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她说了我不爽的话,我可以直接把奶茶扣她头上。
“港式奶茶,滑而不腻,我应该没点错吧”落座后,她突然这样说。
“你很清楚我的喜好,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我微笑着。
“因为关于你的一切喜好,我都知晓得很清楚”
我心中一个冷战,莫不是碰到了传说中的百合小姐妹?
万一她等会儿告诉我她来见我的目的,就是发现她其实爱的不是林子凡而是我,我情何以堪?
“因为子凡总是把我当做你,这三年来,我每一个时刻,都是你的替代品”
沉重的话语,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三年前,虽然我得到了他的身体,却没有得到他的心,而且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我……”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你们的事情,无需向我报告”
“我说我是他的未婚妻,那已经是过去时了,一个月前,我已和他解除婚约,我不想一直当别人的替代品,因为这样,很累……”她匆匆抹去脸庞滴落的泪珠,凄楚而又美丽。
那珍珠般的眼泪,挂在她的脸上,洒满了无奈与艰辛。
“其实这些你不用和我说,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我已经找到那个对我好的人了”
我递上纸巾给她,“做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有的时候,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她嚎啕大哭得更厉害了。
“我原本以为,你叫我出来,是让我远离林子凡,我只是想和你解释清楚,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她摇摇头,声音时断时续,“看得出,这三年里,他没有忘记你,我找你出来,只是希望你好好待他,因为他已经活得不像自己了”
“抱歉”我打断她,“你没有资格要求我这么做,因为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这一次,轮到她睁大了眼,“你连他人生的最后一丝曙光都不给他吗?我只是嫉恨你,我给了他所不要的,而他要的,你却又吝惜给;三年前,要不是在他弟弟的帮助下,我想他是不会离你而去的……”
后面的字我一个也没有听进,只是“他弟弟”这三个看似轻柔的字,重重地敲击着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反正我和他们家也已经没有关系了,说出来也无妨”
忘了是怎么离开咖啡馆的,忘了是怎么无神地游荡在街头,忘了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到达林子炜家中。因为今天,我只想要一个真相,一个三年前害怕去揭开的真相。
嘈杂的天空,下着倾盆大雨,一如我和林子凡分手的那个午后,充满着哀伤的气息。
铃声响了好几遍,回荡在幽静的楼房内。终于看见电子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我不住握紧手心,任指甲深深陷入,以此来勉强维持我的镇定,“让我进去”
“阿玥,我等你好久了,做了许多你喜欢的菜,快上来吧”
他的语调轻快,带着熟悉的笑容,机器猫的围兜系在他的身上,有着家的温柔。只是,那些暖意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一次又一次,冲刷着曾经执着的信仰。
1到17楼,每一步的艰辛,历历在目,本以为可以沧海桑田的守护,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赌注。赌掉了真心,剩下的,只有伤痛。
房门很快被打开,满屋子冒着饭菜的热气,迷蒙了我的双眼。林子炜看见我的刹那,有些惊讶,
“怎么下那么大雨,不知道撑伞?”他轻声责备着我,满怀怜惜,随即冲进浴室拿出一块浴巾,胡乱替我擦拭着。因为这样的举动,我的泪流得更多了,滴滴打在他的手上,就像是离别前最珍贵的礼物。
“阿玥,你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一片朦胧中,我看见他的眉头皱成川字。
轻轻地抚上他的额头,他的眉角,如此令人眷恋的笑容,却终将,不再属于我了。
“林子炜,我问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帮我擦拭湿发的手突然停顿下来。
“有没有,伤我伤得很深,而我……却不知道?”断断续续的话语,掩藏着,内心的狂乱。
突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无法呼吸似的快感,缠绕在我和他的周围。
“阿玥,不要再说了……”他的声音很无力,却依旧执着地抱紧我。
“如果当初没有你,我和子凡就不会——”意识到会伤害他,但还是,说出了口。
腰间的力量突然消失,我重心不稳,倒在了沙发上。
“很早你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是吗?”林子炜客厅家的地板,是光滑的大理石,没有一丝暖意的温度,只透着冰冷,就好像,在看一个垂死的人,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离开我些许距离,头顶的光影被他高大的身躯挡在身下,
“你从来没有忘了我哥,是吗?”
一片逆光中,我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记得不记得,又谈何重要?反正我和他早就是陌路人了”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可心底的哀伤,却泛滥了整个离别的夜。
勉强撑起身子走到门口,我无力回头,脑中一片空白,不断泛起的,只有他的眉眼,他的笑……
不料,下一刻,就被他抓起,狠狠地扔回沙发上。
杨柳岸晓风残月(1)
33
此刻,他的眼里清冷一片,不再有温暖的光芒,那种即将是毁灭一切的欲 望,焚烧了整个寂静的夜。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势加大,不时交错着电闪雷鸣,道道白光闪过的刹那,我清晰地看见他的脸,不是狰狞,却是哀伤。
身上还系着机器猫的围兜,多么可爱的居家好男人,却终将,不再属于我。
他的唇印了下来,毫无预兆地,带着丝接近残忍的狂野。意识有些模糊,我知道自己是在奋力推拒,可是无能为力。一旦跌入情爱这个陷阱,就必然是万劫不复。
又一个电闪雷鸣,滂沱的大雨让我们彼此听不见对方的呼吸声,似是要用最后的迷乱,来为这苟延残喘画上完美的挽歌。
衣料被撕开的声音,毫不怜惜地,带着侵占的狂乱,及肩的短发在和他的纠缠下,已彻底披散,带着无能为力,和他的发,纠缠在一起。
他在我身体的每一处洒下熊熊火苗,那是屈辱,那是压迫,容不得有喘息的机会,一举进攻,侵占了大半城池。浑身的肌肉在颤抖,寒冷的夜,冷得神经都失去了知觉,唯有泛滥的绝望,低吟着、呢喃着,用来怀念,那最初的天堂。
……
“我以为你懂我的,阿玥”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但我会给你最好的”
“海鲜色拉伤胃,记得吃完多喝热水”
“萧玥,你要逼到我什么时候?”
“我喜欢你……从三年前开始就喜欢了……只是那个时候……你没有看见我……”
“你还没看见一个男人真正乱来的时候,就不要讲这些话”
“傻瓜,生日本来是高兴的事,怎么哭成这样了?”
“我知道走进你的内心很不容易,但我会尽力的”
“快许愿吧,一年一次的机会,即使这个愿望里没有我也行”
“我希望每年都有人陪你过生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阿玥,我等你……真的很久很久了……”
……
过往历历在目,犹如无声的电影,润湿了我的心田。嘴角那抹坏笑、眉梢那抹温暖、多年后的悸动,原来不过转瞬之间,却已沧海桑田。当初的誓言,幻化成最致命的谎言,浇灭了,心底深处那最后一丝火苗。
“我恨自己成为他的影子”他低吼着,唇印下来,在我的颈间留下炙热的火印,
“可最终,你还是抛弃了我”他健壮的肌体包裹着我,本是强势的攻击,到了最后,却溃不成军。
清冷的夜里,雨声、哭泣声,融合成,一首低沉的挽歌,去悼念那即将逝去的激情。
高楼旁的路灯洒下昏暗的灯光,焦灼在我们心间,我看见他哀伤的泪眼,林子炜终是无力,埋入我的颈间,久久不语。
突然,房门被大力踹开,我还未及多想,布料撕裂的身体上,就覆上了厚实的外套。随后,是一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静谧的空间内。
林子炜的脸被打偏在一侧,短发凌乱地散开,遮挡了他无神的双眸。惊讶之余,我看见,他的嘴角,弥散开殷红的液体,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他没有还手,只是紧握着双拳,深深回望着我,如墨的瞳孔中,只是一片深沉,翻腾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可以这样对她!”
沉重有力的声调,低沉的熟悉嗓音,依旧温暖,却被覆上,一层冰冷的味道。
转头回视的那一瞬间,犹如沧海桑田般那么漫长。只是三年前的优雅,如今却变成了慌乱。
“哥,这个女人已经把第一次给我了,我到底还是赢了你,不是吗?”他擦去了自嘴边溢出的鲜红,仿若中世纪午夜城堡顶端的吸血鬼,只是笑望着林子凡,
“她在我怀里承欢的时候,你却只能在隔壁哭泣,你不觉得……”
“啪”又是一记闷雷,脑袋麻木到无法思考。一片黑暗中,只看见林子凡的双臂,不住颤抖,
“住嘴……!”
林子炜的脸上,又多了道血痕,可他只是在笑,残忍而麻木地笑着,渐渐地,转变成狂妄的大笑,
“我总是活在你的阴影里,我是自卑的,我以为她真的爱上了我,可是她没有……”
林子炜低着头,不住地喘息,嘴边溢出的鲜红更多,他却只是茫然地坐着,没有用手去擦拭。
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跌跌撞撞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紧紧跟随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走到门口的时候,“萧玥”我听见他叫了我一声,熟悉的语调,却不带有一丝感□彩。
一片暗色中,他没有转身,只留给我,一个苍白的背影,
“谢谢你对我的好,其实……”
“林子炜——”我打断了他,“以后,不要再玩弄女人了,因为——她们付出了真心”
四肢冰冷,周身泛着寒意,我想往前走,逃开这地狱的牢笼,可是使不上力。
下一刻,被人握住了手心,温暖的力量。
“我们走”林子凡牵着我的手,走出了17楼。
电梯里的我有丝狼狈,林子凡一言不发,只紧紧拢住我的外套,却再也没有碰我的手。
他开车把我载到一处幽静的公路旁,滂沱大雨已渐渐小去,变成了温柔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润物细无声。
车子靠在公路旁,车厢内是长久的沉默。没想到,再见面,竟是此番光景。
“你还好吗?”他低沉的声音传来,一如往日般的温柔,只是这次,夹杂着一丝慌乱和不安。
“不好”我低垂着头。
“我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对你”他无力的叹息声,带着几缕心疼的怜惜。
“你们兄弟两人都负了我,不是吗?”
大概没有意识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最后,他推开了车门,没有撑伞,迈步进入雨中。“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这才有勇气抬起头去看他,三年不见,他的背影削瘦了许多。只是那种沉默的温柔,照旧萦绕在他的周围,成为对女人最致命的武器。
不一会儿,他小跑着回来了,额头的几缕发丝已经湿透,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在他的鼻尖,他对着我微笑,一如三年前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只是他那双细长而迷离的漂亮双眸,泛着淡淡的哀伤。
我坐在车内,他站在雨中,成为一幅久久挥之不去的画面。
三年前,他的每一句话语成为我甜蜜的源泉;三年里,他的每一次温柔成了我致命的劫;三年后,他熟悉却略带生疏的动作,幻化成我永远的眷恋。
那份眷恋只属于曾经,不存在于现在。
当初的刻骨铭心,即使面对相同的人,却少了动人心魄的力量。我们的年少轻狂,我们的悲欢离合,只留在那列匆匆驶过的地下铁里,消失在路的尽头,隐匿于无穷的黑暗中,任放荡的思绪漂泊、消逝。
林子凡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我的眼前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雨天容易得风湿,你穿得又少”
我点点头,当着他的面,喝下一大碗粥,烫得我滚下了眼泪。
不知何时,面前又多了一张纸巾。熟悉而怀念的面容,他的眉眼他的笑,他的哀伤他的愁,现在看来,竟如此真切。
“麻烦你了,送我到我姐姐那里,今晚我不想回家”
他定定地望着我,
“萧玥,我的手机号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需要我的帮助,请打电话给我”
我点点头,他发动了车子。
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我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就好像,他的离去,不是三年,而不过三天光景,街头的景色匆匆略去,我只是知道,有种感觉,真的回不来了。
林子凡的车很快到达一幢小高层前。
“谢谢你,我的姐姐就在里面,我自己上去了,再见”
我没有回头看林子凡的表情,因为胆怯,而选择去逃避。
“萧玥——”他的声音暗哑,
“我们还会见面吗?”
“不会”我决绝地,不带一丝犹豫地,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我唯一的希望。
甩上车门的瞬间,泪无声息地流淌下来,奔腾不息,一如多年前的夏。只是这次,少了辛酸,多了决绝,只因,我们没有活在过去。
我背转身走进电梯的时候,看见他的车还停在路口,久久,都不曾离去。
电梯很快上了23楼,一出电梯,我就死命地按着那户人家的门铃。大门很快被打开,
“请问有什么事吗?”我终究没有想到,玲珑竟是裸着上半身,下身只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浴巾。
我更没想到的是,玲珑竟然也有胸肌,居然不小。
最后,令我全然崩溃的是,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穿着宽大男式衬衫的娇小女子。而且,通过我火眼金睛的上下扫视,绝对是有料的童颜巨 乳。因为她没有穿多余的胸衣。
那个女子卷曲的长发有丝凌乱,脸色泛着红润,倒是很大方地从后面抱住了玲珑的腰,不怀好意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我,重复着和玲珑一样的问句,
“请问找他有什么事吗?”
杨柳岸晓风残月(2)
34
由于我萧玥当时脑子短路,唯一想出的补救措施,就是很闲适地说了句,
“不好意思,按错门铃了”
然后猛地把大门摔在半 裸的玲珑略微惊讶的脸上,扬长而去。
等我下楼的时候,林子凡的车已经不见了。看样子,今晚只有露宿街头了。我哀叹着命运的不公,自古红颜多磨难,慢步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被人扯了手,大步往后拖。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进了玲珑的贼窝。
“亲姐姐,我真不想麻烦你,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找别处去”
“你以为就你那熊样,除了我,还有谁会收留你吗?”
一针见血,戳得我的胃都在颤抖。
“外卖想吃什么?”玲珑穿着T恤,走了出来。
“啊?不是你出去买给我吃啊?”
“废话!”玲珑瞪着我,满脸怒气汹汹,“我没那个闲功夫浪费时间”
确实,坏了他的好事,他迁怒于我,我也无力抗争。
10 分钟前,
小美眉穿着性感的低胸衣,从玲珑房间走出来,梅超风上身,二话不说,“啪”一个清脆的巴掌,甩在玲珑的脸上,留下一道五指印,她那胜于慈禧的指甲长度,看得我胆战心惊。
玲珑倒是爽气,二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