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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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来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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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现在没法开始一段感情。”说完我就觉得酸。电影害人不浅,让我学会了这么文艺的一句话。
  “我看出来了,不知道那个人是东霖还是谢丰,但是,你的路都不好走。我们做个朋友吧,如果以后你想找个人倾述,我愿意做那个只进不出的茶壶,不过,好像没这个机会吧。”他脸上始终带着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能说的,都已经被他说完了。
  一个小时以后,他把我送回了家。
  夜已经很深了。
  车停在楼下,我走了下来,他摇下车窗,我对他说着:“再见。”
  他微笑,也说着:“再见。”
  其实都知道不会再见了。
  我承认,这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与我没有缘。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的转角,我转身往楼洞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喇叭鸣笛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刺耳。
  我回过身。
  刚才竟然没发现,谢丰的车就在不远处。可也许因为夜幕的掩盖,真的是不易发现的。
  也只有他,会在这样的夜晚这样嚣张的按动喇叭。
  他没有走过来,下了车就倚在了车门上,手里举着一支烟,炭火似红烫的烟头在他的脸上一明一灭着。
  他平时不太抽烟。
  我走了过去。
  “心蕾呢?”我问他。
  他抬眼看着我,眼神竟像东霖一样的纠结。
  “说话啊,心蕾呢?”我声音大了一点。
  “跑回老家去了,搭夜班车。”心蕾的老家在邻省的一个小县城。
  难怪他会站在这里,大口的抽着烟。
  我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是不久之前,我也是这样逃到上海去的。又是一个等爱等到心碎的女人吗?只是,这次,是我在扮演莎莎的角色吗?
  “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我追出去时她已经不见了,后来才告诉我她在回家的车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那你现在想我怎么做?安慰你?还是骂你?你早干嘛去了?”在心蕾面前,原来他就是东霖,多米诺骨牌竟然是这样排列的,我很想打醒他。
  “心蕾都和你说了?”他看着我,眼神骤然变得很莫测。
  我一惊,意识到还必须面对他喜欢我的这个问题。
  “心蕾说她都告诉你了,她说要和我分手,让我来找你。”
  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我对东霖也是这样说的,唯一的不同,是莎莎爱东霖,而我不爱他。
  心蕾也是个傻女孩!是不是和我属同一个科?
  我对他仰起脸,做了个很凶的表情:“你要是敢这样做,咱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的。”
  他看着我,嘴角突然露出一个苦笑:“当初你就是这样威胁我的,然后我就找了心蕾。”
  我的脸再伪装不出表情,只能看着他。
  他盯着我,声音少有的阴沉:“其实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来隐瞒自己的心意?如果时间能倒回去,重回几年前,我一定不会这样做。我会对你穷追烂打,哪怕你真的因此不和我做朋友,我也不会放弃。至少那样的话,也许你就不会被陆东霖染指了,那样,也就不会是今天这种局面。”
  我抿紧嘴唇望着他。假使真像他说的这样,我能避得开东霖吗?我问着自己。
  他的目光紧盯着我,我和他对视着,谁也不移动一下。
  有车缓缓的开过去,两道白光徐徐的晃过我和他,但是,我们谁也无暇顾及它。倒是籍着那一刻的明亮,我看清了谢丰的脸,他的眼神中,有一丝陌生的危险信号。
  他丢掉香烟,向我跨了一步。
  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
  他又向前一步,我跟着后退,嘴里就喊着他:“谢丰!你想干嘛?”
  “我想抱抱你!”他说着。
  “你疯了!”
  “一次也不行吗?”他站住了,话音里透着悲伤,“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我忽然也有点伤心,声音忍不住带点颤:“这和时间长短没关系,关键是我不爱你。”
  “陆东霖就那么好吗?你眼里只有他,可他呢?”
  我鼻子不由得发酸。是的,我眼里只有东霖,即使他那样对我,我还是看不见别人,我就是这么的蠢!
  “就让我抱一次,行不行?”
  他的语调凉凉的,很哀伤,让我难受。这样脆弱的谢丰,不是那个一直做我肩膀的谢丰,他令我隐隐的心疼。
  “你忘了,你有心蕾,这几年,她是怎么对你的,你想让我对不起她吗?”
  他顿住,停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异常的凄凉:“我答应你,我会把她找回来,然后,我会好好的对待她,所以,你现在让我抱一次。”
  我喉咙一下哽住,眼睛涩涩的,就要泛出潮水。
  许久,我才说出话来,竟是有点哽咽:“谢丰,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会受不了。”
  他上前一步抱住我,声音颤抖:“就一次,然后我会忘记,还像以前一样。”
  我眼眶里骤然聚满了泪水。

  诉说

  公寓楼下,谢丰紧紧地拥抱着我,双臂用力的箍着,脸埋在我耳际的发间。
  第一次,他用一个男人的身份拥抱了我。隔着厚厚的冬衣,我却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浓浓的哀伤气息。
  这样陌生的谢丰,忍不住让我的鼻子微微的发酸。
  夜幕暗沉沉的,周围寂寂无声,他却始终不肯松手。
  忽然不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人大力的甩上了车门。我抬起头从谢丰的肩上望过去,几米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占据了我的眼眶,再密集的人堆里,他也是我唯一的焦点。
  东霖站在他的车旁,正在望着我们。
  我连忙从谢丰怀里挣扎出来。谢丰扭头也看见了,他侧转身子,和东霖冷冷的互相对视着。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对峙着,似乎都忘记了我的存在,只剩他们二人,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空气中骤然弥漫起一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我看见东霖的手渐渐握成了拳状,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冷气,很深的夜,很暗的灯,他脸上只有深深地寒意。
  我立即意识到必须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急忙推了一把身边的谢丰,对他说着:“你走吧。”
  谢丰转头看着我,和我对视了片刻,他服从了。
  走到自己的车旁,他拉开了车门,上车前,他却停下了。抬起头,他望着东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陆东霖,你现在是莎莎的男朋友吧,你有资格站在这里吗?”
  东霖冷冷的回了他一句:“那么你呢?你有资格吗?”
  谢丰看了我一眼,眼中忽然闪过一道不怀好意的厉芒,竟然说道:“我有,从刚才开始,我有资格站在这里,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说完他就上了车,嘴角微微咧着,挂出一丝得胜的笑容,驱车离去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就是想打击东霖。
  他的目的又达到了,东霖的脸色变得很晦暗,一动不动的,站在车旁望着我,脸上布满失落和痛楚。
  寂静的夜晚,我听见了风的声音,它们也有翅膀,在鼓动着,掠过我的耳畔。
  他站了许久,一直不说话,只是望着我。隔着夜幕,他的眼睛也是如此的清晰,似乎要望进我的心里去。
  终于他动了,却转身上了车,车从我身边缓缓滑过,我垂手站着,没有做任何动作。
  车开出去几米远,却猛地刹住了,接着快速倒了回来。
  东霖冲下车,两步来到我面前,拉着我就把我塞进了车里。
  我刚坐下,他扑过来就吻住了我,动作狂野,堵着我的嘴拼命的辗转吮啃。我无法呼吸,又觉着唇舌似乎要被他吮噬的化掉,忍不住就挣扎起来,伸出双手推拒着他。
  他放开我,眼底一抹痛楚,声音低低的说:“是不是我打搅了你们俩?”
  我不想反驳,如果他硬是要误会,那就让他误会吧,或许这样,他才能安心的留在莎莎的身边。
  “你一直都不太在乎我吧,”他继续说着,“很久以前我就问过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道我爱的是莎莎,却还是愿意这样和我在一起。那时你回答我说,反正也没什么人可以爱的,干脆就和你混混吧。我就想,既然你都不在乎,那就这样混下去吧。”
  “可是每到周末我还是很期待,等着你来,看你像个女主人一样帮我洗衣服,收拾屋子,夜里再抱着你睡。你总是凉冰冰的,像个小猫一样蜷在我的怀里,让人很怜爱,我忍不住就想压你,用劲欺负你,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在我身下喃喃的叫,东霖,我喜欢你。”
  “但是其他时候我却看不出你有多喜欢我。你总是很冷静,很理智,只在周末来找我,周一到周五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打。有一次我感冒了,忍不住想你,就在礼拜三的时候给你打了电话,我问你要不要过来,你要过来我就开车来接你。结果你告诉我说,你正在生理期,不方便,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其实那时候我只想要你来陪我。”
  “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不要主动给你打电话,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要太关心,反正我爱的是莎莎,又不是你。”
  “你也真的是这样,没怎么把我放心上。节假日,除了春节请不了假,其他时间只要有空你就往上海跑,从来不陪我,在你的心目中,你表姐和她的孩子比我重要多了,是不是?”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搂住我,轻轻的替我拭去眼泪:“我是最近才觉得你还是爱我的,因为你开始问我爱不爱你,我想你要是不喜欢我,是不会这样问我的。”
  “然后我发觉自己也很在乎你。那次校庆,在梦湖酒店门前,你在谢丰的怀里哭,我才知道自己这么嫉妒你被别的男人抱着。后来你消失了一个月,我就跟丢了魂似的。但那时候我还是搞不清楚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你一从上海回来,就说要和我分手,说你爱我没有莎莎多,莎莎却说她不能没有我,我真的被你说服了。”
  “但是我和莎莎却回不去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却在想着你。有几次她主动来吻我,我却在回想和你的吻。”东霖说着,手指就在我的唇上轻轻划着,“你的嘴很小,唇有点薄,颜色浅浅的,连唇线都看不清,还有一点点微凉,和她的一点都不一样。她的嘴唇贴着我,我想找回几年前的感觉,但却找不到,满脑子都是你。”
  “我只想亲你的嘴。”说着,他就吻了上来。
  他吻的很缠绵,痴痴的,绵柔的,像是品尝巧克力一般,轻吮细抿,我感觉自己真的像在化掉一般,变成了一滴滴水,融在了他的嘴里,被他吞噬了。
  许久,他才放开我,我倚在他臂弯里,他抚着我的脸,指腹轻轻的在我的面颊上滑动,轻微的颤栗,掠过我的身体。和他有过那么多更亲密的接触,今天这样轻微的触碰,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我抬眼看他,东霖的脸就在眼前,但眼里却有痛楚:“我是不是醒的太晚了,你真的想去谢丰身边了吗?他一直守着你,我早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我谁的身边也不想去,只想在你的身边,可是,莎莎怎么办?
  见我不回答,东霖的脸色变了,他坐直了身体:“还是你本来就不太在乎我,现在更在乎的是谢丰?”
  “我谁也不在乎,我不会去谢丰的身边,也不会回你的身边。”我说着。
  “是为了莎莎吗?我会和她说清楚的,给我点时间。”
  我看向他:“你怎么和她说?她为了你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弃了。”
  “我可以给她,她要多少我都给,只要我给的出。”
  “莎莎只要你,她别的都不要,东霖你还不明白吗?”
  他对着我喊了一声:“但是现在我只想要你!”
  我看了他许久,才说:“可是,我还想要莎莎。还有,你敢说,你对莎莎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要是莎莎对着你哭,你能狠得下心吗?”
  他顿时不说话了。
  我太了解他,也太清楚他和莎莎的关系,这一辈子,大约他都对莎莎狠不下心来。
  推开车门我下了车,直接去向楼洞。
  东霖跟着走了下来,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哎!”他一向不喜欢直呼我名字。
  我回过身看他,他立在车门旁,说着:“莎莎的问题给我点时间,但是,你以后不准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
  我转过身不再理他,向前走。
  他又在后面喊:“我的话你听见了没?”
  我只当没听见,继续走。
  他又喊:“这个周末别忘了到我那去,我已经饿了很久了,就算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只要抱一抱。”
  走进楼道我上楼,他还是像上次一样在下面守着没离开。
  真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吗?
  东霖自己大约也不这样认为吧。
  对莎莎,他从来就说不出一个“不”字,任何一次,都是他让步,他又怎么开的出口来?
  他还太重情义。假使他爱的是莎莎,如果我不说分手,他肯定会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反过来也一样,只要莎莎不同意分手,东霖又怎么可能抛弃的了她?
  如果他这样做了,大约也就不是陆东霖了。

  番外1 我回来了

  我终于回国了。
  当我把离婚协议放在魏卫面前的时候,他看着我说:“你不要指望我签字,除非你一毛钱也不带走!”
  我立即说:“好!只要你签字,我一毛钱也不要,全部留给你,包括我这个月的薪水。”
  他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说了一句:“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你敢确定你爱的男人还会在原地等你吗?”
  我说:“我确定!只要他还没结婚,我一定会让他回到我身边!”
  魏卫就那样看着我,大约在他的眼里,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就是一个疯子。他一定没料到,我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他的条件。在他的心目中,我一直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因为他有钱,所以跟了他,嫁给他以后,又始终热爱奢靡的生活。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也找了份工作,但是,每个月的薪水,还不够我买半个LV的包。这样一个离不开钱的女人,竟然可以答应他分文也不要。
  那一刻,他一定后悔自己说了那句“除非你一毛钱也不带走”的话。
  其实他一直不懂我,我喜爱奢靡,只是因为空虚和寂寞;假使是跟着东霖,一日三餐,即使是小葱豆腐,我也会觉得充实又满足。
  有一点魏卫没看错,那就是,我真的疯了。
  是的,我承认,我疯了,爱东霖爱疯了。
  经历过那样铭心刻骨,披肝沥胆的初恋之后,我想不出自己有不疯的理由。
  在美国的五年,不论何时,何地,即使是做梦,我也在想着他。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大约我都不能不爱他。
  除了东霖不要我,我找不到能让自己离开他的任何一个因素。
  从一万米的高空降落,我走下旋梯,脚一踏上A市的土地,我眼里就盈满了一种叫眼泪的东西。
  人一出生,就会流这种水,伤心的时候流,开心的时候也会流。
  那一刻,我却分不清自己是伤心还是开心。
  五年前,我也是流着这种水离开A市的。
  流了许多,止也止不住,从机场的甬道,一直滴到了美国。
  那时候,我懂了一句话,叫心死了。
  大约就是我当时的样子,眼泪流干了,心,也就枯死了。
  两个月前,当陈玉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东霖当初放弃我,并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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