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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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人家-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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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们连忙去抢。

    “他是谁啊。”很多人不解,“为何要给我们送银子呢,难道是朝廷派来的。”

    倪重阳没有理会她们,抬脚就走了。

    回到客栈之后,他给周星星写了一封信,希望周星星可以屈尊来倪宅一趟,把倪家安排好。

    然后,他来到县衙。

    冥城璧请他进来。

    “最后的解药呢。”冥城璧问,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这个人害的他这么惨,他之前不能对他动手,因为还没拿到全部的解药,今天这个人若是给足了他最后一副解药,冥城璧怎么还会放过他。

    倪重阳笑了笑,“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就知道。”冥城璧说,“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放了徐春玲。”倪重阳说。

    冥城璧一怔,“徐春玲欠债不还,是事实。有倪里正出面告她,还是代表大坟脚村民告她,岂能说放就放。”

    “她欠的债,我还。”倪重阳在过来之前,曾向周星星借了一千两银子,此时,他全部放在了桌子上,“这么多,够了吧。”

    冥城璧不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帮徐春玲还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倪重阳冷笑,“倪越打了杨府上的奴婢,理应受罚,可是,徐春玲年事已高,经不起牢狱之灾,你还是放了她。”

    冥城璧点点头,“既然徐春玲已经归还了债务,当然可以放她走。”

    倪重阳说,“等你做到了这件事,我自然会来给你解药。”

    看倪重阳扬长而去,冥城璧气的一拳打在桌子上,把书案都打断了。

    杨府上,水仙花白如雪,随风摇动,杨端午的水红色罗裙曳过花枝,沾上点点香气。

    杨端午刚刚和谢灵散步,走的有点累,就朝周瑜恒的账房走去。

    谢灵如今已经怀胎八月了,经常要走走,总是坐着可不行。

    账房里窗户都关了,周瑜恒浅红色的短衫外披银色斗篷,脸色苍白,核对账本的时候,不时会咳嗽一声。

    喜鹊把一碗汤药放在桌子上,刚走出去就看到端午进来了。

    喜鹊正要行礼,端午说免了,然后坐下来。

    周瑜恒说,“喜鹊,麻烦去把窗户打开。”

    喜鹊一怔,“公子,外面风大,您的风寒……”

    “我无碍,端午姑娘来了,不开窗就显得屋内太闷。”周瑜恒说。

    “我没有关系。”端午看周瑜恒脸颊浮上来浅红色,那是生病的记好,就说,“横竖我都极少开窗的。”

    “端午姑娘何必为了迁就我说这样的谎话呢。”周瑜恒丢给喜鹊一个眼神,“端午姑娘的房间,从来都是开着窗户的,哪怕再寒冷的天,端午姑娘都要让风进来。”

    喜鹊得了主人的眼神,马上去开了窗户,顿时,冷飕飕的风夹杂着雪片,刮了进来。

    端午都冷的哆嗦了一下,更何况是周瑜恒。

    端午知道周瑜恒已经把关心女孩子当成了习惯,便也不反对,只是拢紧了披风的带子。

    喜鹊告退,周瑜恒把账本放到一边去,说,“我昨天看到你和芒果,坐上马车,朝大坟脚村的方向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端午说,“果然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要不是这次,倪越和徐春玲太嚣张,太过于忘恩负义,我也不会给他们厉害瞧瞧。”

    周瑜恒说,“可是,今天,冥城璧却把徐春玲释放了,原因是徐春玲已经归还了欠款。”

    端午大惊,“这怎么可能呢。”

    “徐春玲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帮她,我也很奇怪。”周瑜恒说。

    端午起来,“我去问问冥城璧怎么回事。”

    走了几步,端午回头对周瑜恒说:“回头,我让芒果给你送点药草来,保你马上药到病除。”

    周瑜恒抬眼笑道:“一定又是从倪重阳写的医书里找的药方子吧。”

    端午笑着点点头。

    衙门里,杨端午被领到大厅里。

    冥城璧皱着眉头,喝着一种杨端午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酒,酒里散发着羊奶的味道。

    “想不到你一个人都敢来。”冥城璧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不到,冥大人您竟然放了徐春玲走。”端午冷冷的望着他。

    “不是我,我本来以为,是你让他来的。”冥城璧说,“是上回给我下毒的那个人,忽然找上门来,放了一千两银子说是帮徐春玲还债,既然徐春玲能还债,我就不能胡乱抓人。”

    原来是倪重阳。

    端午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心里忽然堵的慌,垂下眼睫毛,遮住眼中的痛苦。

    “看端午姑娘这个神情,似乎你认识他?”冥城璧问。

    端午咬了咬唇,摇摇头:“我如何知道他是谁,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冥城璧说:“如果端午姑娘想见他,可以在明日的这个时候来找我。他说了,明天他会来。”

    端午抬头看了冥城璧一眼。

    冥城璧才不会这么好心,让她见她想见的人呢。

    冥城璧告诉她这件事,无非就是想看看端午认识不认识他,刚才端午的反应已经泄露她是认识他的。

    冥城璧甚至都已经猜到会是谁,所以,他希望到时候杨端午过来,冥城璧可以抓了端午威胁那个人。

    那个人竟敢对冥城璧下毒,冥城璧自然恨不得杀了他,明天怎么会轻易放他走。

    如果端午明天也过来凑热闹,那么,倪重阳一定会腹背受敌,最后被冥城璧抓住。

    她才不会中冥城璧的计呢。

    虽然她是多么的想见倪重阳,可她却不能因为要见他从而害了他。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倪重阳一定可以安全离开的。

    想到这里,端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杨府,端午心思繁芜如疯长的仙人球。

    倪重阳明天会出现在衙门里,那么她只需要在衙门附近等候,就可以见到他了。

    到时候,不管他打扮成什么样子,她都会一眼认出他来。

    可是,见了面,她能和他说什么呢。

    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吗?死缠烂打吗?

    该说的,她早就说过了,可他就是不愿意认她。

    就连这次,她想要将徐春玲绳之于法,倪重阳都出面拦阻。

    正忧愁,听奴婢说,倪里正过来了。

    端午于是来到客厅。

    倪里正也很懂礼节,带来村里自己种的竹笋好几袋给谢灵,都是亲戚,没个见面礼也不成的。

    然后倪里正说:“端午姑娘,我听说,徐春玲忽然就有了银子,把所有的债,都给还清了。她已经被放出来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端午叹了口气。

    倪里正说:“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昨天还发生了很奇怪的事,倪宅里的嬷嬷们,每个人忽然都拿到了我娘拖欠的月钱,今天,嬷嬷们干活可勤快了。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端午苦笑道:“看来,他真的做了不少啊。”

    “端午姑娘知道是谁做的?”倪里正心里起了怀疑。

    端午回过神来,“不,我不知道。”

    可倪里正已经不相信了。

    “那么,徐春玲怎么办?”倪里正问。

    “既然已经被放出来了,就由她去吧。”端午叹了一口气,眉毛皱的紧紧的,“可我相信,她若是一直做恶下去,迟早有一天,谁都救不了她的。”

    对于徐春玲,倪里正并不想多做什么评论。

    “我娘都以为是菩萨显灵了,打算多去捐点银子给寺庙。”倪里正说,“如今倪宅上,有这么多嬷嬷服侍我娘了,我也放心搬回自己家里住了。”

    “哦,那么倪宅就显得很空了。”端午说,”只不过,下个月的月钱,还是要太奶奶拿出来给嬷嬷们的。要不然嬷嬷们又会偷懒了。“(未完待续。)

313 指使

    镇上,李家药铺作为清河县最大的药铺,进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的贴身奴才,进进出出的倒也频繁。倪重阳待了几日,就已经对店铺里的药材掌握很透了。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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