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三十多年前,我住在北京雍和宫附近的时候,雍和宫门口有一条街全部是卖各种香料的,有线香、卧香、盘香、塔香、香粉、香片,当然以檀香居多,沉香很少。当时香的价格土远不是现在这个价位,而且没有假货,可能是因为玩香的人比较少的缘故吧,一点儿都不抢手。当时我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隔三岔五手里一有闲钱,就去买各种香料,一来二去我和这些卖香料的贩子都混得熟络了,于是他们每当有好的香料就特地给我留着。这样积年累月下来,手里倒是积存了不少品质上乘的香料。
这些香买回来后,我就开始自己动手研究,是用火点还是加热熏蒸,那时完全搞不错,身边也没人能够请教,都是一点一滴慢慢玩出来的。”薰树礼脸上带着欣慰地笑容接着说道:“刚开始玩香的时候,自己没有经验,也不懂得珍惜这些非常难得的香料,为了图痛快过瘾。每次玩香都是一大勺一大勺的点,看着这好香越用越少,这才想起节省,于是又换成了小勺,再后来干脆用牙签往外挑,记得有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来探望时,只见我那硕大的香粉盒子里却只放了一丁点儿的香料,他直取笑我太会节俭了。其实他哪里知道这香料比黄金还要昂贵啊!”
“董老,你这烧的是哪里是香,我看分明就是在烧钱啊!”季凡有感而发地说道。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如今这好香是越来越少了,象我手里这些品质上乘的沉香就已经不多见了。”薰树礼手里拿着几块沉香木指点道。“沉香其实是一种寄生于乔木地真菌组织,这种会凝结沉香的树种,一般称为风树,属瑞香科,平均生长在高度200…1200公尺地带,因木质疏松,并无经济价值。但当它受到昆虫咬伤、细菌侵蚀、雷击或人为砍伐等伤害时,为了进行自我保护,就会发生组织病变或质变,因而分泌一种油脂。这种树脂经过长达百年的水掩土埋,受到温度、湿度、纬度、土壤环境、时间的影响,就会形成品第高下有别的各种沉香。
沉香按结成情况不同分六种:沉香木因年代及自然因素,这种是倒伏经风吹雨淋后。剩余不朽之材,名为“熟结沉香”,其味清醇;而这种则是沉香木倒后埋进土中。受微生物分解腐朽,剩余未朽部份,名为“土沉”,其味厚醇;倒伏后陷埋于沼泽,经生物分解,再从沼泽区捞起者,名为“水沉”,味温醇;活体树经人工砍伐,置地后经白蚁蛀食,所剩余部份。名为“蚁沉”,气味清扬;活树砍伐直接取得沉香者,名为“生结沉香”,味高亢;树龄十年以下,已稍具香气者,名为“白木”,味清香。
目前全世界的沉香产地,以印尼、马来、缅甸、柬埔寨、越南等为主,尤以越南沉香的品质最受青睐。其实越南早就是沉香的重要产地。600前三宝太监7下西洋,就有5曾在越南南部最重要的沉香产区停留。可是经过千百年地大肆采伐,沉香的产量已逐年减少。目前越南每年土沉净产量不到50公斤;品质每况愈下,价钱却日益等品相、含土含水、未经处理地土沉为例,一公斤已超过七千美金。由于越南沉香备受买家偏好,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越南商人反而开始到日本等沉香消费地回购,经过处理包装,再高价卖出。天然野生沉香估计在10年、20年内将绝迹。”
正当几人言谈正欢时,黄欣怡打来电话,“董老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季凡和薰树礼打了声招呼,来到外面。
“季凡,饭都给你们做好半天了,你和晚亭姐回不回来吃啊?”黄欣怡牢骚满腹地埋怨道。
“我们在外面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季凡陪着笑脸回
“你如果饿了,和伯父先吃,不用等我们了。”
“一共就这几个人,吃饭还要分开吃呀!算了,大不了再等你们一会儿好了。”黄欣怡说道。
“那好,我们抓紧时间尽快往回赶。”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季凡摇了摇头苦笑道。
这时,只见董树礼拿起一块沉香木,只见它木质致密,乳白带黄,从外形看与一般的白木无异。然后他拿起一把量身定制的大马士革钢刀,在香料上割了一片比指甲略大少许的木片,“这香料的切割也很有学问,顺向、逆向、横向所获得的纹理不同,它所产生的香气也各不相同。”薰树礼一边作着介绍,一边将它放进仿哥窑瓷香炉内。香炉内已经铺了用松针和宣纸煅成的灰,埋入一小块点燃的木炭,董树礼挟起香料覆盖于木炭之上,然后再用灰轻轻压出放射状花纹地小山。
“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品香了。”神情专注的薰树礼松了口气说道,季凡按照他地指点,右手紧紧握住香炉的上部,左手虚拢成蒙古包状,盖住香炉大半出口,慢慢移至鼻下,再深深吸入,只觉一股幽然清雅地檀香迅速沁入肺腑直冲大脑。
“香道中有“六国五味”之说,六国是指六个产香之地,因以地名来命名香木。故此六名也是香木之名,是为伽罗、真南蛮、真那贺、佐曾罗、寸门多罗;而五味分别指辛、甘、檀辛、酸、苦。品香之道,香不在多,心诚则灵。一炉香,一偻烟,既可静思,又能洞察梵烟缥缈。凝神静观缕缕清烟,或笔直冉冉而上,或迂回缭绕而行;时而旺炽澎湃如坠五里雾中;时而形单孤拔如绝壁卓然静逸。潜心摄受入鼻根之香气,或馥郁、或清新、或雅致、或醇厚。用鼻子去闻。用心去感受,体味这美妙神奇的香气之旅足慰平生。”董树礼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今天能当年聆听董老的品香之道。实在使晚辈受益菲浅,时候已不早,改日再来登门讨教。”季凡起身向董树礼告辞道。
“季凡,我记得你今天是特地来买香料地,怎么能让你这么空手而归呢!个人家居室最好是选用沉香木、檀香木等天然香料,而且必须质料、制作俱佳;外观上表面匀称,未染色;拿取时不掉香粉、不霑手;点燃后产生的香味清雅耐闻、宁神开窍;不刺眼、不刺鼻;香味的渗透力及持久性强;不含任何化学物品,有益健康者。用好香不但身体健康,心思也容易寂静,千万不要用那些过于浓郁、用花粉制作的香。更不宜用化学香精制成的香,以后你如果想买香料,只管来找我。”董树礼说着起身取出一块沉香木递给季凡,“这块沉香木足有一公斤重。是我十年之前花五千块买来地,既然你也喜欢品香,那我只好残痛割爱。按原价均给你好了。”
—
“这可万万使不得。”季凡知道如今的香料由于产量日趋减少,导致它的价格飞涨,十年前买的香料放到现在,价格翻了不止几倍,由于再三推辞道。
“你我相识即是有缘,我和你一见如故甚为投机,你就不要再谦让了,快拿去吧!”董树礼诚恳地说道。
“那谢谢董老了。”季凡感激之下,取出五千块放在桌子上,转身刚要离去,却被董树礼喊住了,
“东莞女儿香?”季凡望着这块只有粗细长度宛若自己小拇指色呈深紫的香料疑惑不解地问道。
“据说很久以前,广东省东莞县盛产一种香料,它是由一种名叫古蜜香树的液汁凝结而起,有的像松香,有的像檀香木,可作为许多香料制品的原料。这种香的上等品,价格十分昂贵,几乎和黄金等值,最名贵地就叫‘东莞女儿香’,它是由当地妇女在沙土山田中把古蜜香树的树根凿出来,从里面拣出最好地树根贮存起来作为私蓄,然后卖给外来的香贩。到了清朝时,因皇宫需要大量这样的香,而这种香的产量又极其有限,朝廷曾派出‘来香专吏’到东莞索要,还使用严刑逼迫香农,实在无法忍受的香农,于是无奈之下纵火烧掉香树,携妻带子逃往外地,这种香从此就绝迹了,我也是无意之中得到了这么一小块。”董树礼说道。
“董老,请你还是把它收回吧,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季凡听董树礼介绍它的典故说道。
“老朽此生别无他好,惟喜品香之道。我知道你们典当行,每天接触的人比较多,你如有心就帮我留意一些香具,也算是作为回报吧树礼含笑说道。
季凡见盛情难却只好选择收下,临别时向董老索要了电话,这才在沉沉夜色中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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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尽黄沙始见金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画蛇添足的书款 字数:3301
什么?这么一块破木片竟花了五千块,你是不是钱多黄欣怡望着季凡摆放在餐桌上的沉香木香料使劲白了他一眼说道。
“不错,确实是烧的,不是烧的是它,却不是我。”季凡品尝了一口回锅肉忍不住夸奖道,“嗯,欣怡你最近厨艺倒是大有长进。”
“算你还有良心,还知道人家每天烧饭这么辛苦。”黄欣怡不无幽怨地说道。
“欣怡你也别牢骚满腹,看在你为我们烧得这一手好菜的份上,大不了我免了你房租好了。”季凡故意板着脸说道。
“你……:_女见此情景不由哈哈大笑,
“欣怡,以后我下班回来陪你一起烧饭好不好!”听到苏晚亭的话,黄欣怡怨气顿消,轻轻点了点头。
吃过饭二女抢着去洗碗,季凡看着黄欣怡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由暗自好笑,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
“伯父,季凡你们吃水果。”黄欣怡面带笑容端着一盘还带着水珠的葡萄送到二人面前,季凡望着她略带诡异的笑容,随手摘下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欣怡你也别绕弯子了,有什么事快直说吧!”
“啊,我怎么知道我有事要求你帮忙?”黄欣怡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情,“我和系里的十几个同学约好了,准备下周日到效外的龙潭山去采风,我知道你在龙江市朋友多,想请你帮忙找个中巴,给我们出趟车。”
“行。没问题,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季凡痛快地答应道,“走,咱们上楼上品香去。”
众人带着一脸好奇尾随着他来到楼上的书房,书房的空间非常不大,却收拾得非常整洁,墙上挂着那幅季凡即兴而作地山水画,板台上摆放着祭红梅瓶,无不透漏着主人高雅不俗的品位。季凡关好门,煞有介事地学着董树礼的模样。用从苏晚亭那里临时讨来的眉笔刀去削那块沉香木。
眉笔刀不太锋利,用起来也不太顺手,季凡琢磨着哪天去买把象样的刀,“季凡,你行不行啊,当心别削着你手。”黄欣怡看见他非常别扭的样子,趁机调皮地起哄道。
“小丫头,竟敢小看我。”季凡把手指甲大小的沉香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博山炉内点燃木,盖好炉焰,缕缕香烟通过炉焰上的镂孔四处飘散。馨香扑鼻。
望着这云蒸霞蔚的奇妙景象,黄欣怡不由惊叹道;“这景象真神奇。味道也沁人心脾。季凡我有个好建议,这东西提神醒脑,你看大家白天在单位和学校紧张忙碌了一天,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点这个香料让大家过过瘾啊?”
“你倒说得轻松,这哪里烧香,这分明是在烧钱呢!你还是饶了我吧!”季凡象防贼似的把那块香料紧紧握在手中,不无夸张地说道,“我是看好了,这香料绝对不能落在你手,要不然两天半就得给我造光。”
时间过得真快。周云龙这段时间经过在医院地治疗,身体虽然没有康复如初,但是病情已经基本稳定。老爷子嫌呆在医院没有自已自家方便,一直张罗着要回家静养。季凡得知此事,下班后直接来到医院,先是帮着老人办理完出院手续。然后开车把二位老两口送回了大黑山镇,季凡谢绝了老人提出在家里吃晚饭的请求,跟他们道别后开车离去。
“老伴啊,我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这孩子。”周云龙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动情地说道:“这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因此我决定哪天找个机会把他约到咱家,将咱家的那副玉围棋低价卖给他。”
“老头子,那可是咱们家的传家宝,是你的命根子啊!你真的舍得卖给他,不会是一时冲动吧?”老太太深信这件围棋陪伴老头子多年,是他无比心爱之物,于是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件事我考虑很长时间了,你就不必再劝说了。”周云龙态度坚定地说道。
这天上午,季凡正在楼上财务室整理这个月的账目时,马超群打来电话,“老弟,你有麻烦了。”
季凡听到这话一头雾水,心里顿时一惊,“
你能不能说详细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上次你介绍的许少卖给候大户的那件出问题了,人家现在已经找到我这里来,要向你俩讨个说法。”
原来是为了黑瓷罐而来,听到这里他心里平静了许多,这件瓷器是他亲自掌眼,绝对是开门到代清三代地东西,却又怎么会出问题了,“老候是怎么说的?”
“头几天他有个朋友看了那件黑瓷罐后,怀疑它象是赝品。刚开始老候也不信,于是又拿着那黑瓷罐去请教了龙江市收藏界几位小有名气地人鉴定,这些人倒没直说东西是假的,只说瓷罐上面的仁庙款从未见过,有点看不懂。老候一听当时就急了,于是领着人拿着那件黑瓷罐上我公司来了。”
“马哥,你让老候稍等会儿,我这就联系许少。”季凡结束通话后,又给许传尧打了过去,还好许传尧也在市里没出远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于是季凡简单和他聊了几句,通知他马上赶往拍卖行。
“老弟,你这么急着把我找来,到底有什么事啊?”在华信拍卖行门口,许传尧见到季凡劈头问道。
“你卖给候大户的那件黑瓷罐出了点插曲,人家认为它有点毛病。”季凡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老弟,你的眼力我是十分清楚的,它可是由你掌眼的,怎么会有毛病呢?”
“我有失足,马有失蹄。也兴许是我打眼了呢!”季凡开玩笑地说道。
—
“老弟,你可别吓唬我呀!”许传尧闻听此言,吓得面如死灰。
“你不用担心,如果有什么事,由我担着呢!”季凡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马超群的办公室内,候宝忠怒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他身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白净面皮的中年男子翘着二郎腿,满脸高傲的神情,马超群满面愁容地坐在板椅上,空气凝重而又沉闷。
“候老板地火气好大呀!”季凡说道,马超群见到二人如盼来救星,他面露喜色地说道,“两位快请坐。”
“老弟,你可真不够朋友,竟然拿了一件高仿品来糊弄我。”候宝忠脸色铁青地责备道。
“候老板从哪里看出这件瓷器是赝品。”季凡指着放在茶几上的黑釉瓷罐反问道。
“这是我朋友李教授说的,老李,你仔细给他说说看。”候宝忠对身旁的中年男子说道。
季凡白了这个一瓶不满半瓶晃地二百五一眼,“李教授,请恕在下学识浅薄,你对这件瓷器有何高论还请予以明示。”
这个李教授倒是派头十足,他装模作样地站起身,先是下意识地用手扶了扶眼镜,然后清了一下嗓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件黑刻花瓷罐虽然色、形制、纹饰等各方面都仿制得非常完美,堪称惟妙惟肖,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它永远也成不了真地,正所谓百密难逃一疏,这瓷罐罐身的仁庙款却是十足的败笔,我从事古玩收藏多年,各种瓷器也见过无数,却从没有见过居然有仁庙款识的。从这种画蛇添足的书款我就可以判定,它绝对是近年来景德镇臆造的高仿品无疑。”
“李教授,你没见过这种书款就认为它是假的,这是不是有点武断了吧!难道你不会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