跟他一起,拦下主子。
无殇连甩都不甩无音一眼,抱着剑,跟在左宿身后隐入黑暗之中。
无音现在好想甩自己两巴掌,自己明知道那面瘫不爱说话,呸,根本就不会说话,自己从来还没见他说过一次话,自己还指望他能跟自己去劝主子,这不是自己找闭门羹吃嘛。
不再多想,无音赶紧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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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画面突然停住
千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左宿从后边一掌给拍晕了。
左宿蹲在九歌的床前,伸出双手心疼的把九歌冒出的汗擦掉,不知道他的阿九在做什么梦,梦中是否有着他的存在。
“左宿…左宿……”九歌在梦中梦呓,喊着左宿的名字,声音中带有着迫切感。
左宿抓着九歌的手,焦急的轻声呼唤着九歌的名字,想要把她从梦中唤醒,而陷入梦魇的九歌却在做着重复的梦。
她梦到了自己回到了现代,又再一次看到了父母惨死在自己眼前,弟弟细嫩的胳膊上被注射进药物,小季节因为疼痛在那嚎啕大哭……出不去,出不去,九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再一遍从自己眼前发生,却不能阻止,九歌又经历了一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和弟弟被别人欺负,说他们是没人要的孩子,季节躲在自己的怀里偷偷的哭着,一边哭一边小声的问自己:是不是小节不乖,所以爸爸妈妈不要小节了?九歌把季节紧紧的护在怀里,心里默默的对季节说,不是阿节不乖,是姐姐不乖,所以爸爸妈妈生气了,才会不要姐姐了,爸爸妈妈没有不要阿节,是不要姐姐了……
然后是出席房东婆婆的葬礼,接着是好多次出任务,自己次次差点丢了性命回不来,若不是心中对自己说阿节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她肯定不会坚持下来。
画面快进,一个个画面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九歌的脑海中,九歌原本以为被自己遗忘掉的记忆也全部都涌现出来,这才发现那些原本自己以为消失掉的记忆,自己并没有遗忘掉,而且她自己自我逃避似的封存了这些记忆。
画风忽然停住,停在了季节上大学的时候。
九歌捂住双眼,她不要看,她不要看季节这段时间的样子,不要!他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他为什么要去经历这些?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让他们失去了父母还不够,还要经历这些。有什么惩罚对着她来啊,为什么要跟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过不去,难道就因为他是我弟弟嘛?!
那段时间的季节过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原本就有些沉闷不爱跟别人交流的性子更是变的连她都不爱搭理。九歌只能小心的去照顾他,却还是依旧打不开他的心结。
过了一段时间,季节像是自己缓过来一般,变得跟以前一样,甚至可以说变得比之前更加活跃一点,开朗一点。如果不是以这么多年的相处,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九歌会以为季节变了个人。
再接着,就是她在调查某些事情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了季节在混黑……
画面停止不再前进,这次停在了她出事的那天。她又完整的经历了一遍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昏睡中的九歌眼角划下一颗泪珠,在对过去的一切告别。
左宿一声声的呼唤着九歌,试图把她唤醒,而陷入梦魇的九歌却是不愿出来一般,继续沉湎于过去。
“阿节,”九歌口中突然吐出的一个名字让左宿浑身一震,眼中划过一丝不确定,但被他很快的掩饰过去。
执起九歌小巧的手,轻轻的握在掌心,左宿的心才慢慢归于平静,还好,还好她还在,她还在他身边。
摩挲着九歌白皙修长的手,却发现九歌的体温比他喝了酒的体温还高出不少,用手探了探九歌的额头,确实,九歌发烧了。
左宿起身打量了一下房间,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带水的器具。
“冷。”睡梦中的九歌呻、吟出声,蜷缩起在被子下的身子。
左宿向上为九歌掩了掩被子,又不放心的从衣柜中抱出床被子盖在了九歌身上。
“冷,好冷……”平日里所有的防备和冷漠在这时放下,露出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软弱和需要人呵护的柔弱,她不过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左宿心疼的抹去九歌的泪水,思量一会,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去掉靴子上去床上,隔着两层被子拥住了九歌,轻轻拍打着九歌的后背,哄她入睡。
九歌像是感觉到左宿的气味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钻进了左宿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用头蹭了蹭,安然入睡。
左宿被九歌不自觉的小动作弄的轻笑出声,他的阿九啊。在九歌额头落下一吻,睡吧,阿九。
屋内一片温馨泡泡,而屋外……
“你是谁!”完成好九歌交代的事情,千落匆忙的赶回尚府,打算把最新得知的消息告诉九歌,却不料在房门外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剑守在房门前像根柱子似的无殇,以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千葬。
无殇没有理会千落的询问,抱着剑目光远眺,就是不瞥千落一眼。
“千葬。”千落警惕的看着无殇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绕道千葬跟前,用手一探,还好还有呼吸,没死。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在我尚府二小姐的院子里。”这人看这高深的样子,显然不可能是那个人找的杀手,但是在确定她家主子没事之前,什么事都不可以肯定,万一是呢?那她家主子不就有麻烦了嘛。
无殇依旧稳定如他,没有理会千落分毫,甚至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守在房檐上的无音好想大笑三声,无殇这厮不仅是个面瘫,还是个性、冷、淡,面对个长的不错的美女都不动心。
千落见无殇没有什么动静,便大胆的向门口走去,还没碰到门把手一把剑就横在了她的胸前。
“让开。”千落出掌向无殇袭去,无殇快速躲开,闪了个身子。
千落趁着这个空档又想去推门,却还是刚打开就被无殇用剑快速关上。
千落见此,更是以为自家主子出了什么事,手下不再留情,旋转全部功力向无殇打去。
无殇只是躲闪,并没有与千落纠缠在一起,他只要按照主子进去前丢下的那句“别放任何人进来。”给办好就行,像千落这种等级的渣渣她还没放在眼里。
外边噼里啪啦的声音传进屋里,左宿怀中的九歌被吵的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这让左宿皱紧了眉,手一挥,外边的声音被隔绝开来。伸出手探了探九歌的额头,发现热度比刚才低了一点,看了看怀中的佳人,左宿又收紧了手臂,跟着九歌一块进入梦乡。
无殇也知道再这样打下去主子一定会被打扰,躲闪着千落的身形一顿,转势向千落袭来。
千落被这反应一愣,不是不反攻嘛,这要是跟他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啊。
随即反应过来后全身防备的看着无殇,谁知无殇只是点了她的定身穴和哑穴。
这次的无殇抬头看了千落一眼,又转身回到九歌的房前继续守着。
千落被这一眼看的很不爽,非常不爽。这是什么意思啊,刚才叫你你不搭理我,现在你把我封住了你再看我,这是在跟我嘚瑟嘛?不对,主子还在房间里呢,自己怎么还有功夫想这个,你个混蛋赶紧给我解开,混蛋。
而被她在心里正骂着混蛋的无殇,又变成了木头人,一动不动的倚靠在门前守着,根本就没再去理会千落一眼。
无音在房檐上看着下面的动态快要笑死了,尤其是千落的那个表情,那个恨不得把无殇杀了,然后分、尸,然后再杀了再分、尸的表情,越看越像自己被无殇气到的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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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封委托书
左宿是在天刚刚透出光亮的时候离开的。
在离开前,左宿又看了一下九歌的体温,发现九歌的体温恢复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留恋的摩挲着九歌的容颜,心还是疼痛不已,阿九。
打开房门,门外是站了一夜的无殇三人,以及还在昏迷中的千葬。
千落看到左宿从里边出来,心里更是着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男的从里边出来,主子呢,他把主子怎么了。
小姑娘都快急哭了。
左宿关紧房门,打量了一遍院中的四人,最后目光在千落身上停住,抬腿向千落走去。
在门响的那一刻,无殇睁开了假寐的双眼,眼中初醒的怔然在一瞬间恢复清明。
左宿在距离千落还有两米的地方站定,看着她望向房间担忧的眼神,开口:“等会去找个大夫来,你们家小姐病了,别忘了再买点蜜饯回来,她怕苦,不喜欢喝药。”顿了顿,口气不似刚才的那般,继续道:“还有,别告诉她我来过的事情。你就当做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也从没来过。”
说完这些话,左宿忽然有一种想要回去再抱一下九歌的冲动。强压下心中的那份悸动,左宿带头向外走去,无殇和无音也尾随了上去。
别走啊,先把我的穴点开啊。千落在他们身后‘深情’的呼唤,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像是听到了千落的呼唤,无殇又返了回来,抬眸看了一眼千落,略带有一丝嫌弃的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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