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后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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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后妇-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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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不止于她,相熟的同事,几乎人人有份。于是,苏朵坦然接受。她也常常以请看电影或请吃大餐作为回报。

  放下早餐,安良却迟迟没有离开,嚅嗫着嘴,假装随意翻动桌上的资料,半天,才问:“刚才开车送你来的那个人,是谁啊?”

  苏朵心里暗自一惊,脸又飞上两朵酡红,拿起手中的资料夹,在安良头上一拍:“你个狗仔队,还跟踪我啊?”

  “到底是谁啊?”安良打破沙锅问到底。

  苏朵莞尔一笑:“秘密!”说完,拿着水杯,准备去外间倒水喝。安良在身后追问道:“是江一航吧?”

  “是他,怎么了?”她转过身,正色道:“是江一航。我们又在一起了。分开三年,我连一段像样的恋爱也没谈过,为什么?我常常在这个窗前站着往下看,也问自己为什么?是自己不够优秀,还是被伤害得太深没有了爱的能力,现在我们又重逢了,我终于找到答案了,一个没有和过去决算清楚的人,是没资格开始另一断爱情的。江一航就是我没能决算清楚的过去,或许,这一辈子注定都要纠缠不清。你也要像林墨一样鄙视我吗?”

  她的眼神逼视着他,安良却一反往日唯唯诺诺,说:“不,我不会。我只是希望你,做每一个决定之前,让自己冷静五分钟,先想一想。”

  安良一本正经的神态,活像教导处主任,倒逗笑了苏朵,她笑道:“姐们儿,我知道,但我只需要你的祝福。”

  苏朵的一句“姐们儿”,令安良将后面的话咽下,他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苏朵去接水。听到外面格子间女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他整天催我结婚,烦死了,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是公司新来的年轻小文员小A。

  旁边几个女孩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自己的男友,大谈恋爱经。会议室的王姐凑过来,也加入议论,以不显得自己被边缘化。王姐已年近四十,却性格怪癖,一直未婚,是公司有名的“老处女”。

  众人都在谈论对抗男友逼婚,王姐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她说:“被人逼婚,是挺烦心的。”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几双目光齐齐落在她的身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小A八卦地问道:“谁逼你?”

  “还不是我妈和我爸,我都快烦死了。”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引发了一帮小年轻迂回而轻慢地嘲笑。有人在一边朗诵起被恶搞过的仓央嘉措的诗:“你嫁,或不嫁,你妈都在那里,忽悲忽喜;你剩,或者不剩下,青春都在那里,不来只去……”

  王姐脸上讪讪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再言语。几个嚣张的小年轻,将目光投向正在喝水的苏朵。在公司里,除了安良,大家都不知道苏朵离婚,都将她归为三十而立的剩女行列。

  “苏姐,你用什么眼霜,居然一点也看不出皱纹啊?”

  “哦,是吗?”此时心情正好,她将这样不怀好意地挑衅当做好听的赞美吧,说:“我没有用眼霜,我认为,爱情是最好的眼霜。”一语暗示自己正在恋爱,将自己和剩女划清界限。

  能够让一个女人忽然绽放光彩并且说话底气十足的,绝对不是金钱,而是,手中攥紧了一个男人的爱。

  她自信满满地走进办公室。

  下午五点半,江一航的电话如期而至:“我在楼下等你,你下来吧!”

  他开车载着她,一路都不言语,只是偶尔腾出一只手来,覆在苏朵的手上,无限情意流转。苏朵喜欢这样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气氛。

  这座城市最高档的西餐厅,苏朵没有来过。

  尽管她拿红酒杯的动作不那么柔美,尽管她并不喜欢带着血丝的牛排,尽管那个玉米浓汤还不如江一航曾经煲的玉米排骨汤好喝,尽管摇曳的烛光掩映着江一航的脸恍如梦境,她还是一直面带春风,很享受地陶醉着。他的眼中,没有小人乍富的洋洋自得,只有对苏朵的一往情深,看得出,他想补偿她,补偿他们曾经充满缺憾的清贫的青春时光。想到这里,苏朵的心里,涌出满满的甜蜜。

  江一航依旧话不多,偶尔谈谈自己的梦想,要将自己的快捷酒店开到多少家;偶尔谈起旧日时光,流露出淡淡的感伤和浓浓的思念。他喝了酒,烛光掩映下,他的脸笼了一层淡淡光晕,苏朵注释着她的男人,她的前夫,她觉得,有钱又有梦想,并且一往情深的男人,真是好看。

  吃完烛光晚餐,服务员送上餐后冰激凌,哈根达斯的鲜果烈焰冰激凌。冰激凌甜蜜丝滑,送入口中,如同爱人的亲吻,吃着吃着,她忽然心里一酸,就落了泪。曾经,为了江一航不肯请她吃哈根达斯,他们在街上吵过架。那是一个甜蜜热火的情人节,那天江一航的口袋只剩下七十八块钱,他思前想后,决定买两斤排骨度过情人节。

  他看到苏朵的泪水,也想起那些旧事,于是,坐到她身边,伸手为她擦去泪水,说:“走!”

  金店里流光溢彩,珠宝钻石与灯火交相辉映,他选给她的钻戒,是论克拉的,钻戒戴在指间,璀璨的光芒将柜台小姐艳羡的目光逼得无处遁形。苏朵心里那个睡去很久的公主梦,重新复苏。她娇俏地在江一航脸上亲了一口,说:“谢谢你,老公!”

  “老公”二字,就这么随口叫了出来,江一航却不自然地笑了笑。迄今为止,他们还只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而已。

  这个晚上,为了躲避林墨审问的目光,苏朵没有回家。她和江一航去了酒店。在床第间,他一如骁勇善战的士兵,他可以用一双手就将她送上云端,亦可以在舌尖的缠绵中让她的欲望落地。她在他身下徐徐展开,像一条濒死的鱼,瞬间又有了生气,他一反前一晚的急躁和长驱直入,而是不急不躁花样百出,一遍遍索要她的身体。在亲吻的间隙,苏朵忽然警醒,娇喘着,轻轻推开他,娇嗔地质问:“这些花样,你从哪学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一航一愣,一肘撑在枕上,歪倒一边,暗自笑了,用手指轻轻抚弄她的鼻子:“你这个傻女人,我是男人,这些东西,还要跟谁学吗?无师自通的。”

  说着,湿润的吻又寻上她的唇。欲,不容置疑,爱,难辨真假,就不辨了吧!苏朵融化在他潮水起伏的欲望中,无法呼吸,不能思想。

  清晨离开的时候,江一航将一张银行卡放入苏朵钱包,说:“有空去看看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就买下来。”

  苏朵拢上他的脖子,娇嗔地撒娇:“不嘛!我要你和我一起去看房子。”

  “乖,听话!我很忙的,没有很多时间。你自己去,好不好?”江一航极其耐心地解释,苏朵半含怨怒地答应了。

  怀揣他给的卡,她依旧觉得,一如几年前,他是上缴工资的丈夫,她是甜蜜掌柜的小媳妇,她没有觉得一丝不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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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家门,苏朵是忐忑不安的。她如偷情的妻子要面对丈夫的质问一般,站在了林墨的门口,轻声地叫了句:“墨墨!”

  林墨背对着她,正在电脑前忙碌,假装没有听到。

  她又叫了句:“林墨!”

  林墨转过头,盯着她,从最初的恨铁不成钢,到无可奈何,最后,目光柔和下来,说:“你回来了?以后,晚上不会来,打个电话。”

  “对不起!”

  “你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林墨依旧语气淡淡,满含担忧。

  “你听我解释。墨墨,我现在才明白那句古话说”女人重前夫”的意义。我没有办法忘记江一航,我试图让自己去相亲,结识别的男人,爱上别的男人,可是我做不到,我认识每一个男人,我在心底都会不自觉地拿他和一航做比较。我还是爱他,他也爱我。所以这三年时间,就像是对我们的惩罚,我们走了一段弯路,最后发现那个人还在原地等你,发现彼此还深爱着,这样,不好吗?”苏朵说得声情并茂,试图让林墨理解自己。

  林墨听完,刚刚柔和的目光又凛冽起来,她轻哼了一声,笑道:“傻女人一生在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你只记得”女子重前夫”,可别忘了,前面还有一句”男子爱后妇”。”

  苏朵急忙辩解:“不会的,他没有结婚,他没有女友,他没有后妇。”

  “但愿吧!”林墨倦怠而懒懒地回应。

  苏朵仍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理解我的吧!林墨,我和你不一样。那些八婆最恶毒也不过把你叫做剩女,还要冠以优质剩女的名号,可是,我呢!我离了婚,就好像货架上被表上了打折处理的商品,在怎么光鲜亮丽,都会被人拿在手里左右打量,思索半天。那种心情,你理解吗?”

  林墨叹口气,说:“你说这么多,想要我怎样?我理解你,苏朵,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需要我搬走给你们腾地方吗?”

  “讨厌!”苏朵嗔怪地轻轻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半是愧疚半是炫耀地说:“只是,也许过不久我要搬走的。一航让我这几天看房子,你也帮我留意一下。“

  林墨扬起眉毛,给苏朵一个饱含眼白的目光,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哟!这么快就共筑爱巢了。是要别墅啊,还是复式花园?或者来个像费云帆给紫菱那样的,来个城堡?”

  “你别讽刺我了。我不在乎大房子小房子,只要有个自己的家,就满足了。这套租来的房子,我和他不也曾经住了两年吗?”苏朵望着这个她住了快五年的房子,半含辛酸半含甜蜜地回味着。

  林墨不再冷嘲热讽。

  隔两天,江一航和苏朵一起,在楼下西餐厅请林墨吃了顿晚餐。林墨淡淡地讽刺了江一航几句,最后,看在两人你侬我侬的份上,她这个头号闺蜜,终于放下了对这个伤害过苏朵的男人的满腔敌意。闺蜜凶猛,江一航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当年他没少花费糖衣炮弹,堵住林墨的悠悠之口。

  周末,苏朵一个人去看房。

  城南新开发的一个叫东方罗马的楼盘,装潢华丽的售楼部,被选房买房的围得水泄不通。势单力薄的苏朵被冲击在人群之外。她沮丧地转身,正要离开,这时,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是江飞燕。她身着妥帖干练的套装,胸口别着工牌,俨然一副白领丽人的装扮。苏朵楞几秒,半天没认出来。

  “是我,没错!”江飞燕很热情地领苏朵到一处清静的VIP接待室坐下,立刻有服务人员送来茶。

  苏朵满脸疑惑:“你在这里上班?”

  “是啊!刚来没几天,是一航介绍我来的。你来这做什么,不是要买房子吧?”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说:“千万别买这儿的房子。别看广告做得好,外面光鲜,一平方直追两万,连我们销售人员一套工服都是名牌,搞得你都不好意思还价,可是这儿的房子,盖房子用的瘦身钢筋,装修用的劣质油漆还号称法国进口。我就是吃谁的饭砸谁的锅,看不惯我一定要说。你要买房,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对了,你要买房,和谁,要结婚了吗?”

  听着江飞燕义愤填膺地*完开发商,苏朵暗自笑着,又听到她最后的问题,苏朵的脸,如初恋少女般,飞上两朵桃花。她小声回答:“是一航让我来看房子的。我们要复婚了,他没告诉你吗?”

  江飞燕惊得瞠目结舌,半天才表情僵硬地回过神来,嚅嗫着:“啊?哦!这几天我工作忙,还,还没怎么见他,没听说。恭喜你们。这,这是好事,好事!”

  “飞燕,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苏朵看着江飞燕结结巴巴不自然的样子,关切问道。

  “没事!没事!我是高兴,为你们高兴。”江飞燕一边解释,一边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时,有买房的顾客来签约,江飞燕开始有工作要忙,苏朵见状,忙匆匆告辞离开售楼部。准备再去别的售楼处看看。

  记得一两年前,这个城市的房价还在五六千徘徊,没想到,现在好一些的地段已*千,繁华地段已上万。苏朵暗自思忖,刚好路过一家ATM机,她拿出江一航给她的卡一查,以为自己眼花,怔几秒,才数清楚2后面的零。

  今日的江一航,再不是往日为情人节买两斤排骨还是一个哈根达斯冰激凌犹豫的男人了,再不是一个面对谭木匠里一根木簪落荒而逃的清贫蚁族了。他有了足够的资本,让一个曾经和他裸婚的女人,光鲜亮丽地把衣服穿起来。

  苏朵收起银行卡,轻松地朝下一个售楼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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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在酒店加班的江一航,被小姑江飞燕堵在办公室,骂得狗血喷头。

  “你脑子秀逗了。你伤害她一次还不够,还想伤第二次。怎么,你小子有点钱,就开始得瑟了,也想像别的男人那样,坐享齐人之福?你又给薛紫岩怎么交代,你难道刚结婚几个月再离婚,你又想怎么安置苏朵,二奶,情人,她那种性格,是能任你摆布的女人吗?一次似是而非的出轨,她都不依不饶,她要是知道,她要是知道你把她从大奶变成二奶,还不杀了你?”

  “别说了,求你了,我也不想这样。”江一航对着窗户,点燃一根烟,声音低沉:“我不想这样的,我本来以为,我们已缘分尽了。那天晚上,我去找她,只是因为你离婚的事,让我想起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和痛苦,我去向她道歉,没想到…,飞燕你是知道的,其实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苏朵,我还是,那么想她,如果有可能,我还想,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伤害她,你说,我该怎么办?”江一航一脸迷茫和困顿,陷入烟雾缭绕的混沌之中。

  江飞燕冷笑一声:“可怜苏朵,还一脸甜蜜地告诉我,你们要复婚了。”

  他猛然抬起头:“你没告诉她吧!求你不要告诉她。”

  她叹口气,黯然道:“因为我的过错,导致你们离婚,所以这次,我不会掺和,我没告诉她你已经再婚,你的事,你自己处理。我只是来提醒你,好自为之,别玩火!”

  “我知道了!”江一航心烦意乱地敷衍着,转移了话题:“你呢?在那边工作还顺心吗?”

  “别提了。让我每天干这骗人的勾当,我还真做不来。不行我还干我的老本行,做导游算了。”

  “别!你再天南海北得跑,我不放心。要不,你回老家待一段时间,老头子都想你了。”

  江飞燕一听,惊慌不已:“让我回去,你爷爷还不杀了我。家里出了一个离婚的你,刚消停,我又离婚了,他那老古董,不骂死我才怪,我不回去。实在不行,我就再给你找个小姑父,我相夫教子去。”江飞燕的话虽说得轻松,眼神却无比沉重。 

  他用一种老成的目光望着江飞燕,仿佛看到曾经迷茫的苏朵,说:“小姑,你说的对,如果有合适的,不要拒绝,我很愿意你给我找一个小姑父,但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你知道,用来为爱情疗伤的,永远只能是另一段爱情。”

  江飞燕望着何自己宛如姐弟般的外甥,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称呼她“小姑”,她也口气黯然地感叹:“难道,薛紫岩就是你用来疗伤的另一段爱情。”

  话题又重回到最初,问题摆在眼前,江一航自嘲般不置可否:“说你呢!别扯我了!”

  “好了,也不说我了。各扫门前雪吧!我走了!”

  两人告别。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江一航一人。夜色从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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