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呼吸,如同溺了水一般,不抓住什么东西就会窒息而死,所以,不由自主抱着他的头,揪紧他的头发,像揪住救命的稻草。
可是,这又不同于溺水,水是冷的,而他的狂热却像火山爆发的熔岩一样将她淹没,如此滚烫,如此大气,所过之处,无不与他共燃,化水为灰……
车窗是开着的,有夜风会悄然潜入,间或,还夹着几滴雨……
下雨了……
然,那雨滴飘进车里,亦如投身篝火,瞬间消失无形,对车内的炙热没有丝毫改变。
狂热的纠缠和舞动渐渐停止,他居然开始专注地进攻她的喉。从舌尖开始,如疾风,如巨浪,席卷着,冲刷着,冲向她的咽喉,而后,再回到舌尖,再冲刺,再回,再冲刺,竟然像极了他平日里用身体冲刺的动作……
她脑中嗡的一响,脸火烧火烧的,他怎么可以这么接吻?羞死人了……
然,这个念头刚刚一起,也如同变成一颗小雨滴,融入他的大海里,悄无声息,无影无踪,她只觉得自己的舌已经被他碾得麻木,身体深处,却有熟悉的喜悦缓缓升起,缓缓地,在小腹开始萌芽,然后慢慢传遍四肢百骸……
最后,随着他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她脑中居然白光一现,整个人呈了漂浮状态,微微的颤抖中,腿间溢出润泽的泉……
她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在和他接吻的时候高/潮了,而且还是在车里……
是他技术太高超?还是,她太不争气?
或许,是他很久没碰她了,所以她异常敏感……
她晕晕乎乎地给自己找着这样的理由,感觉他的吻终于温柔下来,像暴风雨后的和风,轻抚着她这刚刚才掀起巨浪滔天的海面,那余韵的涟漪,还在体内一浪一浪,轻轻拍打,享受到了极点……
忽的,窗外响起一个声音,“陆先生,你们是不是没……”
他俩听见声音,急速分开了来,窗外是保姆惊讶的脸,然后怪异地笑着,“呵呵,呵呵,我什么也么看见,你们继续,继续……”然后飞一般地闪人了,边闪嘴里边嘀咕,“哎,童老先生也是,非让我来看看他们怎么还不走,是不是没带伞,这可好,看到不该看的……”话虽这么说,脸上却是笑着的。
边笑边嘀咕着进了屋,还被老爷子挡住问,“伞给他们了?”
“还说呢!我拿着伞急急忙忙跑过去,结果一看……”她及时打住了。
“怎么了?”老爷子以为出什么大事,一脸担忧。
“结果……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童老先生毕竟是男人,保姆回着话的时候,脸色不由自主红了,急忙退进了厨房。
老爷子和杰西爸爸却哈哈大笑起来。
而车里,还洋溢着暧昧的气息。童一念脸红彤彤的,是春潮未褪的娇羞,一双唇更是木木的,明显地肿胀起来,亮晶晶的眸子染了兴奋的色彩,像星子一样闪亮。
陆向北摇上车窗,揉了揉她微乱的发,忽然低哑地问了一句,“感觉好不好?”
她一怔,旋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脸更红了,拧着眉瞪了他一眼,骂道,“滚蛋!流氓!”
虽然是怒骂,可是脸上却完全是羞涩的娇艳,美目流转间亦是娇羞无限,妩媚横生,他不禁笑起来,“敢说不?我头发都快被你揪光了!”
“揪光了就去当和尚,正好世间少个妖孽!”她愤愤地道。
他倒是答应得爽快,“好啊,我去当和尚,你去当尼姑吧,我天天来勾/引你!”
童一念无语,这个陆向北,真是个疯子!不,加超级大流氓!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不怕天上的菩萨听见吗?
可他却还不放过她,继续斜眉斜眼地笑她,“不过也难过,说不定是你耐不住寂寞来勾/引我……”
“陆向北,你再说我阉了你!”说着她去翻包里的小刀。
他还一脸委屈状,“难道不是吗?刚才明明是你……”
“你再说一句!”她果真拿出那套瑞士军刀来,打开,搁在他腿间,“说啊!说了我就刀落,断了你这人间妖孽作恶的根源!”
他好笑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女孩子带什么瑞士军刀!送我好了!我正需要一套!别小气,你还从来没送过我礼物呢!”
她一怔,好像是……
自结婚以后,她真的从来没想过要给他买什么东西,他倒是天南地北地买好多零食给她吃,每一次都还包装得很精美……
她心中忽的一热,原来他一直是有心的,原来她只是以为他爱买不爱吃,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傻的人只买不吃呢?原来,其实都是给她买的……
虽然那些零食的价格和名牌包包比差了很远,但是,此刻的她,却喜欢了这种感觉,宁可他给她买的是零食,而不是包包,比如上次他订购的那一个,她就宁可那是一款来自意大利的冰淇淋……
想起那个包包,她又想,如果她一早表现出来的就是对包包服饰的钟爱,那他天南地北带回来的是不是各种奢侈品呢?
军刀在她呆滞的瞬间被他夺了去,他还恶作剧地引着她的手,在他某处按了一下,却是硬得惊人。
她脸一红,赶紧把手缩回来。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很是流氓习气,然后发动了车,车缓缓驶出童家。
她靠在椅背上,全身虚软,轻轻问了句,“陆向北,其实我喜欢玉,特别喜欢……”
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是吗?怎么从没听你说过?真是的……”
那样一种懊恼的语气,让童一念知道,如果她早说她喜欢玉的话,他很有可能天南地北带回来的就是各地的玉了……
“你知道吗?玉在古代常常是定情的信物,好多故事都是和玉有关的,特别美……”她脱了鞋,把脚也收回座位上,蜷着。
他脸上便有了不自在,“所以我打碎了你和康祺的定情信物,你就生我的气。”
她怔怔地,忽叹了口气,“在小说里,如果玉碎了,也就代表缘断了……”
正开着车的他,转过头来看她,若有所思……
陆向北却没有把车开回家,而是开进了两家私房菜所在的小胡同……
“来这干什么?”她惊问。
“你还没吃多少晚饭,而且我也想吃手擀面了,你下去买两份来,我们在车上吃。”他停下车道。
她懒懒地靠着,压根就不想动,“不要,我没力气走……”
他笑,“不会吧?这么差劲?这么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她眼睛鼓鼓地瞪着他,“还不都怨你!”
他却笑着揉她的头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回家随便你这么处罚我!现在下去买两份面来,乖啦,快去,走累了等下我背你上楼。”
背她上楼?有这么好?他从来没这么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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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章 原来是故人
想吃面,他怎么不自己下去买?非叫她去……
不过,她还是下车了,并不为他背她上楼这个承诺,而是为了他的眼神,那样柔软甚至带着哀求的眼神,她怎么拒绝?
想到他说“回家随便你怎么处罚我”时玩味的眼神,不以为然地扁了扁嘴。
这么晚还到梁家私房菜去是个稀罕事,梁妈妈完全没想到,而且即将打烊,手擀面早已卖光,但听得童一念要吃,二话不说,重新开始和面擀。
童一念忽然想起有天陆向北死皮赖脸地问她,是不是愿意为他学一学做手擀面,心中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已是夜晚,明亮的顶灯下,一直飞蛾不知死活地撞了上去,发出轻微“铮”的一声响,可它竟然不吸取经验教训,再一次奋勇之前……
她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走上前对梁妈妈道,“梁妈妈,您教教我怎么擀面吧?”
梁妈妈颇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哦?我们的大小姐也要亲自学做面了?是做给亲爱的人吃的吧?”
她笑了笑,没做回答。
梁妈妈便打趣她,“怎么?不好意思了?”
“哪有!”她有些难为情,“上次您给我带回去的面被他给吃了,直说好吃,今天又让我来买呢!”
“所以,你就打算自己学着做?”梁妈妈揶揄的神情更浓了。
“就算是吧……”她转了转眼珠,几许调皮。
梁妈妈已经活好了面,搁在一边,对她道,“这至少得搁半个小时呢,我先教你做汤吧,不过,我这儿汤是现成的,你回去可得麻烦些。”
童一念倒没想到这么费时,那他在车里等半个小时不会等得睡着了?转念一想,管他呢,谁让他自己懒!
“丫头啊,你结婚也两年多了,怎么从来就不把你家先生带来这里玩玩?”梁妈妈一边忙活着汤料一边问。
童一念差点想说,其实他就在外面,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免得麻烦,如果梁妈妈非要见他一见,而他那个怪脾气万一又不肯进来,反而闹得不愉快。
是以找了个借口,“他成天就忙着公司里的事,哪有时间陪我出来闲逛!”
其实,自结婚伊始到现在,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他走入自己的生活,也没想过走进他的生活。他说,她不知道他穿多大的衣服多长的鞋子,从来不愿意跟他出去,也从不过问他家里的情况,这话,却是说得没错……
他们好像一开始就把婚姻的定位定错了方向,别人结了婚,两个人便有了共同的目标,两人的劲往同一个目标一块儿使,只有他们,始终封闭在自己独立的空间里,所以,他们才越走越远……
“男人忙事业是应该的,可是,当老婆的也要盯着跟着的,现在这社会啊,不要脸的女人多,只盯着人家口袋里的钱,也不管别人是不是有老婆,我们这街上就有个十九岁的女孩,给人家快五十岁的男人当情人,年纪都赶上她爸了,成天开着宝马进进出出的,好像还觉得挺光荣,谁不在背后指脊梁骨……”梁妈妈絮絮叨叨的,发现自己扯远了,又笑着安慰童一念,“我只是说这个现象,并不是说你先生就是这样的,但是女人多涨个心眼不是坏事!”
她笑,“我懂,梁妈妈,我会注意的!”不要脸的女人?她不是没见过,伍若水不就是一个吗?
正说着,粱老先生进来了,而且走得很急,大嚷着,“老婆子!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好像……”
话没说完便看见童一念也在,马上住了口,笑道,“念念,你来了。”
“是啊!梁叔看见谁了?”很奇怪的称呼,童一念叫他叔叔,是因为这巷子里所有的老邻居都叫他粱叔,然而,她却叫他老婆梁妈妈,那是小时候就形成的习惯,许是心里对妈妈的渴望格外强烈吧,看见慈眉善目的女人就喜欢亲近,就想叫人家妈妈。
“哦!”梁叔有一瞬错愕,然后马上笑道,“没什么,就一个老乡,很久没见了,激动的!”
童一念听了也不以为意,于是,三个人坐下来话家常,只是粱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很快,半小时过去,梁妈妈便把童一念叫起来跟她一起擀面。
童一念这才知道,原来擀面这事竟然是个力气活,好不容易擀完,她已经累得出了一身的汗,两只手臂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接下来便是切面了,这可是考验童一念刀功的时候,她很有自知之明,在交给梁妈妈验收前,把那些过粗过细的都筛掉了,只余看上去还算齐整的一小撮。
梁妈妈见了觉得好笑,“不错不错,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这面煮一下会发胀,这点够煮一碗了。待会儿啊,你把你擀的给他吃,让他评价评价!”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第一次的试验品,她决定残害自己得了,明显地和梁妈妈擀的有差距,而且这差距还不是一点点……
“听我的!没错!”梁妈妈笑着鼓励她,见水开了,便把面放进水里煮。
童一念在一边默默记下所有的过程。
梁妈妈把两碗面打好包,还做了记号,叮嘱她,“这是你做的,记得给他吃,我做的这碗你自己吃,别忘了啊!”
她沮丧地点点头,不知陆向北吃了她擀的面会有什么反应?
粱叔看着她提着面走出店门,一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见了,才低声对梁妈妈道,“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啊?”梁妈妈也觉得他进来的时候古古怪怪的,正想问呢。
“他啊!在胡同里走来走去,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盯着他看了好久,穿着西装,也不打伞,淋着雨东走走西摸摸的,看他那打扮好像混得很不错!当然,他有那样的老子,混得不错也是应该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回来?”粱叔道。
梁妈妈却默不作声,转身就进了店后的屋子,这店倚着小巷,外面是店面,里面是自己的房间。
粱叔追了上来,“哎,我说你怎么不说话?你说他回来是干什么的?难道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不,不是……”梁妈妈缓缓摇头,然后从床头柜最底层拿出一本杂志来,杂志的封面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意气风发的照片。
“童氏国际副总……童老爱婿……他结婚了!”粱叔惊住,恍然大悟,“你是说,他是念念的丈夫?!”
梁妈妈苦涩地点点头,又拿出一本笔记本来,一页一页翻开,全是他报纸杂志上的照片,黑白的,彩色的,图文并茂,角落处还有梁妈妈用笔注明的简报日期。
粱叔见了,双唇微微颤抖,“原来……你早都知道了……你居然瞒着我不说……”
梁妈妈眼里盈满了泪,“我不是怕你发火吗?”
粱叔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再说……
“你……见着他,他没叫你?你也没叫他?”梁妈妈似乎不死心,又问了句。
粱叔哼了声,“我见着他,他没见着我,我为什么要叫他?人家现在大富大贵的,说不定早已经忘了我们,说不定还说我们趋炎附势,爱攀权贵亲戚!你给我听着,你不准去丢人现眼!知道吗?”
梁妈妈有些不高兴,却也拧着脸应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怎么样!”末了,又叹了口气,“你要他对念念好,两人好好的,就行了……”
说着,便把那些简报和杂志都收了起来,粱叔则盯着杂志上他意气风发的笑,出了神……
童一念提着面条回到车上时,发现车门是锁着的,他并不在车上,一手举着伞,一手提着面的她,既不方便拿钥匙,也不方便取手机,只能站在车边等。
几分钟后,看见他从小巷深处疾走过来,没打伞,头发已经淋了雨,湿漉漉的,垂在额前。
她快走几步,到他面前,把伞举高,遮住他的头,“你上哪去了?下雨也不带伞!”
“等你半天你没回来,就下车随意走了走。”他从她手里接过伞来,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拥着她肩膀,他衣服上的雨便浸到了她身上,穿透薄薄的套裙,连她的皮肤上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