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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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人家-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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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端午似水明眸子转了转。摇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我辛辛苦苦做的。花费这么多时间,也才做的这么几盒。可是若是做生意这么点怎么够呢。可我哪里能一下子做得出多少来呢。”

    重阳拉过端午的手。让她离他近一些。微微的侧了侧身子,和她正视着,他温柔的手。轻轻划过她颊:“端午,你听我说,我娘有时候,的确是不怎么会说话?她若是说了什么,不对你心的,你不要介意才是。”

    “重阳哥哥,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你娘上去了?我不过是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虽然我这几天呆在家里,也比较闲。上回我去了烧饼店铺,帮忙一日,婆婆就不怎么高兴。也是婆婆开口让我别再去的。如今怎么好意思再去呢?”端午说。

    “怎么会呢?我娘怎么会这样说呢,兴许是你误会了。”

    倪重阳总是把他家的每一个人都想的那么好,这让杨端午有些失望。甩开他的手,把剩下的饼送回厨房,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倪重阳急了,他最见不得她不高兴,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好端午,别生气嘛!当我嘴笨,不会说话。你说不肯也就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啊!”

    “我并没说谎,你娘的确是这么说过,兴许她是怕我抢了她的风头吧。我又如何是不想做事的人。过去我在娘家的时候,我是很勤快的,如今闲在家里的,我也不开心的。不过想让我去店铺帮忙,我有要求的。我做的饼,不管卖了多少钱,都要分一半给我。若是这个能答应,我就过去又何妨。”

    端午挑明了,倪重阳说:“这个倒是好说的,晚上我和娘商量下。端午你莫急,其实我娘也不会是太吝啬的人。”

    端午苦笑了一下,她又能说什么呢?毕竟她是他的亲生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

    烧饼店打洋了,倪重阳特意过去帮何湘捷把店铺收拾好,打扫干净,母子两一起回家,何湘捷问:“今天怎么不陪媳妇?”“媳妇是媳妇,娘还是娘。”倪重阳说。

    何湘捷高兴的说:“你知道这点就好。你们才新婚不到半个月,你整天陪着媳妇儿,娘也理解,不过你是个男子汉,你生活里除了你媳妇儿,还有很多人。”

    倪重阳说:“那当然,爹,大娘,还有娘,都是我要爱护的。”

    一家人吃了晚饭,徐春玲就出去赌钱了,倪鹏到院子里扎竹筐。

    这是倪鹏身体好了后,新接的活,一个竹筐要三天左右做好,拿到镇上卖可以补贴点家用。毕竟倪鹏如今已经不能再做装修的活了。

    他的脚已经摔成半残废了——为了装修。

    倪重阳把端午做的馅饼给何湘捷吃,何湘捷说:“这是哪家做的馅饼,可是从镇上买的,怎么这么好吃?”

    倪重阳笑道:“不是镇上买的,是端午做的呢。”

    何湘捷听了愣了下,“哦。”但见倪重阳把手搭在端午肩膀上,他的温柔笑靥只对着端午一个人,便放下了馅饼,对着幽幽的灯光,说:“娘去补衣服。”

    倪重阳说:“娘,想和你商量个事呢。”

    何湘捷却不应,取了倪重阳的外衣,外面宝蓝色领空带绣花的那件,对着灯光缝补起来。

    倪重阳不放弃,说:“娘,端午做的馅饼这么好吃,我打算放到烧饼店里卖,你看如何?”

    “不错啊。”何湘捷头也没抬,只顾小心缝补着。

    倪重阳说:“不过,这赚到的银子,要分一半让端午保管。”

    何湘捷猛然抬起了头,和端午四目相撞,无数个灯光在何湘捷打皱了的脸上跳跃,更显得她憔悴劳苦。

    “那不需要了。”何湘捷说着,又低下了头。

    端午和倪重阳对视一眼。端午觉得很窘迫,正要走,何湘捷说:“端午,你坐。娘和你讲,这个家是一个整体,之前重阳所有的银子都是我和大娘保管的。你若是有用到的地方,只管找我们支取。端没有分的这么开的。”

    端午淡淡一笑,其实何湘捷要说的话,她早就料到了,只是她拗不过倪重阳的执着。才试试。

    “无妨的。也是夫君的意思。其实我做的不好吃。哪里能拿去卖呢。”

    何湘捷没再说话,可是端午看到,灯光里她缝补的手在颤抖,绣花针扎进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衣服孔里。

    何湘捷是强忍着不发火呢。

    端午说:“婆婆。我去睡了。”便走了。

    到了自己房间。端午双手枕在床上。心想,明天要拿倪重阳的草药去镇上看看,看能卖多少价钱。

    这日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何湘捷的烧饼店再好,也一个子儿不属于她。她就是倪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劳动力,何湘捷对付徐春玲的一颗棋子。

    倪重阳和和湘捷聊了很久,才进屋。

    端午翻身起来,给他打水洗脚。

    倪重阳说:“端午,娘说再等些日子,等你在家里习惯了,烧饼店就给你管帐。”

    端午冷笑了一声,这分明就是何湘捷的拖延之计。

    关上了门,端午说:“我今天累了,不然本想给你做衣裳的,布绷子都搭好了。”

    “好娘子,别太疲劳,我会心疼的。”倪重阳笑着揽住了端午的腰肢。

    端午推开了他,说:“洗脚去。”

    倪重阳问:“咦,怎么今天水里没花瓣儿了?”端午说:“你想得美,我哪有空天天晒花瓣儿给你香脚。”

    然后就一个人趴在窗前,对着银色的月光。

    倪重阳说:“端午,你可是不开心?”

    端午不答。

    倪重阳继续说:“那日,你跪在我大娘面前,我的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

    端午想起那天,这么多村民,看到她就这样地跪下来,当时她真想钻到地皮底下去。

    “我亏欠了你,所以,我今天去山上采了很多草药,我没给娘看,明天,去镇上卖了的银子,都给你保管。”

    端午回头看着他,“大婆婆脾气不好,也就罢了,如今二婆婆也是——可我也有不对。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倪重阳点点头:“等我们自己有了积蓄,我们就自己开家店吧。”

    “真的?”端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倪重阳点点头:“烧饼店是我娘的心血,我不能抢了。她终究是我的娘,我们理应帮帮她。若是帮她就谈钱,只怕会伤了她的心。可如果以后我们自己开的店,就可以自由管理了。”

    端午淡淡一笑,想到谢灵给她的嫁妆,光是现银就有二十两,在村里开个好像烧饼店这样的小店,成本已经足够了。

    不过,目前她不想这么快就用掉她的嫁妆。

    “重阳哥哥,这可是你说的。”端午挨近,给倪重阳捶背。

    倪重阳握了她的手,手指伸进了她的衣袖里去,“我要你知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次日,端午带着倪重阳的草药,来到了镇上。

    熙熙攘攘的大街,一下子让她去找个药铺,还真有点难。可她又不想麻烦别人。

    她背着的,可是何首乌和金钱草。

    不过她以前打听过,镇上最好的药铺是村里李掌柜亲戚,也是姓李,端午好容易找到那家店,端午要见掌柜,却被店小二给轰走了,“我们掌柜可忙着呢,你说有好的草药就能见啊。”

    端午暗中骂那个小二不识货,人却不走。走了就真没希望了。

    这药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总有识货的。端午被店小二小看了有什么要紧的。

    “端午姑娘。”忽然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端午回头一看,是村里李掌柜的女儿,李如湮!

    “是你。”端午一怔。

    只见李如湮手上拎了个篮子,把帽子上的面纱拿下来,说:“这店铺的掌柜是我叔父,今天我来给爹拿药呢。”

    “是你叔父?”端午重复了一句。

    “嗯,端午姑娘,你来找哪位呢?”

    “我就是找你叔父的,方便让我见一见吗?”端午问。李如湮听了,也没问端午为啥要见李掌柜,便对店小二说:“她是我好朋友,你带她去见我叔父吧。”

    店小二没想到端午真有来头,改了臭脸换成了笑脸,“姑娘对不起,小人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

    端午看都不看这势力小人一眼,感激地对李如湮说:“谢谢如湮姑娘。”

    李如湮点点头。她把篮子放在桌子上,另外有个店小二走过来,往篮子里堆放了很多药草。然后李如湮把面纱重新放下。

    端午看了看她,李如湮的帽子很别致,帽子后面有个孔,把李如湮的麻花辫子垂下来,那双大眼睛在面纱里扑闪扑闪,文静而坚强的嘴唇紧紧抿着,便问:“如湮姑娘,你不等我一起回村吗?”

    李如湮摇摇头:“除了给爹拿药,还有别的事要办,家里的马车就停在外头,我要马上走了,端午姑娘若是有空,来我家里坐坐。”

    端午点点头。

    如湮便走了,店小二送她出去。

    然后端午被引见给了李掌柜。

    “掌柜的,这位姑娘说有药材来卖。”店小二介绍完,就下去了。

    端午于是把草药摊开,给李掌柜过目。

    “你这些草药,给你二两银子,如何?”掌柜说着话,手却依然摸着杨端午背过来的草药上。

    每天来推销草药的人多了,李掌柜起初也不是很在意。

    杨端午嘴角微微一扬,淡淡的说:“都说这方圆十里,就李掌柜最懂药材。今日一见,怕是耳听有虚阿。”

    李掌柜见杨端午如此气场,不免暗中一惊。但表面上仍然故作镇定。

    “姑娘倒是可以说说,你这些草药,如何与众不同呢?”

    杨端午拿出一段何首乌,指着说:“这首乌的粗细,绝不是三五年可以长成的,黑褐色的外皮上,须根均匀,这么均匀完整的首乌,市场上足可以卖到八两银子。

    李掌柜一听,顿时对杨端午刮目相看。脸上,也收敛了先前的轻蔑。

    杨端午继续又指着金钱草说道:“这金钱草又名神仙对坐草,叶大色绿,用以化石散间,市场上也可以卖三两银子。”

    李掌柜是又惊讶又叹服,见过懂药的,可没见过既懂药材又这么懂市场的。(未完待续。)

123 谁管账(感谢粉丝“白白菜”)

    正:

    “好,果然是好药!”李掌柜笑着对杨端午说,“那姑娘想卖多少钱,只管开价。”

    杨端午不卑不亢,用手比划出长短来,说:“这么一段是十两。”

    “姑娘,这样只怕我会陪本啊。”李掌柜装出为难的样子,尖尖的三角眼偷觑杨端午,心想着女孩子的底细。

    杨端午把药草收起来,淡淡地说:“如果我直接卖给医馆,只怕都可以卖到二十两。”

    医馆是行医的,郎中平时要用到的药,都是从药铺拿的,自然药铺会把价格加一加,赚取利润。端午如果绕开药店,直接给医馆,价格当然可以更高了,只不过,在量的上面,就没这么多了。

    李掌柜毕竟是个商人,拿出算盘核算起来,“姑娘,你先别急,容我计算下。”

    端午等了一会儿,可是脸上却已经是不耐烦了。

    李掌柜问:“量多可以降点价码?”

    杨端午说:“我们也是想要做长期生意,我们量可以很多。量多可以八两银子一端。”

    “好!成交!”李掌柜随即问,“你带了多少?”

    端午把篮子里的都给他看,“今天只带了这些。”

    “这么多三十两!”随即拿了一锭银子给了杨端午。

    杨端午点点头,“过几天我们会再来。我可以打赌,你是再买不到这么好的何首乌和金钱草了。”

    “嗯,欢迎姑娘再来。”李掌柜也是很高兴。虽然价格是贵了些,可这些是名贵药草啊,一般的中间商,才拿不到这么好的呢。大户人家最爱的就是这些,如果是好货,他们才不管价格高低呢。

    端午回家,倪重阳已经在家了,忽然捧出一丛黄色的花来,“端午,给你。我知道你喜欢花。”

    端午一怔。不懂浪漫的倪重阳竟然也学着送花了,她笑着接过,心里暖暖的。

    如果没有倪重阳的这些极品家人,其实。他们也可以过的很幸福的吧?

    “瞧我今天卖了多少银子。”端午把倪重阳拉进屋里。“你看。三十两呢!”

    倪重阳倒不惊喜,“直接进城是可以赚到这么多的。”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呢。既然早知道怎么不做呢?”端午把银子收起来,全放到床底的箱子里。还上了锁。

    倪重阳说:“过去书里说,经商称为贱商,所以我过去只知道采了草药研究,并不顾这些的。”

    端午笑道:“现在还觉得是贱商吗?”

    “当然不了。还是银子实在,有银子能做很多事,比如,能让你笑。”倪重阳说。

    端午看到书桌上,全是倪重阳的草药记录,密密麻麻倒是写了十来个册子,倒是细心地看了几眼,“你这些都可以称之与药典了。”

    倪重阳说:“我从小就对这些很有兴趣,这些年,从山上采药,给人治病实践,倒是积累了不少经验。”

    “所以你放弃了科举考试?”

    倪重阳眼中是坚定的目光:“我并不喜欢做官,官场的那套并不适合我,我只喜欢行医救人,和草药一起。”

    这世界竟然还有这么傻的人。

    端午觉得倪重阳,傻的可爱。

    不由的看的更仔细起来。

    什么“****疗法”,“五子衍宗丸”,竟然都出于这些小册子!端午越看越觉得这是稀世之宝啊,便拿了牛头绳把小册子分绑好,用箱子装好。

    倪重阳说:“倒不是什么宝贝。”

    “你看,日后就会是宝贝,你好好研究,真的很棒。”端午觉得倪重阳很有可能,日后会成为一代医学名人,她不能浪费了他的天分。

    被自己心爱的人这么夸,倪重阳很不好意思起来,说:“我今天又砍了不少金钱草和何首乌。”

    “真不错,很多人都上过山,找过这两种草药,可是,他们都失败而归,重阳哥哥却一找就找了这么多。”端午觉得倪重阳在医学方面太有天赋了。

    次日,杨端午拿了金钱草和何首乌又去了趟镇上的李家药店,这次她又赚到三十两。她回到家的时候,倪重阳没有回来。

    今天的烧饼店生意不太好,何湘捷让倪鹏在守着店,她已经在家里了,摇着扇子,炉子里的火苗一簇一簇的。

    药味充满了整个房间,是倪鹏的药呢。

    出于礼貌,杨端午叫了一声婆婆好。何湘捷主动对杨端午搭话说道:“你公爹身体不好,一天药都断不得。”

    “婆婆,这熬药的事,就让我来吧?”端午手里还拿着包裹。

    何湘捷看到杨端午的包裹里,隐隐露出银子的圆尖,便试探地问:“你公爹的药,我熬习惯了,你是好孩子婆婆知道,可是就怕不上手啊!不要麻烦你了。对了你从哪里回来呢?”

    端午大大方方的回答:“从镇上回来,卖了点药草。”

    “哦,那就是赚了不少银子了。”何湘捷揪住杨端午的话说。

    端午笑着不避嫌的说:“是的,都是重阳哥哥从山上挖的,过去,他不懂得把它们卖掉,任凭给枯萎了。卖了三十两银子呢。”

    端午见何湘捷一直盯着她的银子,就大步走到了自己房间,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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