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母一来,特别地热情:“亲家她奶奶……”
蒋氏皱眉,一脸不屑:“别,别这样叫我。我可没认你家的女儿,你还是叫我肖老夫人吧。”
孔母热情的笑脸一僵,随后从善如流:“肖老夫人,你看,我家女儿怀了你家孙子的媳妇,这肚子都大起来了……是不是,还是早点结了婚呀?省得到时肚子大了会被人说闲话……”
蒋氏瞟了她一眼,冷哼:“夫人,你女儿没告诉你吗?我们肖家还没确定她肚里的是不是我家的种子。再则,也从未说过会娶她过门的。”
孔母一听,脸色马上大变,站起来吼道:“你们别以为有钱就能随便欺负人啊!你们肖家也是北京里有头有脸的人,这搞大了人家清白闺女的肚子,怎么也该给个名份吧?!要不然,这说出去对你家的名声仕途只怕不好吧……”
孔母话里带着暗示,不娶她女儿就出去破坏她肖家的名声。
蒋氏听得只冷笑:“夫人,我两个儿子经常在外面搞大一些‘清白姑娘’的肚子,但没人敢上来我家闹,知道为什么吗?”
孔母被蒋氏的气势一震,一时气短吞吐问:“为、为什么?”
“因为,她们知道不吵不闹,生了这个孩子我们肖家会认。”蒋氏没生气,语气特别轻淡。
为了增强气势,她还悠哉地端起清茶喝了口。
孔母是聪明人,蒋氏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眼珠子一转后,马上就转变了态度:“诶,老夫人,我这也是为女儿抱不平啊……不过,你家要负责任的话,先把孩子生了就先生了再结婚也不迟的!刚才的话实在对不住,我这老婆子是农村来的没几分文化……”
“我倒看你说得条理分明,有头有尾的,这打扮也跟农村人沾不上边啊!”蒋氏没吃她这一套。
被人当面不给台阶,孔母也只能涎着脸直说道歉。
随后蒋氏认为可以了才放过她道:“你要来照顾你女儿也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你这宝贝女儿,能把我宝贝曾孙给平安生下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当然当然!我女儿胯宽绝对好生养的!请老夫人您放心,我也是孩子未来的外婆,肯定是要待他如宝贝的!”
“那就这样吧,你和你女儿搬到后院的别墅里去,我派几个佣人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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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纯回到家,孔孟伶已经和她妈搬到橙来别墅里去了。
蒋氏又出去打牌了,家里佣人自然还是来请示她接下来怎么安排。
“什么安排?”张小纯不解。
“老夫人交代了,孔小姐的生活开销今后由您来支配。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和零花钱。”交了张卡给她。
张小纯盯着手上的信用卡,再琢磨佣人的话,她的意思,撇开一日本三餐孕妇必须的补品外,孔孟伶今后的零花费用,由她掌握,没错吧?
这老太太,吃错什么药了?!
其实不是蒋氏吃错了药,而是肖驰一语惊醒梦中人。
想当初,蒋氏对张小纯是不大满意的,于是明里暗里都有些针对。后来借着孔孟伶过来,蒋氏就想着让张小纯支伺候,再看看这姑娘的品性到底如何。
其实蒋氏心底雪亮着呢,谁对谁错,真能骗过她?
张小纯这个把月也算是尽心尽力,任劳又任怨,挑不出什么错来。
倒是那孔孟伶,越发的让蒋氏肯定,孩子要娘不要!
她倒是对张小纯越来越满意了……
自然,现在这一关,她若还能过,她就承认这个外孙媳妇了!
否则的话……
照妈留下的遗嘱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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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纯算是不用受到孔孟伶的欺负,反过来还可以欺负她一把了。
不过张小纯没那么蠢,真欺负了又要惹蒋氏生气。
趁着时间早,到橙来别墅走了一趟。
蒋氏派了四个佣人照顾着,就只见那孔母和孔孟伶大刺刺地坐在客厅上,对佣人指手画脚的,一会儿端水果,一会儿嫌这脏给擦干净。
那嘴脸,真是暴发户气质。
佣人们倒是谁都没吭声,两母女说什么做什么。
孔孟伶还特自豪:“妈,你女儿厉害吧?!等生下这个儿子,我就是肖家的少奶奶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孔母直点头,笑得乐不拢嘴:“是啊是啊,我女儿确实厉害啊!还是你手段高,肖家的二公子都能被你泡上!”语气中不无自豪。
“那算什么!其实肖家人很蠢的,我就怀着这个龙种,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是老太婆也要对我低声下气的!”孔孟伶可得意了。
“女儿啊,有你的!把妈也接过来享享福,我还没享受过顿顿燕窝的滋味儿呢!”
“妈,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急什么,以我的本事还怕日后享不到更多的荣华富贵啊!”
“哈哈——”
母女俩在屋里高谈阔论,一点也不避讳大门未关,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张小纯站在门口轻叹,算了,不打扰她们的春秋大梦,这俩蠢蛋真注定不会是她对手——
没了孔孟伶随时在眼前晃,张小纯的心情那是万分开朗,就连上楼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肖驰下楼,一手打着领带,脖子上还夹着手机正在通话,正好和张小纯撞上:“等下。”放下手机叫住她。
张小纯停下来,看他这样好像慌着要出门。“什么事?”
“帮我打领带。”伸手指指自己的脖子,然后举起手,用流利的英语与手机那端的人交谈。
张小纯看了看,伸了出手,微微惦起脚尖快速地给他打了领带。“好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下楼了,她没立即走,只撑在栏杆上望着他出门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人才转身上楼……
肖驰到哪儿,不清楚,反正当晚很晚才回来。
张小纯因着心情较好,六点左右才醒来。
那时肖驰一脸疲惫,浑身的酒味用手勾着西装外套放在肩上上楼。本来准备回房间休息,在门口时犹豫了下,转身有些摇晃地朝四楼走去。
张小纯正坐在窗子前耳朵里塞着耳机听音乐,轻缓的曲子配合着四下的宁静,可以随意地沉浸在自己的畅想之中。
她轻轻闭着眼,正畅想得入迷中,她幻想到自己在日后成为一个很有名气的儿科医生,在家乡开了间医馆,赚着几千块的月薪,身边父母陪伴,三个弟弟们都娶回了令她很满意的弟媳……
淡淡的酒味飘来,她初时只当错觉。
直到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这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
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到一张放大的俊容离自己越来越近,伴随着浓郁的酒气,就觉得两片薄薄的唇贴上了她的……
吻来势汹汹,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然伸出了舌头……
然后,她被他抱了起来,手中捏着的MP5掉落在地上,她在挣扎中被他拉进了身后的图书馆——
“张小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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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驰睡着了。不知是喝得太多,还是太疲倦,他就躺在她的腿上。
她静静地靠着墙壁坐下,任由他沉睡着,淡淡的酒气充斥在空气中,让她也有了几分晕眩,有昏昏欲睡的冲动了。
她被吓了一跳,被他抓进来还以为他什么对她做些什么呢……
结果就是狂热的吻,吻着吻着就睡着了……
真是,无趣。
她轻轻地闭上眼,如果有了睡意,那就睡吧,现在睡眠于她而言是奢侈的,她没办法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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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小鸟,花草,这总是清晨的第一道风景线,它们交织成令人喜悦的颜色。
肖驰头晕乎乎地睁开眼,被猛烈的阳光射到,刹那眼睛重新闭上,片刻后用手遮着阳光睁开了眼。
感觉到自己脑袋枕着什么东西,翻身坐起,看到了张小纯。她低着头靠在墙头上睡得极香,阳光洒在身上,一种年轻的朝气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微微惊讶,回忆起昨夜。
他扶着墙站了起来,虚力地躺到了沙发上。口极渴,桌几上的茶已隔夜,平日里嫌弃,这个时候没那么多讲究,一口气灌下肚,真是难喝,但神智倒清醒了几分。
张小纯被小鸟的鸣叫吵醒了,睁开眼的一瞬间又闭上,阳光的强烈照射是恐怖的暗器。片刻后和肖驰一样的动作,用手挡去了阳光。
怎么窗帘没有拉上,她明明记得拉好了的……
移动身子,哎哟一声,整个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厚重的地毯消去了疼痛,细嫩的脸颊贴在绒毛上,发麻的双腿像不是自己的感觉不到了。
她这才忆起,窗帘没拉上是因为她没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双蓝白布拖鞋移了过来,一双手将她抱起来,“腿发麻了?!”他明知故问。
现在清晨七点,他俩都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昨夜枕在她腿上,她不麻才怪。
将人放到沙发上,递来隔夜的茶:“要喝吗?”
她摇头,全身上下都还僵硬着,“我不渴。”
他放了回去。
两人之间开始沉默,他盯着她,她望着他。
图书室的房门被推开的瞬间,两个人都同时回头望去,吓了进来打扫的佣人一跳:“啊,大少爷,少奶奶!”
佣人疑惑地望着他们。
“帮我重新换一壶茶来,少奶奶她腿麻了,麻烦你让按摩师上来给她按摩一下。”肖驰吩咐,起身向门外走去。
佣人虽疑惑但还是恭敬地点了头,举起手里的耳麦报告给总管。
张小纯躺沙发上,眨眨眼睛。这个人,酒醉了才睡一个多小时?
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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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家当佣人,不准八卦,不准好奇,是必须。
所以无论看到什么,除非主人家没有问,否则一律当不知道。
张小纯和肖驰大清早地在图书馆里一事,也没有被传出去。谁也不会乱嚼舌根。
孔孟伶搬到橙来别墅,张小纯只需每日早晨去看望一下,蒋氏也没有再盯着她,打完牌后偶尔会叫上张小纯一起去。
距离张扬从新加坡回来还剩三天,孔孟伶已经搬过去三天了。张小纯手里捏的孔孟伶的零花钱,一个月就是两万块。单独给开的生活费是没有上限的。
张小纯的零花钱是三万块,在这点上蒋氏明显要待她更好些。
只过没过两天,孔孟伶过来找蒋氏,说自己妈过来没带几件衣裳,让拿点钱给买几身。
蒋氏就让张小纯去处理,张小纯一呆,孔孟伶疑惑问:“奶奶,干嘛找小纯?”
“我把你的生活费交给她管理了,买衣服的钱找小纯拿吧。”最近几天蒋氏对孔孟伶安心养胎还是挺满意的。
今天医生来了次,说胎儿稳定了,可以松口气了。但还是得小心避免任何运动。
孔孟伶这身子一好马上就下床开口要钱了,蒋氏脸又是一垮,心里头真是恨恨的。
孔孟伶听了,瞪向张小纯:“什么?!奶奶你太不公平了,我们虽然是平辈但她比我小啊,凭啥要把我的生活费拿给她管理啊!”
“小纯比你懂得节约,我们肖家又不是亿万富翁,就靠祖上留下来的财产比其它官家人富裕些,你当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啊,由得你隔三差五就要买衣服买首饰的?!”
莫说孔孟伶住进来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花了二十万去,蒋氏要不是念着曾孙的份上怎么由得了她。
只是这孔孟伶确实太不知好歹,她那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蒋氏焉有看不出来?!把她老母亲弄进府已经是最大的退步了,还真当她是软柿子由着她拿捏?!
“可是……”孔孟伶一时无话,气嘟了嘴巴:“好啦,奶奶不喜欢人家花钱凶,人家省点就是了嘛……也不至于让张小纯把我的钱捏着吧!”
她不客气地连名带姓了。
蒋氏睨了一眼,真是越看越心厌!“别来烦我了,这事已经这么决定了。要钱找小纯拿,但我要提醒你,一个月就两万块,花完了是没有了的!”
“我要去休息了,谁也别来烦我。”蒋氏走了。
人一走,孔孟伶就气汹汹地朝张小纯吼道:“还不拿钱给我!”
“你要多少?”张小纯问。
“当然是两万块啊!这点钱能买点什么!奶奶真是太扣门了!”
“可是,你已经用了一千块了,我这里只有一万九。”前些日子要吃国外进口的巧克力,非要外购,张小纯只给她订了一盒回来,这姑娘没吃两块就嫌腻得慌不要了。
剩下的,还是进了张小纯自己的口,她就见不得别人浪费。而且那巧克力,确实味道香啊。自己倒是有了股冲动,给厦门的弟弟们各寄一盒过去……
“你!”孔孟伶气得肚子又疼了,赶紧捂上肚子:“唉哟,唉哟,我的肚子哟……”
张小纯二话不说把信用卡扔给了她:“上限只有两万块。”
孔孟伶恨恨地接过,跺跺脚走了。
无所谓,她就不信老太婆真敢只给她两万块!
送走了瘟神,想着下午有两堂课,她也不再耽搁,上楼准备去了。
最近压力真大,还要赚奖学金呢。
***
当晚,孔孟伶把卡刷爆了,给孔母买了个爱马仕的包,被孔母骂惨了。
“这肖家人怎么这么抠门?你衣柜里有那么多衣服,也不值这个价吧,你是不是骗你娘的?不想给我买好的你就直说嘛!”
孔孟伶没好气地翻白眼:“妈,你以为我愿意哦?!死老婆子只给我两万块,这点钱能做个啥!”
“是不是你说错话了?”孔母担心地问:“都让你好好讨好那老太婆子,你看人家那个外孙媳妇什么都听老婆子的话,一幅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样!我看啊,那个女孩子不简单!”
“啊呸!那女的山村里出来的,就是走了狗屎运跳上她外孙的床,平时我想怎么欺负她屁都不敢吭一声!”
“女儿,有句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咬死人!那个张小纯不容小瞧的,妈觉得她肯定有两把刷子——”
“妈,你肥皂剧看多了吧!她那个样子,能厉害到哪去!”反正孔孟伶就是不相信。
孔母摇头:“妈我可是提醒过你了,你要是不信就算了。还有啊,这只包还得我自己掏腰包垫钱……女儿,你把你那条铂金链子拿给我作补偿!”
孔母眼神瞟向女儿手腕间那条明晃晃的铂金手链,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不行!”孔孟伶赶紧护住手腕:“妈,你别想,这可是我最爱的一条!”
“我是你妈,就要你一条几千块的也不行啊?!”孔母气到了。
“这些都是我的,平时又没见你给我多少钱用,我可是一口气给你买了两万块的名包啊!”
“什么名包啊?! 你只给了两万块,我还自己贴了好几千进去才买到的好不好?!”
“反正就是不行!”
“那我抢!”
母女俩混战起来了……
最后孔孟伶不敌孔母的敏捷,再则顾着肚里的娃,只能忍痛把铂金手链送给了孔母。
“女儿,乖,你孝敬妈,妈肯定帮你把那小狐狸给除掉!”
“我都说了,那个张小纯傻得可以!”孔孟伶实在没好气的猛翻白眼。
孔母摇头:“你妈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多!信妈的没错!”
“随便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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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对我虐张小纯的意见我也看到了,但是呢,我也不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