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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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道-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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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道可道
  作者:燕垒生
  内容简介:
  乱世多魍魉,人鬼不殊途。黑暗的元朝末年之时,世道离乱,人鬼邪魔混杂而处。原为色目人祭拜的五显灵官庙传出以活人献祭之事,一名不忌荤酒嫁娶、属道教符箓派的正一教小道士,与一名密宗小僧结识,不期然卷入了这事件中,与此同时,密教高僧也来到了附近……
  道术、密法、禅机、妖氛,交织成了一幅荼靡诡丽的乱世鬼魅图。
  本书故事精彩、角色鲜明,以电影般瑰奇的画面,创造出一个惊悚恐怖的鬼魅奇幻世界。
  作者简介:
  燕垒生,男,七十年代初生人,生于吴越之地,工科出身却喜爱诗文,作品幅度极广,涵盖武侠、科幻、恐怖、玄幻及于旧诗文与现代文学创作。已出版小说集数部,以奇诡妖异为能事。主要作品有长篇幻想小说《天行健》,短篇小说《活埋庵夜谭》、《手》、《深井》,道可道系列《伏魔录》等。善于状写人物矛盾的内心世界与复杂的人际关系,白描化的描写平实准确,清爽干净。
  故事大纲:
  《道可道》系列共分为《伏魔录》、《辟邪录》、《斩鬼录》、《搜神录》四卷,每卷独立成篇,却又隐然串连为一篇幽暗惊悚的血色传说。
  卷一 伏魔录
  小道士无心出了师门后四处游历,靠著收妖画符赚点小钱维生,和普通的道士没有太大差别,只是他多学了点佛门技艺甚至旁门邪道、武功招式。本来,以他这样的本事,收收小妖卖些黄符过日子,实在也算逍遥,如果他能安安分分……
  五显灵官庙这间荒山小庙虽才修缮不久,闹鬼的传闻却始终不断,色目人刘家却深信不疑,年年上供,葬送了许多少女。好奇又好财的无心,在刘家家仆吓散后入庙,但接着出现的却不是妖魔,而是个法力深厚的密宗和尚!五显灵官庙的诡谲气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卷二 辟邪录
  小道士无心寻着毒物来到荒山义冢,却发现守墓人不见踪影,倒多了三个空洞洞的尸穴,一切都隐隐指向邪派赶尸人!无心还弄不清楚状况,反而被一个热血小捕快当作嫌犯盯上了。
  当夜,无心正快活地喝小酒吃烧肉时,小捕快急急拍门,原来,正有高官暂住的衙门中发生了邪异血案……
  卷三 斩鬼录
  来自西方的传教士血溅教堂,色目美女与剑客力战恶鬼不敌,逃命途中却杀出了个轻佻的年轻道士,襄助退敌。
  原来无心受托押送救灾赈银,到达目的地却见那佛门宝地竟隐隐有股邪气。嘴馋的他偷溜到寺庙后山,打点野味,顺手解救美女,这才发现,邪异的外道邪派居然又出现了,而这一切,还将牵扯出三十年前的一件灭门血案……
  卷四 搜神录
  关乎大元朝的国运,蚩尤碑六神的秘密,即将揭晓!面对宗真的期待,无心本来很高兴能重返师门,可是又放不下护送美女的承诺,还在犹疑间,正一门却派出门下精锐,追杀无心而来!
  究竟是谁搜罗六神,意图破除上古蚩尤碑封印?高僧宗真为何欺瞒无心,他意图引出的邪门又是什么厉害角色?竹山派少女教主的身世、蚩尤碑的阴谋、正一教的变故、大元朝的气数,所有这一切,现在都与无心的命运,紧紧相系……
  精彩书评:
  无心的身上有一半韦小宝的感觉,还有一半是萧峰的感觉。以韦小宝的智能来拯救萧峰的命运,这就是这本书的好看之处。
  ——《幻王》杂志·阿豚
  在燕垒生的《道可道》面市之后,我们可以说:“玄幻终于也有了文化。”小人物,大场面,绝佳的搭配,确实是一本让人兴奋的小说。
  ——《焦点·风土中国》杂志·曾岷
  燕垒生的故事,总是那么引人入胜,一如燕垒生一贯的风格,冷酷、辛辣、剽悍、奇诡,看得人喘不过气来。欲直达故事的终点,却发现一切的出人意外都是顺理成章……
  ——《科幻世界》杂志·刘维佳
  故事精彩、角色鲜明,以电影般瑰奇的画面,创造出一个惊悚恐怖的鬼魅奇幻世界。
  ——台湾盖亚文化·又又
  正文
  前言
  中国的术士,一直是一个神秘的群体。身怀奇术的异人,不论是国泰民安的盛世,还是烽火连天的乱世,他们总是走在阴影里,或独善其身,或杀人越货,不论是正是邪,都留下了种种奇异故事。
  《道可道》系列的主角无心,出身正一教。正一教属道教符箓派,也就是东汉张道陵所传的五斗米道,历代都由天师执掌,明代号称天下三大世家,凤阳朱是国姓,曲阜孔是至圣先师,江西张就是天师苗裔了。这一派道士大多不忌荤酒嫁娶,因此也被称为火居道士。火居道士和俗人无异,可婚娶,平时居家,习吹打弹唱,遇有丧葬等事,群往画符念咒,导引亡灵。当然小说里的法事被我大大武侠化了,总不能让无心拿些乐器吹拉弹唱一番降妖捉怪。
  张天师捉鬼的故事在民间流传很广,明人罗懋登的长篇通俗小说《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中,随同郑和下西洋的两个法师之一便是张天师,而笔记中记载张天师捉鬼的故事也极多。故乡有座名谓“祥云观”的道观,是元初濮鉴建造,原名玄明观,为江南三大道观之一,清初为避康熙玄烨讳才更名“翔云”。据说当初香火极盛,但我看到时就只剩了一个山门,还有两只在“文革”中被红卫兵拉倒的石狮子。山门是用条石砌成,正中有条裂缝,老人说那就是张天师路过此地时与观主张和斗法失利,一怒之下用法剑砍出来的。虽然我看不出哪有剑砍的痕迹,但听到这故事却让人大为神往,几乎信以为真,因为居然还有事实佐证。在笔记中,天师和法官向来以“五雷法”降妖伏魔,清人袁枚《续子不语》有《朱尔玫》一条,谓康熙间有术士朱尔玫以邪术惑人,号称神仙,名重京师。某次与张天师斗法,朱尔玫将茶杯抛在空中,仿佛有人捧着,竟不落下,而张天师亦掷一杯,则张杯停于空中,而朱杯落矣。“或问真人,真人曰:”彼所倚者,妖狐也;我所役者,五雷正神也。正神腾空,则妖狐逃矣。‘“
  小说中出现的对立面竹山教也是民间实有的邪派,《子不语》中有《学竹山老祖教头钻马桶》一条,文曰:
  湖广竹山县有老祖邪教,单传一人,专窃取客商财物。其教分两派,破头老祖,即竹山师弟。学此法者,必遭雷击。学法者必先于老祖前发誓,情愿七世不得人身,方肯授法。避雷霆须用产妇马桶七个,于除夕日穿重孝麻衣,将三年内所搬运之银排设于几,叩头毕,遂钻马桶数遍,所以压天神也。有江西大贾伙计夜失三千金,旦视箱簏,丝毫不动,惟包银纸有虫蛀小孔而已。因记船过襄阳,有搭船老翁借居舱后,每晚辄焚一炷香,向空三揖三拜,口喃喃诵咒,听之不解,疑即竹山邪教也。识者包银用红纸,四面以五谷护之,则其法不能行。
  这里的竹山教,学的也是五鬼搬运之类的小法术。学竹山教法术得头钻马桶这一细节十分有趣,说是为了避雷霆,看来竹山教也自知是邪教,会上干天怒,才借污秽避雷,倒有几分真小人的率直。在《道可道》故事中写到的雁高翔这名字出自清末宣鼎笔记小说《夜雨秋灯录》,那里的雁高翔是个侠客,其实就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当初读此书,就很喜欢那个雁高翔对三柔秀才所吟的一首长诗:“天边月黑叫鬼车,平原美人泣头颅……”粗犷妖异,很有怪诞之美,写到这个故事时,便把这个名字顺手拈来了。竹山教在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中也有出现,不过李寿民笔下的竹山教是彻头彻尾的妖人,跑跑龙套而已。小说中与竹山教同出一源的“九柳门”则是出自虚构,于史无据。
  中国的术士与日本的忍者和阴阳师颇有类似处,忍术和阴阳术其实也是受中国的神秘文化影响而出现的,忍者小说中最常出现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便出自葛洪《抱朴子》,其中还有几字错讹。只是现在关于忍者和阴阳师的小说有很多,中国传统的术士反倒渐渐为人淡忘,殊为可叹。
  楔子
  “要去龙虎山?!”
  金翻译有些莫名其妙。他是鹰潭惟一的意大利语翻译,今天被分派一个任务,说有位意大利朋友想去附近龙虎山观光,由他负责接待。他道:“为什么要看这些四旧?以前的外宾不都是招待他们参观红旗大队,看看社会主义新农村么?”
  缪司长叹了口气,道:“这是那位意大利朋友自己提出来的,不知道他们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他是意大利一个望族的人,对中国人民很友好,这次也是作为水利专家来的,上面发下过话,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这样吧,我派部车给你,一路上你跟他联系。”他想了想又道:“对了,伙食费尽量控制在每顿两元以内。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现在鱼虾便宜,多吃点,也足够了啊。”
  金翻译叹了口气。作为任务,他是没有反驳余地的。如果是以前,听说龙虎山倒也不错,道观建得巍峨壮观,可自从停课闹革命以后,那儿作为封建迷信的大本营,也不知被红卫兵抄过多少次了,恐怕也看不到什么。他道:“那,缪司长,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走。”缪司长走到窗前,“看到没有,那儿坐了个黄头发外国人的吉普车就是了。”
  这是两个小时前的事了。金翻译走在龙虎山镇的街上,默默地想着。街道是用长长的青条石砌成的,总有个几百年历史,但大多完好,还很平整。可是这么个灰蒙蒙的镇子,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路边的围墙上,红漆刷上了一些诸如“一定要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或者“走资派还在走”之类的标语,几个穿了蓝布衣服的老头子则坐在门口边晒太阳边下棋。他们一进镇子,镇上的小孩见有外国人来了,顿时拥过来围观,这些老头子倒是见怪不怪,只是瞟了一眼便又下自己的棋去了。
  到处都一样。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鸡屎臭,还不算太难闻。虽然听惯了“我们的朋友遍天下”这样的光辉教导,但金翻译还是有些微恼怒。这些外国人,一个个不知道为什么都喜欢自讨苦吃。红旗大队是专门为外面参观的人预备的,户户通自来水,家家有电灯,可以充分显示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气象,可这意大利佬不远万里来到中国,难道就为了看看这么一个破败的小镇子么?这种样子只能给社会主义抹黑。他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正在兴致勃勃拍照的名叫克朗索尼的意大利人,心里升起一团疑云。
  他真是一个友好人士么?说不定,是苏修派来的特务。
  “金,请问那是什么地方?可以进去么?”
  克朗索尼的问话打断了金翻译的胡思乱想。他抬起头,顺着克朗索尼的手看去。前面在一片黑瓦白墙的民居当中,挑出一角飞檐,显然那儿有座古建筑。只是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道:“我去问问。”
  他走到一边。两个老头子在下棋,另一个正背着手看着。这老头子倒是恪守观棋不语的古风,站着一声不吭。
  “老同志,那儿是什么地方?”
  金翻译指了指那一角飞檐。那个看棋的老头子抬起头来,道:“那儿啊,是大队仓库。”
  “可以进去吗?”
  那个老头子笑了:“这两天正在交公粮,门都开着,随便进。不过也没什么好看了,早有红卫兵来过,把里面砸了个稀巴烂。”
  “以前是干什么用的?”
  “以前啊,”那老头沉吟了一下,“以前那是天师府的伏魔殿。我还记得的小时候看过,嗬,气派!”
  一个下棋的老头子忽然抬起头,拿一个吃掉了的炮敲了敲桌子,抬起头道:“阿狗伯伯,你这张嘴也吃苦不记苦吗?还要多嘴。”
  听得这话,那个看棋的老头子一下不说了。也许,以前他是因为说过伏魔殿如何气派,吃过点苦头吧。金翻译点点头,回到克朗索尼身边,道:“克朗索尼先生,那地方原先是一个宗教场所,现在是个仓库。”
  “宗教场所?是不是‘伏——魔——之——殿’?”
  这后四个字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而且居然是中国话,虽然并不标准。金翻译吃了一惊,道:“克朗索尼先生,你听说过?”
  “当然,”克朗索尼搓搓手,已掩饰不住兴奋。“怪不得一模一样。金,我们去看看。”
  他说完,把照相机往肩上一掩,已大步向前走去。金翻译比他要矮一个头,克朗索尼大步走,他得小跑着才能跟上。还好那个仓库不算远,拐过几个弯就到了。
  远远看去,还看不出规模来,走进了才发现原来那座伏魔殿的大门着实不小。这时候大门洞开,不时有人挑着担进来,担着的都是谷子,那大殿上的确空空荡荡,靠门口放了一把磅秤,一个耳朵上夹了根烟的中年人正在过磅,另一个戴眼镜的人则捉了支毛笔在记账,多半是个会计。看见克朗索尼和金翻译进来,里面的人都有些吃惊,几个乡民看着克朗索尼的满头金发,连谷子都忘了下肩。克朗索尼却不管别人拿他当猴子一样看,急匆匆地到处看着,摸摸大殿的柱子,又对着墙上一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不可辨认的壁画发呆,还不时拍几张照片。
  “喂,你们是什么人?”
  好半天,那个正在过磅的中年人才问道。克朗索尼和金翻译来得太突然,他一定摸不着头脑。金翻译连忙走过去,道:“那位是意大利朋友,国际友人,他想看看这儿,你们忙你们的吧。”
  “国际友人?”中年人咂摸着这个词,忽然露出笑意:“是不是和白求恩一样?”
  “对,对,就和白求恩一样。”金翻译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人“老三篇”读得熟,倒省了不少口舌。
  中年人点点头道:“看吧看吧,反正也没东西。”他看了一眼克朗索尼,又小声道:“意大利在哪里?是不是也在加拿大?”
  “差不多,隔着几里地。”
  “明白了。就跟这儿和北京似的。嘿嘿,我常听收音机的,我们的朋友,遍天下么。”中年人又点点头,忽道:“他在做什么呢?”
  金翻译扭过头,却见克朗索尼正一瘸一拐地走着,但显然不是因为脚扭伤了,他脸上一脸的正经,每一个步子都踩得很小心,倒像一种样子不好看的舞蹈。金翻译也楞住了,嚅嚅道:“大概,是在跳舞吧。”
  “是禹步。”
  那个记账的眼镜忽然说了一句。金翻译一怔,中年人倒是恍然大悟,道:“对了,三眼子,我小时候见过你师父做法事,他也这样走过。”
  这个三眼子想必是个还俗的道士吧。现在红卫兵闹得不凶了,金翻译还记得,前些年大破四旧时,那些和尚老道全被红卫兵勒令还俗。他越发惊奇,心中的疑虑也更深了。
  这个克朗索尼到底是什么人?
  在仓库里走了一圈,克朗索尼似是意犹未尽,在大门口拍了好几张照。这副架势,总让金翻译想起以前在电影里看到过的美国特务。如果不是知道这儿不是什么国防工程要地,也没有兵工厂,他恐怕马上就要去汇报了。
  他似乎对这儿很熟,难道以前来过?可是克朗索尼年纪不过三十多岁,不算太大,如果他曾来过龙虎山,又该是什么时候?
  “金,山上,是不是有一个叫‘烟——发——官’的地方?”
  金翻译道:“什么?”他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来时看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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