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焱微微一笑:“不必了,我说这番话不会要强求你什么。突然间想起来,就说出来了,也算是给我们这本就不该有的婚约画一个相对圆滑的句号。尼雅,你解除了婚约,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但我还是感谢你们当年对我的帮助,一定会把你救出去。”
尼雅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受,好像心房外一层细细的隔膜被戳的稀烂,很别扭,也很苦涩难受。静静的看着唐焱,突然撇过头去,红唇微启,声音细若蚊蝇:“婚约还在。”
“嗯?你刚刚跟我说话?”
“婚约还在,我没解除。”尼雅声音稍稍提高,娇颜紧绷,有些气恼,但脸颊竟浮现出几分红晕。能让强势高贵的她在整个帝国权贵的面前说出这句话,也算是破天荒的一次。
“不不,你误会了。我刚刚说了,没有强求你的意思,也不是用德洛斯的危难局势来压迫你。”唐焱略微一顿,微笑道:“我唐焱自认还是挺优秀的,应该能找到合适我的新娘,你不必委屈自己,我也不希望自己的新娘对我没有感情。”
“合适的新娘?是那三位宫主?一个?两个?还是三个都要?”尼雅忽然转过头来,清冷的眼神泛着凌厉。
“呃……看将来的发展的。”
“你还真跟她们有关系?!唐焱,六年来你做的最骄傲的事情,应该就是追了三位武尊美女吧?”尼雅真恼了,恨恨的盯着唐焱。
“嗯?你这是……在乎我?”唐焱奇怪的看着她。
“我没在乎过你?你是装傻充愣,还是故意的?我没在乎你,当年会允许你当年天天往我卧房里冲?我尼雅就那么不知廉耻?!我没在乎你,会任由你在我面前耍无赖?我尼雅可曾正眼看过别的男人?!我没在乎你,会接二连三的训你?我怎么没去训别的男人!我没在乎你,会在雷云山脉苦苦找你三个月?我没在乎你,会在你离开之前,暗示黎婆婆把宝阁里的东西分你一半?我没在乎你,会在你进大衍山脉后夜夜为你祈祷?”
尼雅不知道哪来的火气,越说越气,越说越急,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全部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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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国难
金鹏殿鸦雀无声,被这番激愤的质问给震得目瞪口呆,奥丁和艾萨克直愣愣的看着尼雅,像是重新认识一样。从小到大,这恐怕第一次见到冷傲的她有这样的表现,完全无法想象。
唐焱皱起眉头,认真的看着尼雅:“当真?”
尼雅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但并没有像其他女人般窘迫或羞怯,反而态若平常的恢复到冷傲的常态:“你猜呢?”
“这么说……你还是……喜欢我的?”
“你希望呢?”尼雅继续反问着。
“嘿,不错,跟我猜的差不多,不来剂猛药,你都不知道我的重要性。”唐焱嘟囔声,也恢复常态,嘴角挂笑,朝着众人示意:“让各位久等了,家事处理完了,接下来处理国事。俗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见谅哈。”
他开头的话看似嘟囔,却让整个金鹏殿都听得清清楚楚,奥丁眼角微微抽搐,顿时变了脸色,这丫的演戏呢??
帝国权臣们终于醒悟过来,既是纠结又是无语,好好一场国策大计,竟成情场纠葛?几个年轻俊杰则是暗自感慨,演的真够投入,连他们都中招感动,这招也够特殊,对待尼雅这等天之骄女,不来点猛药还真不一定能管事。
“小爷我还是挺懂浪漫的,学着点。”唐焱朝旁边一个发呆的少年挤挤眼,惹得众人哭笑不得,不由的多看了眼尼雅。
尼雅很平静,平静的连她自己都感觉奇怪。
这番话出口,跟自己向男人表露心声基本无异。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不过这番话说出来,感觉到的竟然是轻松。
再看看唐焱恢复嬉笑的表情,那嘴角隐含的一丝欢乐,尼雅不由在心里笑骂声坏种,嘴角同样勾起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唐焱刚刚真是演戏?谁又知道呢。
这会的嬉笑是否是掩饰方才的动情?谁又能清楚。
“唐焱,解救德洛斯皇都的重任,你可愿意承担?”帝国皇帝重新把主题拉回正途。
“陛下,如果条件允许,我很乐意做一位英雄,也愿意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救出火坑。”唐焱稍微一顿,但没等众人脸上的欣慰之意展开,话锋一转:“但是很遗憾,也很抱歉。条件不允许,我没有那个能力。”
“是那几位尊者有别的要求吗?尽管开口,我们的国库还有些宝贝。”
“陛下,各位大人,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这些尊者其实人人带伤,因为大衍山脉内部也有着他们自己的危机。这次能答应随我出来,已经是非常难得,也特别的强调必须在五天之内杀出去,否则他们将自己行动,离开皇城。”
“五天?五天怎么能解皇城之危?”
“不行!他们必须留下!”
“大衍再急还能急过德洛斯的国难?”
“凡事都好商量,我们派人去跟他们谈。”
金鹏殿立刻嘈杂起来,众人脸上的期待全部化作焦急。
皇帝也是满脸的凝重:“唐焱,天下没有谈不拢的价码,无论什么代价,只要我们能付得起,都可以用来交换,只要他们能协助我们把大周击退。”
“陛下,我不是在拿架子,也不是在坐地起价,这次真不是什么代价不代价的问题。德洛斯皇室传承两千余年,国库充裕,有着很多的天材地宝。但大衍山脉广阔群山里面同样有着无尽的宝藏,他们每个门派也都传承千余年,不缺这些东西。他们要的不是宝贝,是命,是完好无损的活着回到大衍山脉。
他们不是莽夫,看得清楚皇都的局势,也能体会到大周的强悍,除非你能保证他们解救皇室危难后在实力方面有质的跨越,要么晋升三阶武尊,要么能跨入半圣领域,否则,他们基本不会答应留下来。”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皇帝不甘心,苍天终于送来了希望,怎么能轻易放任它溜走。
“陛下,我理解您的心情,也愿意帮助你们。但是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的局面,周灵王身边高手如云,五大凶剑和十多位武尊也不是摆设。
玩偷袭?一个个的铲除他们?这纯粹是在质疑周灵王的智商,他们若是轻易就被偷袭了,你们德洛斯也不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强行杀出去?我们这些人要突破包围圈都很难,普通的民众怎么突破二百多万的大周精兵,何况他们今天最后时刻的表现又那么的反常,肯定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在作用。”
有位家族的长者道:“那你说怎么办?反正你们也都进来了,肯定要出去的。现在外面危机重重,周灵王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不解决危机,你们怎么走?”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城之难不解除,你们也休想安全离开。”
“要不把他们都叫过来?面对面的谈一谈。”
“我们双方联合起来,武尊就有二十六位,即便是赢不了,争取半年时间也可以,到时候我们半圣老祖恢复,事情就会出现转机。”
“我们要求的并不高,只要把大周的武尊全部击杀!”
大殿里的气氛再次嘈杂起来,众位老人纷纷叫嚣。
唐焱耐着脾气道:“我说了,我很想帮你们,但大衍山脉的尊者们不是我的手下,他们只是我千辛万苦请来的朋友。留下五天时间就是极限,不可能久留。各位请冷静下来,我有个建议,可能会很残酷,但相对来说你我双方都能接受。”
“说。”皇帝示意众人安静。
“一半生一半死。我救走皇城里面的一部分人,带到大衍山脉,安排个安全的生存环境。其余人全部留下来,跟周灵王做个了结,作为我们撤离提供牵制力量。”
大殿里的气氛沉默下来,众人的脸色也很难看,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他们一个月前安排的最坏打算上了?当初在绝望的时候,就计划着以数十万守军和帝国强者全部战死为代价,为挑选的百名优秀后代创造逃生的机会。
唐焱现在提出的意见,跟当时的最坏打算基本相同。
“我最后一次重复,我们只会在这里停留五天时间,这个前提不会改变,也无法改变。五天的时间很短,我们不可能重创周灵王,更救不了皇城。
说句难听的话,以边南现在的局势,我们能救得了皇城一时,护不了永久,周灵王现在退走,将来肯定还会想到新的办法来毁灭这座城市,你们也很难再回复当年德洛斯独立辉煌的局面。
唯一的办法就是突围,逃到其他地方重新生存。将来如果时机成熟,再伺机刺杀周灵王,或者是重新谋划复国的梦想,但这都是后话,现在主要是想办法逃出去,能逃多少算多少。
陛下,各位大人,你们只有五天的时间考虑,希望能客观认真的考虑。我说的话有些残酷,但却是事实,再说句残酷的话,我唐焱跟你们没有太大的关系,能做到这些也算仁至义尽,也会承诺尽量的保证你们所选出的人能活着离开。”
唐焱遗憾的抱了抱拳,起身离开,在走到殿门前的时候,稍微一顿:“最多两千人,这是我所能的极限。其中包括拉奥家族全体成员,一个人都不能落下。”
唐焱离开了,大殿里的气氛继续着压抑的沉默。他们本来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也能看透眼前的局势,大周称霸边南已经成为定局,任何的努力顶多能起到延缓的效果,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但唐焱突然的到来,还有**武尊的震撼组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那些不现实的幻想也再次成为期望。
可现在,唐焱这番近乎残酷的话说出来,相当于给他们浇了盆凉水,冰冰凉凉,从头渗到脚跟,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拉奥家族只剩四百人,不算多,各位可以……唉……”奥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庆幸当年收留唐焱,还是该为德洛斯的局势惋惜。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奥丁,你……再去劝劝?”有人把希冀的眼神投向奥丁。
“奥丁,你转告我的话,只要能解皇室之危,哪怕只是把周灵王驱逐到芒砀江以外,皇室国库任由他们去挑选!”皇帝还想做最后的坚持,即便要逃,也得逃的体面,不至于像个丧家犬。
“陛下,老夫一定竭力劝说。但唐焱那番话说的也有道理,德洛斯的局势已经很危险,需要做些取舍。我了解唐焱的性格,他不会轻易许诺,但若是答应了,肯定竭尽所能的做到最好。所以如果真到万不得已,只能选择两千人逃生的话,这两千人可以有八成左右逃进大衍山脉。唐焱能把各大宗派的人都召集过来帮忙,说明他在那里确实闯荡的不错,这些生还者至少能有个安定的生活。”
奥丁说完这些,摇头一叹,带着尼雅和艾萨克离开大殿,留下众人继续做着沉默的思索。
第415章 僵局
在皇宫深院的寝殿内,安排妥当的唐八和窦娘等人都聚集起来。
“一群老纨绔,看不清形势,真把小爷当救世主了?!”唐焱郁闷的快步赶回来,拿起水杯灌了口水,直接道:“八哥,问个问题,最后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详细的介绍。”
“我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大周的部队就像突然间发起疯来,完全转变了风格。我跟金乌卫和剑卫他们都交流过,基本可以断定,大周部队前期的虚弱不像是假装,后期的疯狂很突然,像是注射了某种药物,几乎是丧失理智的疯狂。”
唐八现在想想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场面就像是被无以计数的兽群包围过来,火光倒映下的双眼泛着邪恶的红光。
窦娘沉吟道:“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少部分人身上,倒还情有可原,可是在突然间,两百万的部队全部发生变化,其中肯定有蹊跷。我们刚刚就在议论,会不会是某种精神控制类的武技?但是……能够控制如此数量的士兵,连我们都受到影响,这得什么级别?难道他们主营里面有半圣?半圣好像也办不到这种程度。”
“是鼓点!”角落里的纳兰徒忽然出声。
“鼓点?”众人目光齐齐聚过去。
纳兰徒低着头,不去看众人的眼神,也就不至于会拘束:“你们当时在作战,可能没有注意到。我自始至终在云层观察大周的军事部署和强者状态,注意到了发生这一反常现象发生时出现的另外一个现象。
在四个城门外共设有千余座鼓台,随着主营区的指令,所有战鼓全部擂动,从鼓声回荡开始,士兵们的情况开始发生变化,到后来战鼓擂动的急促,士兵们都想发疯一样。等你们全部撤进皇城后,战鼓相继停下,士兵们又像抽干力气似的萎靡不振。”
众人颇为惊讶:“战鼓能控制人的精神?”
“没错,就是战鼓!”尼雅从门外走了进来,高贵冷艳的气场、倾城的姿容,让略显昏暗的殿堂里顿时多了几分色彩,众人的眼底无不闪过丝惊艳。
“夫人。”窦娘连忙起身,表示了尊敬。
她心里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如此风华绝代的美女被唐焱给霸占,但唐焱是寨主,尼雅可能要随着回瓦岗寨,将来就是寨主夫人,自己这位副寨主应该尽尽礼数。
连唐八都起身表示下礼貌,庞家五个光头却毫不客气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口气,嘟嘟囔囔:“多嫩的一棵白菜啊,就这么个……唉……孽缘啊……”
“信不信我把你们从墙头扔出去?”唐焱杀人的眼光瞥向角落里。
五个光头齐齐撇嘴,低着头,继续着嘟囔。
“你看看,急了!这货是心虚了!”
“就是,多嫩的一棵白菜,多新的一朵鲜花,唉,可惜啊。”
“现在的鲜花都喜欢插牛粪?”
“难道牛粪有营养?”
“噢???这个观点有深度!”
唐焱恨得牙痒痒,但实在拿着五个极品没办法,干脆耳不听心不烦,问道:“大周的战鼓有什么特殊?”
尼雅道:“我们很早就注意过这个问题,大周帝国的战鼓每擂动十次,有一半以上会出现士兵疯狂的情况,从他们越过芒砀江围攻皇城区开始,战鼓的影响越来越强烈。周灵王能够不断创造强行破敌和以少胜多的奇迹,这些战鼓起到很大的作用。
我们曾尝试过偷袭这些战鼓,也曾组织过几场强袭计划,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代价把战鼓全部摧毁,丹泽尔他们就是丧命在那些偷袭行动中。但是每次摧毁后的第二天,就会新的战鼓架起来,诡异的情景再次出现。”
“连续四年了,你们都没找到原因?”
“有一种很大的可能性——头皮鼓!”
“头皮鼓?!”唐八等人面面相觑,唐焱却是脸色微变。
尼雅道:“你应该还记得当年太武矿区塌陷,地下世界出现的神秘古城,黄金古战戟、木牛、头皮鼓,共同制造了一场毁灭风暴。雷云山脉的混战,也是有神秘的鼓声召唤了无数的死尸。后来据说三大宝物被分刮,其中头皮鼓被五柄凶剑所控。”
头皮鼓在周灵王手里?
唐焱记得当时发生过很大的混乱,但自己实力弱小,只顾逃命,没有深入了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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