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将君喝得晕晕乎乎正准备上床睡觉,想起魏丫头那好像酸甜的柠檬水一样干净的眼睛,心里酥酥麻麻,掏出手机就想邀她明天见面。
正说到一半,信号就很不寻常的断了,惊得他一个激灵,酒醒大半。他怀疑魏一遇到什么事了,在家坐立难安,心里放心不下,还是决定驱车赶过来看看。
果不其然!
邹将君小心翼翼的将魏一搂在怀里,检查她身上的伤。
“小白痴,觉得哪疼?”邹将君难过得揪心,发出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魏一惊吓过度,紧闭着双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瑟瑟发抖。头发蓬乱,脸上,脖子上,锁骨上,血痕斑斑。睡裙被扯断了一根肩带,已经滑落到腰上,露出淡粉色的文胸,一只雪白的胸上,也是布满抓痕,生在晶莹的凝脂上,显得惊心怵目。邹将君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良久,她还是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吓的,又脱下外套,披在她半果的上身。“小白痴,一一?说话啊!哪痛,告诉哥哥!”邹将君轻声唤着,心里发急,一声比一声急躁。
魏谪仙被从天而降怒气冲天的邹将君丢到了一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时眼睁睁的看着邹将君抱着魏一,满脸关切疼爱,顿时醋意大盛,尖叫着怒吼:“魏一!你还敢说你和他没什么!你们这是关系青白的表现吗!”
魏一本是一动不动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后,挣扎着动弹了一下。
“关你屁事!女人,闭嘴!”邹将君怒不可恕,一双俊朗星目瞪得铜铃大,危险的冒着杀气。
魏谪仙被逼急了,豁了出去,疯了一般不顾形象不受控制的大吼大叫:“邹将君!到底谁才是你女朋友!你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忍着,期盼哪天你能浪子回头,发现我的好,你呢,变本加厉!为了和苏释赌气,居然不惜故伎重演!”
“住口!”邹将君阴冷的开口,带着地狱阎帝般不可抗拒的强势,寒气逼人的说:“你不需要忍再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关系一刀两断,”不给对方留丝毫情面,顿了顿,目光魏谪仙身上转移到魏一那,冰点的神色立即带了柔和的暖意。
“你……你说什么?”魏谪仙双目呆滞,喃喃的问。
“我觉得我说得够清楚了。”
“你!你再说一次!”
“没那必要。”说着,就蹲下去抱魏一起身。
“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少年?十年!整整十年!十年的感情,十年的相伴,今天你一句一刀两断,就想了断?就为了这个贱人?”魏谪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你说谁贱人。”邹将君背对着她,没动,声音阴霾,透着暴雨前夕的浓云翻滚。
“我说魏一!她就是贱人!”
邹将君已经站了起来,怒极的眼睛反而平静下来,微眯,死盯着魏谪仙。“给你最后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向魏一道歉。”
魏谪仙早被邹将君激得像一只狂暴的母狮,露出獠牙,高声咆哮着:“只会装纯装天真勾引男人的臭□!到了床上还不是一样骚!贱人,我说的就是魏一……”
那声“一”字还没说出,魏谪仙就被一只强健的手臂提了起来,拖着向桌子走去,魏谪仙惊慌失措,想要反抗,却是敌我力量悬殊太大,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她光洁的额头就要撞上桌角,若以这个力道撞上去,不死也要头破血流。
魏一的叫声和门口苏释的声音同时响起。
“邹将君不要!”魏一喊。
“放开她!”苏释怒吼。
苏释来接魏一,赶到魏家时,见魏家的佣人们都围成一团,在二楼的走廊上焦急的大转。大惊失色,赶紧跑上楼,就看见邹将君表情凶残的抓着魏谪仙往桌上撞。
苏释来不及多想,大吼一声开放她后,奋力一拳向邹将君脸上挥了过去。
苏释这一拳为了救人,用了全力,刚好打在邹将君眼角。眼角的皮肤很薄,容易破裂。邹将君捂住左眼,缓缓蹲了下去。
抓魏谪仙的手就松了开来,魏谪仙跌落下去,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苏释紧张的看着魏谪仙,问:“谪仙,你怎么样,有没受伤?”
魏谪仙看着苏释面若冠玉的脸,写满真切关心的眼,十年来的委屈和悔恨瞬间涌了上来,加上刚才着实受了惊讶,“哇——”的大哭起来。
岁月一定不爱他们的爱情,不然为何一刀刀刻在她的眼角,又划在她的心上。十年守候,还来的是一具青春将逝的身体,和毫不留情的一声了断。
魏谪仙越想越凄楚,越想越钻思想的死胡同,只觉得往后漫漫人生,也没了她留恋的理由。
嘴里哭诉道:“我不想活了,我好累,真的不想活了!”
苏释心疼得无以复加,猛的将她揽进怀里:“傻瓜!胡说什么呢!”
“哇——”魏谪仙索性抱着苏释,将脸埋在他怀里,边哭边说,“邹将君这个混蛋!他不要我了,耗费了我十年最美好的时光,说抛弃就抛弃!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十年过去了,我什么都没抓住!”
“你还有我呢!我一直都在!”苏释一时冲动,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情不自禁的往房间里另一个女孩望去。
魏一浑身凌乱,看着他和她,已经呆了。
邹将君痛劲缓了过来,勉强睁开眼,只觉得半个世界血红一片。努力寻找魏一的身影,就看见那丫头痴傻的望着抱成一团的苏释和魏谪仙,那满脸的受伤,让邹将君心乱如麻。他撑起身,大手胡乱抹开眼角的血水。沉沉的走过去,抬起拳头对准苏释的头就要轮下去。
“……”魏一看在眼里,来不及思想,一声不发的扑了过去。
邹将君看清来人,赶紧收住力道,已经来不及,还是落了下去,击在魏一背上,一阵闷响。
魏一吭都没吭一声,软倒在苏释背后的地上。
“你这个白痴!”邹将君扑上去,抱起魏一单薄的身子,将她放平,声音带了颤音,“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没看见那两人吗?你还去救他!”说着,怒发冲冠,就又要起身。
“邹……邹大哥……咳……咳……”魏一抓住邹将君的手,一说话就是一阵克制不住的猛烈的咳嗽,“不要打架……咳……不要打苏大哥……”
邹将君直觉得世界都混乱了,太阳穴突突的跳,狠狠的瞪着苏释。
苏释见魏一替自己挡了一拳,浑身都是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又急又痛。这时魏谪仙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让他进退两难,只一个劲的喊魏一,“丫头,丫头!”
“哥……我没事……我……我休息……一下……嗯……”魏一忍着五脏六腑撕裂般的剧痛,还不忘安抚苏释。
“你这个白痴,别乱动!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去医院!”邹将君急得大吼,眼角的血混着汗水就直接掉到魏一苍白的脸上,使她看上去吓人得惊心怵目。
“邹大哥,先……让我休息下……我喘口气……我不想动……让我休息……别碰我……”
“丫头!”苏释揪心的喊,挣开魏谪仙的手,扑了过去,就想抱起魏一。
“别动她!”邹将君凶狠的说。
苏释想到魏一可能伤到哪片内脏了,也不敢贸然搬动她,忙掏出手机打了120急救。
救护车来之前的十分钟里,他们谁都没说话。
魏一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一样,只从微颤的睫毛看得见细微的生命特征。脸色苍白,那些被魏谪仙抓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在皮肤上。邹将君抱着她的头,死死的盯着她,一动不动。
魏谪仙不知在想生命,也一声不出。
苏释望着魏一的伤痕累累的小脸,既心疼又无助,只能等待救护车快点到来。
终于急救中心的人抬着担架冲进屋内,小心的将魏一移了上去。邹将君在一边不停的吼:“轻点,轻点!她受伤很重!叫你们轻点听不懂吗!”
救护人员白了他一眼,也不语,抬着魏一就要走。
这时魏一突然睁开眼,拽着苏释的衣袖:“哥,我怕,你别离开我。”
不知她是指哪个离开,短暂的,还是长久的。魏一虽然单纯,心思却比谁都细腻,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有一种爱,十年如一日。她对他是,他对她亦是。
苏释正想说当然不离开,手却被魏谪仙拉住,魏谪仙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喊了声:“释……”
苏释无奈,只好对魏一说:“丫头乖,你姐姐也受了惊讶,情绪不稳定,我先把她安顿好,等魏伯父回来,马上就去医院陪你。好不好,嗯,乖,丫头?”
“……”魏一没说出话,似乎碰到伤口,轻哼了一声。
正要走,她又虚弱的确认:“哥,只是一夜,明天就回来,对吗?”
这时,魏一更加确定,让苏释苦恋十年的女人,就是姐姐魏谪仙。
苏释眼光果然不俗,姐姐明艳动人,品貌绝佳,本不是普通男人可以驾驭。和姐姐站在一起,自己连一丝胜利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十年如一日的爱情。
就算渺茫,她也想要争取:明天就回到我身边,是吗。
苏释面对着魏一那双痛苦的眼睛,却给不了一个肯定答案,要说的话如鲠在喉。
邹将君走上来,不耐烦的打断纠缠的关系:“要去就去,不想去都滚!魏一我会守着。”
此刻,若给他一把弓箭,他就能成为顶天立地,孔武有力又忠心不二的守护之神阿波罗。
2011 4 9
23
23、从何开始 。。。
邹将君接起手机,是魏谪仙。
邹:“说。”
魏:“君,我决定和苏释在一起了。”
邹:“关我什么事。”
魏:“他答应了。”
邹:“没必要特地告诉我。”
魏,先沉默,后说:“……你没什么要跟我说吗?”
邹:“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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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一的脾脏破裂,在医生建议下,切除了一部分。虽然对往后日常生活及寿命影响不大,却会降低机体抵抗力,减弱新陈代谢。也不能做剧烈运动。
魏一在医院躺了七天,期间魏父来看望过一次,坐了十分钟,便走了。邹将君把所有的公事都推掉,住在医院,陪同着。
魏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稍稍动一动身,便能引起伤口撕裂般疼痛。
VIP病房里,雪白明净,阳光如流水缓缓流淌。
医院枯燥而无聊,魏一目不转睛的数着头顶的点滴,每一滴晶莹的药水落下,她的手指就在床上轻点一下。
魏一在等苏释。
魏一在心里慰道,堵车了吧,开庭了吧,所以没及时赶到,他很忙,他没时间拿起电话,但是他心里想着我的……今天,他就要来了,再数一百下,他就来了。
邹将君双手熟练的敲击着苹果手提电脑,处理着一些棘手的文件。几夜没休息好,他很有些乏了,使劲在直挺的鼻梁捏了几下,将疲惫深深的锁在两道黑浓的剑眉中。想闭目养神,一不小心滑进梦里,身体一晃,失重感让他瞬间惊醒过来,顿觉清醒不少。见魏一已经醒了,睁着水雾大眼,平躺着发呆。
邹将君走上前,轻声问:“饿了吗?有粥。”
魏一没说话,头摇得很轻,几乎只动了动脖子。
“喝水吗?”邹将君见她嘴唇都裂开了。学着护士的样儿,用棉签沾了清水,温柔的涂抹在她唇上,这才有了些颜色。
他打小养尊处优,当了小半辈子公子少爷,哪做过这些伺候人的事儿,此刻却干得心甘情愿。
魏一还是不答,只是盯着透明的孰料管流下的点滴。邹将君无奈,走到电脑前继续工作。
他来了,在路上了,再数100下,他就推门进来了。魏一默默在心里说。
然后又是100滴,最后再数了100滴……
苏释始终没来看她,只在手术当天时来了个电话,邹将君接的。便没了后续。
七天后,魏一坚持出院了。
偌大一个魏氏家族,小女儿住院了竟无人问津。送来是邹将君一人,接走还是邹将君一人。
他心里又欢喜又疼惜。
魏一身子本就虚弱,这番大病一场,伤了元气,阳光下,脸色更加苍白。年级轻轻,走几步就明显感到脚下虚无。邹将君将她扶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问:“回家吗?”
“送我回学校吧。”魏一说,看不出喜乐。
五一假期悄然过去,学校也开始上课了。邹将君的车往S大驶去。
开到寝室楼下,就看见邹将君那辆一星期前便停在这里,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取走的灰尘满身的辉腾。他见魏一闷闷不乐的样子,打趣道:“人长的帅,待遇也不一样。车停这里天天日晒雨淋的,还越发清爽了,想是哪位美丽姑娘看上了车的主人,天天帮我义务擦车呢。”
魏一勾了勾嘴角算是礼貌一番,拖了疲惫的身子,说我上去了,声儿很勉强。这便兀自进了寝室楼。
邹将君以为经过这一个星期的朝夕相处,她总该跟自己亲近了些,临别前就算没有吻别拥抱,也该有些恋恋不舍吧。可丫头就这么拍拍屁股镇定的走了,忒也没心没肺!
这时魏一本已经进了楼里,突然转过身,对邹将君笑笑:“邹大哥,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再见。”
“去上课吧。”邹将君见了那抹苍白无力的笑容,心里也不舒坦,无言挥了挥手,垂了肩,开车走了。
中午给魏一打了个电话慰问,那边人声鼎沸,听声儿,魏一貌似兴致还挺高,说正在食堂跟姐妹吃饭呢。邹将君想,魏一毕竟年少,无论外伤还是情伤康复能力都强,便放下心来,叮嘱几句,挂了电话。
邹将君一周没去公司,落下的事一大堆。回去便马不停蹄立即投入公事中,忙得焦头烂额,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抽空吃了点东西。想到魏一那小白痴呆呆憨憨的神情,疲惫一扫而光,脸上瞬间带了温柔的笑意。
邹将君坐在市中心的商务大楼顶层,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俯视整个城市的撩人夜色。弱水三千,我只饮你一瓢;霓虹阑珊,我只恋你一盏。
突然想在万家灯火中,留下一星点,给她和自己。
他被这个想法激得柔情万丈,立即就给那小丫头去了个电话。
居然关机!
邹将君浓眉一皱,又将电话打到魏一寝室。
是月月接的,月月说话语速较快,邹将君对她还有些印象,依稀记得是个长相蛮娇媚的女生。“喂,我是魏一的哥哥。叫魏一听电话。”
“魏一?”对方惊讶的说,“开学两天了,她一直没来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
邹将君已将电话挂上了,铁青了脸色,顺手取过外套就往门外走。
魏一没去学校,她把邹将君骗走后自己也离开了。但是她去哪了?邹将君边发动车,边给魏家去了电话,得知也没回家。气愤得在方向盘上狠砸——那小白痴总是有办法把自己弄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接连三天,丝毫没有魏一的消息。就连精神病院邹将君也去了,她没出现过。她这下是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邹将君慌了,病急乱投医,向以前最不屑一顾的公安局报了案。
一无所获。
尽管极不甘愿,终无可奈何,于是多少年后,邹将君第一次主动拨通苏释的电话。
邹将君提出分手的当下,魏谪仙就心灰意冷,这似釜底抽薪的一举动,将她生命中的氧气全部抽空。她打小心高气傲,却惟独爱上了一个命中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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