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街23号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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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街23号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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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耸了耸肩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个房间我住进来后都没有进去过,因为里面有那个大坏蛋的味道……”
  李哲羽微微笑了笑,伸手拧动了门把,轻轻地推开了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慢慢地走了进去。
  “呵呵,这里面的布置虽然有些奇怪,可是我却能感觉到这里曾经有过快乐的味道……”
  快乐的味道?什么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房间当初布置得像个灵堂,所以我才硬是要跟金月夜换房间的……住在这种房间里难道还能快乐起来吗……
  我好奇地转了转眼珠子,身体稍稍挪了一下,站在房间的门口朝里面看了过去。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一张木床靠墙放着。微微有点泛黄的窗帘静静地落到地上,床上还散落着曾经用来为我包扎过手指的剩余绷带和药水瓶……
  忽然之间,那些和金月夜在23号相处的点点滴滴,像堤坝被挖开了一道缺口似的,从冰封记忆的裂缝中喷涌而出!
  “佑慧妹妹,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哦!请多多指教!”
  “佑慧妹妹,你该不会真的笨到用手指的血去涂镜子吧!你的脑袋一定是木鱼做的!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佑慧妹妹,你做的面条味道很赞哦!鸡蛋也分我半个吧!”
  “哈哈!苏佑慧,你该不会是想要自杀吧!不过你的身材超赞哦!”
  “佑慧妹妹……”
  滴答!
  想起和金月夜曾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了眼眶,滴落在了地面上。
  金月夜……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佑慧?你怎么了?”听见我在门口低声抽泣,李哲羽赶紧走到了我的面前,用手指轻轻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你……想起夜了,对吗?”
  “我……嗯……”我怔了怔,咬紧拼命颤抖的嘴唇,无力地回答。
  “抱歉,佑慧……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李哲羽轻轻叹了口气,帮我掩上了卧室的门。
  “对不起,李哲羽,我刚才……”
  稍稍冷静了下来,我擦干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看着李哲羽。
  李哲羽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沉默,却像空气一样,弥漫在我们之间。
  “啊,对了!佑慧,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参观23号,不如你带我好好看看吧!”
  “好……好啊……”我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脖子,点头答应。
  等等!我忽然想起这几天把我折磨得坐立不安的脚步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对了!我快步走进自己卧室里,从书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把只有小手指大小、平时用来削铅笔的小刀,走回到李哲羽身边。
  “佑慧,你拿着这个做什么?”李哲羽困惑地指了指我手上的小刀。
  我咽了一下口水,假装不以为然地把小刀晃了晃:“啊,我只是想,万一碰到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我们可以用这个防身!呵呵呵……”
  “防身?!”李哲羽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佑慧,这个手指大小的刀,好像连苹果都削不了吧……”
  “……”
  看见我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不说话,李哲羽清了清嗓子,止住了笑声。
  一个轻柔的声音像天使羽翼一样,轻轻降临在我的身边:“放心吧,佑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李哲羽……”
  “那么,我们接下来参观哪一间呢?”
  李哲羽看着我温柔地笑了笑,转过身开始朝走道左边的第一个房间走去。
  我跟在李哲羽身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一遍,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呼……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
  我和李哲羽轻轻推开二楼走道右边尽头的一扇大木门,打开里面的灯,走了进去。
  “对了佑慧,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李哲羽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走了一圈,站回到我的面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一楼的这个位置是那堵挂着镜子的墙,没有房间,可是为什么二楼却有房间呢?”
  咦?对啊!说起来我平时很少上二楼来,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奇怪的地方呢……
  李哲羽走到房间中央,轻轻地在地板上跺了跺脚,地板发出一阵清脆的“咚咚”声,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有一点回响!
  “难道说……下面有一个房间?”我有些不敢相信地走过去,瞪大眼睛看着房间里木制的地板,“可是如果下面是房间的话,应该要有门才对吧……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从来没有发现这幢房子还有其他门啊……”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李哲羽轻轻吸了口气,围着地板仔细绕了一圈。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的一个黑漆漆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洞。
  “李哲羽,怎么了?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我困惑地蹲在了李哲羽的旁边,探头朝那个黑漆漆的小洞看了下去。
  李哲羽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我。
  “佑慧,把你手上的小刀借给我。”
  “咦?小刀?”我不解地撅了撅嘴,把小刀递到了李哲羽的手上。
  李哲羽把小刀合上,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板上那个洞的上方,突然,他一松手,小刀直直地从洞里掉了下去,几秒钟后,小洞里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碰到地面时发出的“啪哒”的声响!
  下面是空的!
  当我和李哲羽明白了这个事实时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彼此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啊!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那个神秘的脚步声应该就是从这个奇怪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可是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门,里面怎么会有声音呢?”
  “神秘的脚步声?佑慧,你在说什么?”听见我的自言自语,李哲羽的脸上露出疑惑而关切的表情。
  “咦?啊,我……那个……”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李哲羽解释。
  “佑慧……”见我憋得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回答,李哲羽困惑地看着我,“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方便知道的吗?”
  “不……不方便?啊,不是不是啦,其实是这样的……”
  于是,我只好把有关“奇怪的脚步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哲羽。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了……李哲羽,我不是有意要向你们隐瞒的,我只是怕你们会担心,所以……咦?李哲羽?你在听我说话么……”
  呃……糟糕……李哲羽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干吗一直这样直直地看着我出神?
  “李……李哲羽……”我小心翼翼地探近身子,看了看李哲羽,心里有些发虚,“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存心想要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
  听见我的话,李哲羽微微怔了一下,他的脸上虽然带着微微的笑,可是眼睛里却流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佑慧,我不是生气,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不过这个房间真有点奇怪。明天我们最好是能申报学校,请人来这里调查一下。至于今天晚上,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去休息比较好。”
  “回家?”我看着李哲羽,犹豫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是23号的守护者,在这种情况下我更不应该擅离职守……李哲羽,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李哲羽微笑着叹了口气,用手指轻轻叩了一下我的头,“你认为我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你吗……”
  “李哲羽……”我抬起头,看着李哲羽那个像天使一样美丽的笑容,心中所有的恐惧瞬间被融化,心情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好了佑慧,别担心了。今天晚上我会留在门外陪着你的。”
  “啊?那怎么行,其实你……”
  “对了,刚才我们在检查房间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哦,你跟我来。”李哲羽神秘地朝我眨了眨眼睛,不等我说完,就轻轻地拉起我的手走出房间,走进了阁楼的书房里。
  书房是古宅里最阴森的一个房间,因为常年没有人进去,再加上放置在书架上的那些书散发出来的味道和房间里阴冷的温度,站在门口待上一会儿,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想起去年我和金月夜居然还在里面接受了理事长的任务,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书房实际上是古宅的屋顶的阁楼,所以有一面墙是向下倾斜的。倾斜的墙面上有一扇大大的窗户,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房的地面上,让本来就已经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板显得更加斑驳!
  李哲羽拉着我的手走进书房,在窗户下停下。接着,他伸出手,推开了窗户。
  我纳闷地看着李哲羽的举动,没想到他居然一个飞身攀到了窗沿上,并用力往上一跳,爬上了外面的屋顶!
  “李哲羽!你……你怎么爬上去了?上面很危险的!”我担心地对着窗户压低声音喊道。
  李哲羽微笑着从窗户外面探出头,向我伸来了一只手。
  “佑慧,上来吧!这里的景色很美哦!”
  很美?23号不闹鬼就已经不错了,还会有什么很美的地方吗?不过……李哲羽不会骗我的吧……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学着李哲羽的样子用力向上一跳,在李哲羽的帮助下爬上了屋顶。
  “佑慧,你看天空……”李哲羽把我拉上屋顶之后,笑着朝头顶指了指。
  我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抬头向上一看!
  哇……好美!今天晚上天上居然有这么多的星星!而且每一颗都像珍珠一样闪闪亮亮的!整个夜空看上去就像是缀满了宝石的华丽披风!
  “哇……真的好漂亮……”我仰头看着夜空,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
  李哲羽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喃喃自语。
  “嗯……好久都没有像这样爬上屋顶看星星了。虽然七八月份的星空比较壮观,可是初夏的星空好像要更加含蓄、神秘呢……”
  “咦?李哲羽,你好像对星空的知识很在行哦!”我往屋顶上方走了几步,站稳脚转头笑笑地看着李哲羽,“对了,金月夜好像在这方面也很厉害呢!秋天的时候我还和他一起看过星座……”
  呜!糟糕!我是白痴吗?!干吗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金月夜啊?!
  话刚一说出口,我便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听见我的话,李哲羽稍稍愣了愣,可是脸上却依然带着温暖的笑容。
  “呵呵,夜对星空的知识真的很在行哦!我们很久以前就喜欢在一起看星星呢。”
  “咦?你……你和金月夜很久以前就在一起看星星?”
  “嗯。”李哲羽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在屋顶上坐了下来。
  李哲羽抬头看着星空,目光变得有些幽远,仿佛沉浸在许久以前的回忆里。
  “那个时候每当我和夜有不开心的事情,就会爬到夜家的屋顶上看星星。其实我的关于星空的知识,很大一部分都是夜教的,后来我们还给天上的两颗星星取了名字。”
  “哪两颗星星?”我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看那颗!”李哲羽伸出手,指着天空中左边一颗最亮的星星,“它的名字叫李哲羽。”
  “咦?那颗星星叫李哲羽?很适合你哦!永远散发着银色耀眼的光芒,使得旁边的星星都没了颜色!”我兴奋地眨着眼睛,欣赏着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那……金月夜呢?”
  “呵呵……是那个……”李哲羽神秘地笑了笑,伸手朝天空指了指。
  我顺着李哲羽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居然是高高挂在天空中亮得有些刺眼的月亮!
  “月……月亮?”
  “对啊!”李哲羽笑着点了点头。
  “可……可是月亮的名字叫金月夜?那……那小子也太自大了吧……”我的嘴角猛地抽搐了几下,额头上掉下一滴冷汗。
  “哈哈哈哈!”听见我的话,李哲羽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可是这就是夜啊,按照他的性格会这样说,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是……是这样吗?”虽然李哲羽这样说,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把金月夜和月亮联系到一起来。
  李哲羽笑着看了看我,仿佛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身体稍稍往后仰了仰。
  “佑慧,你知道吗?月亮虽然很美,在夜空中显得那么耀眼,可是它却永远只能生活在太阳的阴影下,总是要等到所有的人都安静地睡着,才能悄悄地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那他可以选择做星星啊!那么多的星星,就不会觉得孤单了!”我赌气地看着夜空中孤单的月亮,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吧!
  “……”仿佛察觉到我的情绪,李哲羽突然沉默地低下头,“佑慧……”
  我转过头看向李哲羽。
  清风带着夜的轻纱笼罩在李哲羽精致的脸庞上,让他的轻喃声都显得飘渺起来。
  “你要明白,有些人只能做月亮,就如有的人只能做星星一样!”
  李哲羽的话轻轻的,像是一阵和缓的微风轻轻摩挲过我的脸庞,仿佛不经意间就会错过。
  “现在也许他真的不想做孤单的月亮,所有才会如此不顾一切……”
  耳边传来轻轻一声叹息,一丝丝、一缕缕,却带着隐隐的无奈、心痛,吹拂过我的心上。
  不顾一切?!李哲羽说的是金月夜的选择吗?可是不想做孤单的月亮,和他与SUN的合谋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可以作为他背叛所有人的借口吗?
  “佑慧,别怪夜,这些年他所承受的孤单,不是我们能体会的,虽然他一直不愿说出原因,可是我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们身边!”
  虽然金月夜和SUN在一起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在李哲羽的心里,金月夜依然还是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吧……
  我第一次感觉到,李哲羽和金月夜之间的友情仿佛是用最牢固的钢铁建构的一样,那样的牢不可破,那样让人羡慕……
  “可是……他会越走越远吗……甚至有一天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心也随之微微颤动起来,金月夜真能如李哲羽说的那样回来吗?真的吗?!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静静地停在黑幕中的月亮。
  那轮皎洁的明月在大地上投下淡淡的银光,让四周的一切在清冷的月光下似乎都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空气里渐渐飘起了夜雾,像轻纱一样缠绕在屋顶上,隐藏在树枝间,笼罩在我们的身上。
  一切的一切,在我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恍惚间,我仿佛听见李哲羽喃喃的自语,那是一种非常好听的声音,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静和温暖……
  那种温暖慢慢触碰到我的额头,我不由得扬起嘴角,仿佛置身在花的海洋……
  还有那微醺的淡淡青草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咚咚……咚……
  咚……咚咚……
  咦?!什么声音?!
  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传来,打碎了我魔幻般的梦境,我猛地惊醒,坐了起来!
  刚……刚才我好像又听见了脚步声!对了!李哲羽……
  我赶紧转过头,可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哲羽竟在屋顶上睡着了!
  他的一只胳膊枕在头下,柔软的栗色头发随着夜风轻轻摆动,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像是悄悄降临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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