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颐指气使,完全不把他这开封府尹放在眼中,岂有不大吃一惊的道理!
“你你你……你可知,他告得告得是……是……”吴恭政牙关打战,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手脚无法遏制地抖动起来。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不管他所告何人,被我、被欧阳兄弟撞见就要一管到底!”庞昱声如洪钟,字字千钧,俨然化作了正义的使者、公理的化身,英俊无匹的面容仿佛罩上了一层神圣耀眼的光彩,衬得俊朗轩昂的外貌、挺拔玉立的身姿愈发高大威武,赢得一片喝彩的同时更加博取了无数围观女性不能抑制的捧心尖叫——帅,太***帅了!!!
家丁庞昱……不,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经成为了……
侠与义的化身!
“欧阳兄弟!”
庞昱大手一挥,夺过吴恭政藏在袖子里的状纸看也不看就那么扔给他。
“接着,这是证据。”
“多谢兄台!”欧阳修一把拿住,感激溢于言表。
谢个屁啊,以后跟着老子混就是了。
庞昱淡淡一笑,昂然屹立场中,大喝道:“念出来,当着百姓们面,把状纸念出来,大声念,不用怕,出了事情我担着!”
“是!”欧阳修答应一声,动作利落的打开状纸。
“念不得,不能念啊!”吴恭政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庞昱手扑了过去,“左右,把他们拿下,快拿下……”
“去你妈的!”庞昱最看不得这种标榜清正廉明其实胆小怕事只懂欺善怕恶的无能官员,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府尹挨揍,那还了得!
众衙门红着眼睛,抄家伙就杀过来。
“谁敢动!”庞昱沉声冷喝。虽然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家丁装,此刻却犹如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威风凛凛雄姿英发,所有的衙役、捕快都为他气势所慑,不自禁地停下手边动作,二十几号人就那么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欧阳兄弟,念!”
庞昱环视众人,目光如隼,“谁敢阻挠就是妨碍办案,以同罪论处!
欧阳修看庞昱的眼神由感激变成了崇敬,要不是庞昱向来低调,表现得不是那么非常抢眼(明明很抢眼吧!)Y估计都要跪地唱征服了。
欧阳修做梦都想不到,他一个才出国子监没两天的贡生居然在大街上和一介家丁两个人对挑开封府,激动之余总算还有点未来大宋名臣的影子,理了理衣袖定住神,打开状纸来朗声念道:“草民任有闲,城西李家村人士……”
念着念着欧阳修忽然也哑巴了,回头惊愕的看着庞昱。
“念呐,怕什么,就是告得天皇老子四哥我也有办法叫他认罪。”庞昱牛B烘烘一跺脚,胸脯拍的哐哐响。
欧阳修有点木呐的转过去,继续念道。
“……状告安乐侯庞昱抢占田亩,杀我父母,辱吾小妹,霸吾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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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老子被人陷害了
“四大爷走好,西门大官人走好——”
开封府衙正门,庞昱背负双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身后两名衙差点头哈腰陪着笑一副恭送贵客的虔诚样儿。
“混帐东西***,直娘贼王八蛋!生儿子没,缺德带帽烟!”走了不到半条街,还没拐弯呢吹雪开始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四处乱溅。
庞昱面色阴沉,斜眸睇他眼:“喂,骂谁呢你?”
“姓任的混帐啊,他娘的告状敢告到开封府来,还在大街上拦轿喊冤,害得侯爷您在人前丢脸……”
“啪——”相当清脆的一声响。
从力道、声音、方位看,显然不是打脸。
是抚额!
庞昱右手拖住额头,大拇指、中指按在两边太阳上,抑郁的想扇自己耳光。
猪,猪啊,简直是头猪!
这要是欧阳修跟在老子身边,至于到现在还睁着眼睛瞎骂人么!
“四月初八,状纸上写得安乐侯带着家丁恶奴上门抢人的那天,老子在哪?”
庞昱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牙齿磨得咯咯响。
“初八……呃,容小得想想……”吹雪摸着头,努力回忆着。
“不用想了,我X!”庞昱咆哮起来,暴跳如雷的模样像吃了炸药,“打三月贰十一起直到四月十九,你主子我一直被关在府里半天也没有出去过,到哪去抢人田亩,杀人父母,辱人小妹,霸人妻子!!!”
“哈!?”吹雪一怔,半天想起来整整一个月只有自己偷溜出去花差花差,侯爷可是除了吃就是睡,憋闷在春满园里的时日比过往三年加起来还要多。
“这……不是侯爷您那……肯定是府里谁知道侯爷你心意,特地……”
“你觉得黑心……咳,老爹都下令把伺候我得丫头侍婢们扯了个精光,府里还有谁吃了胸心豹子当敢‘代’我去外头抢姑娘。”
吹雪拼命摇头。
“如果是老三老四打着我名头办事,事后不可能连声招呼也不打,可是这几天聚在一快算计招展昭的时候你有听他们提起一星半点么。”
吹雪还是摇头。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为什么……”
“这是栽赃啊,栽赃!懂不懂?”庞昱猛地转身,扣住他两边肩膀。
“你主子我被人陷害!被人嫁祸!!被人暗地里捅刀子了!!!
真的,他真的不想活了,有个笨成这样的贴身小厮他就是再聪明再能算计也是白搭——四哥命中注定是做大事的人,大事做起来往往都是乘法。乘法懂么,前边数字再大乘以个零就全完了!而现在他的团队除了自己……
一水的全是零!
零啊!零啊!就是有一千一万个,那也没屁得用!
吹雪被摇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惶恐的道:“侯爷,您息怒,息怒啊,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一定是有误会……吴恭政不是、不是当众骂了那任有闲一顿,说他肯定弄错了,侯爷您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老子就是当街杀人放火,到他嘴里也能成过——家——家!”
庞昱切斯底里的吼完,把吹雪往地上一扔大步走人,管都懒得管了。
跟傻子说话,真的会降低智商!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收几个好小弟的冲动在庞昱心中变得这样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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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个茶碗砸地上,碎了。
“***,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爷爷我用钱砸死他。”
“啪!”“啪!”两个盘子砸地上,又碎了。
“X他妈,敢无赖大哥,老子这就叫人打进开封府把他揪出来五马分尸!”
“啪!”“啪!”“啪!”“啪!”“啪!”茶壶、杯子、托盘、花瓶……依然是在汴梁城最好的酒楼御炉香里,依然是那间最大最奢侈的雅间,高崖内、钱恃才两位纨绔公子哥正为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大哥遭人陷害而大动肝火,凡是身边能扔的能砸的抓起来就往地上招呼,好像不砸爽了就不解气似的。
天呐,我的天呐!
庞昱简直要抓狂了。
两位公子爷你们能不能动点大脑,赶紧想想是谁在外边败坏老子名声,砸!砸!砸!砸!砸!就知道砸!把整座御炉香拆了能揪出来那个不要脸的混帐么!
苍天啊,大地啊,我这么绝顶聪明的一个家丁,带着这样一大群弱智傻子那还能办得成什么事!
“好了,都给我打住!”庞昱抄起椅子往一边摆着的屏风狠狠一撂。
“啪塔——”屏风裂成两半,震得高崖内、钱恃才一起停下来手里的动作。
“来来来,庞四,一快砸,砸爽利了再说!”高崖内没有一点觉悟,反顺手递了个花瓶给他。
庞昱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是该想想正事把事情弄清楚了。”还算钱恃才有点心,上前接过花瓶放回原处。
“想?想个屁啊想!”高崖内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才刚“幸存”的花瓶照往地上扔,“砰”一声砸得粉碎。
“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赵世清、赵世开这俩小王八蛋指使人干得!”高崖内捶着桌子破口大骂,“X***祖宗十八代,玩女人玩不过大哥,赌钱赌不过老二,干架干不过爷手下,就他娘他找人败坏我们名声!”
“对对对,三哥,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钱恃才一激动,智商直线下降,“就是这俩有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年关那会跟大哥争天香楼的芸卿结果被踩的连祖宗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从此记下仇可又没机会报复,索性打着大哥名号在外头做这些缺德没品的事,指着苦主闹到开封府、闹到包阎罗那去,直到皇上罢了大哥的爵位。毒啊,真他娘的毒!”
“赵世清、赵世开……”庞昱眉头微皱,“就是以前你们说得‘姓赵的那帮畜生’,只会吃家底的纨绔、败类、膏粱子弟?”
“对,会稽郡王赵世清、安定郡王赵世开,两个除了吃喝玩赌瓢什么都不会的人渣!仗着自己是太祖皇帝一脉、燕懿王德昭的嫡孙,拉虎皮扯大旗聚集了一帮赵姓二世祖,号称什么……‘王爷党’,不分大事小事成天尽和我们作对!”
哟,原来汴梁成还不是老子一个人的天下。
好啊,很好,四哥我正愁没对手呢。
庞昱不怒反笑,眸子里掠过一抹叫人心底生寒的邪魅。
“扯起王爷党的恐怕不光是赵世清、赵世开吧,要就只有区区两个非太宗一系嫡传下来的郡王,他们这伙人……哼,早被侯爷踏平了!”
“那是,说起王爷党真正的幕后……”高崖内才起个头,窗子外边忽然传来喧天的锣鼓声,哐哐哐敲得连桌子都在震。
庞昱走过去,打开窗往下一瞧。
乖乖,不得了!
成群结队的老百姓密密麻麻足有两三千人拥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御道远远行来,队伍最前边是一匹通体洁白全身不见一丝杂毛的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位英俊青年,剑眉星目,英姿飒爽,一身质地极佳的织锦长袍映着阳光奕奕生辉,发冠上三支洁白地翎羽在风中飘摇不已,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他策马行来,举止从容风度翩翩,唇角偶或勾起一个轻轻的浅笑立即换来周围无数少女失声忘情的尖叫,那态势简直像二十一世纪出来游玩的天皇巨星。
“喂,这丫是谁?鲜衣华服穿的够拽嘛。”庞昱很不服气的问。
“赵……北海郡王赵允弼!”高崖内有点结巴,嘴角抽了两抽,“王爷党真正的魁首、头号人物,和和和……和大哥并列为京城三公子的就是他!”
饶是庞昱见惯大场面心理素质好到极点,这时候惊得瞪大了眼睛。
天呐,我得天呐!
没搞错吧,王爷党头把交椅居然被这么一个帅到掉渣的俊哥儿坐着!?
——惊讶的还在后头。
“快看,那是什么。”钱恃才伸手一指。
庞昱顺着他手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两辆囚车,里边关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因为隔着太远面容看不清楚,不过囚车前边却挂了两方硕大醒目的木牌。
木牌上写着大大滴的几个字。
青子山、赵玉和!?
“诸位!”赵允弼勒住马缰,朝四方团团一揖。
“本王闻听杞县淫贼肆虐,百姓畏惧,夜不能安,实为京畿之大患。淫贼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安,昨晚遂孤身出城奔赴杞县,略施小计将二人缉捕归案!”
话音未落,整条街市喝彩声响起一片。
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庆幸这些天来到处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惧的淫贼终于被年轻有为的北海郡王一举擒获。
只有屋里边的庞昱、高崖内、钱恃才几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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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为民请命,重判庞昱
“这……这这这……淫贼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编的,哪来的青子山、赵玉和!?”高崖内颤抖着手指向囚车,人抽得跟癫痫发作一样。
庞昱不说话,冷冷盯着下边风光无限的赵允弼,眼睛里似乎有冰雪凝结。
高崖内笨、吹雪蠢、高大威呆、钱大金愚,四个人只懂站那发傻。
钱恃才怔了一会,猛然一个激灵:“不会……不会是赵允弼指使人到处撒布谣言,闹得京城人心惶惶,然后……”
“然后出去转一躺,随便抓两个人充作淫贼用囚车大张旗鼓运进城来。这样整个汴梁都知道了他北海郡王赵允弼是英雄好汉、是杰出青年,不顾个人安危单身出城,为民除害,救了全京城的小——姐——姑——娘!”
庞昱咬牙切齿。
——莫名其妙的被奸人利用、还差点蒙在鼓里,四哥心里能爽么!这要不是顾忌一贯以来的绅士形象,早跳出去骂街了。
“淫贼原本就不存在,人一抓回来谣言自然平息,赵允弼这招真他娘的绝啊!”钱恃才第一句还算有点头脑,第二句一出口就气得才对他生出点“希望”的庞昱差点当场吐血,“哎呀妈呀这场面,啧啧啧,太壮观太气派了,要是骑着马的是本公子,要是被被花满楼的凤仙、香君看见,那还不争着向本公子投怀送抱献媚邀宠,到时候……嘿嘿嘿,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
看看、看看,咱纨绔钱大爷居然还能吟诗!
钱恃才一脸淫相,摇头晃脑的念着陷入无限YY中,庞昱在一旁欲哭无泪,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他这一帮纨绔哥们连带从人小厮,唯一智商高点的也就钱恃才了,偶尔能闪闪光冒出一两句有点深度的话,本来还想着“培养”一下好好开发开发他的脑筋,以后做事情好歹有个顶用点的小弟可以使使,结果……
吃喝嫖赌随便扯上哪一个字,“闪光”的钱大公子马上又成呆子了。
……
隐约的,庞昱感觉哪不对劲,凝眸望向窗外。
街道两侧的人群里、那些欢呼雀跃的老百姓中间,每隔五六丈远总有三五个看不头脸鬼鬼祟祟的人混在里面,每每赵允弼一说话他们就带头呐喊,不但自己叫还撺掇鼓动着身边的老百姓,这才有了一次次声震全场的欢呼。
***,丫原来也找托。
“诸位静一静,静一静,请听我一言。”风头出够了、架势摆足了,赵允弼朝人群挥挥手,俊美超俗的脸上悄然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邪气。
全场一时静谧,鸦雀无声。
“本王听闻——”他一字一顿,声音刻意地拉长,“京城第一好惹事好闹腾纨绔大少的庞昱又做了下辱人表妹,夺人妻女的恶行,百姓民怨沸腾……”
“打死姓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