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至诚走进教室，径直来到靠近窗户一侧的电脑桌后面，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掏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的USB接口，将教学资料复制到电脑硬盘上。然后，轻点几下鼠标，写题板上映出一行大字——学习目的与学习方法。
“同学们，请看题板，这就是今天我们要讨论的题目。”唐至诚对着面前的话筒轻声说道，声音从两个小音箱中传出，音色质朴，音量适中。“我想请问大家，现在你们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做各种习题，究竟有什么用？”
3…2 教育的反思
有几个同学举起手来，至诚环顾室内，而后说：“王哲同学，请你回答。”
王哲起身道：“老师，我认为，通过现在的学习，可以掌握一些科学知识和基本技能，将来走上社会后能够适应工作需要，为国家做贡献。”
“好，请坐下。其他同学，继续。李楠，你说说。”
“我觉得，我们现在在课堂上学的这些东西太狭隘，多半只是为了应付考试，将来参加工作后，真正能用的并不多，倒是在课外、在生活中学到的很多东西最实用。”
“嗯，有见解，请坐，还有谁想说？张浩。”
“我赞成李楠的观点，我也总怀疑，上这几年学，做那么多题，将来有什么用。据我观察，好多大人工作后都把上学时学过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好多在校时学习特棒的学生，走上社会后并不十分出色。我倒不是主张读书无用论，只是觉得咱们的教育应该更贴近现实一些，多安排点实用的内容，别把每个人都当成学者和科学家培养。”
“说得太棒了。”教室里很多同学齐声叫好，并自发鼓起掌来。至诚赶紧打手势，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随后，又有几个同学陆续发言，多数也都是表示对现行教育教学内容不满的，偶尔也有个别表示理解和支持的，但立刻招致围攻。
至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好，关于学习目的的话题，今天就讨论到这里，下面谈谈我个人的认识。纵观我们的教育过程，小学阶段是打基础的时期，主要培养人的看听读写能力和计算能力，这些是一个人立足于社会的最基本的能力——当然，良好的思想品德和行为习惯更为重要。到了中学，主要培养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基本的思想方法。等到高中毕业，一个人的思想观念、性格修养、生活习惯、处事方法等，也都基本形成了，也就是说，他基本成熟了，能够走上社会，很快自力了。”
至诚正说着，突然发现有个男生似乎并没专心听他讲话，而是时时把目光移往某个方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至诚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有一名漂亮女生静静地坐着，至诚若有所悟。于是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培养逻辑思维能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长期训练，就像体育锻炼一样，人的智力也要经过反复的锻炼才能逐步提高。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做各种习题绝非徒劳无益，而是在做一种‘智力体操’，而各种考试和测验，也只是检验我们智力水平达标程度的一种方式而已。当然，在教学内容和课程设置上，我们的教育确实有些脱离实际，因为我们完全可以在获取实用知识的同时进行智力锻炼，提高智力水平。不过，在现状未予改善之前，还是希望同学们面对现实，不要总是抱着抵触情绪，荒废练习，浪费宝贵的时间。”
至诚再次轻敲键盘，写题板上的投影变换出一行文字：“学习目的——锻炼思维，提高智力。”
扫视一下全班，至诚笑笑说：“为了让大家将来能尽快适应社会，作为过来人，我会尽我所能，在完成规定课程的基础上，给你们补充一些实用的知识，如果有可能，我还会向学校争取为你们创造一些参加社会实践活动的机会，这样做，大家还算满意吧？”
“满意。”全班异口同声地说。
“好，下面我们就来进行下一个话题——学习方法，也算是我为你们补充的一项实用知识。”
“学习是要讲究方法的，方法正确，则事半功倍，否则——”至诚故意拉长声，以示让同学们回答，同学们都很配合，齐声道：“事倍功半。”
“没错，事倍功半。现在我请一位同学说说他认为怎么学习才算正确。石宝同学，请你说说。”
这个名叫石宝的正是刚才分心旁鹜的那名男生。他怯怯地站起来，一边想一边说：“应该多读书，多做练习，还有……不懂就问，多向学习好的同学学习。”
“说得挺好，请坐下。不过你说的这种方法还是属于勤奋用功方面的，并没有告诉大家怎么样才能用一样的功，取得更好的效果，也就是事半功倍。请下一位同学注意我们的问题，辛晓晓，你来回答。”
辛晓晓正是刚才被石宝注视的漂亮女生。她落落大方地站起来，朗声道：“我认为，首先要注意力集中，用心听讲，充分利用课上时间掌握知识，加深对知识的第一印象。其次，要及时复习，并按照记忆遗忘曲线来进行。第三，要了解知识内在的联系，系统地理解和掌握知识，还要注意知识分类，多研究题型和解题思路。另外，适当练练奥赛题也不无益处，可以帮人学会发散性思维，开拓思路。最后，我觉得保持身体健康、心情舒畅也很重要，精力充沛，脑筋才会灵活。我想到的就这些。”
辛晓晓的回答引起全班一片嘘声，大家都听呆了，至诚也颇为惊讶，不由得带头为她鼓掌喝彩。于是，全班第二次响起了掌声。面对突如其来的荣耀，漂亮女生有些不好意思了。至诚再度平息掌声后，说：“看来，下面的课可以让晓晓来为大家上了。晓晓，你这套理论是从哪学来的，还是自己的经验之谈？”
“我看了点关于科学学习方法的书，然后结合自己的经验总结出来的，这没有什么，还是唐老师您接着讲吧。”
至诚微微一笑，示意让她坐下。“的确，学习方法并没有什么可神秘的，实质上就是自觉运用认识规律和思维规律，比如刚才晓晓说到的记忆遗忘曲线，接下来我会给大家进一步讲解。我特别赞赏晓晓所说的‘专心听讲，加深对知识的第一印象’这种说法，这差不多是每个学习好的学生都具有的共同特点，只有这样，学习才会事半功倍。不仅如此，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专注，大家说，对不对？”说话时，至诚特意看了眼石宝。
“对。”全班齐声应道。
“好，咱们继续学习关于科学学习方法的知识，讲得不全面或不准确的地方，请晓晓补充更正。”
3…3 第二次交锋
在裕华中学的大门口，飞云与何桥不期而遇。何桥关切地问道：“云姐，民意调查还行吗？有多少人支持？”
“大概有一半能顺着咱们的思路走，还有一半主意挺大，就认准了住大房子舒适，待会儿估计会有场恶仗。”
二人一边随人流朝校园里走一边继续聊着。
“如果丁校长他们昨晚说的不是酒话，今天应该站在咱们这边吧？”何桥满不自信地狐疑起来。
“那是当然，可谁敢保证酒桌上的话不是酒话呢？”
“别怕，有人民支持你，再加上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我想，改写人类生活史的时刻就要到了。”
“美吧你，如果舌头能改写历史，还要手干什么？别忘了，手才是拿印掌权的。况且，咱们的人民也才只有一半。”
“好了，我有第一节课，不能陪你奋战了，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何桥用手比出一个V字，飞云亦回了一个V字，于是何桥奔向教学楼，飞云则朝办公楼走去。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飞云坐到椅子里先定了定神，然后打开桌上的文件夹，随手翻看了几页。伸手端起茶杯，将上午残存的凉咖啡一饮而尽。清清嗓子，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起来。
“张校长，我是飞云，下午的会我都通知到了，按时开吗？”
“好，开吧，我马上就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中型会议室，随着张定国的落座，会议宣布开始。
飞云首先开口道：“大家都知道，今天下午这个会的议题就是建房问题，建什么样的，建多少，我想在座各位大概都有一些想法。为了体现*，会前我们搞了个民意调查。从调查结果来看，基本上有两种意向：一种是小康型，希望建大平米住宅，住得宽敞些；另一种是经济实惠型，住宅面积不要求大，只要够住就行，但是希望附属设施和配套服务搞得好一些。针对这两种需要，我们拟定了两套方案，下面，我把这两套方案分发给各位，请大家一同审定。”
飞云将打印好的方案一一分发给与会人员，在大家阅读方案内容的同时，她继续讲：“大家请看，每种方案，我们都列举了其利弊，总的来看，经济实惠型的利更多些，而弊更少些，我本人和一多半接受调查的教职工都倾向于这种方案。当然，喜欢小康型住宅也完全合情合理，只是无论从建设节约型社会的角度，还是从家务劳动及家庭生活社会化的趋势来分析，经济实惠型都要优于小康型。大家看完这两种方案后，可各抒己见，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多时，与会人员先后看完了方案，邻座的人开始相互窃窃私语。
丁副校长清清嗓子，首先发言道：“我本人目前住房条件不错，三室两厅，100多平方米，如果我说喜欢小平方米住宅，或许有人会说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从我的实际体会来讲，确实住大平方米并没多大用。我们一家三口，儿子长期在外上学住校，平时就我爱人和我两人住，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每到晚上，我爱人和我都喜欢出去散步，不愿闷在家里。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住大平方米和住小平方米，其实一样。比较起来，还是小平方米住宅省钱省力，经济实惠。当然，对于人口多的家庭，或许小康型会更理想些。”
丁副校长话音刚落，王副校长立即咳嗽一声，发表自己的观点：“据我看来，这个经济实惠型方案实际上就是搞廉租房，而廉租房是用来解决收入偏低家庭的，对于我们这些中等收入水平的教师来说，恐怕不太适用。何况还有大龄子女问题，孩子大了，与父母同住一间总是不方便，虽然现在很多学校都有住宿条件，但仍有大量走读生，而且放假期间终归也要回家住，一卧一厕房型是不能解决这一问题的。”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考虑过了。”飞云接过王副校长的话头说，“首先，表面上看，我们搞的经济实惠型方案与廉租房是有些相似，但是二者是有根本区别的。廉租房着眼于小平米、低房价，其居住功能并没有多大改变，仍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经济实惠型，呣，这个提法还不够确切，据我想象，这个方案实施后，整栋大楼里都是一间挨一间的小格子屋，就像宾馆，不如改称其为宾馆型吧？对，就叫宾馆型。瞧，将来我们天天都住在宾馆里，那多享受呀。”
与会人员都不禁被飞云的话逗乐了。王副校长则插口道：“那叫酒店式公寓，很奢侈的，虽说挺享受，可我还是觉得住在自己的安乐窝里舒服。”
飞云脸上一热，继续道：“还是王校长见多识广，我才知道有‘酒店式公寓’这种规范的名称。这多好呀，不用成天料理家务。想吃饭，花点钱买现成的，连碗都不用洗。这种社会化的生活方式最能适应现代社会的快节奏，机动灵活，善于变化。”
“对，各家不起火，还可以减少煤气中毒、火灾和爆炸事故等安全隐患。”丁副校长也插话说。
飞云点点头：“没错，不仅安全系数会大大提高，而且还可省下一笔液化气管道的安装费。”
在场的一些人纷纷颔首表示赞许。
“至于大龄子女问题，宾馆型，不，是酒店式公寓，更是体现了其灵活机动的优越性。孩子上学住校期间父母二人只住一间就行，孩子放假回家期间，再于隔壁另增一间，或一同调整到其它相邻的房间。这样，在住房上的开销，总体上要比那种长期占着两个以上房间却闲置一间的划算得多。”
更多的人开始频频点头。这时，张定国突然发话了，“可是对于走读的中小学生来说，与父母同住一间也是不方便的，而若让其自己独住一间，即使是隔壁，也不便看护，这又怎么解决呢？”
看着张定国笑眯眯的表情，飞云略加思索后，说：“我想，可以在相邻房间的墙壁上开道门，两边上插销。若是不相干的两家，平时把门插着不动；若是一家的大人和孩子分住两间，必要时可将门打开，把两个房间连通。张校长，您看这么解决行吗？”
“这倒是个挺巧妙的办法。让我想想，一大排房间，彼此都能连通，这有点像我见过的某种医院住院部的病房。”王副校长打趣道。
“嗯，我见过有所监狱的犯人宿舍也接近这个样子。”张定国和王副校长一唱一和，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飞云感到有些气恼，不由得抬高声调说：“病房也好，犯人宿舍也罢，其实很多有效的管理模式都是先用于特定人群、特定范围，然后再推而广之，逐步普及到其它领域。只要我们认为它是好的，有用的，就应该拿来，为我所用。我国搞改革开放，很多做法不都是在向资本主义国家学习吗？”
“好了好了，文主任，不要给大家上政治课了，你说得是没错，挺好，但是毕竟还有一半的教职工喜欢住所谓的小康型住宅，这就叫众口难调吧。我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搞个折中方案，两种房型都建，谁爱住啥样的就住啥样的，各取所需，各得其所。大家说呢？”
“张校长这个主意好，有点像一国两制，不搞硬性统一，尊重现实和个性，区别对待，矛盾很容易就化解了。”
“王校长这个评语水平真是太高了。我也赞成张校长的意见，只是在规划设计方面可能会增加难度。”
“丁校长说得对，难度肯定要大些，不过再难的问题我看也难不倒我们文主任。怎么样，接下来的细节问题就交给文主任负责具体研究吧。” 张定国仍是笑眯眯地看着飞云。
飞云仿佛受了委屈似的说：“真是生姜还是老的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只怕将来总有一派会投降另一派，到时候若再统一改建可就费事了。”
“这倒很难说，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张定国把手中的材料在桌子上轻轻一戳，就像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结束时主持人们常做的那样，宣告了会议的结束。 。 想看书来
4…1 热舞热过火
变幻迷离的镭射灯光下，人们随着音乐的节拍恣意摇摆，此起彼伏，宛如飘浮于波浪之中。飞云与至诚，何桥与京海，捉双成对，舞动在人群里。不安分的何桥，越舞越疯，将全身的青春活力尽情释放。舞厅内，到处都是她充满*的艳影。京海则像块磁铁一样紧紧吸着她，寸步不离，缠绵左右。最后，二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起了贴身热舞。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对情侣，为他们的大胆之举拍手叫好。一些人还渐渐效仿起来，围在他们身边伴舞助兴。
至诚和飞云也越靠越近，飞云将双臂挂在至诚的脖子上，两眼放出异样的光彩。至诚双手轻轻握住飞云柔嫩的腰。四目相视，一眨不眨，强大的感应电流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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