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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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成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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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手瞬间消失。

    “百年,千年,哪怕万年,即便莫真的与天齐,即便那姓姚的也在,你若幕天,我便灭仙!”一句语气依然高傲霸道的话语回荡在天地间。

    巨手消失的同时,那停在空中的光亮劫雷似憋了一肚子的气,威势更猛地瞬间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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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明吧和明普
    拾遗族,是一个被上天遗忘的氏族。他们世代隐居在北疆怯情山阴的密林中,罕与外界往来。整个拾遗族以先祖血脉而分成四个部落。分别以氏,时,拾,是为姓。四个部落间互相通婚繁衍后代。

    氏族人居住在怯情山正北的山脚下一个山寨中。山寨北边,有一条只有丈许宽的小河,自西向东流过,拾遗族人称之为白哈里,在他们的语言中,是大海之母的意思。因为,在部落古老的传说里,几千年前他们的一位祖先走出了山寨,又沿着小河向东走了很远很远。他回来后说,小河一直向东流过了不知几万里。又突然向北转了八个弯,最终向南流入了遥远的姬海中。姬海就是这条小河之水慢慢生成的。

    这条白哈里,被外界人称之为“百花溪”。每年秋季,草枯花落时都有三四个月的干枯期。从不知源在何处的上游漂来了无数飘落的花瓣,花瓣随着水流向东飘去。当花瓣飘飘洒洒地铺满整条小河,小河便慢慢地干枯了。而花瓣似乎吸取了整条小河的水分,三四个月都艳而不腐。

    所以,传说就是传说。这么一条小河怎么可能生出无垠的姬海呢?而以氏族人永不能活到五十岁的诅咒,又怎么会有先人活着走到姬海,再活着回到部落呢?

    是的。氏族人被上天所遗忘,却又被上天所诅咒。没有人可以活过五十岁。不管男女,再健康的人也会在四十九岁那年,在睡梦中永不醒来!所以,氏族的孩子,年岁过了十四五就要成亲生子,争取在短暂有限的生命里,能多繁衍几代人。

    这个诅咒,这三十年来变得更加恐怖。三十年前,部落里的傻姑不知从何处捡来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这个孩子不见吃喝,却奇迹般地活着。口不能言,每日里只有傻姑跟他自言自语地交流着。

    傻姑其实不傻。原本,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明吧。在拾遗族里,明吧是傻傻爱着你的意思。

    明吧长得比部落里任何一个姑娘都漂亮,但是哪怕她已经过了十五岁,也没人敢娶她做媳妇。因为,她整日里东跑西颠,钻山穿水,脖子上挂着的两只奇怪的黑色铃铛便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伴着她欢快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别人和她谈论婚事,她只会哈哈大笑,手舞足蹈仿若疯癫,才慢慢的被人们称之为傻姑。

    拾遗族人,心性善良,珍爱生灵。对傻姑捡来的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包容,怜悯。傻姑带着这个孩子在山寨生活了三十年,还给他取了个氏族名字,叫做明普,是永远忘不了你的意思。虽然明普三十年不见长大一分,但是谁也不会觉得怪异。本来,他们世代活不过五十岁就是难解的怪异。他们只能将这些怪异,归到上天的诅咒上去。

    氏族人在这三十年里,每年死去的人比以前更多了,而且岁数越来越小。山寨里为死去的人哭唱的挽歌越来越频繁,越唱越悲伤。渐渐地,山寨里开始流传着明普是恶魔转世,专吸活人寿元的说法。因为,凡是跟明普接触过多的人,生命都比其他人短。

    最智慧的摩匹在卜天后,告诉族人,一切都与明普无关。这是上天的警告——哪怕上天遗忘了他们,更诅咒着他们,他们也不能因此对上天有任何不敬,任何抱怨。

    于是,族长决定明年的开春新龙宴,在今年就提前举办。整个山寨里的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小,全部开始着手准备这个盛宴。

    每家每户的烟囱,天未亮就开始冒出炊烟,诱人的菜香弥漫了老远老远……半个上午的时间,山寨中心的街道上,摆上了无数的桌子。桌子紧紧拼在一起,形成了一条不见首尾的长龙。

    眼看着日将正午,敬天时辰马上就到了,所有的桌上都摆上了数道饭菜,唯独一张靠近山寨大门的桌上依然空无一盘。想起,昨晚傻姑就带着明普住在这桌人家里,族长和摩匹脸色巨变……

    一个壮汉子踹倒门板,众人疾步进了屋内。只有傻姑紧紧地抱着明普坐在堂屋角落里。傻姑脸色苍白,身子在簌簌发抖,就那样紧紧地抱着明普,不管族长怎么询问,她只是将头埋在明普瘦弱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摩匹从内间走了出来,对着族长叹息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一脸凄然地走了出去。

    族长内心一紧,知道这家的男女老小八口人都已没了性命。

    他狠下心来,指着明普对门口的两个族内壮年汉子下了命令,“把他扔出山寨!”

    两个汉子犹犹豫豫,好不容易慢腾腾地挪进了堂屋,却迟疑着不敢下手。

    “你们怕什么?将他绑了身子,找根木干,抬猪一样也得给我抬出去!回来了,让摩匹给你们念咒清身净魂!”

    两个汉子这才挪到傻姑和明普跟前,其中一个伸手去拉傻姑,却不料被傻姑一口咬在了手腕上。傻姑抬着头,瞪着黑漆漆的眼睛,满脸怒火地盯着动手的汉子。

    “傻姑,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族长怒喝道。

    傻姑沉默而倔强地看着族长,抱着明普的双臂更加用力。

    “打!”族长怒不可遏,指着明普沉声道。

    两个汉子四处巡视了一番,一人捡起摔落在地上的门闩,举起便向着明普抡下。

    “嘭”地一声,门闩应声而断。

    却见傻姑不知哪来的力气和敏捷,在门闩落下的瞬间,起身护在明普的身前,拱起后背扛下了门闩的重重一击。

    另一汉子从院中找了一根小臂粗细的木棍,抬腿走进来,见自己的同伴一脸茫然地看着族长,而族长依然沉着一张脸。他那本就简单的脑袋也没有多想什么,举起木棍就狠狠地砸在明吧的背上。

    连续两下“嘭!嘭!”声,族长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住手!”

    傻姑颤抖着缓缓侧过一点身子,转着头对族长道:“不准打他!我们走!”声音有如野兽即将扑出捕捉猎物时发出的那声低吼。

    族长默然。望着傻姑那张依旧美丽,眼角处却划出了几道尾纹的脸,两鬓的几抹斑白,以及她嘴角在静静溢出的一道殷红鲜血。他心里的怒火渐渐消去。好像傻姑和自己同岁人,已经四十八岁了吧?轻轻叹气,罢了,就放他们走吧。

    ……

    ……

    花开花落二十番,百花溪枯了又涨二十回。百花溪流过怯情山脚,蜿蜒向东三百里,穿过莫家寨。

    莫家寨里,百花溪边有间草屋。草屋里住着一老一少,老者年过耄耋,须发全白,却精神矍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仿若痴呆,整日里沉默不语。

    这老者是莫家寨最尊贵的大幕司莫夫子,他通天道,卜世俗万事。

    这天,莫夫子从外地回来,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草屋里,小女孩安静地坐在那少年身边,时不时地用她那双黑亮的眼睛偷偷打量一下少年。

    “这对铃铛是你给他的吧?”莫夫子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对黑铃铛。

    小女孩满脸疑惑地看着铃铛,皱着眉头。

    莫夫子见她这副可爱样子,哑然失笑。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她怎么会记得前世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铃铛分出一个,递给小女孩,和蔼地说道:“这一个就还给你吧!”

    小女孩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伸出一只粉嫩的小手,一把抓过铃铛,双手捧起,低头细细观察。嘴角渐渐地弯出一道弧线。

    “以后,你就叫明吧了。是那铃声清脆的意思。可好?”

    小女孩歪着脑袋,只是想了一下,便狠狠地点着脑袋表示同意。

    “哈哈……”莫夫子开怀大笑。

    “你曾经叫他明普,说永远不会忘记。所以,老夫把你带来,让你们在这个轮回里相遇相守。有了你的陪伴,他应该不会再有孤单,所以老夫给他取名莫孤。”

    莫夫子的声音逐渐低沉而干涩,“小明吧,既然你应了这个名字,那就再守他八个轮回吧!你注定了生不达天命,死不入轮回,又何必奢求其他感情?你短暂的生命只为他而绽放美丽,让他莫再孤独。”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沉不可闻,小明吧只是隐约听到了一句“既然氏者民上无天,天又岂能容氏……”

    因为不解和疑惑,便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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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少难当
    五一一八年。依峦城。

    一条横亘东西的山脉——苍山山脉,将天下一分为二。北是周国,又有数个臣国。南为南疆,分为东西二域。

    苍山山脉自西向东,连绵盘纡不知多少里。峦峤峰峻,仙人难渡。西起天母峰,峰高近万丈。东入望洋中,随潮起潮落而朝夕隐现。

    倚峦城是周国的臣国——南苍国最南端的郡城。因为地处南北疆域交界处,也是最重要的军事重地。

    城坐北朝南,四面城墙长达百里,南北墙各开一主四副五个城门。

    城内自西向东筑有一道城墙同高的墙,将整个倚峦城分成南北两块区域。南是军事区,囤有大周国和南苍国及其他大周臣国的百万精锐兵将;北为商业和居住区,各种商铺酒肆鳞次栉比,红墙绿瓦,雕梁画栋。数十丈宽的街道上,小贩与百姓摩肩接踵,往来如织……

    千元赌坊,是北城内最大的一家赌坊。只有上下两层,却高达十丈。

    “赶紧下注了,压大压小,买定离手啊!”

    “这一把本大少还是一百两银子压大,你们谁还敢跟着我对着压小吗?”

    一张赌桌前,一个年轻公子站在一张长凳上,神情很是激动的吼道。

    这公子约莫十八岁,身穿青布短褐,腰扎一根蓝色绸带。头发只用一根红绸带缠成一根冲天辫,脖间套着一个紫金项圈,右手持着一把白色的羽扇。

    说他是公子,是因为有四个黑衣劲装打扮的随从站在他的左右,其中两人还半举着胳膊,双手扶住他的腰身,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

    这青褐公子,一手摇着羽扇,一手连连指了几个赌徒,一副睥睨一切,指点天下的样子,无比傲慢的说道:“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继续压小,听见没?只能给本大少继续压小,若是输了,算本大少的!”

    “那如果……如果我们赢了呢?”一个赌客好不容易壮起胆子来,却还是连头也不敢抬,低声问了一句。

    好在此时赌坊内的众人都已经围聚在这张赌桌四周看戏,等待好戏开锣般的安静,那公子倒也听了个清楚。

    “赢了?嘿嘿……”

    年轻公子嘿嘿一笑,羽扇往左手掌心一敲,“啪”地合上,然后用扇子指着赌桌对面的庄家道:“开!”

    庄家连忙打开骰子蛊盖,众人同时望去——“二二三,小!”

    众人先是全都呆愣了半晌,然后“唰”地一声,目光齐齐的打在那公子身上。

    那公子也是呆住了。双眼瞪的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盯着骰子,仿佛看见了鬼神一般,充满了惊愕和不可思议。

    半晌后。

    “大少?大少!您的扇子……”

    一个随从双手托着那把羽扇,怕自家少爷失神中摔了它,出声唤道。

    那公子终于醒过神来,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血气上涌,瞬间就涨满了脸,目泛怒火,双腿屈膝一蹬,直接蹦在了赌桌上,怒气冲冲的吼道:“气死老子了,真是气死老子了!你们这帮熊货竟然敢合起伙来骗老子?哪个上仙借你们的熊胆啊?一二三四,给我砸,使劲地砸!”

    赌客们见他发怒了,来不及管什么赌银了,一窝蜂地涌出门外,又隔着街道老远的站住,挤成一团从赌坊的大门向里观看。

    但见那公子仍站在赌桌上,如发怒的凶兽般叫嚣着。

    四个随从已经各持一条长凳,也不管手中长凳少了几条腿,或是劈开了几道缝,“乒乒乓乓……”地一通乱砸,又砸又掀。

    赌桌被掀翻了几张,赌银和茶杯碎片混在一起,撒落一地……

    虽然他们只砸赌坊内的物品,不去理睬活着的人。但是,赌坊的一众伙计和庄家,却吓得面惊失色,谁也不敢近前劝阻,全都蹲在墙角,躲在那里不知所措,只得一个劲的擦着汗。

    “给我砸,使劲的砸!今天我要让这里变成千眼赌坊!真是气死老子了!哎呦……气得老子腰都疼了……”

    那公子一边揉腰,一边仍旧怒气未消地支使着随从砸下去。

    “住手!”

    这时,一声喝斥从二楼传来。四名男子出现在二楼的一间包厢外。

    四人中走在前面的三人年岁较轻,都是二十左右的潇洒公子。后面跟着一管家模样的中年人。那声“住手”正是其中一个年轻公子喊出的。

    见那四个随从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仍在四处砸个不停,那年轻公子左脚脚尖轻轻一点,身子便腾空而起。身在空中,右手成掌,遥遥地向那四个随从连挥了四下,也不见风起,便将那四个随从掀翻在地。

    最后才翩翩落在赌桌上,站在那青褐公子面前。

    但见这年轻公子,身着蓝色天翔云纹罗衫,腰间系着一根金丝白玉扣腰带。黑发束起,束着一顶镂空雕花的银冠。全身没有多余的配饰,只有一块五蝠捧云的白玉佩,用一根红丝带系在腰间。

    一张白皙明净的脸庞,五官轮廓分明而端正,双目深邃却又柔和,身材修长却又不失刚健,与那青褐公子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气质却更优雅。

    他掸了掸罗衫下摆,向青褐公子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一礼后轻声说道:“张大少今天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呢?”

    张莫,青褐公子张大少,斜着眼睛在那年轻公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在那白玉佩上瞄了几眼,口气很是轻蔑地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竟然敢当着本大少的面让本大少的四大金刚住手。原来是云家的二公子,还有于家的两个跟班啊!真是失敬失敬,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呐!”

    说完,也不管那赌桌上杂乱不堪,更印着几个脚印,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接着,他抬头看着云家二公子,道:“实在抱歉,本大少不太习惯抬着头和别人说话。可是刚才被你那帮熊货手下气得腰疼,只能坐着歇一歇了。”

    说完,他眼中没有一丝歉意,又低下头去。左手捋了几下头顶冲天辫,右手“唰”地一声打开扇子,使劲扇着风。一边左右打量着什么,一边用自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嘀咕着:“最讨厌长得帅又穿得那么干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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