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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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当-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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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的样子。”
  早在她翻身坐起时,霍克勤就知悉她的动静,他失笑,依然持续动作,做到该做的数字才爬起来。唐左琳身上套着他的衬衫,长及大腿,露出一双纤长小腿,那衣不合身的松垮感非常诱人,他运动过的胸腔猛烈鼓噪着,走上前,动作却十足轻软地抚过她透着些乌青的眼下,说:“你该再多睡一点。”
  唐左琳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我又不是猪。”刚刚套衫的时候看到时间,老实说她吃惊不小。她居然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
  大概是真的太久没睡好,这一觉,难得神清气爽,当然也跟前一晚的“睡前运动”有关。不过她感受得到,霍克勤对她的方式并不如在萨拉古罗时那般激烈,反而倒像是在顾虑着什么一般,万分轻柔。
  当然被他温柔对待不是一件坏事,但一想到只有自己累得要死,有人却在这里做几百下伏地挺身,她便有股怨愤。“就说了你不用顾虑我的。”
  “先吃饭吧。”霍克勤哭笑不得。女性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事隔三个多月,他不想让她承接的太辛苦,可惜一片用心,有人却不领情。
  “好。”唐左琳没为难他,这山间的屋子看来是经过一番补给,两人合力弄了顿简单的早午餐,外头雨声沥沥,香醇的咖啡香气恰到好处地融化了这一片阴冷。
  唐左琳睡了一觉,脑子也醒了,这才浮上一个疑问。“你昨天是怎么知道我在那街上的?”事后一想,他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了。
  霍克勤淡淡一笑,指着自己的心口。“因为这个。”
  “心电感应?”她直接反应,却见眼前的男人“咳”一声,差点被咖啡呛到。
  “啊不是这个还有什么?”她低头,垂眸瞧睐胸口,那儿挂着一条他给她的项链。“啊……啊——”她叫出来。“是这个?!”
  也难怪在当初送她的时候再三交代不可离身,好不容易相遇也不忘提醒,搞半天是里面装了追踪器喔?!
  “你……你是什么时候……”可恶!她瞪大了眼,想起他赠送她时的口气,原来……打从开始没多久,他就预料到她会离开了吗?
  霍克勤抿唇不语。他曾为唐家工作,自然熟悉他们的手段,他们的私奔本就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早在离开美国前,他就授意霍于飞帮他调查有关唐家的资料,本是打算找出唐沅庆真正的继承人作为筹码,只是未曾料到,饶了一圈,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人都想到了这一层,不由得陷入沉默。唐左琳手指抚弄着杯缘,很是不解。“既然以前都没发现,为什么外公他到这时候才知道?而且……他的态度也没怎么改变。”但若真要说起,就是她接触的业务范围要比以前更广了,甚至还给了她一些实权,不过她没兴趣就是。
  她垂落眼脸,回想过去那些盼求亲情的日子,黑润的眼眸隐约泛起一股忧伤。霍克勤看得疼,其实……还有一件事,他没告诉她,那比她的身世还更动摇她。他该讲吗?是该讲的,但现在……他舍不得。
  好不容易失而复回,他想将她藏在手心里,多温存一些时候。
  他于是叹口气,抚握她的手,给她支持。“有些问题,也许你该自己问他。”
  “……嗯。”会有那个机会吗?唐左琳想着,却不敢期待。她另一手握着胸前坠链,直到金属变得烫热。在那样的分别以后,她开心他并没有放弃追回自己,为了保护他,她自愿回到唐家,如今有了筹码,更是不甘再受缚,她决定任性到底。“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我死都要巴着你,哪里都不去。”
  她这保证给得不伦不类,却安定了霍克勤躁动的心,他笑了笑。“好,我给你巴着。”
  “那你也要巴着我!”总不能一直都是她在倒贴吧?那也太可怜了。“我、我想给你一个家……”
  或者,这也是她自己的愿望吧。想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想要产生牵绊,成为彼此永远的家人。
  “我好想生你的小孩喔。”爸爸基因这么好,小孩肯定也不会差,不管男女都很值得期待哪。
  她陶醉地笑。这么大胆的话,亏自己能讲得这么面不改色。霍克勤盯着她,没说话,只见她眨了眨眼,回望他,在一阵断断续续的“呃”之后,耳根逐渐红透,大概也想到了生小孩前必须经历的“事”。
  霍克勤该失笑,内心却震撼着,一个女人愿意奉献自己,真心真意的说要为他生小孩,给他一个家,如何不让人感动?他从不许愿,但若神可以遮住耳朵,装作没听到,那么,他的愿望便是——不再孤寂。
  而这个女人听见了。
  “如果要生的话,我想生三个。”
  “噗!三个?!也太多了吧?你以为生小孩跟生蛋一样‘咚’一声就出来了喔?”晕倒!
  刚才的决心哪儿去了?霍克勤为她毫不掩饰的惊恐反应笑出来,严肃的面容彻底破功,原来他不是不会开怀大笑,只是忘了。他其实是随口讲个数字,生三个,也是希望孩子们彼此能有个依靠。
  喔,的确,生的人不是他,所以才能讲得这么轻松,可他知道,他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在他有生之年全力守候他们。
  他很开心,难得这么笑,唐左琳看得痴了,连抗议都忘记了。男人的笑容像是阴天里的一束光,穿越那厚重的云层照射下来,一片明亮,拂开了所有阴霾。
  雨慢慢停了,一切又再度归于宁静祥和。
  这里没有时钟,也没有日历,先前被雨水包围的山林像是一处被彻底隔离的世外桃源。大概是前一段日子过于戒备,霍克勤累了,睡得很沉,往日只需要一点动静,他就会瞬间清醒,但今天即便唐左琳自浴室沐浴出来,坐上床沿,他仍维持着趴睡姿势,文风不动。
  “是因为我的关系吧?”嘿嘿,难得自满一下。唐左琳伸手拂略他额际的发丝,他的呼吸很均匀,睡得很彻底,好似终于安心了一般。
  她心怜,想起自己从没见过沉睡时候的他,虽然有近一年的时间住在一起,在南美时更是同睡一张床,寸步不离,但在她就寝前,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先去休息,甚至无论她有多早起,他都会在她睁眼之后立即醒来。
  因为长久以来太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是不自然的事,现在一想,才知道他为自己操烦多少,如今他放下了,是不是和自己昨天给予的保证有关?
  唐左琳抚着他,指尖有些疼了,这才明白,原来过分的爱怜也是会转化成痛的。
  “好好休息。”她说,亲吻他的眉眼,随即轻手轻脚地抽身,离开房间,走到客厅。那儿有着一台电视,这三天没人用过,不知道……还收不收得到讯号?
  她沉默着,反覆思量,手指颤抖着碰上开关。
  在这里的期间,没人提到外界的事,像是刻意隔离,但这样下去终究是不行的。
  于是想了一会儿,她打开电视。
  第9章(1)
  房间里,霍克勤睡得很沉。
  好似落入了宁静的湖底,被柔柔地包围,舍不得睁开眼睛。他作了一个梦,梦中尽是一些久远的人,他的妹妹、他的父母、爷爷奶奶……各种画面在他脑里交错而过,而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那么,你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好似听到有人这么问,他沉默着。过去他总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他有了答案。
  好像又开始下雨了。
  霍克勤因寒冷而逐渐醒来,窗外雨声淅沥,身边少了个人,他开始感觉不大对劲。
  长年的训练使他清醒得很快,他翻身下床,套上衣物,走出房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左琳?”但清冷的屋内没有任何回答,唯独电视依然开着,调成静音状态。
  他睁大眼,打开音量开关,画面停留在新闻频道,记者富戏剧性的声音流泄出来。“……‘唐朝集团’大家长唐沅庆于昨天凌晨惊传病危,紧急入院,目前记者所在位置为”唐朝“族下投资的德安医院,相关人员尚未对外发表说明……”
  霍克勤换台,各大新闻节目都在述说这个消息,甚至还有政论节目拿来当议题谈论,他右手指下意识曲了起来。唐左琳明显不在屋内,所以……她看到这个了吗?
  他深知唐沅庆是为何入院,这也是他刻意没跟她说明的一件事。他不是想一辈子瞒着,只是……再一会儿就好、再一天就好、再一阵子……就这么有意无意地延宕,却没想到她竟然就此消失。
  霍克勤脑里一片冰冷,一股麻颤在瞬间兜住他,他不顾外头下着雨,就这么冲了出去,连鞋都没穿——
  “左琳!”他盲目呼喊,脚底被石子磨痛,土地湿润且寒,他却全无所感,山间道路上几无人烟,远方的雾扭曲了一切。
  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死都要巴着你,哪里都不去。她亲口说的,可现在她却不见了,是惩罚他的蓄意隐瞒?不,她不会的。霍克勤在雨中停住,赤脚沾满泥土。他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害怕,害怕那份……属于血缘的呼唤。
  所以,他又要失去了吗?
  “好痛……”他右手心的伤,开始疼了。
  一阵一阵,如同截肢一般的痛楚再度袭来。身体是冷的,手心却是痛得发热,霍克勤苦痛地笑了笑,想回到屋内,下一秒却听见前方道路上传来动静,他不可置信地回眸,看见一把鹅黄色的伞,那鲜艳亮丽的颜色随同她的身影,狠狠打入他的心,霸占了他所有的知觉──
  唐左琳也吓到了。
  “你醒了?干么站在这里……你没穿鞋?”她诧异着,手里提着便利商店的塑胶袋,可还来不及听见他的回应,便在下一秒被人拉扯,使劲将她拥揽入怀。
  她感觉自己的鼻尖猛烈地撞上一堵坚硬的墙,忍不住呼痛。因为太熟悉了,惧怕的反应早已不再,只是那股力量将她肺腔里所有氧气都挤出来。男人以狂风暴雨之姿席卷了她,让两人双双跌落在吸饱了雨水而湿润的泥泞地里。
  雨持续下着,她早握不住伞,提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沾满泥土,他身上的冰冷伴随雨水浸染上她,唐左琳打了个寒颤,随即伸手回应他用力得近乎拧疼她的拥抱。不冷,一点都不冷。
  “一下子就好……”他抱着她,湿漉的脸紧巾着她的脖颈呢喃,她想开口制止,可又随即顿住。那股烫热感在瞬间遏止了她的呼吸,熨得她再也无法吐出任何一个字。
  她真不敢置信……
  她又冷又痛,却舍不得打扰他,破坏这一刻。她想起自己临走时忘了关上电视,他是不是看到了?所以才会因她的短暂离开产生这般巨大反应。其实他没错,早上看到报导的时候她曾陷入惊诧,不论有无血缘,唐沅庆入院的消息还是出乎她预料之外,极其强烈地打击她。
  不。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那个人……她想回到那里,可她并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远比那人更加更加地需要她。
  “我说过,我到死都会巴着你。”
  “……嗯。”
  “我只是去买个东西……这里离最近的便利商店好远,我走了很久,早知道应该留个纸条给你的,对不起。”
  “嗯。”霍克勤应着,没多说,只是加紧了手中拥揽的力道。他的拥抱让她很疼,雨又下着,可她舍不得叫他放手。
  他已经放手过一次了。在萨拉古罗的时候,而且很不幸地,那天也是个雨天。
  再保持这样一会儿吧,等下一进屋就洗澡。唐左琳打定主意,手指转而柔软地抚上他的头,一下一下地轻触着。相较于言语,她这样的举动反而在霍克勤体内注入了温暖,他闭眸感受着,好似听见了了某个人在他的脑中,以万般柔和的声音说道: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也许是神的声音吧,尽管他从来不许愿。
  可这一次,他却无比虔诚,以一种谦卑而平和的姿态,与他脑海里的神灵许下了愿望。求求你,不要夺走她。
  名声、金钱、地位,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与之交换,只要这颗唯一的星辰,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此生,余愿足矣……
  两个人都淋湿了。
  不只淋湿,还沾了一身的泥,霍克勤没穿鞋,赤裸的足满是泥沙。当两人回到屋里,唐左琳看着原告光可鉴人的磁砖地印上乌黑的脚印,忍不住咂舌。“等会儿要好好擦干净啊,不然就太对不起房子的主人了。”
  这屋子是霍克勤过去一位同伴的,对方在退伍以后白手起家做生意,产业遍布大江南北,广阔的人脉也是霍克勤背后不小的助力。
  浴室内,他们相互洗去一身的污泥。浴缸很大,足够两个人窝着,冰冷的身躯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恢复了知觉,霍克勤粗犷的手细细洗去她脸上、发间沾染到的泥巴。他的右手依然不那么灵活,却很仔细,温柔的动作教人完全无法与方才雨中的狂暴划上等号。
  她知道,那是他仅剩的最后一点胆怯。
  “你的头发好长。”印象中他总是梳剪整理得干净,哪像现在,长得直搔她的脸。
  “帮我剪。”霍克勤毫不犹豫,一把抽起洗手台上方柜子里的利剪置放在她手心里,这是他第一次把堪称是武器的东西,这么毫不犹豫地交付给另一个人。
  他的信任令她诧异,她没有任何理发经验啊!“不怕我给你剪成西瓜头?”
  他抬眉。“你看了愉快就行。”他是军人,有时不得不因任务而强迫改头换面,对于外貌这种东西,早已不那么牵挂在心。
  “好吧,我尽量。”唐左琳接过利剪,开始抚弄起他湿漉的发,虽然她是真的挺想剪个奇异的发型恶作剧一下,不过一想到天天看着的人是自己,还是算了。
  喀嚓、喀嚓,她下刀剪起男人的发,每一剪都是那般地小心翼翼。她在脑中回忆着两人第一次相遇时他的外貌打扮,竟有利恍如隔世的感受。她嘴角弯起,说:“你都不晓得,以前我光是和你四目相对,就忍不住腿软了。”
  他握住她的手。“那现在呢?”
  “现在啊……”唐左琳笑了。“现在,我会直接扑上去抱住你。”
  以行动证明,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两人相拥在一起,紧密得再无法分开,头发只剪了一半,一边长一边短,造型前卫,分明奇怪得要命,可没人再注意那些,他们看到的始终不是对方的外貌,而是更深层的东西。
  双唇很自然地贴合,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唐左琳却觉得两人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贴近过了,像是藉由唇的交合,彼此的感情也因而牵绊得更深,更深。
  亲情、友情、爱情,不论是哪一种情,都是在这样的相互理解之下,进而诞生。
  “……我看到新闻了。”良久,唐左琳开口。
  “嗯。”霍克勤没更多反应,她一边剪着他的发,一边透过染上薄雾的镜子睇望着他,他沉静的眸里已不再显露慌乱,取而代之的是全权的依赖,好似在说,不管她最后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毫无怨尤,陪伴在她身边。
  而她需要的也是他这般毫无怀疑的支持。
  “我……想回去唐家。”这是她刚才一路上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确实就这么逃离是很简单的,唐沅庆入院,唐家上下肯定一片忙乱,无瑕顾及到她,但难道这样他们就可以幸福快乐一辈子?
  不,她一定会有所遗憾,她也无法在获知唐沅庆病危以后乘机远走高飞,何况逃避……是无法解决任何事情的。
  唐左琳终于领悟到这一点,她的回去,当然不是指回去做唐家人,而是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霍克勤知道,所以他仅是握了握她的手,表示同意,并催促她。“快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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