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大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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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大姐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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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里面探寻,高高的墙上悬着一幅漂亮的仕女油画,那女子和方若筑竟有几分神似。
  就这样?这就是易昊勤的秘密基地?
  聪明如她,其实在第一时间就知道弄错了,但好奇心旺盛的她,还是很有兴趣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满是尘埃、平凡无奇的房间,却能让易昊勤三申五令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入内?
  可想而知,墙上那个女人必是他的妻子。那她人呢?
  突地,房里的灯突然打开,温柔仓惶回眸,见易昊勤神色愠怒地从门口射进两把锐利得吓人的芒剑。
  “对不起。”
  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光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要不是若筑哭哭啼啼的打电话给他,说温柔姨不见了,他也不会专程赶回来。
  易昊勤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她拎回二楼的卧房,忿怒的将她摔往沙发上。
  “我警告过你的。”
  “我知道。”温柔痛苦地揉着方才不小心撞到桌角的膝盖。“就是因为你特别交代了,我才格外想去瞧瞧,看看里面是否藏了大批的珠银金宝,好趁机偷点回去当养老基金。不过,我什么都没拿,真的,充其量我只能算是预备犯,不相信,你可以检查我的包包。”
  随口说说而已,这老兄竟真的解下她的霹雳腰包,将袋口朝下倒出里面所有的东西——
  “袖珍型照相机、万用钥匙,这是……打火机型手枪?”易昊勤将目光缓缓移向她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你要自动招供,还是要我严刑伺候?”
  惨!温柔只觉脑门嗡嗡作响,胸口卜通卜通跳得好厉害,脸面麻刺炽热。
  强作镇定的她,马上凝出两行热泪,哭诉着,“好嘛,我说,我其实是神偷辛孝年的女儿辛心。”辛孝年上个月因为在台南窃取一批上亿元的宝物失风被逮而轰动一时,报纸连续报导了两三天关于他的奇人异事。
  “辛孝年有你这么大的女儿?”易昊勤半信半疑的盯着她。根据他的了解,辛孝年虽然在道上有着很高的辈分,但那是因为他入行得早,其实年纪只在四十岁左右。
  “我是他的私生女,我妈为了他连高职都没能念毕业,为此我爸爸特别疼我,传授了我一身的绝学,我们本来计划好的,做完你这一票就金盆洗手,到澎湖定居,没想到他竟被逮入狱,我又被你识破,运气真背到家了。”
  “没骗我?”易昊勤脸上的怒焰消失了一大半,为了辨识真伪,他又问了一大串道上的种种术语,这可就难不倒她了,一一对答如流,还调皮捣蛋的添油加醋。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他出其不意地擒住她的臂膀,“你说,你该当何罪?”
  “你不也说了,人为财死?”彼此彼此嘛。
  他绽出的笑容很阴森,教人打从脚底发寒。“为了钱,你死也不怕?”
  “能死在你怀里,也不枉此生了。”她悲哀的说。心底默祷,希望老天爷看在她坏事还没有做很多,谎话只是为了应急,年纪尚轻的份上,让她平安逃过此劫。
  “真的?”他邪恶地抿着嘴,一手抚上她的腰腹,使劲地一圈。
  “啊!”温柔险险为之窒息,泪水如决堤一般,汩汩而流,很快的整张俏脸上满是泪珠。
  见她痛不欲生的模样,易昊勤并不为所动,他慢慢的舐吮她的唇瓣,和不时流淌下来的泪水。
  逆我者死。像他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岂能容忍一个女人心怀不轨地踩上他的地盘,觊觎他的财富。
  等他玩够了,他会像丢弃一块破布一样,将她逐出大门,永不再见!
  “回去之后别忘了告诉你父亲,一败涂地的感觉。”他笑道。
  “我没一败涂地,因为我没有爱上你。在和你鱼水交欢之时,我至少还保有了我自己。”她顶多损失了“人”,而他却损失了“尊严”,两相比较,她仍技高一筹。
  易昊勤眼中闪过两簇星火,但很快便恢复他惯常的自信和寒冽。
  “你爱的是白皓匀?”冷漠的眼中看不出有一丝丝的妒火。
  “不,我谁也不爱。”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能真正掳获她的心。她不否认眼前这家伙曾经令她一时迷惘,但那种昏眩的感觉比起她身负的重责大任,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易昊勤的舌头滑过她的嫣颊,手扣着她的咽喉,企图在最短的时间让她臣服,为自己扳回一点颜面。
  那一晚她被他的一再索求弄得几乎整夜未能合眼,直至午后醒来,她身上满是遭到残酷肆虐的痕迹。
  趴在被褥上,她气若游丝的望向一旁枕畔,出乎意料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完事后便弃她而去,留下她面对一室的孤寂。
  “我还活着吗?”她傻气的问。
  “在我还没有允许你死去以前,是的。”他木然回答,双眼依然紧闭,一手横在她背上,禁止她有所蠢动。
  “同是江湖儿女,你又何必逼人太甚。”偷偷的,她让身子滚向一旁,但马上又被他按回原位。
  “后悔了?”他睁开眼,瞅着她,“我正在完成你的心愿呢。”
  “真要我死在你怀里?”温柔拿掉他的手,挺身趴在他背上,奸诈的说:“我是个没肝少肺的人,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不见得就把心交给了你。”
  “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心。”
  “你只是要我痛苦的死去?”坏男人!
  他笑了,笑中有恨,全冲着她来。“聪明。”
  温柔有气无力地滚下他的背脊,抱着被子发出可怜兮兮的哀鸣。“咱们这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着这样自相残杀吧。
  “你欠我一份爱。”
  “哪有,你不也没爱我。”她生气地捶他的肩背,“爱人者,人恒爱之。你从来没有心,怎能冀望别人来爱你?”
  “没有爱却有恩,我待你——”
  她知趣地说:“恩重如山。”
  “而你对我却——”
  “恩将仇报。”瞧,接得多好。“但,我情非得已,你知道的,我是父命难违。”谅他再厉害,也混不进监狱里去找辛孝年问个清楚,所以能推就推,不然怎么脱身。
  易昊勤轻轻啊了一声,聊表他收到了她的推托之辞。
  “你父亲还命令你做什么?要你姓温柔姓辛?”
  对哦,怎么忘了这一层!都怪山井叔在帮她假造身份证时,坚持要她保留原来的姓名,说这样反而比较不会启人疑窦。这下麻烦来了。
  “温柔我妈妈的姓,既是私生女,哪有福分跟着父亲的姓。”
  易昊勤微微挑了挑眉,“果真如此,死罪可免,活罪一样难逃。”
  “愿闻其详。”他又不是法官,凭什么定她的罪。
  “两个选择,第一,回公司继续上班,但需保证任劳任怨,做满二十五年方可退休,期间永不要求加薪,放弃一切福利。”
  “太苛了吧!”亏他说得出口。
  “你还可以有另一个选择。”他笑,很轻很轻地。
  温柔悻悻然地瞪着他,小嘴紧抿,问都不想问。这种人坏到骨子里去,根本不必去妄想他会提出任何稍具良心的条件。
  “我会恨你的。”她很少恨什么人,一旦恨起来可是穷凶恶极得很。
  “很多人恨我,一旦恨起来,爱就不远了。”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她一定不明白,其实他也恨她,正因为这突如其来且来势汹汹的恨意,才让他积极的想留住她。
  “你要我爱上你,以便让我活得更痛不欲生?没见过比你心狠手辣的人,易昊勤,你真是教人害怕得颤抖。”
  把头脸全数埋进被窝里,她拒绝再跟他对话,也不想再见到他。逼不得已,她只好使出下下策,一刀果决杀了他。如此一来,他的所有产业、地盘、场子以及钱财恐将为各大帮派所瓜分,届时黑凤帮只怕分不到多少好处,但为了求生,也顾不了那些了。
  躲在被子里再三思量,忽觉一旁静悄悄的了无声响,她徐缓地探出两只眼睛,见一旁的他已沉沉睡去,呼吸均匀,面色祥和。
  选日不如撞日,就此时此刻送他去见阎王吧。她偷偷溜到地板上,从包包里摸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刀,紧紧握在掌心,再攀回床上。
  可惜了这张俊美的脸,心中实在不舍呵!
  永别了,大帅哥,希望你到了阴曹地府,别跟阎罗王说太多她的坏话。
  心跳加快了耶,真没用,杀人不过头点地,怕什么!她颤抖的握着刀柄,臂膀高高举起,就在挥下的当口,该死的电话铃声赫然响起,吓得原本就胆小又没见过大风浪的她,竟一个失手让刀子滑落地面,发出铿锵脆响——
  第六章
  易昊勤猛地起身,双目炯炯且困惑地望着呆杵着手足无措的温柔。
  “我,只是想去削个水果。”怯生生地咽下一口唾沫,她弯身想拿起矮柜上的电话话筒,没想到他的动作比她还快。
  “喂?”没再说第二句话,他就把话筒递给她。
  谁会打电话到这儿找她?
  “温柔阿姨!”原来是方若筑。“赶快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好玩的地方。”
  “不行耶,你爸爸不让我去。”如果能脱离他的视线,也许还有落跑的机会。
  “我跟他说。”
  她把话筒交还给易昊勤。他接过,连同她的手一并攫往床上。她故意身子一颠,用脚将小刀踢进低垂的床单下,希望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藏行凶的武器。
  奈何力道拿捏不准,小刀笔直撞向木头床脚,砰的一声,徒然提醒他她正在做着不可告人的事。
  “好,温柔姨会过去,但需要等几分钟。”挂上话筒,他探头至床头下,捡出那把小刀,放在手心饶富兴味地把玩着。
  “我、我说过了,我只是要去削水果……有点饿。”等不及他逼问,温柔已含胡不清的解说之所以手持利刃的动机,目的纯为脱罪,却反而激起他心中更大的疑团。
  “用匕首?”他犀利的瞳仁逼视着她。
  “一时找不到水果刀嘛。”她摊摊手,想顺势将小刀收回,他却不依。
  “好锋利的刀子。”易昊勤仔细的望着刀身上面精细的雕刻纹路,“一只展翅腾飞的黑色凤凰?”
  她提心吊胆地暗求老天保佑,他千万别发现这是黑凤帮中代表最高层级的信物。
  “没什么。”她佯装一派轻松,“多花一点钱,到比较高级的登山用品社就可以买得到,不管是凤还是龙,甚至狮子、老虎、花豹,统统都嘛有。”
  “噢?”他将刀子放到枕头下,然后塞了五、六张千元大钞给她,“这把就送给我,你再去买把新的。记得,要一模一样的。”
  “不,我……”她一口气提上来,久久吐不出去。“它跟了我很多年,我跟它已经建立了很深很深的感情,你就这样拿走它,我会很舍不得的。”
  易昊勤二话不说,又塞了一大叠钞票给她。“现在好多了吧?”
  “对我来说,它、它是无价之宝。”绝不能落入他手中,也许能瞒得了他一时半刻,但只要他用心去查,很快就能知悉其中端倪,到那时候,她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他点点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张空白支票,放进她手心。
  “你,这是……君无戏言?”上面的金额她可以自由填上,爱填多少就填多少?
  他不做任何承诺,只是抿嘴浅笑
  “好,那我现在就要去兑现,除非我拿到了钱,否则那刀子还是我的专属物。”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温柔挣开他的钳制,飞快的套上外出服,拎起包包。“我二十分钟后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奇怪,这门怎么打不开?
  他说过,这门上有个暗扣,只要往把手上一按,就可轻易开启,这会儿怎么按不开呢?
  易昊勤仍端坐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把短刀,而门外则断续传来方若筑的吵闹声。这一大一小,两相夹攻,她更慌了。
  春寒料峭的,可她竟急出一身的汗水。
  “咯!”开了,这扇可恶的门,那么难搞。
  “温柔阿姨!”方若筑一把抱住她,“抓到你了吧,这回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走的。”
  “呃,我、我……”被方若筑缠住后,她回眸瞟了一眼易昊勤,那家伙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这次我不跟你玩官兵捉强盗了,我们来玩大老二。”她喜孜孜的说。
  少唬人了。“你这么小就会玩大老二?”
  “对呀,我爸爸教我的。”方若筑紧紧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她房里。
  “好,玩五次,三胜两败,输的人要负责去张罗零食和饮料。”对付小孩比对付大人要容易多了。
  “不要,输的人要学狗叫,然后原地爬二十圈,然后……”
  她不知道温柔从小就是玩大老二长大的,可是打遍黑凤帮无敌手的赌后。
  五把牌玩下来,小妮子果然一路惨输,输得她快翻脸,噙着眼泪,威胁着要犯滥成灾。
  “来,愿赌服输。”已经快累垮的温柔,实在没剩多少力,气跟这小鬼头厮混,若非为了找机会逃逸,她真想霸住那小床,睡他个三天三夜,日月无光。
  “不要!”耍赖是全世界小孩的最佳利器,“我不管,你再陪我玩五把。”
  “不学狗叫也行,阿姨快饿死了,你先到厨房拿点吃的来。”
  “你保证不会又不见?”有了一次经验,方若筑已不大肯相信她。
  “大丈夫一言九鼎。”这阵子,她似乎把说谎当饭吃,信手拈来,没一句是真的。
  “你不是大丈夫。”她以为小孩那么好骗?
  “对,我跟你一样都是小女人,小女人也可以一言九鼎呀。”
  “什么是一言九鼎?”
  她阴阴的笑道:“就是,说话算话的意思,你说话算话吗?”
  “我,一言九鼎。”方若筑稚气天真的笑开来,转身蹦蹦跳跳的下楼去。
  温柔拖着超疲惫的身躯,才走两步,就歪跌在方若筑的小床上,呼呼睡去。
  美丽的女人该有什么样的颜色?
  见多了艳冠桃李、丰姿绰约的女人,易昊勤对眼前八爪章鱼似地横陈床铺,了无女性该有的娇羞柔媚,脸色素净又略嫌苍白的温柔,竟让他衍生出异样的情感。
  方梦寒走了以后,他心中便开了一个老大的洞,而今却不知不觉地给填补上了。
  当他凝望她时,想起她说过那些该打入天牢的话,心口不由自主地揪紧,隐隐的怒火跟着窜升。
  几年来,身畔从来不乏名嫒淑女围绕,给尽他想要的浓厚情意以及赞叹承欢,没有一个像温柔——什么优点都没有,还口出狂言,不知好歹。
  但,她却是最希罕的,希罕的原因是因为他要她。
  他把手抵在她心口,压住她,令她呼吸困难起来,见她蛾眉轻蹙,他竟有着莫名的快感。
  真如一头嗜血的兽,爱与不爱都要带点骇人的腥味。
  那把小刀静静的躺在茶几上,锋利的刀柄辉映着窗外的皎月闪着光。
  不知在床前坐了多久,缅怀了多少前尘往事,他抑郁的心竟在搂着她柔软的胴体时,得到片刻的慰藉。
  是什么时候沉沉睡去的?他已经不清楚,这些年连做梦都不曾,终日如夜鹃般机敏警戒的他,很少能如此这般安详甜美。
  他甚至未能察觉伏卧在咫尺的人儿,已悄悄睁开如子夜星辰般的眸子,环顾四周。
  温柔其实早在半个小时前已然由黑甜梦乡中幡然转醒,只是她一直不动声色,沉住气息等候他离去或入睡。
  是他将她从方若筑房里抱回这里来的?他还要她就表示她的身份尚未曝光。
  午夜一点钟,更深露残、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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