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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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之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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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五表现不好,曹操可以宠信前头二娘三娘,也可以宠信之后的小七小八,只要她不努力,就会有别人将自己挤下去。

    小五现下只是一个侍妾的女儿,又是刚刚融入陌生环境之中,因着趋利避害属性想多一点也纯属正常。何况有个“三女侍一夫”的魔咒顶在那里,想完全放松亦是不可能的。

    更兼曹操到了晚年有自己的封国、用的是皇帝的仪仗,更兼有着天下人的信畏和最大的实权,算是魏国实实在在的开国君主。如果历史不出大的差错,小五也不会离世太早,那么她就是魏朝名正言顺的长公主一枚,既然知道历史走向,对待曹操也应当提前有“儿臣”对待“父君”的觉悟。

    介于曹操这人的一方面狠戾(对敌人)一方面宽容(对人才),心情晴雨表不按云层表露进行,小五穿越之前就一直以为该人是个双子座,所以怎样抱阿父大腿以及给卞氏长脸、曹丕加分,亦是一个需要考验的技术活。

    想再多也是无益,终究还是要等曹操真正归来以后,讨喜指数才得见分晓。
第3章
    在上一次“司空要回家”演习过后的差不多第二个月,方振先生又一次到来了这个坐标陈留的曹宅。

    方振下马入府已经是日暮时分,跟何管家攀谈过一阵儿之后才知这日是三娘曹节生辰,卞氏正带着孩子们在主院之中一起用膳庆生。

    小五被奶母抱在案边,身前搁着一只青瓷小碗,里面是加了糖霜的牛奶,可是她对这个提不起半点兴趣。

    牛奶在汉代已经拥有了一定的普及率,曹家的厨子有时也会将它用在做菜和主食里。而此时的糖多为蜜糖和饴糖,前者主要是拿蜂蜜制作,后者的传统制法则是用稻米、玉米高粱等制成的麦芽糖。

    在战国时期《尚书·洪范篇》中就有“稼墙作甘”的说法,说的是庄稼可以造出糖来。但此时糖并不是一种主要的调料元素,属于奢侈品而非必需品。直到后魏时期,实干家贾思勰才详实地记载了好多制糖方法,大大提高生产率,当然也是后话。

    小五的怨念并不在于那碗牛奶,而是对自己年龄和身体状态的不满。因为在她只能喝牛奶吃粥的时候,她的娘亲和哥哥们都在那边大快朵颐地涮着火锅,而且还是用分格鼎煮的鸳鸯火锅!

    分格鼎看上去比较像是一个圆锅,内部结构中间圆格外面四方格,五种不同的调味汤料在火上滚着发出诱人的香味。三岁的曹节也被允许偶尔食用一些涮过的肉糜,但是不满周岁的小五注定悲剧。

    痛心疾首的小五将目光转向后来者方先生,心底默默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曹操身边的五大谋士大家基本都能数出,但是这个方先生后世却没有一点记载。原因在于别人是谋士可以出谋划策指点江山名垂千古,而这个方先生不管大事只管家事,职位相当于曹操的后勤部长,管理生活这块儿的他注定了要在史官笔下吃亏的。

    不同于小五的想了历史想后世,卞氏看到方振后的感觉是微妙而难以言喻的——既希望他可以带来好消息又怕他带来坏消息,既希望得到曹操要归来的消息,有怕再次失约造成孩子们的心理落差让大家纠结不已。

    喜动不喜静的曹彰跑去帮着方振多拿了一副碗筷,方振道了声“不敢”之后被曹彰强拉着坐下了。

    “先生也别‘不敢不敢’的了,快说说阿父那边的事情吧,他是又打仗了么?那些不服管束宵小之徒都被消灭了么?”

    卞氏瞪了没规矩的曹彰一眼,熊孩子看到了也似没看到一般并不收敛,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方振快说快说。

    方振捋了捋自己并不算长的那缕胡须,缓缓开口道:“曹公甚是想念府上的几位小郎和女公子们,尤其是五娘这个他还未曾谋面的孩子。这不……托在下带了好些宫中才有的宝物回来,说是给卞娘和五娘一点小小的心意。”

    卞氏有些失望,面上却还不得不撑着附和:“司空的心意妾身一直都是知道的,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妾身就再也不图什么了。”

    曹植在奶娘凶狠的目光下,无奈地放下了跃跃欲试喂向小五的肉片儿。曹丕见此状况微微一笑,对着方振开口发问道:“阿父归期未期,实非吾等所愿,丕久居陈留,不知天下诸事,还烦劳先生指点一二以解吾等忧思之惑。”

    方振听得这话眼睛发亮,总算有人把话扯到点子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先生打开的话匣就如同滚滚江水绵延不绝,把卞氏讲得双目呆滞、曹节讲得瞌睡连连,最终在曹彰涮光了两大盘牛肉之后宣告终结。

    而一旁的小五听得眼睛发亮面带潮红,小胳膊激动地上下挥动,倒让曹丕不由又是多看了小阿妹一眼。

    说起来袁绍袁术和曹操都是皇城根儿下的*,年轻时候过得都是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游戏人生,通俗来讲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的阶级友情。

    但不同的是,曹操父亲的养父是深得东汉皇帝宠爱的宦官,虽然那时候宦官的势力的确不小,但要真考据起家谱来还是上不了台面的。而那袁家兄弟俩却是地地道道的名门子孙、望族之后。小五上辈子玩三国卡牌游戏,制作方给袁绍的一大技能点就是“四世三公”,说的是他们家族四代人都曾经担任过“三公”的职务,简直就是牛叉到不行。

    袁绍和袁术之间还有一个更大的区别,那就是袁绍为庶室所出而袁术为正室所出,当然袁术无论后世评鉴还是名望地位都比不过袁绍,可见庶出不一定就不如嫡出。不过话又说回来,袁术连自己的庶出兄弟袁绍都是从来看不起的,又怎么会允许“宦官后人”曹操每天拿着献帝诏书在自己头上吆五喝六!

    拿到玉玺袁术再也忍不住了,果断举起反旗过了一把皇帝的瘾,却不想因着他的*统治,江淮一带经济倒退民不聊生,搞得曹操很是头疼。

    最后方先生用不知听来的还是自己概括的做了总结陈词,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人若不除、天必除之!你们这些曹公的家属也不必担心了,袁术就是个跳梁小丑,曹公出手他会完蛋,曹公懒得出手虐他他自己也要完蛋。

    熟知三国历史的小五不得不多说一句,方先生这句话在两年之后便成为了现实。

    方先生本非好事之人也非多事之人,这些话其实是曹操临走前嘱咐他跟几位公子说的,为的就是培养他们的政治觉悟。曹昂眼见着就这么死了,他最中意的继承人也没有了,自然要在后面几个儿子里栽培提拔起来。

    但很快地方先生有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曹丕和曹植听得入迷也就罢了,可没成想五娘只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娃娃,竟然听得比那兄弟俩更是入神了三分。再想到这个女孩子出生在建安元年八月,方先生眯了眯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心中一阵儿清明——这个孩子,怕是来历不简单。

    对比卞氏那边大家国事家事探讨得如火如荼,四娘曹华的母亲杜氏这边就冷清太多。四娘曹华这年不过也是两周岁的孩子,到了这个点儿早就打着瞌睡被奶母抱下去了,剩下杜氏对着丫头玉翠闲话家常。

    虽然卞氏比杜氏早进门几年,但要真说起来大家不过都是侍妾,谁也不比谁高贵。何况杜氏家里是正经读书人,卞氏只是歌舞坊出身,她自认为自己读过的书比卞氏会唱的曲子还要多。可是现下卞氏儿女双全,在大郎曹昂死后,二郎曹丕的地位与往时相较更为不同,叫她怎么可能心理平衡得了。

    心里这般想着,口中自然难免抱怨:“都说方先生素日是跟着司空出门行军的,怎么目光也跟那些拜高踩低之人一般短浅。卞氏不过是跟我一样的人儿,他倒是好,每每过来都当成是大夫人一般恭敬待着,当真是把读书人的脸面都丢光了。”

    玉翠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口,想着还是不要火上添油,毕竟二郎的生母卞氏地位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

    “要奴婢说,杜娘您也别恼,夫人临走之前把这个家的账簿和库房钥匙都交付给了卞娘,自然是觉得……是觉得……她早入门一些,跟别人还是不同的,再说司空也没说什么别的,那就说明司空对这件事情亦是应了的。况且杜娘您想想,若是换了别人,什么郭娘杨娘的,管起家来哪里又及得上卞娘妥帖公允呢?”

    想起郭氏杨氏那一脸刻薄的揽财样子,杜氏突然就觉得这丫头说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这还罢了,我好歹是读书人家的闺女,管家这些事情真的撂给我我也不稀罕。我而今最看不惯卞娘的,倒也不是这些她长一寸我短一寸事情。”

    玉翠正在铺床,听得这话又是笑了:“那杜娘您觉得是什么?”

    “是她那个小闺女。”

    “您是说五娘?”

    “不过也是个小女孩罢了,现下怕是连话都说不溜呢,净是听卞氏那边的人说五娘聪慧清灵,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女公子。我就不明白了,吹这么大牛皮又有何用,女儿家还真能封侯拜将不成?”

    玉翠知道杜氏脾气,你要不顺着她把这话说圆了,恐怕这一晚上估计都不得消停,便只得笑着应承:“杜娘说得是,卞娘这自幼没读过几本书的,见识学识怎能与您相提并论?您也早些安置吧,等明儿咱们再去打听方先生带来的消息也不迟。”

    杜氏生气地一口气将灯盏吹灭:“知不知道的也没什么要紧,每每见到卞氏我就堵得慌,明儿且等等再说吧。”
第4章
    劳碌命的方先生这次过来也没有什么大事要交代,主要办事顺道外带安抚家属,所以不过才待了一日的时间又要赶着出发了。

    眼见着临走时卞氏欲言又止的模样,方振也知道卞娘心里不踏实。可规矩就是规矩,主公嘱咐了他不能说,他便是半个字也不得提起,现下能做得也只是和稀泥:“而今主公的身份不同往日,肩上的担子也愈发厚重,这朝里朝外的事情也没个准时,近段日子怕是不会回来了,还望卞娘多多体谅呐。”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卞氏还能说啥呢?只得端着笑脸将方明生(他的字)送出去罢了。

    谁知方振刚刚走出房门之际便给折了回来,从身上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卞氏:“看看小可这脑子,倒是把这么重要东西给忘了。这是环娘给卞娘的一纸留信,也是从洛阳折腾到许都后辗转着给带过来的,卞娘闲来看看也算解闷了,告辞告辞!”

    卞氏在嫁给曹操之前本是不认字的,但嫁了曹操这么个夫主,需要识文断字的时候也就多了一些,因而基本字词方面也已是能认个七七八八了。

    所幸环氏信中内容不多也并不难懂,卞氏一路浏览下来基本还是毫无压力的。

    这封信前头几句话还马马虎虎,大致说了环氏知道了曹操有卞氏这么个才德兼备慧名远扬的人儿在陈留,特地写了这封书信以表示友好和慰问。当然这仅仅是第一页的内容而已,而余下的三页都是在说自己的小儿子曹冲,多么聪明多么伶俐多么讨曹操欢心,夫主喜欢到爱不释手见了不想走。

    虽然那是曹操几次去洛阳皇宫旧址办事顺道儿看的,但打心眼儿里喜欢曹冲也是真的。

    环氏只有一个儿子而卞氏有三个,环氏的孩子上坑都费劲她的曹丕读书骑射都有模有样,但卞氏一想到曹操去过环氏那里几次,说不得心底还是甚为堵得慌。

    说起来卞氏这一段时日不知道自己在忙啥,但是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小女儿身上分心也就少了些。谁知这日回到房中一看,见曹植曹丕二人将小五逗得咯咯直笑,且边笑边吐字不清地喊“阿兄”。

    卞氏一惊之下非同小可,不过是八个月大的女孩子,竟然已经聪明到了这份儿上,让她在惊喜之余有些难以置信的疑虑之感。

    偏生曹植还拿着诗经一字一念调…教她:“来,小阿妹跟阿兄念,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曹丕眉眼弯弯地看着弟弟和小妹,这就是传说中的揠苗助长啊急功近利。

    果然,小阿妹一开口就把话给说变味儿了:“哟哟入敏,四雅泽品&%¥&##……”

    小五听得自己发出那一连串的言中乱码,真的挺想找块儿搬砖cei死自己。虽然不是意识形态问题只是身体发育条件不允许,但这个绝逼会是日后的黑历史啊黑历史。

    小五只觉得曹植阿兄好讨厌的说,挖坑给小孩子跳真没品,阿娘会代替月亮惩罚你哒!

    看着曹植和曹丕两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卞氏忍无可忍地上去拍了一巴掌曹植的小脑袋:“不许欺负你妹妹,她才多大,就教她这些东西!还是先把家里的称呼‘阿兄’、‘阿父’、‘阿姊’地教了才是正经儿。”

    话说卞氏她自己都背不出这首诗好的伐!

    在调…教小五学话念字的这段日子里,曹宅上下可以说是一片和谐安宁,除了曹彰定要小五起身陪他去户外掏鸟窝被卞氏斥责之外。

    这方先生的话就像某些地方台不靠谱的天气预报,预测是雨的时候必定就是艳阳高照,而预告晴天的时候则容易发生阴雨连绵。就在他说司空“近段时日不会过来”没多久后,曹操就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了陈留故宅之中。

    卞氏一年多未见曹操,说是日思夜盼也毫不为过,谁知这乍一见到后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径自流下泪来。

    曹操上前拍了拍卞氏的肩膀:“见了孤哭得这般厉害,可见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卞氏多日担惊受怕一朝得偿所愿,哭起来三分恬静七分娇怯,这般梨花带雨情意绵绵倒是让曹操再度紧了紧心弦。

    见得侍候的人老早就退了出去,心底略有所动的曹操上去揽住卞氏,二人亲热了好一会儿后,忽然听到旁边有翻身的声响。卞氏这才想到女儿小五此刻正在她房中午睡,因为人太小的原因被方才发情的两人给忽略不计了。

    卞氏有些害羞地推开曹操:“孩子在呢,别闹了。”

    “怕甚么,不满周岁的孩子又懂什么?”

    曹操走上前去坐在熟睡的小五身边,端详了好一会儿这孩子的容貌,想要抬手去摸又怕弄坏了她。因而只是轻轻拍了拍裹在外面的锦被,对着卞氏轻声道:“这孩子生得真好看,白白净净的,像你。”

    而小五此时正在做梦,梦见她带着一队骑兵杀去了袁术大营,里面貌似还有男神赵云(?)。大胜之后缴获了传国玉玺,兴奋之余捧着那宝物细细端详,并情不自禁地卖弄着把题字念出声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虽然小孩子说话含含糊糊有些字咬不过来,但是曹操还是秒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受到刺激的曹操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这孩子是去年六月生的?”

    卞氏听得这话打趣道:“夫主这段时日怕是忙糊涂了,这孩子是八月份儿生的,连方先生都记得呢,偏生您就给记混了。”

    “八月份?”曹操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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