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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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夺情-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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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暗夜夺情
  作者:林淮玉
  男主角:蒙晋言
  女主角:杨璐雪
  内容简介:
  捧着外科医生金饭碗,又即将嫁入豪门
  她冷静自持地循着生涯规划的轨道过生活。
  凭空却冒出个濒死的生父
  和宣称守护她25年的男人
  真的又如何?她并不想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人生
  哪知他竟阴魂不散、如影随形的在她身边出没
  还张着阴鸷双眸、狂妄无耻地提出要他离开的条件
  在她结婚前必须任他予取予求……
  正文
  种花 林淮玉
  写作像种花,这是我最近的感触。
  有的时候,你以为你的园艺技巧很好,可偏巧老天爷不赏脸,弄了个四季纷乱,该热时雨,该雨时旱,该暖时冷……
  甭说结果了,连开花都得望穿秋水。
  有的时候,你不明白自己撒下的种子姓啥名啥,可它偏偏能开出灿烂的花,然后结实累累,吓傻种花的你。
  一直以来很想写一个痴心的故事,男主角从故事的开始就痴心,而且一直痴到故事的结束。
  很明确的那种痴,痴到心坎儿,没有一丝隐瞒。
  也许当我在写这个故事的潜意识里,真正想述说的是一种社会现象,总觉得这个世界痴心的人少、妄想的人多。
  写了二十多则爱情故事,仍不断想追寻真正感动人心的缠绵作品,每每为自己的笔拙而惭愧,最好的作品似乎永远是下一部,唉!
  一位好友正筹备开一家复合式休闲坊,结合小说、漫画和餐饮……对我而言这会是更严厉的考验,因为我的作品将面临读者更赤裸裸的反应,而这些反应,好友则会坦率相告,不论好坏,横竖有个前线评比。
  思及此,总不忘安慰自己,不要怕批评,有批评才会有进步;有压力才能转化成向上提升的力量。
  是啊,好比世间事,本以为房客对房东总是牢骚满腹;等自己做了房东,才知房东难为,而且差点对人性失望透顶。不过,转念间幸运之神又轻敲我窗,好房客来叩我门罗!
  我的新房客是位公务人员,在银行上班,丈夫、孩子全在国外,我问她:“一个人住不会怕吗?”
  她答得妙——
  “不怕,还可以三个房间轮流睡。”
  我不禁肃然起敬。
  其实我喜欢干脆、守本分的房客。因为平日我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常常拜访;自律性够的房客对我而言很重要。我讨厌麻烦,也怕麻烦,生命中有太多事要寻觅,唯一不该浪费太多时间在寻觅房客上头。
  祝福我的好房客长命百岁!
  第1章(1)
  夏暑蝉鸣,骊歌轻唱。
  杨璐雪一早换上浅紫墨花裙,今天是她人生的大日子,念了七年的医学院,终于毕业了。
  “真羡慕你,这一生无论在什么时刻,总是风风光光的。”说话的是她的儿时玩伴李新月。
  杨璐雪朝李新月淡淡一笑。“七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不觉得我有一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吗?”
  李新月深呼吸,用面纸拭了拭额上的汗珠。“还是令人羡慕啊!”
  “你对我的情况应该再了解不过了,怎么还会羡慕我呢?”
  “医学院毕业,三个月后嫁入豪门,全是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求不到的。”李新月微笑。
  杨璐雪摇摇头。“我不相信你是真的羡慕我。”
  “你不爱绍唐吗?”李新月偏头问道。
  杨璐雪沉默半晌,发出一声长叹。“爱吧!但侯门深似海,只怕适应不良。”
  “别悲观,想想你外科医生的身分,肯定炸得他们家眼冒金星。”
  杨璐雪笑笑。“绍唐家不缺我这个外科医生,他自己的亲哥哥就是外科医生。”
  “这是不一样的,至少他们家的女性同胞没有一个做医生的。”李新月道。
  杨璐雪正要开口说什么,冯绍唐那辆发亮的黑色朋驰已大剌剌地停在她们身前。
  两人上了车,冯绍唐偏过头望着杨璐雪。“对不起,早上陪爹地和妈咪到茶楼吃早点,耽误了一些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杨璐雪摇头,她了解这样的情况。“你并没有迟到,是我们太早下课了。”
  他握着杨璐雪的手。“你总是这么贴心。”
  这就是他的璐雪,永远懂得为人留余地,为他着想。
  李新月在后座嚷着:“冯先生,别这么肉麻好吗?要亲热也得挑个没外人在的时候。”
  他爽朗一笑。“是啊!忘了还有个电灯泡在我的车里。”
  李新月露出无辜的笑脸。“我可不是故意的哦!晚上吧!你们把海誓山盟留到晚上再说吧!”
  “对了,璐雪,晚上到哪儿庆祝?”冯绍唐问。
  “我没意见,你拿主意吧!”杨璐雪回话。
  他想了想。“我知道敦化南路巷子里有一家不错的墨西哥菜馆,我们晚上就到那去庆祝如何?”
  她点点头,基本上她对吃一向很随性,能吃饱才是重点。
  “有没有算我一份啊?”李新月赶忙问道。
  “你说咧?电灯泡!”他开玩笑道。
  李新月嘟着嘴。“我看是没指望了。”
  “改天吧!今晚我只想和璐雪一起度过。”冯绍唐婉拒。
  李新月倒是识相之人,懂得何时该是噤口的时候。
  杨璐雪明白冯绍唐的意思,因为毕业考使他和她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独处,他总是笑言毕业考成了他的情敌。
  她一向惜福惜缘,不曾刻意高攀豪门,和他的相识,完全是个奇妙的偶然。
  “你在想什么?”晚上,两人品尝墨西哥海鲜饭时,冯绍唐问。
  杨璐雪淡然一笑。“终于毕业了,可以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了。”
  “钱我多的是,不需要你……”
  杨璐雪摇头抢白:“你知道我很在意什么。”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们结婚后,你就是我的财务大臣。”
  “我会不安的,你总是这么大方。你愈是这么大方,我愈是不安。”她不喜欢用他家里的钱。
  “有什么不安的?你不要和我分得这么清楚,你愈是分得这么清楚我愈是害怕。”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急急地道。
  杨璐雪安抚道:“我不是要和你分得这么清楚,而是我不能落人口实。”
  “落谁口实?有谁敢说什么?”好脾气的冯绍唐也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杨璐雪轻声道:“别生气,我没有什么意思,纯粹是防人之心。”
  冯绍唐将她的手握得死紧。“我什么都不怕,最怕你变心不爱我了。”
  这就是冯绍唐,一个痴心的人。
  “别胡思乱想,我们之间最可能变心的人应该是你。”杨璐雪这么告诉他,同时也是告诉自己。
  他摇摇头,许下他最深沉的承诺:“不会的,我不会变心。”
  杨璐雪很快地在一家综合医院找到了工作。
  对此,冯绍唐有些不谅解。
  “我出钱给你开一家诊所,你为什么不肯?”
  “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她说。
  “靠我又有什么不同呢?我投资我的未婚妻就像投资我自己一样,是理所当然的啊!”他并不同意。
  “在这一点上,就让我坚持自己的理想好吗?”她有她的顾忌,这不是他那样出身的人可以理解的。
  当然,这可以解释成傲骨,她有她的傲骨。
  很快的,他妥协了。每回只要他们有争执或意见不合,妥协的总是他。
  冯绍唐接下了班的她回到住处。
  “一起去吃消夜。”
  “今天不行,明天早上有个胰脏切除手术要作,我想早点休息。”她今天很累,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被扫了兴的冯绍唐讪讪地道:“我好久没和你吃消夜了,我今天是乘兴而来却要败兴而归,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她问。
  他们就站在杨璐雪家楼下,路灯不是很亮。
  他托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眼,然后是她的唇。
  他的吻是她所熟悉的温暖,没来由的教她放心,这一定就是她要追寻的人了。
  他的舌探入她的嘴内,很温柔的品味她。而在这一刻,她的脑子竟然可以理智的想着明天的胰脏手术该由何处划下第一刀,她不是应该意乱情迷吗?
  她抬眼,意乱情迷的只有他。
  调匀纷乱的呼吸,冯绍唐撇嘴轻笑。“真的要等到新婚之夜?”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她抚了抚他的颊。“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他难掩失望。“可是我们订婚了呀!”
  “这样的约定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她轻轻地道。
  他点点头,认命地道:“真恨不得我们明天就结婚。”
  杨璐雪是私生女,母亲未婚怀孕,生下她时未满二十岁,没有能力养她,只好把她丢弃在山区里的产业道路边。她由一对不孕的布农族夫妇拉拔长大,也因此,她立下志愿,绝不在婚前有性行为。
  “再等两个月,把最美好的留到新婚之夜,嗯?”她好言好语地安抚。
  “是两个月零一天。”他嘟哝道。
  “你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家休息吧!”她说。
  “很奇怪耶!热恋中的女人不都应该舍不得赶男朋友回家吗?你却相反。”冯绍唐语带不平。
  杨璐雪撩了撩长发。“表示你的未婚妻识大体啊,这不就是你们这些企业家梦寐以求的对象吗?”
  “我说不过你,大嫂说得对极了,我娶了你只会被你吃得死死的,以你的意见为意见。”他叹了一口气。
  冯绍唐有个学界的能干大嫂,她的父亲在政府做事,位居部长津要。
  杨璐雪和那位精明的大嫂并不熟,几次家族餐会见过几次面。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就算以后嫁入冯家,她也能拿捏妯娌相处之道,不该有的掌声和赞美,她不会和人家争。名位对她而言是虚无缥缈的,她不必、也毋需去抢那个丰采,她就是她,拥有无庸置疑的独特。
  目送冯绍唐的朋驰离去,她拾级而上。看了看腕表,不过八点过一刻。
  李新月搬走了,她嫌两个人一起住空间挤了点,而且没有隐私。
  分开住,杨璐雪倒也乐见其成,她随性惯了,独居、群居都难不倒她。
  从皮包里拿出锁匙,不意有个圆径的硬物放肆的顶住她的背脊。
  一道冷然的男低音发出胁迫的音调:“不准喊叫,慢慢转过身。”
  她的心音快如擂鼓,莫非她遇上了抢匪?
  “我叫你转过来!”更为急切的命令声。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绝不能乱了阵脚,这幢楼还住着二十多户人家,一定会有人经过的。
  一转身,她看到了一张狂肆、足以让人迷乱的男性面孔,高大伟岸的身形让不算太小的楼梯间显得窄小。
  两道浓浓的剑眉、深沉幽闇的眼有着哀愁……
  男人握着一支枪指着她。“你敢叫救命,我就让你死。”
  她的身子冷颤了一下,双手发冷,心口狂跳着,向来冷静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他盯住她刷白的脸,又下了另一道命令:“跟我走,不准发出声音。”
  男人侧身让她先下楼,她注意到男人的身体全湿透了,黑木色的发,阳刚味十足的身躯——无一处不湿,他刚掉到河里吗?
  下楼后,她被塞进一辆红色保时捷里。
  “不准发问。”他轻吼。
  男人掏出烟点上,氤氲的烟雾令她呛得猛咳了一阵。
  他咒骂了一声,捻熄了夹在修长中指和食指间的雪茄:“没见过像你这么怕烟的女人。”
  杨璐雪以为他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车子在星夜里急如星火地驶着,驶过车水马龙的台北街头,然后是人烟较少的山区。
  “你是我见过最不懂得害怕的女人。”他冷笑。
  她不吭一声。
  “也是话最少的女人。”他补充道。
  “我不是坏人,至少不会有兴趣害你。”
  他的保证在这个时候并不能起什么作用,她还是不知所措。
  “我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你说什么?”她找到她的声带。
  “一个快要断气的老人。”他的表情被深深的愁绪所包围。
  第1章(2)
  车停在半山腰的楼房前,像是逃难似的,他拖她下车、仓皇疾走。
  进了洋房,奔上二楼,推开虚掩的门,一个骨瘦如柴的生病老人躺在床上,吃力地转头看向她,抬起隐约见骨的手掌想要握住她。
  捉她来的男人粗鲁地拉过她的手让老人紧紧握住,老人的病眸泛着泪和一抹欣喜。
  “真像啊!真是相像啊……”然后老人闭上沧桑的眼,了无遗憾的去了。
  男人镇定的唤人料理老人的身后事。
  “你一定满脑子问号是吧?”他转向她。
  “我不认识他。”她指了指床上的老人。
  “到院子里等我,我换件衣服就来。”他说。
  她颔首,不明白自己掉进了什么疯狂的事件里。
  屋外夏虫正唧唧齐噪着,山里吹来阵阵夏风,这里透着一种古老沉蕴的氛围,月光下闪动的星影更是令她着迷。
  像极了她生长的布农族故乡,那种况味不是城里的文明所能营造出来的。
  她在门廊前的石阶上坐下,几分钟后她的身旁多了一个人。
  “准备好听故事了吗?”他问。
  “除非你说的故事会把我吓跑。”她侧头看向他,他已换下了湿衣,湿渌渌的黑发往后梳理,一绺发丝任性地垂挂在额前。
  他先是笑,然后正色道:“他是你父亲。”
  杨璐雪略微一惊,她并没有心理准备会听到这样惊爆的事,她根本不想知道她的身世,迷迷糊糊地过一辈子反而好,她的梦想很简单,她想要靠自己的双手改善原住民同胞的生存。至于她的生父生母是谁,她无心探究。
  “当年,我义父有案被追缉在逃,不适合抚养你,你的生母生下你后就难产死了,所以他只好留了张字条将你搁在产业道路边。那对布农族夫妇把你养得很好。”他的语气一贯地不见什么情绪。
  他盯住她淡然的表情。“你没有一丝感情神经吗?”
  “我应该有吗?那个人没有教养过我一天。”她只有很淡的情绪。
  “可他是你生父。”他道。
  “陌生的生父。”她回视他的注目礼。
  他静默地打量她。“你比我更适合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你又是谁?”她挑明问。
  “我叫蒙晋言,你生父的义子,继承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脾气和……”“他的女儿”这四个字,他放在心里在嘴角逸去。这个叫杨璐雪的外科医生撩拨起他的征服欲,愈是冷淡的女人他愈是想招惹。
  “故事说完,我可以走了吗?”她说着便站起身来。
  “可以,怎么不可以,这里又不是冯绍唐的家,纵然我想留你也留不住。”他拍了拍臀部的灰尘,玩世不恭地调笑道。
  “看来你们把我查得一清二楚。”
  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居高临下,黑钻眸里夹了一抹教人纷乱莫测的诡谲。
  “我还有一张你三岁时在河里洗澡的裸体照哦,有兴趣的话,改天拿给你看。”他咧开嘴,边说边为她开车门。
  “怎么样才能让你掉眼泪?”他突然问道。
  “我很少掉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种无聊的事。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看见你的眼泪。”他得意的宣告。
  “无聊!”她啐了一句,把头转向窗外,漠视他玩笑的态度。
  “今天应该是个哀伤的夜晚。”他黯然道。
  “之于你是。”她悻悻然道。
  “他是你生父。”
  “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他,现在他死了,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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