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的刀锋刺紧了她:“拿钱!”
“没钱。”他说。
她惊恐睁大了眼睛,不是因为怕,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救她?
“没钱我杀了她!”
“杀吧,”他冷言,“反正不是我的什么人。”
好痛,心像是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强忍的鲜血执意不让流出,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收不回,她苦笑,到底,还是说出了真心话……
“杀她没用那就杀你!”歹徒恼羞成怒地扑向了他。
两人搏斗,他瘫软在地,他扯住歹徒扭头对着她大叫:“快走……”
……
“不……不要!”
病床上,少女猛然间睁开眼,忽地一下坐起,她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汗水打湿了蓝色的格子病服。她脸色有些苍白,少许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像是被恶梦惊醒的孩子,眼角边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泪痕。
是梦吗?
她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感受心脏跳动的旋律,右手擦擦眼帘,感觉湿湿的,放下手,她看到了手上沾着的水渍,那是,眼泪。
眼泪?她为什么会哭?
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底是一望无际的迷茫,很陌生的环境。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就连窗帘都是白色的,很陌生的感觉。
她是不是,还在梦里?
虚掩的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褂子的女人,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她歪着头,眨眼,突然想到一个词,天使!
对,就是天使!
“天使”面带微笑,笑得和蔼可亲,可她总感觉这个“天使”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眼睛时不时地往外瞄,“柳生小姐,你醒了。”
细细的柳眉微微皱起,是外语啊。
有些奇怪,天使也会说外语吗?不过,在梦中,她竟然能够听得懂。
微微一笑,她看向窗外,阳光十分明媚,一道光明冲进她的心海,她伸向手指,张开,五指间,一道细阳照在她的脸上,伸手接住那缕细阳,她低下头,手上也泛起微微的红亮色。
红色的指甲?
印象中,她好像从未涂过指甲。
手传来的温热,让她不由地眯了眯眼,温热?
对了,梦里,有温度吗?
颈上痒痒的,她本能地偏头一看,原来是前方的一缕发丝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而滑落至肩头,只是,为什么映入她眼帘的是……耀眼的火红色?
这还是她的身体吗?为什么,她好像记得自己从未涂过指甲,染过头发?
这真的,只是梦吗?
“柳生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入了她耳朵,她抬头,直直地看着那个“天使”,黑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迷茫,还有,不知所措。
“go ;men ;na ;sai ;……”说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而刚才出声的那个护士小姐也愣了一下,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柳生小姐,你没事吧?”
“……”没反应。
“柳生小姐,你怎么了?”
“……”还是没反应。
护士小姐华丽丽滴囧了,又开始浮想联翩……
这个柳生家的大小姐,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呜呜呜~~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虽然这个大小姐在柳生家不受宠,成天打扮得跟小太妹一样,可毕竟她姓柳生,要知道,柳生家岂她一个小小的护士能惹得起的?
呜呜呜~~她还没有结婚,虽然下没有小,但是上有老就已经够她养的了,她还不想英年早逝啊……
护士小姐越想越不对劲,干脆把腿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嚷,白衣天使的形象都被她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医生……医生……”
她呆滞地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医生?
这里是医院?
那刚才那个女的,应该是护士吧。
只是,她为什么,一直叫她柳生小姐?
她明明记得,她叫韵儿……
姚韵儿……
第二章 听不见
没多久,她便听到走廊上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个,有两个人……
这么准确地分析,连她自己也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愣住了。
为什么,她会如此确定?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她已经习惯了。只是,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清晨的余辉,太阳慢慢升起,映红了半个天空,一点点的光辉,透过空气的阻碍射进了病房,少女半坐在床上,微透的五官,在细碎的阳光下显得十分的温暖,齐肩的半长发披在身上,平时很刺眼的红色,此时却带着柔软的色泽,与那两颗黑漆漆的水晶衬托着。微风吹过,不断地吹起少女的发丝,和平,宁静……
忍足侑士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和谐的画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虽没有绚丽的色彩,亮丽的陪衬背景,却多了几分茶色的悲伤。
悲伤?
忍足侑士浓眉一紧,自嘲地摇摇头,呵,堂堂的柳生家大小姐,衣食无忧,怎么会感到悲伤呢?肯定是昨晚没睡好,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吧!
只是他从没想过,摘下眼镜后的柳生初夏其实长得也不比她妹妹差嘛,这样子,倒是多了几分韵味,看来,以前还真是他看走眼了。
他打量她,她也打量他,深蓝色的碎发,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戴着眼镜,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镜片后的那双眸子,像极了千年的寒潭,深邃而凝远,澄澈的似乎能看透一切,但却又什么都捕捉不到。
他低头,她抬头,四目相对,擦出了一种名为陌生的火花。
同行的还有一位男人,纯洁的白色,是医生吧,二十岁左右,一脸严峻的神色,紧绷绷的脸,看起来有点凶。
医生走到她面前,拿着小手电筒又是看眼睛,又是做检查的。她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问什么,安静地坐着,弄了半天,她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事毕,他收起小手电筒,走到那个少年跟前,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她一眼,那种余光,不算看。
但是,她好想读到了一些东西,比如,少年刚刚的那一眼,那眼光夹杂着太多的东西,厌恶、不屑,还有冷漠。
她微微拉长唇角,她似乎又被人讨厌了呢?摇摇头,也罢,讨厌她的人很多,也不差他一个。(。pnxs。 ;平南文学网)
两人离去了,却没有把门关上,以至于,她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虽然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的。
“忍足,她的伤并不碍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只要耐心调养,再过不久就会恢复的,只是……”雷泽铭停顿了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忍足侑士半倚在墙上,眼皮抬了一下,用关西口音,不以为然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她的左耳曾经受到过严重的撞击,当时没有及时处理,时间一长,左耳的听力能力也出逐渐下降,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左脑神经受到压迫,恐怕……”
“继续说下去。”明显的,关西少年双眼危险地眯了眯,声音透着点不耐烦。
“她的左耳恐怕……恐怕以后再也听不见了。”雷泽铭说到后面,语气明显比之前弱,余角撇过病房,叹息地摇摇头。
忍足侑士冷漠的武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细长的眸子里,无波的平静下,也划了一片微澜,像是一种叫做叹息的东西。
“还有……”沉默的雷泽铭突然出声,神情比以往的更严峻,“千万不可以让她在喧闹的地方待太久,虽然左耳听不见了,但是对大脑还是会有影响的,若是听到过大的噪声,她就会出现头晕耳痛的现象,严重的话,甚至,还会直接导致死亡。”
除了眨眼,还是眨眼,病房内,她静静地听着,左手缓缓附上左耳,停留在耳蜗的位置。怪不得,从刚才到现在,左耳一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原来,已经……已经听不见了……
忍足侑士转身,干脆得利落,只留下一个令人遐想的背影。
迹部景吾,迹部大少爷,冰帝的帝王,说一不二,虽然打她的人不是你,但是事情发生在冰帝,你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许。间接打人,害人家柳生小姐左耳失聪的是他迹部景吾,可最终收拾烂摊子的人却是他忍足侑士,怎么说,好像都有点不公平吧。
然而,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或许,对他们来说,遇上她柳生初夏就已经是一种不公平。
可对柳生初夏本人而言,这又公平吗?
更何况,她不是柳生初夏……
第三章 她不是她
出了医院,她跟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已经启动,她却仍处于失神状态,手里紧拿着一张纸,那是医院的体检报告书。
她虽然看不懂上面那些陌生的文字,却也知道,那是日文……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她未说话,背抵着柔软的车位垫,然后把头转向车窗外,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退,高楼大厦,灌木林荫,还有不断走动的人群。
与她以前所处的地方不同,这就是异国他乡吗?
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穿越了,就像书上说的那种穿越。而她,也确确实实穿越了,她的灵魂,寄住在一个叫柳生初夏的女孩身上。
只是,那个人呢?他在哪?
他用他的生命来换她的平安,她活下来了,虽然是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他呢?他是否和她一样,也活下来了?
眼角的泪顺着脸缓缓落下,沾满了她所有的伤悲……
过分的安静,忍足侑士开着车,余角瞥过一眼坐在旁边的她,感觉有些奇怪,浓眉越拧越紧,他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今天真的很奇怪,总是时不时流露出那样的悲伤,还真是,不习惯啊……
如果不是她现在的长相,他还真以为坐在他车上的是一个陌生人。
他甩甩头,试图将那些奇怪的想法甩走,却徒劳无功。
“咳咳……”他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用浓厚又带着一点磁性的关西口音说,“柳生初夏,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迹部他是王,不会轻易喜欢上任何人的。”
她转头看向他,不明所以然,压根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继续失神,碰碰……碰碰……碰碰……
一下,两下,她的心还在跳,她还活着……
忍足侑士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继续说道,“迹部从小生活在帝王之家,所承受的压力也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讨厌你,还有,不要再妄想进网球部了,不要再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了。”
带着余寒的关西口音,让她感觉有点冷,不经意地抬头,与一双深蓝色的冷眸相对,那双眸子带着一份警告的之意。
警告……多余的吧!
她摇摇头,她不是真正的柳生初夏,所以不会再为他做任何傻事。
只是,她有点好奇,迹部?他是谁?
听起来,柳生初夏好像喜欢那个叫迹部的,而且,也为那个叫迹部的干了不少傻事,大概,是因为爱吧。
忍足侑士见她摇头,以为她不愿意,却也没怎么说下去,反正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要是她能放手的话,也就不会发生像昨天那样的事。
说到底,这不关他的事,况且,这事,也不是他能管的。
第四章 柳生一家
日本—东京—柳生家别墅
桌子被猛拍了一下,古朴的茶具器在上面颤抖,发出瓷器的特有的清脆的碰撞声,可见拍桌子的人用的力道很重。(。pnxs。 ;平南文学网)
“你说什么?那丫头昨晚一整夜都没回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男人,两角的鬓发白白的,留着白花花的胡子,说话时胡子颤抖着,吹胡子瞪眼,一脸怒气,看得出他现在真的是很生气。
“是……是的,姐姐她昨晚一夜……一夜都没有回来。”
唯唯诺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出自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也就是柳生家的二小姐——柳生晴子。人如其名,她长得很漂亮,深紫色的长发披肩,五官精美,不失为一名佳人,而且,是惹人想要怜爱保护的那种。
“那野丫头真是要造反了,竟然夜不归宿,肯定又是去哪鬼混去了,爸,你看看,你看看,那野丫头平时做的那些荒唐事也就算了,现在好了,被冰帝勒令退学,还彻夜不归,把柳生家的脸都丢尽了,这次您一定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了。”
好尖酸刻溥的声音,一口一个野丫头,连个名字都不屑叫,这除了柳生家的少夫人,还有谁?
想当年,柳生严胜的儿子柳生矢郎为了家族商业,与藤野**政治联姻,藤野**虽是千金大小姐,却也蕙质兰心,一直深爱着柳生矢郎。两人情投意合,婚后不到一年,藤野**就生下了柳生比吕士,两年后又相继诞下了柳生初夏和柳生晴子。
柳生比吕士和柳生晴子遗传了母亲的紫发和紫眸,而柳生初夏则拥有了父亲的黑发黑眸。明明同是女儿,藤野**却特别讨厌柳生初夏。
不到四年,柳生矢郎便撒手西归,留下三个孩子一个妈,藤野**思夫成疾,认为是大女儿柳生初夏克死了自己的丈夫,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成天不是打就是骂。柳生初夏的耳疾,就是年幼时被藤野**硬抓着头撞向桌角造成的。
就在昨天,柳生家主柳生严胜在神奈川收到了东京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孙女柳生初夏的退学书,当即一怒之下气晕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老人便带着全家杀到了东京,势必要讨个说法。于是,便出现了刚才那副场景。
此时,站在一旁的还有柳生家的长子——柳生比吕士,他也是王者立海大的绅士。
作为绅士,他一直保持沉默,只要在必要时说上几句就行,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他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让他从此失去了一个不是妹妹的好妹妹。
死一般的沉寂,柳生晴子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白玉的小牙紧咬着小唇,眼睛微红,有些不安。她从未见过爷爷如此生气过,而且还把妈妈和哥哥一块找来了,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把退学书寄到神奈川了……
就在这时,佣人走进来,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佣人弯腰,语气不卑不亢,“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第五章 忍足侑士
另一边,忍足侑士把她送到家门口,看着她下车,却看见她站在原地不进去,虽然觉得很奇怪,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