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灿站在高处,眼睛里泛着光,“真漂亮——只是美的好像画里的风景,到不像真的了。”
“这湖里不会藏着什么怪物吧。”我猜测道。
“只怕本来就不是真的……”肖老眯着眼睛凝视着前方,“你们没看出来吗?这水本身就是银色的,仔细看看,天下哪里会有银色的水?”
我大惊,“难道是水银?”
肖老点点头,“看来是这样的,汞蒸气有剧毒,这么大一片水银湖咱们迟早要中毒。”
“不对——”杨灿灿闪着两只绿色的夜视眼,“这水虽然是银色的,但是比汞的颜色淡很多,到不想是水银,咱们下去一探究竟便知。”
本来想从长计议,还没等我拉住灿灿,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山丘之下,我们也只好跟随着跑了下去,越往下走,却觉得空气越清新,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芳香,透人心脾,只是隐隐的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杨灿灿站在湖边,看着自己湖中的倒影,不时的摆弄着头发,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看见镜子就想照,哪怕是倒影。
我凑到湖前,不禁有些惊讶,这湖水看起来应该不是我们之前猜测的水银,但也与正常的水不同,泛着淡银色的波光,湖面平静如镜,没有一丝涟漪,虽然也清澈见底,却觉得比水轻了些,我想上手去捧一把这湖水,肖老却阻止了我,“小心有毒。”
“没事,中了尸毒我不是也还活着吗?不是说我体制特异嘛。”我碰了一下湖面,这水的质地有点像果冻一般,但是却还能流动,真是神奇,我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淡淡的馨香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付马扫了我们大家一眼,面色凝重,“不过错了,所有的心声都是从这湖里发出来的。”
“难道在这奇怪的银湖下面住着一个多头怪?”我问了一句,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湖水清澈见底,我们在岸边一望便能看见里面的东西,这水本身就能发光,都不需要打手电。
大家都不说话,看向肖老,等着见识广博的肖百科解释其中奥秘,可是他的脸却凝重,脸色惨白,而身后的白叔表情很诡异。
“肖老?”我试探了问了一句,肖老没说话。
“糟了,肖老可能要犯病,快拿药。”付马大喊了一声。
肖老连忙缓过神来,摆摆手,“我没事,就是觉得这地方,我来过,而且不止一次。”
第六十章 记忆
“刚进密道的时候,你就说你来过,然后又说自己记不住了,那你到底是来过还是没来过啊?”杨灿灿用一贯妖里妖气的口吻问道。
“老朽真的记不住了——”肖老的语气很是迟疑,有些不太敢确定。
“那你为什么又说来过这里,而且还不只一次。”杨灿灿不解问,别说她不明白,连我们都不明白。
肖老沉默了很久,缓缓的说:“因为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以前在这发生过什么事,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那感觉就好像……”肖老顿了顿,“记忆被篡改了一样……”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记忆被篡改了,如果肖老说的是真的,那会是谁篡改了他的记忆,又为何要篡改?难道是想隐藏什么?我暗想着。
众人都沉默不再说话,白叔却是好像什么话要说一般,一直对着湖面拖着腮帮子,沉思了良久,“白叔,你想什么呢?”我随口问了一句。
白叔转向我们,说:“肖兄,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传说耶鲁里可以帮助人们实现愿望。”
肖老顿时皱起眉头,“这个还真没听过,我对你们秘传萨满教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了解的并不是也别多,主要你们的历史多以口口相传,外人知之甚少啊,其实这样也是有利有弊,利在于只有内部之人可以知晓,弊就太多了,口口相传必然会有些失真和添油加醋。”肖老觉得自己越说越跑题,便不再多嘴。
“耶鲁里不是恶魔吗?怎么会帮助人们实现愿望啊?我怎么不相信。”我觉得这个事情可疑。
“对,耶鲁里是恶魔,所以他帮人们实现愿望是有条件的,一般是以灵魂为交换,缔结契约。”白叔说道。
“怎么这么像八号当铺?”我插了一句,不过我估计这些人一定没看过那个电视剧,所以马上闭嘴了。
白叔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跟人们做了交换之后,听说那些出卖的灵魂再也无法转世,就只能被耶鲁里左右,他就建造了一个大湖,专门封存这些灵魂,而这里就成了黑萨满的练功圣地,可以吸食那些黑暗却又满是**的灵魂,几乎是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是……”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银白色的湖面,“这些都是灵婚组成的?”
白叔点点头说:“我也只是猜测,不然付马是怎么能听到那么多心声的,看来传说是真的,这里应该就是耶鲁里那个封灵湖。”
“不对!”付马摆摆手,表情很凝重,“灵魂的心声我根本听不到,我的洞察之眼听不到灵体的声音,而且魂魄也不可能聚集成一个湖面,传说还是传说。”付马的语气及其肯定,白叔也不好再分辨。
“白老弟说到封灵湖,我倒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这湖面到更像是……”肖老顿了一下,“像是记忆——充满馨香,却又触碰不得。”
“一大湖的记忆?这是谁的这么能想?”我随口说了一句,总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不过这都不是中重点。
“如果真像肖老这么说,那就差不多能解释通我为什么会听到心声了,记忆我的洞察之眼是可以察觉的,而且这多记忆,应该就是众多心声的来源,只是是谁封了这么多人的记忆。”
听他们这么说完,我突然全身颤抖一下,因为我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个举动肖老察觉到了,撇了我一眼,问:“君扬,你想到什么了就说吧,无需顾忌。”
我看了一眼付马,他也点点头,我相信他一定也是想到了,“肖老,你一直说你来过这里,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是吧。”肖老点点头,我继续道,“假设你真的来过这里,而且还走了出去,那么你的记忆也许被人动了手脚,有人不想让你想起这段往事,所以,你的记忆也许就在这……”我指着那银色如镜子般的湖面。
听我说完,众人不禁一颤,肖老也是为之一振,不过他毕竟是见识广博,很快便镇定了自己的情绪,“如果君扬的猜测准确,那我看有必要探探这湖了。”
杨灿灿走到湖边,把水捧在掌心上说,“我听老祖宗说过,记忆会跟人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想找回他们很容易,我看只要跳进这湖里,若是真有肖老的记忆,它一定会自己寻找到肖老。”
肖老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某种决定,他站在湖边,一只脚刚要踏进去,我连忙拦住他,说:“这只是咱们猜测,还不知道这湖是不是就是记忆,这么进去太冒失了吧,还是从长计议吧。”
肖老微微一笑,似乎去意已决,“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说完连头都不回,直接跳进了湖里,这湖水清澈见底,我看到肖老侵在了湖水中,完全没有挣扎,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他嘴里不时吐着泡泡,可以断定呼吸还是正常的,难道记忆之湖还可以呼吸?
事情已经不容我们多想,我拿了一些必须的东西,把包都放在了岸上,也跟着大家一起跳了进去,本来说把鸿天放在岸边又付马照看,但是付马还是不放心肖老,只能暂时放鸿天在湖边安全的地方,我们便一起跳了进去。
进到湖里那感觉怎么形容呢?周围都是凉凉的,而且很软,而且还能正常的呼吸,我看到远处有一条长长的银丝像鱼一样往我们这边游了过来,杨灿灿朝着我们做着口型,虽然可以呼吸,但是彼此说话却听不到声音,从她我大致明白,那银丝应该就是肖老的记忆。
银丝越游越快,接近肖老的时候,在他的周身饶了一圈,便从太阳穴的地方钻了进去,肖老全身冒起银光,杨灿灿朝着我们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赶紧抓住肖老,否则就跟他联系不上了,我们几个便围在了肖老的旁边。
突然我感到自己不停的下坠下坠,不知道过了多久,落在了地上,我马上左右看了一下,不禁瞠目结舌,这里正是我们刚鬼砬子的隧道,灿灿、付马、肖老和白叔都站在我旁边,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这里就是耶鲁里的坟墓吗?”我看过去,这回惊的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我看到一群人站在鬼砬子入口的地方,其中有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没错,那人正是肖老,比现在年轻的多,脸上没有皱纹,也没有啤酒肚,眼神看起来很干练,没有一丝白发,梳着干净的板寸,周围的几个人我并不认识,而且那几个人很模糊,根本看不清脸,只能看清是几个黑影。
肖老和那女孩却是清晰的很,那女孩大概十几岁的样子,梳着两条辫子,面目的轮廓像极了肖老,难道她就是肖老的女儿?我还在琢磨,那姑娘转身对后面的黑影说:“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她的脸转向我们时,我们不禁屏住呼吸,我知道大家都看不到我们,也知道这是肖老的记忆,我们惊讶的并不这些,而是这个女孩,她居然是个重瞳,眼睛就如之前在墙上看那鬼脸如出一辙。
肖老站在我们身后,面色惨白,他死死的赚着拳头,眼睛里却透着温情看着那女孩,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可以深切体会肖老的心情,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女儿,朝思暮想甚至因为她得了癫狂之症,他能再次见到她,但她却不是真实的,只是一缕记忆,这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生与死。
我曾听付马说起过肖老的女儿,说是因为冥昱教导致她的女儿早早的西去,从此肖老恨透了冥昱教,于是加入了隐调局,只是不知道原来他跟他的女儿来过鬼砬子,他也从来没提起过,难道他女儿是在这鬼砬子遭遇了不测?而且她为何是个重瞳,居然跟那鬼脸的眼睛那么像,难道只是巧合?
我还在寻思,付马拍拍肖老的肩膀,“你还好吧,只是记忆,肖老,你一定要看开。”
肖老很疲惫的笑了两声,“放心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只是震惊,我真的不记得曾经来过这里,我的记忆里,小姚是在一场冥昱教的打斗中死去的,却不记得来过这里,君扬兄弟说的对,我的记忆一定是被谁动过手脚,不想让我想起这件事,只是,会是谁?”
“小姚——她叫肖姚吗?很好听的名字。”杨灿灿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肖老欣慰的点点头,“肖兄,后面那几个人为什么看上去就是黑影,看不清楚脸。”白叔的问题正是我想问的。
“在那湖里时日久了,这段记忆一定是损坏了一些,那些人根本就看不清了,不过没关系,能看见她就好了。”肖老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跟随着那些人往前走去,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还不知道前面年轻的肖老跟他女儿会遇到什么危险,会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担心,他的精神再次崩溃。
第六十一章 往事
年轻的肖老跟着她的女儿往密道的深处走去,身后跟随者几个我们看不到的黑影,还有我们几个。大家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经历过这么多,我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很多事情不用去刻意说明,大家都是担心肖老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以防万一。
白叔边走边谨告我们说:“咱们现在是在肖老的记忆力,基本上就是过客,只能看到事态的发展,却左右不了事情的结果,但是,咱们一定要保证肖兄的安全,如果他的精神因为受不了某种刺激而崩溃,咱们可能就永远被困在他在精神世界而出不去,那就麻烦了,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们几个点点头,“没想到看个记忆也还有危险。”我不禁叹了一句。
“因为这是依靠肖兄的意识支撑起来的世界,一旦他的意识有变,这个世界的秩序也会发生改变,必然的连锁反应,到时候会出什么变故是咱们谁能不能预料的。”白叔颇有些担心的说。
众人都点点头,往前快走了几步,准备撵上肖老的脚步,我凑到肖老旁边想问他几个问题,但是又怕他受不了刺激,所以几次欲言又止,而这个细节被肖老看在了眼里,故作镇定的说:“君扬小友,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老朽这里没有那么多顾忌。”
“肖老……你的女儿……怎么会是重瞳……当年你们来这又干什么?”我吞吞吐吐的问道。
肖老歪着头,想了一会说:“这些事情也许是太痛苦了,我刻意的去忘记了,直到刚才我想起来,小姚是重瞳,我只是模糊的记得她生下来的时候很正常,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她得了一场重病,那场病她发烧了足足两个多月,我带她去看过很多医生,也吃了很多药,可是就是不见好,那时候我是真的担心了,恨不得自己去代替。”肖老说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似乎满脸的纠结。
“难道是?”白叔惊讶的看了众人一眼,“这不是我萨满教入教时神灵的预言吗?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秘传萨满教在被选召为弟子之时,都会大病一场,而且这病的天数决定你是白萨满还是黑萨满,肖兄,你的女儿是在大病多少天后变成的重瞳?”
肖老歪着头,四十五度看着墙角,想了一会道:“如果我要是没记错,应该是整整的八十一天。”
“八十一天?”杨灿灿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肖老的话,“子涵不是说八十一天之前是黑萨满,八十一天之后是白萨满,那么八十一那天到底是黑萨满还是白萨满?”
“应该是白萨满。”付马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他们可以进到这鬼砬子里,我记得白叔不是说过,这里是黑萨满的禁地,他们是连看都看不到的。”
“不错,付马老弟分析的是,不过正好得病八十一天的人,我还真是没见过,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界定。”白叔表情严肃的说。
“如果算是白萨满的话,我就不会带她来到这里了,她病了八十一天后,眼睛就变成了重瞳,后来我找了老周,请他通过隐调局的势力帮我查查,但是却一无所获,正如白老弟所说,似乎正好得八十一天的人不存在。”肖老常常的叹了一口气,那应该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大家都沉默了,跟随前面的人一起走,我便追问了一句:“那后来你们怎么想到来到鬼砬子了?”
“是你爷爷——”肖老之前说的都不是很确定,但是这句话却是肯定无比,“我记得有一位萨满的法师,似乎地位很崇高,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也许一会可以看到,也许记忆也是损坏了,只记得她说我女儿变成重瞳,跟耶鲁里一定有关系,而且正好病了八十一天,介于两者之间,所以,他说最好带着小姚来这鬼砬子里探探,或许可以找到其中的某种联系,得到答案,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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