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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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追夫-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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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宁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很奇怪的问道:“你妈呢?”

    电话中传来程一冰的回答:“我妈刚刚出去倒垃圾了。”

    一般程一宁和程一冰都是没有太多交流的,程一宁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自己和陌生人也是能说很多话的,可是和程一冰就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说,就算是努力去寻找两个人的话题,到了最后也是比较寂静的氛围,只能是随便找话的说道:“最近怎么样?”

    “老师留的作业比较多,都要写很多遍,今天是我自己走回来的,我走的是小路,我妈说你小时候也经常走那条路,走完之后还是很累的。咱们家的锁被别人给弄坏了······”程一冰还没有说完,于晓洁就回来了,结果了程一冰手中的电话,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你在那吃饱了,别舍不得花钱,妈今年还卖了一些苹果。”

    程一宁忍住眼泪跑到了楼下的拐角处,电话中还传来母亲温柔的嗓音,“妈,程一冰说的那个锁坏了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那头的于晓洁还在那里说别的事情,程一宁又问了一遍,于晓洁才用着很轻松的语气说道:“就是有一天接冰冰回来之后那个锁好像被别人砸坏了,但是没有丢什么东西,就是坏了一把锁。我都说了不让你弟弟说了,你不用担心,妈又换了一把锁。”

    这个根本就不是换一把锁就能解决的事情,程一宁在心里呐喊道。程一宁一直以为乡下是没有什么坏人的,从来就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事情,程一宁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女人的。

    于晓洁在电话里一直温柔的和程一宁说着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程一宁没有别的语言,只是不停的应声答应,因为颤抖的声音已经没有办法发出别的声音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程一宁瘫坐在那里,这里是一个死角,没有路灯的光芒,程一宁整个人都被黑暗覆盖住了看不出来任何的形态,所以可以更加放肆自己的情绪,那些痛苦,那些胆怯。

    其实,程一宁一直都知道母亲很苦,很难受,程一宁一直不敢去想象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因为自己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一个单身的女人带着两个还在上学的儿子,这样的家庭组合正常人都会感受到那种家庭压力。母亲她真的很坚强了,程一宁从来没有听妈妈在电话里抱怨过一句话,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一件忧愁的事情,每次打电话都是劝解自己好好吃饭,家里一切都很好,不要担心。程一宁也胆小的不想去想那些表象之下覆盖的那些真实,每天都活在这种谎言里,即使连自己有时候都不相信,也要劝解自己去相信,可是当一切都暴露在自己的面前时,程一宁才发现有多么的痛苦。

    程一宁知道很多事情,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吃饱就会很开心,很容易情绪变化的小孩子了,程一宁给自己姥姥打电话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母亲经历了很多,可是这些偏偏自己都没有任何办法去解决,甚至现在自己的问题自己都没有办法处理好,大人之间的那些事情自己更是一点也不懂。程一宁只知道有些亲戚很恶心,就像是远亲不如近邻这样,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对于母亲单薄的身体也忍心去欺压,程一宁一点都不明白这些都是问什么,明明父亲在世的时候给他们很多的帮助,甚至好像一切都很和睦,连自己也是认为他们都很好,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就是都变成了丑恶的嘴脸了,程一宁很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论所谓的辈分,可以反抗他们的那些恶劣的行径,可以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远离那些人,程一宁清楚的知道这些根本就是不肯能的事情,自己没有能力就没有权利说话。

    就连弟弟没有办法回家自己都没有办法,虽然自己小时候家里没有摩托车也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但是到了程一冰这里,程一宁就感觉到一种深深的难受的感觉。现在的小孩子应该都享受到很好的关注,父亲骑着摩托车载着小孩子回家,可是他却只能自己走着回来。程一宁一直想着自己又多么的无能,小孩子不应该经历这样子的事情,可是却忘记了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程一宁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在心底一直都有一个阴暗面,只是对于对自己好的人程一宁从来不会以这些阴暗面对人。星座解释说摩羯座的仇恨心理很严重,对待敌人从来都不会手软,程一宁就是这样的一种性格,你对我好我以10倍的好对你,你对我不好,我以10倍的不好对待你,家人就是程一宁的一个底线,触碰这个底线的人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程一宁都不会管。程一宁一直认为血缘关系没有什么用处,有时候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来的好,虽然有时候自己也会感觉到很极端,但是这个确实自己最为真实的想法。

    程一宁将整个上身蜷缩在自己的膝盖上,哭泣只是一种懦弱的表现,程一宁也觉得自己十分懦弱,只会躲在角落里面哭,可是程一宁真的感觉到一种无助的感觉,现在自己只是按照一个硬性的模式在生活着,取得大学毕业证,可是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在这之前的问题又要咱们办呢?程一宁都不知道,所有的这些都像是一个死结紧紧的凑在一起。

    感受到手机的不断震动,程一宁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让它听起来比较正常之后程一宁才接通电话。

    钟霖就是出去洗个澡,回来的时候人就没有影子了,看到电话已经显示通话中,急忙问道:“你在哪里了?姜辰宇说你出去很久了。”

    “我就是出来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哭了。”钟霖听到程一宁的回答之后直接肯定的说道,不是疑问句,就是很肯定的陈述句。

    程一宁知道如果钟霖很肯定的说出话就代表即使狡辩也是没有用的,给了肯定的答案。

    钟霖已经忘记毛巾还没有晾上的事情,直接开口问道:“你在哪了,我下去找你。”

    “楼下拐角处。”

    钟霖听到回答直接就下楼去了,脚上踩着拖鞋,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吹干就跑了下去。

    程一宁看着手机逐渐的变暗,刚刚有点光亮的暗处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针晚风吹来,一滴晶莹的泪水偏离原先的轨道,坠落在泥土里,融入在黑暗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的宁静。

    ------题外话------

    程一宁不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人,相反对曾经触碰底线的人,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当然了,程一宁不是一个会犯罪的人,他清楚的知道两败俱伤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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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小孩
    钟霖喊了几声程一宁,听到程一宁的回答之后才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身体蜷缩在地下,像是没有任何依靠的浮萍一样无助,钟霖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好像心里是一种酸楚的心疼,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遍及全身。

    蹲下来抬起程一宁的脸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钟霖轻轻的拭去残存的泪水,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玩偶般小心翼翼。自己也坐了下来,将程一宁放到自己的腿上,钟霖不知道一个男生可以这么的轻,好像很容易就折碎似的,和平时那个蹦蹦跳跳精力十足的人不一样,没有了那般的生气。

    程一宁没有像平时那样踢钟霖,顺着钟霖的动作倚在了钟霖的怀里,双手像是找到了依靠般的紧紧抓住钟霖的T恤。

    钟霖抚摸着程一宁的脸颊,轻轻的吻着程一宁的眼帘,如同给予新出生婴儿最初的安全感。

    程一宁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开口说道:“以前有个小孩他很幸福,他有爱他的爸爸和妈妈,虽然他的家里没有那么富裕,但是所有人对他都很好。他过的很快乐,每天可以很顽皮的爬树,抓蜻蜓,到河里抓蝌蚪,后来他有了一个弟弟,他只知道弟弟是一个很小的生物,没有睁开眼睛,柔柔软软的身子,他感觉到很稀奇,尝试着去触碰他的脸颊,后来他长大了,两个人经常吵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的可爱和听话,于是他就不知道怎样去亲近他了,慢慢的两个人就变的很远,像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可能是他的弟弟思想比他更加的成熟,后来更像是哥哥和弟弟的身份颠倒了,弟弟会让着他很多事情,他的父亲和母亲也看在眼里,只能是无奈的顺着这样的情况发展。”

    说道这里程一宁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下,钟霖只是慢慢的擦干程一宁的眼泪,没有开口插话,像是一个单纯的故事倾听者,心里很清楚的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

    “后来,他说要凑成一个麻将桌,不用再找别人一起玩了,新年的时候正好一边守夜一边玩着麻将。但是麻将桌一直没有凑成,他的弟弟还没有学会麻将,就已经永远凑不成麻将桌了。像是做梦一样,有人告诉他说他的父亲在医院里已经去世了,当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冰冷的医院里只有母亲抽泣不断的哭声,病房的白布打开之后就是已经僵硬的尸体,脸颊已经发青,甚至面容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和活着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温暖的笑容,只不过再也温暖不了自己了。他不知道当初那些行尸走肉般的送葬是怎么过去的了,那个冬天格外的寒冷,即使将手放在火热的炉子边上也感受不到那种热气。新年像是世界末日般的寂静,每个人都是在咽苦水。他想过要是一把火将全部都燃尽是不是更好一些,可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他想起了父亲去世的时候曾经的玩笑话要是一宁考上大学,我一定去送你,然后再你们学校旁边找一个工作。自己连大学都没有去呢,又怎么能这样的死去了呢?他接着看那些呆板的字,每天都在那里研究着那些公式和字符,好像就能忘记那些不想记起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只是回家办了一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每天都是机械的笑着面对人是多么的痛苦,只有在梦里看家那个幸福的一家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笑,只是最后那个人还是消失不见了,徒留下一片抓不住的空气。

    他恨过父亲,因为死了的人永远都不用操心了,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再多操心一段时间,操心半辈子的人都没有能够好好的回报他,他就走了,就只是再坚持一会儿的事情,为什么就那样干脆的离开了,好像不想在多留在世上一分钟的样子。他不知道活着的人有多么的痛苦,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经受着什么。”

    到了最后,程一宁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脆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钟霖从来不知道程一宁的身后竟然会是这样的故事,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乐观的小孩都会经历哪些痛苦的事情,每天都会露出自己的牙齿又怎么会压抑着这些难以承受的痛苦。

    紧紧搂住怀中瘦弱的身体,手掌轻轻的拍着程一宁的后背,低声浅唱。

    小小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

    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漂亮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

    却找不到别人倾诉

    聪明的小孩今天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

    从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

    我亲爱的小孩

    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

    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亲爱的小孩不让我看清楚

    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

    在黑暗中独自漫步

    亲爱的小孩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亲爱的一宁

    快快擦干你的泪珠

    我愿意陪伴你走下去

    孤单的路上不是你独自的身影

    You·have·me

    You·are·not·alone

    ······

    “真难听。”程一宁用已经哭得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钟霖看程一宁已经有心思批评自己了,开口说道:“真的很难听吗?那我以后就不唱了,你已经打击到我的自信心了。”

    程一宁改口说道:“就是还可以吧。”其实真的很好听,虽然程一宁没有听过原唱的声音,但是钟霖的低沉的声音唱出来的歌声很有感染力,程一宁都不知道原来钟霖唱起歌来也是如此的厉害,好像是无所不能的感觉。程一宁就属于是五音不全的人,对于唱歌好听的人更是从心底赞赏。

    钟霖轻轻的摆弄着程一宁的头发,刘海已经挡住了眼睛,“你应该剪头发了,已经扎到眼睛了。”

    程一宁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确实是已经长了,这样一弄显得更加的凌乱。

    哭过之后,程一宁有点恢复理智的发现自己还坐在钟霖的腿上,急忙站起来,结果起身太快就跌坐了回去,钟霖低呼了一声,“轻点啊,明天这条腿就该断掉了。”

    程一宁慢慢的站起来,看到钟霖还坐在地下,也知道地下很凉,拉着钟霖的手想把钟霖拽起来,但是一直都没有拽动,程一宁开口说道:“你自己也用点力气。”

    钟霖指着自己的腿说道:“刚刚有个人体炸弹一直放着,你觉得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程一宁有些羞愧的蹲在钟霖的左侧,双手在钟霖的腿上移动着按摩,“那个,对不起。”像是一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钟霖把住程一宁的手腕,“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是心甘情愿让你坐在这里的,只是低估了你的重量,挺有料的。”

    程一宁听到钟霖开始的一句话有些感动的低下了头,后来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用力按了钟霖的腿一下,收到刺激钟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程一宁又放松了手下的动作,适度的按下去。

    “一宁,你今天晚上和我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有些事情自己承担永远都是分量过于沉重。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生存的意义,也许他是觉得一宁已经很棒了,可以独自面对生活,所以他很安心的离开了。”钟霖看着程一宁开口说道。

    程一宁按摩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明明知道那些大道理可是就是很难做到,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是做出来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但是程一宁说出来这些事情之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反而像钟霖所说的那样,好像心里的沉重感减轻了一些。

    钟霖感觉已经差不多了,慢慢的倚着墙壁站了起来,双手捧住程一宁的脸颊,在程一宁的眉心处印下深深的一吻,逐渐的移动到鼻梁处,嘴角,没有任何**的侵略性的味道。

    交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没有人会随便的说出自己一直掩藏的事情,程一宁习惯性的喜欢自己消化生活中的那些痛苦,在钟霖的面前可以全然坦白的说出整个事情,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爱惨了,连自己最不安全的角落也呈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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