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仍不罢休,不时以种种借口寻机强召小周后入宫,小周后悲愤难禁,数度以死相抗,狗皇帝无可奈何,但仍贼心不死地不断派人来做说客,威逼利诱,强逼小周后入宫侍寝,小周后不敢羞辱,于当年自杀身亡,香消玉殒,追随后主而去……”她强忍着回忆地痛苦把往事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清冷的月光从只开了半扇地窗扉透映进来,照在她瑟瑟颤抖的体上,这一刻地邹熙芸,是那样娇弱不堪,惹人生怜,庞昱一把拉过她滑若腻脂的小手儿,取过锦帕为她揩泪:“熙芸,苦了你了,是我不好,害你想起这些伤心的事情。”
“不,不怪你,相公。”邹熙拼命摇头,她的脸颊本就光洁如玉,这时浸着无数泪痕,在微弱的月光下晶莹璀璨,似是断了线的珍珠,让人又爱又怜,庞昱紧紧搂着这饱经苦楚、遍尝辛酸的绝色佳人,想说话喉咙却似哽住了一般。
“总之,我们空幻和大宋的狗皇帝,不光有国仇,还有家恨!”邹熙摇摇晃晃地从他怀里撑起身,眼中填满深刻的恨意,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狠狠道,“赵匡义那狗皇帝虽然死了,可他还有子子孙孙,当今皇上便是他的嫡支血脉,熙芸对月誓,小周当年历经的屈辱辛酸,一定要千倍百倍的从他讨回来!”
“放心吧,娘子!”庞昱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住,感受她血脉的跳动,抚慰着她饱经创伤的心灵。
“一切都交给我吧,不论是国仇还是家恨,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
第两百九十章 帝王之威
已下,文武百官纷纷乘轿离去,或各归府衙,或直接回家,唯独一个人,在文武百官离去后,形单影只的立在紫宸殿外,一身招牌似的青衣、小帽、皂靴,迎着头顶火辣辣的骄阳,在这热到要死人的天气里站着一动不动,任由烈日曝晒。
站了一个多时辰,庞昱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人也变得恍惚起来,脚不动,身动,摇摇晃晃地打着摆,仿佛随时要倒。
“天丁大人——”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唤他。
“啊,哎哟,公公啊!”庞昱蓦地会神过来,一看来的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徐斌,马上挨了过去,“徐公公,怎么样,皇上他肯见我了么?”
徐斌白眼一翻,不热地应道:“皇上国事操劳,下了朝便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没空赐你晋见。”
“我也是有国禀报啊!”哥急的跳脚。
“哟,天丁大人国事能有多大?皇上说了,五天之内啊你甭来扰驾,等到第六天头上,就算你不来,皇上啊也会派人去‘请’你的。”
呀呀个呸的,都什么时了还在计较半月之期,世上有这样无耻的姐夫吗!)
四很生气,但是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挨得和徐斌更近了:“徐公公—徐公公!劳您进去再和皇上说一声,我是真的有关乎咱大宋安危存亡的天大事情禀报,请皇上今天务必、一定、千万要见我。”
“哎哟。老奴可不敢。皇上都说见。老奴要是再禀报那不是惹……”徐斌说到一半忽然没声音了——嗯。绝大多数人在突然看到“很多——”钱地时候。都会两眼放光。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滴。
四这时候从怀里套出一大叠至少十张庄票子。顶上那张赫然是一百贯。顺着一捋。摊开来每张都是这个数。
“徐公公。真地。我是真地有要事必须见皇上。你看看我地诚心。我地诚心啊!”一边强调。一边把庄票子交到了徐斌手里。
“哎哟哟。这可使不得。”徐斌一把就推开了。板起脸义正严词地道。“奴才为皇上办差。只求尽忠不求……”
一半又哑了。因为四哥又拿出来一叠庄票子。〃〃万^卷^书^屋…Www。WanJuan.net提供最新章节阅读〃〃还是十张一共一千贯。这次不是交手里。直接就塞进了他太监服地襟口。
“徐公公。你伺候皇上辛苦了。没有你日夜操劳。侍奉在侧。皇上哪能顺顺心心地处理国事。我替满朝文武。替天下百姓感谢公公——”徐斌被他一捧。登时笑逐颜开。太监嘛。那啥进进出出啊啊啊啊地已经没得追究了。剩下也只能爱爱财。不爱那是给得少。人家看不上眼!四哥多豪爽地人呐。一甩手两千贯砸下去。还怕这老太监不接下。
“那这样……”徐斌嗫嚅着四下看看,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脸上登时闪过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不等庞昱动手,自个儿就把手里那叠也塞进了衣服,扳起脸拉长声音道,“本公公就为忧国忧民的天丁大人,冒死再去禀报一回。”
“谢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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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庞昱终于被带到了御书房门口。
“天丁大人,皇上就在里边操劳国事,你自个儿进去吧。”徐斌引他过来,交待了一句转身便退下去了。
“皇上,臣有罪,臣该死——”庞昱大喊一声,推门扑进去。
非常不幸的,门前拦了一根足有手臂粗地木梁,四哥急着找皇上表达对昨天事情的愧疚,冲得太急,理所当然地被绊了一下,直挺挺地倒下去。
这也亏地四哥反应快,危机时刻,手一撑地,“哗啦”翻身跳起来,稳稳立住,虽然免不了衣服有点褶皱,人有些狼狈,但也好过摔个狗啃泥。
四哥站稳了,抬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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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姐夫悠然端坐,龙案上奏折什么的一本也无,倒是放着一只翡翠色的玉碗,里边隐隐有白气冒出,不用想也知道是冰镇酸梅汤之类的消暑甜品。
事情很明显了,门口的木梁是皇帝姐夫故意叫人放的,不为别地,就是要给他这忤逆圣意、无法无天的安乐侯一个下马威。
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一边看着小舅子摔跤扑街,这小日子滋润哈!!!)
在外边晒了一个多时辰太阳,晒地头顶冒烟、口干舌燥的四哥,这一刻真想扑过去,一脚把皇帝姐夫踹飞,抢过酸梅汤来喝个痛快!
“委屈你啦,见朕一趟还要掏银子,老实说,花了多少啊?”皇帝姐夫瞥一眼,闲话家常似地随口
“多,两千贯。
”四哥也是随口搭,说出来了才觉的不对。
,这事皇帝姐夫怎么知道!)
“徐斌在朕面前替你说了一大通好话,他可不知道你丫地就是安乐侯,这么卖力会没收好处!”皇帝姐夫冷,然后敲着桌子责道,“什么?两千贯,你给朕呐!朕从内府拿钱出去花差不容易,太后怕朕到外边胡闹,叫人盯着呢——听说京里出来卖的最红的姑娘,一晚上的渡夜资也过这数,对吧?”
“我是个纯洁的,我不知道。”庞昱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哼,你不知道?”皇帝姐夫嗤,然后又点着头,“啊也对,你小子嫖姑娘几时给过钱,以前是仗着安乐侯的名头处处白吃、白喝、白嫖,现在变成玩感情,霸占了卖艺不卖身的邹姑娘不说,还要她为了你,连朕都要杀!”
皇上就是皇,喜怒无常啊,刚才还笑得那么**,一下子就动了雷霆之怒!
要在以前,四哥肯定庄的和皇帝姐夫解释清楚,他是付出真爱,不是玩感情,邹熙芸是心甘情愿地献身做他的女人,不是被霸占,但是这次确实是他做的太过火了,在七秀坊气得皇帝姐夫几乎撞墙,不过皇帝姐夫离开后没有叫人冲进来当场把七秀坊抄了,算是很给他面子,投桃报李,他也要给皇帝姐夫面子这回。
“怎说话呀,你不是自诩铁齿铜牙,三寸不烂之舌天下无双么?怎么不解释?不掩饰?不强词夺理了?”皇帝姐夫还来劲了,拍着龙案怒声呵斥。
四哥心痛啊,心疼那碗酸梅,这么个怒拍法,把汤拍洒了不是浪费么,给他喝多好啊,真是的,等从皇宫回去,老子要府里的冰窖去,喝它一整宿!
“皇,臣经过艰辛无比的调查清楚了!”他喊得很大声,偷眼看见皇帝姐夫抬了抬眉毛,知道他有兴趣,立刻挨近过去,“皇上啊,我查清楚了,这个‘空幻’呐他其实从李后主开城投降时就成立了……”
他把从邹熙芸问来的空幻的情形大致都说了遍,当然略去了她和小周后的关系,还有必杀狗皇帝的誓言。
仁宗皇帝听罢,龙眉紧皱起来,“你是说空幻的大部分实力和人手,其实仍然盘踞在江南,此次入京起的袭驾行动,只不过是他们的领想要历练一下自己的女儿,‘空幻’的真正实力其实根本还没有暴露。”
“嗯,就是这样。”
“所以朕即使派兵灭了七秀坊,也根本消灭不了空幻,反而打草惊蛇,让他们对朝廷有所堤防,说不定还会招来空幻的报复,是吧?”
“皇上圣明啊!圣明啊!”四哥鼓掌起来,大声叫好。
“啪!”仁宗皇帝一掌拍在龙案上,勃然大怒,“大胆,你这是歪着法的叫朕放七秀坊众人一马,朕金口已开,半月之内要你七秀坊,你舍不得动手,朕来!朕即刻叫叶孤城带兵把七秀坊围了,把里面的反贼一网打尽!”
“皇上使不得呀!”四哥急的大喊大喊,几乎要跳到案上去了,仁宗皇帝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让,四哥趁机、顺手就抄起案上的玉碗,仰头咕噜两口把里面的冰镇酸梅汤喝得一干二净。
“哈——爽啊!皇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喝。”四哥一抹嘴,嘻嘻笑着迎上皇帝姐夫怒目而视的眼神,“皇上,臣已经想好了,臣原意为了大宋,亲自去江南一趟,替皇上您、替大宋朝把整个‘空幻’收服,不光不叫他们再在江南密谋篡逆,还要这些人为我们大宋效力尽忠。”
“哼,说的好听!”皇帝姐夫冷笑,横了一眼四哥手里喝得点滴不剩的玉碗,“且不论你有没有这能耐说服穷凶极恶的反贼,就算你真的收服了她们,我大宋有雄兵百万,名将辈出,你以为朕会稀罕这群乱党贼子么?”
“可若是要剿灭,劳师、费力、扰民、耗财,皇上,得不偿失啊!”
“那又如何!剿灭‘空幻’,一劳永逸,换来江南乃至国中的从此安定,何乐不为?朕的大宋出得起这军力、财力,朕也有这决心!”仁宗皇帝站了起来,龙眉轩扬,威凛逼人,全然看不到一丝过往的猥琐,有的只是帝王之威,“该打得仗,朕来打完,该耗的国力,朕来承担,该背的骂名,朕一个人来扛!朕不在乎史书对朕的怎么记载,也不在乎世人对朕怎么评说,~只想做完一切大宋天子该做的事,传给后代子孙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第两百九十一章 淫威
打得仗,朕来打完,该耗的国力,朕来承担,该朕一个人来扛!朕不在乎史书对朕的怎么记载,也不在乎世人对朕怎么评说,朕只想做完一切大宋天子该做的事,传给后代子孙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仁宗皇帝一字一顿,重逾千钧,明明已经说完许久,话声仍在~书房中回荡震颤不休
庞昱惊讶的望着他,有点难以置信,原来映像中猥琐、淫荡、下贱、好色、不要脸的皇帝姐夫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娘的,幸亏老子早有准备,预先就想好了对策,不然还真要被吓到了。
“皇上,姐夫——”他忽然大喊,眼睛“感动”的湿润了,“你真是仁君、圣君啊,是我大宋子民的好皇帝!为了报答皇上您的恩情,为了给我未来外甥创造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我庞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一个赴汤:火,在所不辞,好的很啊!”仁宗皇帝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无耻奸诈的猥琐男,“朕不赴汤蹈火,也不需要你去死,只要你替朕把七秀坊抄了便是大功一件,朕不会亏待你的。”
“姐夫,我还是觉得,我们采怀柔手段,尽量收服她们比较好,毕竟咱大宋正值用人之际……我是说,贸然在京城动兵,扰民,要在江南把‘空幻’连根拔起,更是一弄不好就弄得民生……”
皇帝姐姐冷打断他:“你太小看大宋了,凭江南三路(江南东、江南西、两浙)的兵力,还有昔日参与过檀渊之战在朝宿将,朕连杨家军都不需动用,轻易就能把‘空幻’连根拔起。”
“杨家军皇上根本动用了吧?”四哥忽然笑起来,“辽国虽与我大宋签下檀渊之盟,约定彼为兄弟之邦,互不侵犯,但辽圣宗去世之后,继位地兴宗子耶律宗真穷途奢极,嗜杀好战,多番逼迫我朝增加岁币数额,被吕相严词拒绝。耶律宗真一怒之下,调集幽、蓟、、檀、顺、朔七州十万铁骑进逼边关,皇上这才命杨家军连夜离京,连清缴反贼都顾不得了,急急返回边关驻地抵御辽军。”
仁皇帝也是早有筹谋,淡淡道:“就算朕要应付辽军地胁迫,不得不囤重兵戍卫京畿重地,还有江南、荆湖南、两浙的厢军,剿灭空幻绰绰有余!”
“皇上。{}臣直言。”四哥往前走一步。声音压低下来。“傥犹州(今广西扶绥)知州、卫侬全福身为广西壮族领。不思为国尽忠。报效大宋。反存谋反自立之心。不但杀死亲弟侬存禄、妻弟当道。占有了他们管辖地万涯州(又作“万崖州”。今广西大新县境)和武勒州(今广西扶绥)。招诱当地壮民。私采金矿。聚兵达十余万众。而且与交趾国(今越南)勾结。重金收购兵器、战马……”
他说到这里。仁宗皇帝地脸色已变得很难看了。但是四哥不管。依然自顾自地往下说。“据广西都监张立还密报。侬全福势力日长。控制范围已经由三州扩展到大半个岭南。不仅当地地壮族洞民对其唯命是从。连广南西路地不少实权官员也与其暗中勾结。全福闻听辽军屯师边关。我大宋无力南顾。自以为有可乘之机。密谋在称帝自立。号‘昭圣皇帝’。立其妻为‘明德皇后’。封其子为‘南衙王’。改其州为‘长生国’……”
仁宗皇帝地脸色愈难看。沉声问他:“这些你怎么知道?”
庞昱摸着鼻子。嘿嘿嘿地讪笑道:“昨儿臣不入宫来请罪嘛。臣去枢密院打了个转。‘关心’了一下国家大事。”
“这是国家机密。枢密院地人怎会告诉你。”
“我打着老爹名号去地呗。谁敢隐瞒。再说了套话是我地强项……”四哥现皇帝姐夫有大爆地征兆。赶紧回归正题。“依我大宋军制。各地地精兵收归中央。为天子之卫兵。守京师。备征戍。号‘禁军’。剩下地老弱士兵留在本地。称为“军”。而今辽国屯重兵于边关。为万一。京师及周边数十万禁军无一兵一卒能动。侬全福若反。仅以广南西路、荆湖南路、荆湖北路地地方厢军能否自保尚是未知之数。更不用说平灭逆贼。光复岭南!”
四哥这可不是胡说,日后侬全福地儿子侬智高起兵反宋,打得两广厢军丢盔卸甲,一路势如破竹,不仅占据了整个岭南,连广州都差点被打下来,朝廷几次派兵征讨,均损兵折将,大败而归,幸亏有他现在的准小舅子,未来地大宋第一名将狄青请命出征,这才平了侬智高之乱,但狄青当带去的也
央禁军!
仁宗皇帝虽然有的时候很猥琐,但也不失为一代名主,庞昱说的这些他当然清楚,否则堂堂大宋天子,何必孤身去往“空幻”的巢穴,劝邹熙收手,放弃复国呢,直接派人缴了便是啊!实在是大宋虽然国富民强,但如果三方同时开战,国中将无片刻安宁,而且要是一处战败,必定波及全局,后果不堪设想!
劝降失败,那么只好硬来,仁宗皇帝执意要庞昱半月之内剿灭空幻,就是想逼他动用太师府的全部力量先行除支足以在江南掀起大动荡地反宋势力!
庞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