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真轻松,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哪有现在回去的道理?”克拉玛依冷笑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去了,我要先把子涵的尸体送回村子。”
克拉玛依气愤的大喊:“恐怕由不得你!”
付马拍拍我肩膀,瞥了一眼克拉玛依,对我说:“我陪你回去。”
克拉玛依狠狠的瞪了一眼付马,付马如底气不足一般藏在了我身后,我挺直了腰板,质问他:“我来这里,是为了找我家人的下落,我不想任何一个同伴因为我受伤,送他回村子是我唯一能为子涵兄弟做的事,克拉玛依,你这么着急找岱舆古国,只怕不只是为了找我爷爷那么简单吧。”
克拉玛依涨红了脸:“好好好,真是狗咬吕洞宾,现在就回去。”
肖老见此情景赶紧打圆场:“两位老弟都别吵了,你们先冷静下来,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说罢,他从行李袋里拿出一块布,盖在了吴子涵的身上。
克拉玛依抓起背包说:“你们商量吧,我少数服从多数,我出去转转,透透气。”他气呼呼的从帐篷里走了出去。老三刚要出去追,肖老拦住了他:“让他静静也好。”
老三的手臂还需要再恢复几天,我们一致决定明早出发回村子,商量完毕,我们几个开始着手准备晚饭,忙活了一阵子,我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6点多了,克拉玛依却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他怎么还不回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克拉玛依自小在这沙漠长大,比你我熟悉的多,放心吧。”肖老说道。
饭后,晚上大概九点多,付马让我们休息,他来守夜,克拉玛依扔然没有回来,迷迷糊糊之际,我听到有细细碎碎的声音,我摸索着手电,突然发现存放吴子涵尸体的帐篷有微弱的亮光闪了一下,还没来得急找到手电筒我就冲了出去。这几天塔克拉玛干沙漠一直在下雨,乌云遮住了月亮,我小声的叫:“付马!”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上,我全身一抖,“二哥,付马怎么了?”原来是老三,吓了我一跳,老三打开手电筒照了一圈,没发现付马的踪迹,那细细碎碎的声音愈加清晰起来。
“老三,去那看看。”我指着存放吴子涵尸体的帐篷小声说道。我俩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借着手电微弱的光,我看见那个盖着尸体的布下面有东西在扭动着,我和老三对视了一眼,老三跟我做了个口型:“尸变啦!”我顿时不由得全身一颤,我想象着吴子涵生前那长帅气的脸,虽然沉默寡言,却一次一次的救了我们,如果他真的变成僵尸或者粽子,我们要怎么办?老三右手还没有回复,他用左手摸索着手里的砍刀,示意我掀开那张布。老三嘴里数着:“1、2、3!”
数到三时我立刻揭开那块盖尸布,老三马上挥刀刺去,却没想到一条约三米长的大蛇张着血盆大口向老三咬去,吴子涵的尸体却不翼而飞,虽然老三受伤,但他的动作奇快,赶紧用刀一档,挡住了那张血盆大口,那蛇似乎仍不甘心,虽然没在攻过来,却一直试探着吐信子,老三向后退了两步,退到我身边说:“二哥,枪呢,快给我!”我赶紧从腰间摸出手枪递给他,老三冲着蛇七寸的地方猛的开了一枪,霎时那大蛇恼羞成怒,唰的一下咬了过来,老三似乎早就料到它会有此举动,飞快一斩,将那大蛇斩成了两半。也许是刚才用力过猛,老三的伤口又流出了血,我赶紧回帐篷里给老三包扎,肖老依然在里面酣睡着。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赶紧出帐篷一看,原来是付马回来了。
“你去哪了?”我问他。
“我刚才睡着了,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黑影走过去,就追了出去。”付马气喘嘘嘘的说着。
“吴子涵的尸体不见了,你知道吗?”
“什么?”付马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这方圆几里要是有人经过我都能听到心声,就因为刚才那黑影我完全没有感应到,所以才追出去的。”
“如果没人经过,那就只有是尸体自己……”老三说了一半打了个寒颤。
“而且他的心声也是我听不到的。”付马附和道。
“那你追出去之后有什么发现?”我问道。
“我迷迷糊糊看见有人影闪过,还感觉不到心声,就追过去看看,他好像也感觉有人在跟踪,走的很快,外面又特别黑,所以跟丢了。”
老三摸摸受伤的手臂说:“如果子涵兄弟醒了,一定会跟我们打招呼,绝对不会不告而别,那只能说明……”
还没等老三说完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女人刺耳的尖叫,一声声呼喊着救命,这才把肖老震醒,肖老揉了揉眼睛,抱怨道:“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谁在那练海豚音呢?”
“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们几个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一个女人趴在地上大喊大叫,她脸色惨白,全身都在发抖,天上有几只罗刹鬼盘旋着飞来飞去,那群罗刹鬼兴奋的尖笑着,仿佛很享受那女人害怕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马上飞奔过去,挡在那女人的前面,高举起左手得鬼王手链大喊:“你们这群畜生,又出来害人,还不快滚!”那群罗刹鬼马上没了精神,狰狞着脸朝我呲牙咧嘴做着各种鬼脸,然后惺惺的飞走了。
我蹲下来问她:“你还好吗?罗刹鬼都让我赶跑了,没事了。”
那女孩满脸是泪,用手指了指左边,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那里躺着一具骨架,周围全是血,应该是刚死不久,一定是刚才那群罗刹鬼干的,那骨架被啃的干干净净。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问:“他是你的亲人吗?”那女人点点头,“是我哥哥。”她回答完便晕在了地上。
我把那女人背到了我们营地,肖老一直上下打量着她,我半开玩笑的说:“怎么肖老,相中了啊?”
肖老马上一本正经的说:“君扬老弟,不要跟老朽开这种玩笑,我只是闻到这女人身上有种阴土味儿,这女人应该是个土夫子。”
“阴土味儿?”
“恩,所谓阴土就是埋葬死人的土,而盗墓贼经常与这土打交道,久而久之身上自然染上这种气味,老朽当年也做过土夫子,对这气味熟悉的很。”
“你是说这么漂亮的小妞是个盗墓的?”老三疑惑的看着我们,“付马,这女的不是什么异物吧,不会是女罗刹鬼变的吧。”
“应该不是,刚才我就感觉到她失去亲人的悲伤。”付马回答说。
“如果真是盗墓贼,他们来这的目的一定不简单,没准跟我们的目标一样,而且不可能只他们两个。”肖老分析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等这女人醒来咱们好好问问便知。”我用手摸摸她的额头,冰凉冰凉的。克拉玛依一直没有回来,吴子涵也神秘的失踪了,一切都越来越扑朔迷离。
第九章 草中蝎影
那女子昏睡了一宿,我们几个男人一直轮流照看着,她在睡梦中不停的说着梦话,时而叫亲人的名字,时而是挣扎的呼喊,但是说的最多的就是蝎子。等到她醒时,已经是早上了,正好是我守在她旁边,她睁开眼睛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怯生生的跟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连忙摆摆手:“都是应该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叫周君扬,你呢?”
“阿圈。”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阿圈,你们昨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一提到这她马上哽咽起来,泪眼汪汪的说不出话来,我让她平稳一下情绪,付马从外面拿了早餐过来,阿圈吃的很少,一直沉默着也不怎么说话。
肖老听说那女子醒了,就说进帐篷看看,他与阿圈对视了一下,阿圈突然若有所思的问:“您是肖仙人吗?”
肖老楞了一下:“你认识老朽?”
阿圈点点头:“小时候您经常来我家,我阿爹是兆宝财”
肖老拍拍后脑勺:“你是圈妞子?”那女子点点头,肖老哈哈大笑:“我说这身上怎么有熟悉的气味,原来是老搭档的闺女,老夫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了,现在供职隐调局,你爹他呢?妞子,你怎么自己出现在这?”
阿圈边哭边说:“肖阿叔,你快救救阿爹吧,他跟几个兄弟进昆王墓三天了都没出来。”
“什么?”肖老目瞪口呆,“昆王墓一直都是我等的大忌,他居然也敢去?”
“阿爹不知道从哪得到一张昆王墓的机关图,说是此去必胜,阿爹叫我守在门口接应,结果进去了三天没出来。”阿圈擦了擦眼角,“对了,昨天还有一个人进去也没出来,他带着一个大帽子,留着大胡子。”
付马和老三不知道什么挤进来的,一听到阿圈说到这,他俩齐声说了句:“克拉玛依!”我心里犯着嘀咕,怪不得他一直没回来,想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已经死了一个吴子涵了,克拉玛依绝对不能再出事。
“那你们怎么会惹上罗刹鬼的?”肖老继续问道。
一提到罗刹鬼阿圈全身颤抖起来,连声音都变了:“阿爹说最多一天出来,让我在门口接应,结果他们进去了三天都没出来,我着急了就想下去找他们,刚到门口就听见有脚步声,出来的是我哥哥阿德,我刚要问怎么回事,他就让我快跑,后面追出几个妖怪,就把哥哥……”她低声的抽泣着。我大概已经明白整件事的过程,只是我很疑惑,克拉玛依明知道那昆王墓里有罗刹鬼,为何还要冒险进去一试呢?
“肖老!”老三喊道,“这昆王墓是怎么回事?”
肖老又露出那个得意的神情,故作姿态的捋捋胡须,缓缓地说:“你还真问对人了,这昆王很少有人知道,听说他是大宛国最后一任国王,他之后这个国家就在史册中消失了,据说昆王有一次打猎,发现了一座上古的建筑,有个方士说那里的风水大好,他便决定把自己的陵墓就修在这里,结果这建筑其实是一个祭坛,我估计就是岱舆古国的祭坛,封印着罗刹鬼,他修墓时几乎把所有宝贝都搬了进去,但是不小心打破了封印,放出了罗刹鬼,整个大宛国都葬送了,后来他逃到楼兰,死在了楼兰,楼兰国王就只好把他的尸体送回到那个墓里。”肖老叹了口气,“那方士绝对是个神棍,昆王墓从风水上讲乃是大凶之地,必会引起尸变,而且还是上古的祭坛,这祭坛套墓穴,这么邪性的地方就算有无价之宝谁敢去?”
我站起身来,对大家说:“就算再邪性,看来我们也有必要去趟昆王墓了,不只为了阿圈的爹,还有克拉玛依,我不希望他在有事。”大家纷纷点点头,我们在沙漠里休养了几天,老三的胳膊基本上好了,我们收拾东西,开始上路。
路上,一旁的阿圈崇拜的看着我,问道:“君扬,你是怎么做到赶跑罗刹鬼的?”
老三在旁边插了一句嘴:“阿圈,这你就有所不知道了,我们二哥啊,是罗刹鬼他祖宗。”
“边去,老三。”我无奈的说道,“阿圈你别听他瞎白话。”
阿圈朝我笑笑崩出来三个字:“谢谢你!”旁边的老三不停朝我做着鬼脸。
阿圈带着我们走到昆王墓的所在地,此刻我们站在一片地势较高的沙丘之上,下面平缓处就是昆王墓,我们俯视着下面,顿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最近塔克拉玛干沙漠雨水充足,低洼的地方更容易存水,下面平缓的地方长满了杂草,但这片杂草丛间有许多地方没有长任何东西,光秃秃的,裸露着沙子,这些地方拼起来,从高处看正好像一只巨型的蝎子形状。
阿圈大喊道:“就是这了,昆王墓。”
肖老瞪大了眼睛:“我的乖乖,这里面有多大的煞气,边缘都寸草不生”
老三很疑惑:“这墓为啥要修成蝎子形,有啥说道吗?”
肖老摇摇头:“我也没见过,阿圈,你阿爹是怎么进的昆王墓?”
阿圈指着后面道:“阿爹说,这蝎子的尾巴就是门,他用炸药在蝎子的尾巴上炸了一个洞。”
肖老大惊:“这蝎子最厉害的器官就是尾巴,如今这承此方,这墓最厉害之处也应该在尾巴处,大家进去要多多小心。”
我们几个人整准备从那被炸开的洞口进去,一探究竟,突然老三大喊:“有个人出来了……”只见一张苍白的脸从门里探了出来,朝我们几个阴笑的一声,又马上缩了回去,那张脸看上去毫无生气,阿圈吓的瑟瑟发抖,失声大叫:“刘阿叔,他是跟我阿爹一起进去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付马!刚才那个……”我看着他问道。
付马摇摇头:“绝对不是活人了。”
阿圈眼圈又红了起来:“那我阿爹……”
肖老皱着眉一直在研究洞口的边缘,我也跟着凑过去,发现在那个被炸开的不规则的洞口上面,一滴一滴的往下在淌水,肖老从旁边摘下一棵红柳枝,伸到淌水处,只蘸上一滴,那红柳枝立刻变成灰烬,就像刚刚被烧过一样,从蘸水滴处向两侧蔓延,一直到整棵草都化作灰烬,吓得肖老赶紧仍在地上,生怕蔓延到自己手上,肖老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见没什么事,才放松的舒了一口气:“这墓的墙中浇灌了邪灵水,怪不得这墓墙壁周围寸草不生,这邪灵水其实叫蝎灵水,就是因为太邪性让大家叫白了,我只在一本古书里见到过,只要沾上一滴,不管是什么活物都能化为灰烬,而且还会造成连锁反应,但是只对活人,如果人死了就算变成了僵尸也不起作用,这是防盗墓之辈的最高手段,大家一会进去了,千万要小心墙壁。”众人纷纷点头。
我们几个侧着身子,从洞口挤了进去,生怕蘸上那邪灵水,阿圈跟我们一起进到了昆王墓,把她一人留在外面我们也实在不放心,洞里一片黑暗,里面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可以容纳两个人并排行走,老三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用脚一直在地上搓来搓去,抬起头看着肖老:“这地怎么这么软?好像走在了肉上,但是用脚还搓不动。”
肖老摇摇头:“别纠结这个了,赶紧救人要紧,君扬,把手电打开。”我还在包里摸索着,突然,甬道两侧的蜡烛自己点燃了,我们几个吓了一跳,猛的退后几步。
第十章 看不见的壁画(一)
漆黑的甬道被蜡烛照亮了,虽然仍然有些昏暗,但足以看清眼前的一切,我们现在处于蝎子尾巴的地方,不知道是否是蜡烛光芒晃的,这墓里的墙壁地面都呈一片暗红色,难道是古人为了避邪挡煞特意涂过朱砂?我猜想。
“肖老,这……这灯怎么自己亮了?”老三磕磕巴巴的问他。
“这……老夫也百思不得其解,墓本是给主人死后长乐安眠之用,再不会有其他人踏入,这周围设计上蜡灯,莫非是给自己照亮之用?”肖老分析道。
老三全身抖了抖:“肖老,你别吓唬我。”
说着,我们几个人往甬道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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