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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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来生-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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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蛟缭纭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早早看着那些蓝,迟疑的说着:“是不是……大海?”他有一本书,叫《儿童地图手册》,上面也有这样的蔚蓝,只不过那是平面的,而他面前的这个,是立体的。
  东霖用力揉了下他的脑袋:“真聪明!说对了!这就是大海!现在你看这些……”他指向那些黄色的,灰色,红色的等等地方。
  “这些,就是除了海以外的地方……它们就叫陆地!是我们住的地方,因为海里不能住人,所以我们要住在陆地上!”
  他看向早早,早早也抬头望他,他问道:“现在,你懂了没?”
  早早用力的点头。
  他又说:“这就是陆叔叔的陆!陆地的陆,记住了没?”
  早早又大力点头,脸上漾出笑容:“记住了,陆叔叔的陆,就是陆地的陆!”
  东霖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放下地球仪,他抱起早早站了起来:“现在去吃面,吃完以后,我和你小姨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
  早早一脸灿烂,大声说着:“好!”
  昨天晚上,就和表姐说好今天由我们俩带他去玩,往年都是我和表姐带着早早去游乐园,姐夫工作忙,鲜少有陪他出门的时间。
  我站在门口,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东霖把自己的姓这样解释给了早早,连表姐和表姐夫也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幕,末了,两人同时扭头看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在说:你这男朋友,够出人意料的!也够有水平的!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那一刻,什么滋味都齐全了!
  有点为东霖痛心!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想起现在,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表姐把她的车给了我们,她安心的在家准备晚上的生日宴,我和东霖带着早早去了动物园。
  早早从来没来过这,一路上都很兴奋。表姐平时带他去的都是附近的公园,她总觉得早早还小,因此一直不带他来。
  到了动物院门口,我突然发现自己也兴奋了起来,因为周围那么多的孩子,仿佛童真瞬间被唤醒了,我也童心未眠了起来。
  东霖看着我的样子,皱着眉头望我,眼底却蕴着浅浅的笑意。
  于是看鸵鸟,昂着头,优雅的漫步,很孤独,却很高傲。
  看大熊猫,带着超级无敌黑眼圈;华南虎,摆着酷哥的Pose冷眼对着人群;斑马,穿着尤文图斯的队服一坨一坨的拉着马屎;长颈鹿,让东霖也仰起了脑袋;大象,巨大的粗腿震撼了早早,也震撼了我,东霖故作镇定,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发出惊叹!
  早早最后骑在了东霖的脖子上,他们一路撒着笑声跑在我的前方。
  许多日子以后,我常忆起这个画面。
  只记得那是个晴天,有温和的太阳,清风拂着我的面,仿佛早早又轻又柔的小手,东霖朗朗的笑声回响在我耳边,那样的幸福,那样的不真实,似乎可以在心底催出最美最灿的白莲!
  于是像偷来的。
  于是像假的。
  下午三点多,我们从动物园出来,快回到表姐家时,还不到四点。
  东霖却把车停在了网球会所的宾馆楼下,他问昏昏欲睡的早早:“要不要去叔叔住的地方看一看?”
  早早眯着眼机械的回答:“……要。”
  我对他瞪眼,又呲牙咧嘴,他只当没看见,从我手里夺过早早,横抱在臂弯里就走向宾馆的玻璃门。
  出了电梯,穿过走廊,还没到他的客房,早早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客房门口,他把早早稍稍抱离他的身体,然后示意我去他身上掏他的房卡。
  我挨个口袋摸,衣服下摆的,内侧胸口的,最后终于在他裤子口袋里摸到了。拿着房卡,我抬头看他,他两眼俯视着我,嘴角一丝笑,脸上一副任我为所欲为的陶醉表情。
  我只能翻他个白眼,刷着房卡开了门。
  他把早早轻轻地放在床上,我上前替他脱去外衣,盖好被子,回过身找东霖的时候,却见他把里外套间的窗帘都拉了起来。
  我怔住,还没说出话来,东霖已经扑了过来,我的嘴立即被堵个严实,牙关瞬间被撬开,舌立时被他绕住,他的气息霸道的掠夺了我的呼吸。
  我重心不稳,撑不住,一下倒在了床上,差点压着早早。东霖紧跟着扑了上来,床深深地塌陷下去,早早使劲摇晃了一下,幸亏他累极了,否则,只怕早就醒了。
  我抬手用劲推他:“不要!……会把早早弄醒的。”
  东霖直起身,弯腰抱起我就走向外间的沙发。
  把我按进沙发里,他一边吻着我唇,一边把手伸进我怀里,嘴里含含混混的说着:“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吧!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多招人喜欢!”
  我胸口蓦地一痛,像被人在心上生生拉了一刀似的,眼前立即模糊起来。
  怕被东霖发现,我只能闭上眼,眼里有湿润,我知道不能让它凝成水。
  感觉到东霖的动作,吻着我,抚摸着我,带着深深地爱意,呼吸越来越急迫,充满着渴望,抑制不住的,想要我。
  衣服被他渐渐褪去,肩洛露在他眼里,他吻着我的锁骨,一路向下,唇最后落在我胸前的柔软上,轻轻地舔舐,温柔的啃咬,我开始颤栗,忍不住,也想要他。
  终于彻底的结合,爱人之间,最亲密的接触,灵与肉的双重交流。
  东霖发出满足的轻叹,我却闭着嘴,不敢哼一声。我没忘了里间还有一个人。
  看我不做声,东霖似乎不舒畅,用了劲的欺负我,我终于喊出了:疼。
  他低头吻住我,双臂紧拥住我,身下的动作慢慢的轻了下来。
  其实真正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只是不能告诉他。
  他越用力,我就越疼。
  为了这样无知又无辜的他。

  许你一辈子

  三天后,我和东霖离开了上海。
  其实我的假期还没结束,但是东霖却必须赶回去。邓云鹤的母亲突然中风,他们公司在年前又接了几个工程,有两个还不是本市的,邓云鹤兼顾几头,份身乏术,只能把他叫回去。
  早早还在放寒假,表姐带着他来给我们送机。
  我蹲下身和他告别,他照例又用小嘴亲我一下,还是亲的我心里又酸又软。
  东霖也蹲着和他说再见,他也讨了一个吻。
  然后他掏出手机:“我们照张像吧,这样叔叔和你就一直是朋友了。”
  早早倚在了他怀里,两人对着镜头,贴着脸咔嚓了一张合影。
  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
  登机的时间到了,我和东霖进了检票口,走出几步,我回过身,和他们招手告别。
  表姐抱着早早,早早望着我,隔着十来米,他忽然叫我一声。
  “小姨……”
  拖着尾音,瘪着小嘴。
  没用一秒,我眼里已是泪水。
  以前他从不这样,只会不舍的看着我,这是第一次,在告别的时候,他叫了我。
  也许是因为他大了,渐渐地越来越懂情感。
  可也许是因为告别的地方不对,机场,车站,码头,总是能制造让人算不到的不舍。
  我含住泪,对他喊着:“小姨下次再来看你!”
  忽然看见表姐的神情也不对,她迅速的埋下头,在早早的背上擦了一下眼睛。
  这也是从未有过的。
  东霖抓住我的手,说着:“走吧。”拉着我就快速离开了。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想阻止这种气氛的继续蔓延。
  转弯要消失在他们视线里的时候,我又回了一下头。
  早早在表姐的怀里扭着身体,表姐用力的抱着他。
  他在哭。
  蓄着的泪水终于挂在了睫毛上。
  猛然觉得表姐也很可怜。每年我都要来几次,每次在我离开后,她都要面对这样的早早,她是不是会有点嫉妒?嫉妒我们血脉里本能的母子亲情。
  也许我错了,早早已是她的孩子,我不该这样频繁的出现在他们母子之间。
  无意中,是不是我在和她抢着早早。
  只是她从未流露过这种情绪。
  刚才她的眼泪,或许是由于这种难以言表的无奈和伤心。
  她不会舍得把孩子还给我,也知道我不敢要,所以,她哭了。
  是这样的吧。
  表姐。
  以后,是不是我该减少来上海的次数了?
  一次和平常一样的离别,却是未曾预料到的。
  这样的伤心。
  飞机上,东霖一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总觉得这小家伙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说着。
  我靠在椅背上,默默不语。
  我知道他在哪见过。就在他书房的相册里,那里有他小时候的照片,我曾经看见过。
  他没有怀疑早早的身世。
  也是,谁会怀疑一个正常家庭的孩子会和自己有关系呢?即使很像。这并不是他大意,只是常理麻痹了他的视线而已。如果我是个单亲妈妈,那么他可能很快就会联想到自己,但现在却不是这种情况。早早有父母,而且很幸福。
  我们回了A市。
  东霖变得很忙,经常出差。他们公司的业务已经拓展到外省,邓云鹤被躺在床上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羁绊住,不能长时间离开A市,所以外地的任务,基本就落在了东霖的身上。他尽量一个礼拜抽空回来见我一次,但有时实在走不脱,就只能在电话里聊寄相思。
  我隔两三天去他公寓一次,替他扫扫屋里的炎尘,给小葱浇一下水,有时天色暗了,就住在他那。
  那天深夜又接到他的电话,当时我正睡在他的床上,他的枕上飘着淡淡的男子气息,我眯着眼,被它包裹着。
  “我在你家。”我告诉他。
  “我又不在家,你去了也是白去……要不要到我这里来?”他忽然说。
  我怔一下:“才补过长假,老总不会放人的。”
  三月和四月,是销售的淡季,但是商场却往往趁这个时间调整柜台,一些销售不佳的厂家要清退,而一些新厂家却要进驻,因此我们反倒更请不了假。
  “要不你辞职算了,我们结婚,以后我负责养你。”顿了下,他又补了三个字,“一辈子。”
  子夜十二点,天地混沌,洪荒未开,这个世界已然失了音,万籁俱静中,唯有他的声音在回响。
  他说。
  我们结婚,以后我负责养你。
  一辈子。
  感觉心仍然在跳,但却漏了几拍。这样的话,终于,我也听见了。
  “为什么不说话?”电话里,他问着。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不想回到古代,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他停了几秒:“那我雇用你,反正我这也要请员工。”
  “那是变相包养,我不要。”
  “那你包养我,我们结婚吧。”他又说。
  手机在耳边变得很烫,通话久了,真的产生了热能。
  我没做声。
  “结婚以后,立即生一个像早早那样的孩子,这样,你就不用总是去看别人的孩子了。”
  我说不出话。
  是你跟我的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我在心里说着。
  从上海回来以后,其实我已经不再避孕。表姐的眼泪,使我认识到不能再那样和她去抢早早,而对早早而言,也需要一个单纯的成长环境。也许最能安慰和解脱我的方法,就是再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样,不但表姐会安心,是不是我也可以缓解一点对早早的思念。
  “喂!”电话里,东霖还在叫着我。
  “我在。”我轻声的回答。
  “有没有听见我刚刚说的话?”
  “嗯。”
  “到底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听见了。”
  “那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等我忙过这几个月,下半年我们就抽空结婚吧。”
  那天夜里我就做梦,梦见自己踩着云彩,东霖在前方伸着手等我。不知为什么画面一转却变成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我听见紫霞在说:
  “……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无缘无故的,我就醒了。
  睁开眼,一室幽暗,只有一点清浅的白光从纱帘缝隙里偷着进来,有点像月光,又有点像黎明到来时的一抹白,我有点恍惚,分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电影看多了,也许真的是无益的,它会混淆你的视听,让你不自觉的置身其中,产生游离于真实之外的幻觉。
  因此才有这个梦吧。
  莎莎真的和我断绝了来往。不光是我,连东霖她也不见了。从上海回来以后,东霖曾试图联系她,想亲口向她解释一下我们俩的事,但她却连电话都不接。
  “也许,这样更好。”
  东霖怅怅然的说,眼底,还是有隐约的一抹伤。绊动莎莎这根弦,他的心里,仍然会有丝丝的疼痛吧。
  三月中下旬,商场果然柜台大调整。
  谢丰的蓝蝶因为连续几个月业绩优秀,因此获得了电梯正对面的一块黄金宝地。这天,我在巡场的时候,碰见了前来布置展柜的心蕾。
  “心蕾!”我叫她。我已将近两个来月没见她了。
  她抬头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我笑着走近她:“要不要跟我去喝杯水?”
  离茶水间不远的走廊里,我递给她一杯水,她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让她知道:“过年我去了上海,去看早早,陆东霖陪我去的。”
  她稍稍一惊,抬头看向我:“你们……在一起?”
  我对她微微一笑:“嗯,现在,他和我在一起,以后,可能……就这样了。”
  她的神情还是有点吃惊。也是,上次她见东霖的时候,他还是莎莎的男朋友。
  我继续说:“要是我赶在你前面结婚,你一定要做我的伴娘。不过,陆东霖讨厌谢丰,伴郎肯定是没他的份了。”
  她终于笑了起来,我乘机开她玩笑:“谢丰是怎么把你骗回来的?”
  她笑容渐渐敛去,缓缓说道:“他没骗我,也没哄我。他只告诉我,他爱的女人不爱他,他想找一个爱他的女人,他问我,愿不愿意继续爱他?”
  我顿时再笑不出来。
  她看着我:“我答应了他,因为,至少他是个诚实的男人,我不想错过他。”她笑了一下,“我想学你,也一直等下去,我是不是也有点傻?”
  我想我脸上肯定是欣慰的神情:“你一点都不傻,我已经等到了,你也会的。”

  风继续吹

  又是四月。
  只是这个四月不再那么悲伤,因为有了东霖的爱。
  他抽空从外地赶回来看我,我们已经十来天没见面了,虽然他只能停留一天,但对我们俩来说,这也足够了。
  我提前把班交给了何丽,没到下班时间就走出了商场,他开着车,在商场后门不远处等着我。
  我走过去,一坐进车里,他倾过身来就搂住我,饥渴的唇,像是遇见甘露一般的吞抿着。
  双臂更是使了劲的勒着我,我只觉得肋骨快被他收断了。
  周围是来来去去的人流,我怕又被熟人看了去,轻轻地挣扎,他才不舍得离开了我的唇。
  但却隔着咫尺的距离仔细看我的脸:“怎么好像又廋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自从年三十吃了那顿饺子年夜饭以后,他就认定我经常糊弄自己,只要他不在,大约都是对付着过。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才有了改变。
  我连忙否认,笑着说:“不是,是想你想的。”
  他绷着,脸上纹丝不动,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抬起手,他轻轻掐了一下我的脸。
  这样有点顽皮的我,是和以前那个理智的陈玉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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