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华银财团也联合央企、地方国企,以及一些优秀的私企,和国外研究机构、企业购买技术,或者是直接并购中小企业冶金企业,或者入股大型冶金企业。
目前在国内的很多大企业,特别是五矿、中化这样的副部级央企,高技术水平的合金、材料供应还是很稳定的。
然而,国内的刀具、机床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徐腾自己的经验,国内搞刀具、搞床、搞工业基础器件的人,一找原因就找材料的毛病,说句难听话,即便这个材料没有国产货,欧洲日韩基本也不对你禁止出口。
你自己没有使用这些标号合金、材料的经验,不敢用,就是不敢用,怪什么国产材料不行呢?
你用了,搞不好,竞争不过别人,那也是你的设计有问题。
国企呢,积极性和服务态度还是有问题,私企呢,赚一天是一天。
所以,徐腾对于刀具产业的发展态度,还真不强调必须国产化,他现在主要是采取入股和扶持策略,选择和宝钢集团、五矿集团合作,重点扶持五矿集团旗下的南钨集团,通过注资、技术转移、金融服务和企业改革咨询服务,协助南钨集团国际化。
这几年,南钨集团的硬合金产能和技术水准提升的很快,德资、日资、韩资在国内的刀具厂也大量采购南钨的硬合金,但是,南钨集团自身的刀具业务依旧不行,高端上不去,中低端的走量拼不过韩资、台资,只能继续卖合金。
在国外,徐腾除了自行注资扩大沃瑞克、曼彻斯特金属的刀具业务,还一直增持伊斯卡和德系的蓝帜、威玛诺,通过金融服务和合资的方式,慢慢扶持。
徐腾其实也曾经在2008年乘低大肆吸纳全球刀具行业的霸主瑞典山特维克的股份,最终还是未能达成长期合作的框架协议,只能将股份在次年的高峰期套现给山特维克集团的董事会。
2013年,等徐腾这一次再到瑞典时,相距三年前,终于意识到拒绝和徐腾合作要付出多少代价时,山特维克集团的董事会又后悔了,通过一些渠道传递消息,希望重新洽谈合作框架。
徐腾没有拒绝谈判,但是,他个人觉得再想达成合作框架已经很难,这几年时间,华银财团在南钨、伊斯卡、沃瑞克、曼彻斯特金属、蓝帜这些公司的投资太深,利益捆绑的很厉害。
上世纪70年代,瑞典至少有十多家一流,以及准一流的刀具企业,到了90年代,实质上只剩下山特维克和山高两个集团,其他都被并购了,山特维克、山高本质上又属于一家。
沃瑞克因为从轴承、齿轮到机床、刀具、软体系统都是自成体系,才能勉强保留部分切削、镗刀的刀具业务,但也远远不能和山特维克、山高抗衡,规模差距甚远。
最后又因为亏损严重,才被银瑞达财团高价转让给徐腾,让徐腾有机会切入瑞典工业体系。
相比之下,迄今为止,德国、日本的刀具企业都还是比较分散的。
这个问题就说明了瑞典经济结构的本质门阀。
瑞典是整个欧洲极少数避开一战、二战的国家,家族财富的传承和累积效应很明显,控制瑞典经济的幕后资本层,基本还是一战、二战时期的那些家族,有传统贵族,有资本家。
瑞典和瑞士又不同,相比瑞士直到19世纪才通过联邦制度形成真正意义上的统一经济体,瑞典一直是统一的王国,国家和贵族阶层极其稳定。
一战前,瑞典王室和德国王室的关系非常密切,两国的国情和经济局势也几乎如初一辙,做为都是在英法之后崛起的工业国,两国拥有良好教育的中下层贵族大量快速吸收西欧技术,开设矿厂、冶金厂、机械厂、面粉厂,从庄园主迅速转变成资本阶层。
两国真正出现差别就是从一战开始,直到二战结束后,瑞典和德国在经济层面才完全变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在瑞典,类似瓦伦堡这样拥有170年史的豪门家族多不胜数,光是徐腾接触过的就有十几家,而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投资风格,广泛入股瑞典的所有优势企业。
随着国际自由贸易体系的扩张,瑞典内部经济层面迅速整合,轴承、钢铁、机床、刀具、冶金、航空……通常都只有一家世界级的巨头,相互之间密切配合,在这个980万人口的国家形成了一个发达工业体系的各个基本元素。
这就是瑞典经济的真相。
徐腾也是花了很多年才慢慢搞清楚这个真相瑞典这些世界级企业的幕后股东,基本都是差不多的阵容。
在瑞典,赫格纳斯集团是世界级的冶金矿粉供应商,山特维克集团是合金制造、刀具和采矿机械的世界霸主,skf是世界轴承霸主,沃尔沃专注工程机械、卡车、客车,萨博以飞机和航空业为主,ssab是瑞典的钢铁联盟,旗下十几家中型钢铁厂各自专注一个领域的细分高端钢材市场,abb是电气设备及自动化、工业机器人产业的霸主,爱立信是电信设备制造业和通信技术的霸主。
这些世界500强瑞典企业之间的内部配合和分工,极其严密,简直像是世界上最严密的计划经济模式。
直到2013年再度访问瑞典,徐腾终于发现,山特维克集团、赫格纳斯集团的那些控股基金,以及沃瑞克曾经的控股基金,以及abb、斯堪尼亚幕后的长期持股基金,实质上都来自于不到四十个家族基金,这些基金的史几乎都长达50年以上……有一半是百年之久,瓦伦堡这种170年史的家族在瑞典,其实还不算是传承最久,最久的几家长达三百年以上,只是没有瓦伦堡家族和银瑞达财团这么强。
你实际也可以理解为,50年史的那些新家族基金,大致都是更古老家族的分支,女性继承人嫁给一位杰出的职业经理人,诞生出新的家族。
这种情况,光是瓦伦堡家族的史上就有4次。
牛逼的国家!
徐腾心里当时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所以,海外资本再强势,想要在瑞典收购一家企业都很难,想要控股一家瑞典国际巨头的可能性更是几乎为零,除非瑞典人自己放弃。
当然,瑞典也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富豪,这些家族的财富都是以信托基金的形式存在,毕竟瑞典的财产继承税高达98%,而这些家族信托基金传承百余年后,财产受益人都相对很分散了。
他们这些家族,每一代人都会推出几位众望所归的杰出之辈,负责管理家族信托基金,而这种特点也决定了瑞典的经济有一种很可怕的稳定性。
所以,关于国机集团要收购山高公司的雄伟计划,徐腾第二次访问瑞典之后,特别是在和斯堪尼亚公司的主要股东会晤后,就意识到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于徐腾,对于华银财团,对于the…shunfamliy,瑞典这些家族总体还是很欢迎的。
资本家嘛,大家有共同语言,特别是在徐腾出手教训山特维克集团和abb集团之后,他们已经没什么脾气了,徐腾提出用华腾汽车的股份,置换斯堪尼亚公司的所有股份时,只剩下一片热烈的掌声,以及众人对斯堪尼亚走向中国,雄踞世界的美好期许。
事实上,徐腾和华银财团在瑞典、在英国、在德国、在法国……在这些国家的投资也都是很负责任的,本地化的趋势很明显,到哪个国家就和哪个国家的财团合作,利益分配也都很公允。
欧洲的这些企业家、投资人,或许也确实更喜欢和富二代打交道。
关于这一点,徐总可能更早就发现了,花了很大的心思编造出一个the…shunfamliy的深厚史和家族底蕴,老爷子从县化工厂的车间主任变成经理,从抗美援朝时期的一位小排长变成副团长,而且是能考证的,记录清晰,徐总神奇吧!
老徐家的家谱更是编造的一塌煳涂,硬是让徐总在淮州宿县徐庙镇攀了一位厉害的亲戚,弄成淮州的书香门第,李鸿章的门生,淮州晚清翰林徐仁铸和民国企业家徐炳麟之后。
这个亲到底怎么攀上去的,徐腾其实没有认真翻查过,大致有那么点关系,可能是徐炳麟家的远房亲戚,更可能是徐炳麟家的长工,反正几百年前肯定是一家。
这还不是2002年以后的事,97年左右,徐总迁居香港之前就搞定了,花了大价钱请的专家高手修改徐庙镇的那几本老旧家谱,用徐总的话说,省博物馆都查不出真伪。
在维基百科,还有其他各种百科,英文、德文、法文、西班牙文……2003年就全部编辑的一清二楚,能从徐腾的链接一路点到曾国藩,也真是够厉害的。
最可怕的是徐总不仅投资数亿,在煤老板和民国剧热潮火热的时候以徐炳麟为原型依据拍了一部《东方煤王》,卯足劲送到央视平台播出,2007年,居然还敢去淮州宿县祭“祖”,和徐炳麟的那十几位散居海内外各地的曾孙、曾孙女、玄孙相拥喜泣……当然,徐腾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这才是徐总的风格,这才是他熟悉的亲爹。
由此可见,史确实是一直任由胜者编造。
徐炳麟在淮州史上倒是一个值得书写一笔的人,不仅是淮州的大地主买办阶层,还是淮州史上最早的煤老板,与瑞典、德国在一战前的那些门阀家族极度类似,从庄园主变成工厂投资人,从小贵族变成资本家。
只不过,从晚清到改革开放,中国的战争史、革命史也太多了,哪一路子的庄园主、资本家没被玩死?
所以说,战争与革命有时也是一种好事,将资产门阀阶层重洗一遍,如果中国的财富几乎都集中在几十个传承数百年的门阀家族手中,徐腾感觉自己还不如去死比较痛快。(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春节快乐!
……
徐腾显然不是很喜欢国机集团的这位韩永胜领导,但也不愿意得罪对方,毕竟央企都是华银财团的大客户。
他在荷兰访问的时间非常短暂,上午拜访政府,下午去asml洽谈客户投资计划,晚上还得挤出时间,陪同韩领导与山高集团的布鲁斯塔…戈恩茨董事长会谈。
结果真的比较尴尬,刚谈了十分钟,徐腾就觉得自己可能彻底得罪韩领导了。
徐腾对天发誓,他完完全全,百分之百的没有想到布鲁斯塔…戈恩茨董事长真是过来谈并购的,而且是求他控股山高公司。
晕!
这怎么办?
徐腾稍微看一眼韩领导,这真是脸色铁青啊,一副大领导很不悦的神情,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眼观鼻,鼻观天,仰头不语,牙根咬的颊肌很有规律的一颤一颤。
维基说了,央视说了,bbc、abc也都说了。
徐腾是清末民初时代的民国大资本家后代,书香门第,家学渊博,绝非老爷子信誓旦旦的煤窑长工出身,这当然要顾及出身和家门,时刻都得讲究高雅。
所以,徐腾只是微微含笑不语,并没有因为山高公司投怀送抱而心喜大笑,其实真的笑不出来。
他在刀具行业并没有要控股哪一家巨头的想法,相对更关注硬质合金的生产和供应,所以早在05年就同五矿集团合作,将南钨集团抽离出来控股,吸纳欧洲资本和技术,进行混合所有制的改革,逐步打造成国内技术和生产管理水平最好,国际化水平最高的硬质合金供应商,然后在2009年上市。
2007年,银魅计划正式全面启动后,徐腾也没有试图绝对控股哪家国际刀具巨头,只是进行财务投资合作,广泛投资欧洲刀具巨头的股份,这是一个相互选择的过程,最后只有以色列的伊斯卡集团没有疑虑,以一种很开放的态度展开合作。
在伊斯卡集团的基础上,徐腾也通过融资支持瑞典的沃瑞克、德系的蓝帜、英系的曼彻斯特金属,在各自的本土市场兼并中小刀具企业,安排这些国际刀具企业在国内投资新厂,和华银财团旗下35家一级上市公司之一的南钨集团,展开更深入合作,形成一个稳固的产业链。
徐腾的合作方式并不复杂,利人利己,“宁予洋人,不予番邦”的策略也一直很清晰,就是要通过扶持欧洲企业在中国市场的发展,挤压日韩台的发展。
高端产能留在欧洲本土,中端产能采取中欧合资的模式,再通过五矿和南钨扶持一批国内刀具企业负责走量的中低端业务,覆盖整个市场,驱逐日韩台。
除了自身的沃瑞克和南钨集团以外,徐腾没有强势控股任何一家企业,利用资本、技术、产能、客户资源整合的战略合作,逐步实现他的计划。
到了2013年的这个阶段,徐腾已经没有控股任何一家刀具巨头的必要性,因为这个计划,他一直玩得很稳,布局精细,面面俱到,投资回报率也很不错,剩下的就是逐步发展和蔓延的时间问题。
他不动声色的玩到了这个份上,瑞典经济圈子的那些人终于知道疼了,知道怕了,可惜,现在才想和他合作,确实太晚。
瑞典经济界,其实就是那四十多个人在幕后控制着,扩大一点,也就两百多人,毕竟只是一个980万人口的小国家。
早在19世纪,瑞典的经济圈子就很擅长内部整合,到今天为止,瑞典经济内部基本没有任何竞争,组建了二十多家世界级企业,相互紧密配合,一致对外。
在艾恩德霍芬多默尔河畔frankplantsoen公园君悦酒店,为徐腾提供的这间顶层套房的书房里,徐腾、韩领导、布鲁斯塔…戈恩茨董事长,以及陪同参加会晤的李伊菲,四个人都很沉默。
徐腾坐在这张有着百年史的黑胡桃木办公桌的后面,手里转动着一只酒红色的电子笔,静静思索着,大致还在考虑戈恩茨董事长的提议,没有急于给予答复。
这种无声的寂静已经持续了几分钟。
徐腾迟迟没有答话,其他人就只能耐心的继续等待。
国机集团的韩永胜董事长,显然不是特别有耐性的领导,终于急了,有点催促徐腾的意思,最终忍不住开口,“理事长啊,你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山高公司是全球顶尖的国际刀具巨头,愿意和我们合作,这是一种真诚的信任,也是对我们中国市场长期走势的看好。要我说啊,你不要犹豫,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开始谈价格。”
韩领导的意思很明确,他可以和徐腾组成联合财团,一起控股山高公司。
在徐腾这边谈生意,不需要带翻译,有鲁博士在,每个人佩戴着专用耳机即可,不管别人说的是中文,还是英文,戈恩茨董事长听到的都是瑞典语。
戈恩茨董事长也急了,急忙纠正,“我们非常尊重国机集团,以及其他中资国有企业,但是,董事会只想和华银财团进行更广泛的资本合作。华银财团是世界性的财团,拥有良好的全球声誉和全球性的金融服务业务,我们在详细的检查后,确信华银财团和我们超过一半的重要客户拥有广泛的合作关系。同时,华银财团也是世界标志性的科技企业,在全球科技产业拥有非常多的投资和技术专利。”
“我们认为,如果能够融入华银财团,我们可以独立于山特维克集团,拥有更多的经营决定权,更主动的定价和生产策略,我们可以为客户创造更多的价值,同样也可以为股东创造更多的收益。”戈恩茨董事长也不想得罪中国机床工业的央企领导,但这种事,他知道,对方在中国想和徐腾扳手腕,无异于自寻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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