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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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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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杨森左右为难时,成都传来消息,退出鄂豫皖的目前在陕西流窜的张国焘、蒋先云、徐向前所部有突破大散关南逃四川的企图,蒋介石严令田颂尧必须堵住共*匪入川道路,经过曾扩情调节,田颂尧宣布退出成都,部队调往川北,刘文辉宣布将以曾对税收支持田颂尧剿匪,同时声称刘湘此刻挑起争端是为了配合共*匪的入川行动,希望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对刘湘严加惩处。这个消息让杨森浑身一激灵,他立刻明白该怎么办了。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三节 巧取(三)
  破烂的沾满硝烟的军旗下,精美的烤蓝的枪管已经被肮脏的泥泞和血迹覆盖,枪口喷出长串火焰,一群群带着八角帽的军人在倒在染红了的战场上,后面蜂拥而上的灰色人流立刻又遮挡了他们的身体,逼近防守阵地。
  军号声中,一群军人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跃出战壕,冲下山坡,两股人流凶狠的撞击在一起,撞击声,惨叫声,爆炸声响彻山谷。血战,死战…………。
  1932年九月下旬在湖北河口,两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殊死厮杀,指挥进攻的是黄埔一期毕业生蒋先云、徐向前、蔡申熙;死战不退的是他们的同学胡宗南、俞济时,更远的地方,大批国民党军队正蜂拥赶来,其中包括黄埔教官同学刘峙、蒋鼎文、关麟征、黄杰。
  连续几天的血战,红色黄埔伤亡惨重,重要指挥官蔡申熙阵亡,陈赓负伤(后送往上海治疗,并在上海被捕,释放后前往中央苏区),中下级指挥官伤亡殆尽;对面的胡宗南一师、俞济时八十八师也是伤亡惨重,在最危急的时候连师长胡宗南都亲自操枪冲上一线阵地。
  最终红军丢下一万多条尸体,一路向西,在十一月初时冲进陕西,蒋介石一方面布置胡宗南追击,另一方面严令陕西四川部队围追堵截。
  川陕边界的广元、南江诸县是田颂尧的防区,万源、通江则是刘存厚的防区,田颂尧一走,立刻影响到北道作战的刘存厚,他也召回部队,声称要加强川北防御。
  “甫公,情况不对,”情况突变让张斯可嗅到一丝不详的味道,他显得很是焦虑:“不能再打了。应该立刻与刘文辉讲和。”
  “讲和?”乔毅夫楞了楞,想了想后问:“甫公,田颂尧难道就没有个说法?”
  刘湘愣怔的看着窗外发白的天空,他的心情异常烦躁,在经过开初的顺利后,事情就开始有些诡异了,无论是杨李罗三部地纠纷,还是田颂尧突然退出成都,看上去都有合理的解释。可细想下来却处处透着诡异,特别是田颂尧退出成都,这里面没人插手那才有鬼了,川北的穷乡僻壤怎么比得上成都的富饶。
  可讲和,刘文辉愿意吗?以刘文辉的“雄才大略”。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会把成都的监视部队全部调到江津前线。
  “甫公,邓锡侯与田颂尧的联合电报。”秘书长陈学池急匆匆的进来。
  刘湘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过电报,快速看后长出一口气,然后把电报递给张斯可和乔毅夫。
  “你们怎么看?”刘湘问道。
  邓锡侯和田颂尧在电报中告诉刘湘,为了不引起刘文辉的怀疑。他在川北以防御红军地名义集结部队,待刘文辉把成都部队调到江津之后,再杀个回马枪,一举夺下成都,端掉刘文辉的老巢,不过邓锡侯和田颂尧提出,将来的成都由他们三家共同负责。
  房间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清楚他的真假,十一月初地重庆虽然不算冷,但也有些寒意。江上轮船往来。对岸传来阵阵号子声,那是民工在平整土地。
  刘湘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江上的帆影,看清他们在做什么,他凭直觉感到这一系列不正常与他们有关,可他们凭借的是什么呢?邓锡侯、田颂尧对中央与对他的戒心是一样的。
  “要不过去与探探他的意思。”张斯可看出刘湘脑子里装地疑问。
  “我看邓猴子和田冬瓜的目的很清楚,他们还是坐山观虎斗,不想将来我们一家独大。”乔毅夫说:“你说呢?斯可兄。”
  “如果单是田颂尧可以作出这样判断。但如何解释杨森他们的行动呢?杨子惠不是傻子。我们战败,刘文辉会饶过他?”张斯可反问道。
  “不可能。以刘文辉的脾气,他绝不会放过他们。”傅常替他回答道。
  “对呀,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作?甚至甫公答应交给他两个县他也不动。”张斯可问道:“你怎么解释?”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乔毅夫迟疑的说:“就算我们自己的部队也有过。”
  “对,可这些事连在一起就不能不让人起疑。”张斯可很是郁闷,正是因为想不透他才这样郁闷。
  “都有可能,”沉默很久的刘湘忽然开口了:“有可能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有人策划好的。”
  “策划好的?谁?他要做什么?”傅常想起这有可能是个陷阱就感到头皮发麻,这是个什么样地陷阱,居然川中各派势力都卷进来了,更重要地是各派势力居然都听他的安排,而且四川这些老爷们什么时候这样听话了?
  “不知道,”刘湘叹口气说:“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让人担心。”
  看得见的危险就不是危险了,知道深度的坑不会摔不死人;如果这是个陷阱,能设下这样陷阱的,只能是中央。但中央的意图是什么呢?把四川交给刘文辉?可刘文辉与蒋介石在政治上是敌对的;中央自己来占领?就凭对岸那千来人?那不是做梦吗。
  “文革,你说刘湘会相信吗?”就在他们商议时,对岸地基地作战室内李之龙也在担心地问。
  “现在还不知道。”庄继华低低的说,让田颂尧退出成都是一着险棋,为了说服田颂尧,不但曾扩情煞费苦心,而且蒋介石还给他许下承诺,战后一定让他重返成都,成都兵工厂重新交给他管理,同时补充他剿匪费一百万大洋,枪支两千条,当然这一切最后都由庄继华买单。
  “他会不会与刘文辉讲和?”洪君器回来后也一头扎在作战室中,他甚至表现得比其他人都狂热。
  “换我,我就讲和。”杜聿明瓮声瓮气地补充说,秋季的气温变化很大,他每天训练各队带回来的新兵和学生,没有注意穿衣,有些轻微的感冒:“现在就是二刘在打,换我,我就讲和。”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庄继华摇摇头说:“讲和是双方面的,就算刘湘想和,也要刘文辉同意。”
  “不想他们了,我们开始下一步,”庄继华双手撑在沙盘的边缘:“乃建,按我们商议的,把刘湘的部署透露给刘文辉,突破口选在潼南。”
  这又是一步险棋,潼南战场本是势均力敌,但南充退下来的陈光藻师加入后,立刻形成对王赞绪的绝对优势。
  潼南县城西南的马鞍山是一座由连串山丘组成的山脉,王赞绪在这里建立了防线,不过他不在这里,他的指挥部设在距离这里约二十公里的营盘镇,前沿太危险,指挥部嘛自然应该设在安全的地方。
  晚饭之后王师长拉上参谋长在几个人在指挥部里打起川牌,最近前线没什么战事,对面的敌人攻了两次,被打回去后就再没发动过进攻了,而川军更没有打夜战的习惯。黑黑的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小雨,这下所有人就更安心了,这种天气没有人会进攻的。
  可就在防线最左边的歪嘴角和青竹岩之间的树林小道上,一支部队悄悄摸了过来,这支部队大约有一百多人,雨夜让山道变得更不好走,部队里面不时有人摔倒,又迅速爬起来,悄无声息的跟在队伍里。这百多人后面约半里处还有大约一个团的部队,在默默跟进。黎明前部队在马鞍山防线的侧后密林中埋伏下来,静静的等待前面山头的枪声。
  晨雾在山谷间飘荡,几天前的战争早已经让活跃在山间的林雀逃离家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九点正,一声炮响,刘军的进攻开始了。
  这是战线上不引人注意的一个缺口,杜聿明从王赞绪的计划中找到的,然后通过布置在二十四军中的内线透露给刘文辉。
  刘文辉为了发动这场进攻,悄悄把夏首勋调到潼南战场充当指挥官,从成都把冷寅东调到永川战场,而他自己也离开成都到达隆昌督战。
  马鞍山左翼防线在前后夹击下首先崩溃,陈光藻师从左翼插进来,直扑营盘镇王赞绪师部,王赞绪仓皇逃跑,刘湘的整个战线在潼南撒开一个大口子。
  夏首勋没有向江津永川的刘湘主力迂回,而是经铜梁、旧县,直扑重庆门户青木关,刘湘大惊,立刻把留守重庆的警备旅调到青木关防御,同时明令潘文华从永川前线撤军,唐式遵从江津前线撤军,他自己却找到他的大伯刘文渊说和。爬^书^网,本章节由“”首发
  第三节 巧取(四)
  潼南开口是一招险棋,主要有三险,首先是要刘湘败,其次不能让刘湘败得太惨,最后还不能让刘文辉占领重庆。
  刘湘的部下的确没让庄继华失望,刘文渊的说和对胜利即将到手的刘文辉毫无用处,不过刘文辉还是很卖大哥的面子,他明确告诉刘文渊,一川不容二流(刘),他和湘娃只能留一个,不过大哥放心,他不会把刘湘怎么样,会给他留几个县,以后再不能再捣乱就行。
  刘文渊摇头叹息着回到重庆,刘文辉随即命令张清平和冷寅东在江津和永川加强攻势,不要让潘文华和唐式遵跑了。
  夏首勋在潼南的胜利让潘文华和唐式遵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刘文辉不是急于拿下重庆,而是命令夏首勋从璧山方向斜插永川江津侧后,那么潘唐两军恐怕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江津前线的唐式遵与张清平搅在一起,双方在四面山地区展开拉锯战,张清平部多次强攻均被击退,毫无进展,三天后刘文辉亲率后续部队绕道侧翼,一举击溃唐式遵。
  潘文华得到潼南战败,夏首勋攻击青木关的消息后,焦急万分,留下郭勋祺旅阻击冷寅东,自己率主力回援重庆。郭勋祺在四川诸将中有善战之名,他也没让刘湘和潘文华失望,他先在永川边界硬顶了一天,然后边打边撤,冷寅东步步进逼未免有些大意,在来风山区被他打了偷袭,被击溃一个旅。唐式遵和郭勋祺的抵抗虽然没有彻底扭转战局,却让刘湘赢得了时间。
  刘湘所部模范师在青木关硬顶了夏首勋三天,潘文华率部赶回重庆,这让刘湘长吁一口气,这个模范师可不是什么军中模范,而是一个神师,四川有名的神棍道人刘从云被刘湘聘为军师后。刘从云将他的信徒组织起来的,所部武器弹药也是信徒出资购买,这支部队平时不操练只修炼,作为军人的刘湘当然不敢指望他们,因此一开始就没打算调上前线,只是到了现在没办法了,才把他们拉上去顶雷。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在青木关顶住了夏首勋两天的进攻。
  潘文华的到来和郭勋祺的胜利缓解了重庆地危局,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战局,刘湘把希望都寄托在邓锡侯和田颂尧身上了。
  “唐师长回电,他在大溪河对岸建立了防线。请求增援。”副官语气平静的读着电报。
  “邓军长回电,我部正在集结,还需十日左右,望贵部勉力支撑,以获全胜。”
  “田军长电。川北部队正在三台集结,还需七日左右,望………。”
  “郭勋祺来电没有?”
  “没有。”
  刘湘没有再问,只是挥挥手让他退下,傅常气得满脸通红,他跳起来大声嚷道:“鼠目寸光!鼠目寸光!我们完了,刘文辉会放过他们!”
  “当初不是说好了的吗,”乔毅夫也嘟囔道:“难道他们就真的坐视不管?”
  “不是不管,而是等我们打够了,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会出兵。”张斯可冷冷的说。他心里越发赶到这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动,只是他们究竟要什么呢?真的就是要扶持刘文辉?
  “报告,卢作孚先生和美丰银行展行长求见军长。”副官进来报告。
  “不见,”刘湘烦躁的说,张斯可连忙站起来,卢作孚是重庆工商界地领袖,现在与南京来的财团打得火热。不管是取胜还是失败将来都要与他打交道。美丰银行更是重庆金融界领袖,这都是决不能得罪的。
  “还是见见吧。他最近与蒋夫人的那个侄女打得火热,还是见见好。”张斯可猛然感到也许卢作孚能带给他答案。
  “好吧,有请。”刘湘想想也对。
  不一会卢作孚两人进来了,刘湘站起来迎上去,呵呵笑道:“卢老板、展行长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甫公,时局混乱,我们也是受重庆工商界和金融界同仁地委托前来请见,”卢作孚显得有些为难的说:“听说青木关打得很激烈,能守住吗?”
  “呵呵,卢老板消息灵通呀。”尽管心里着急,刘湘还是满脸笑容:“潘文华将军已经到了青木关,青木关防线稳如泰山,工商界的朋友尽管放
  “甫公,重庆开埠已经数百年,城中百姓数十万,这战火一起,玉石俱焚,还请刘军长多多周全。”卢作孚拱手说道。
  展行长也悲痛的说:“甫公,唐将军在江津已经败了,潘将军到了青木关,可冷寅东正在步步进逼,重庆城下眼看就是一场血战,而重庆大都是木屋,只要有一发炮弹落在城内,大火一起,重庆就会化为灰烬,还望将军多多思量。”
  刘湘再也装不下去,人家已经完全掌握现在的战局,更主要地是连这些外行都知道他败了。
  “请诸位放心,我在重庆几年了,重庆也算我的桑梓之地,我绝不会在重庆城内开战的。”刘湘向两人保证道。
  四川内战虽烈,但真正的守城战很少,甚至在城内打仗都很少,四川的城市大都是木制建筑,一打起来就是玉石俱焚,所以只要摆开阵势,城中百姓就会送上开拔费,请求守军离城,守军也就顺势离开,卢作孚他们也是遵循四川内战的传统,来给刘湘送上开拔费的。卢先生和展行长,你们能不能出面与刘文辉谈谈。“张斯可眼光游弋的说:”让他停止进攻。“
  刘湘莫名其妙的看着张斯可,这可超乎常理了,四川内战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军人打军人地,地方官(例如重庆市长,如果不是刘湘委派地,那么也就不用逃,也不用去职)和工商界人士不参与,谁胜了他们“犒劳”谁。当然胜兵也就不能劫掠了。果然卢作孚摇头说:“张先生高看我们了,文渊先生尚且不能说服刘文辉,我等哪有如此能耐。”
  张斯可眼光闪闪:“你也知道文渊先生的事?”
  卢作孚稍稍楞了下随即意味深长的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地情况十分恶劣,战败也许不可避免,”张斯可说:“还请卢先生看在这几年相处融洽的分上指点
  办公室里沉静下来,刘湘等人此刻都意识到张斯可如此作为大有深意。便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卢作孚,空气中掺杂些许紧张。
  卢作孚为难地沉凝片刻后说:“如此我就随意说说,说得不对,还请不要见怪。在我看来两军交战道理与我们经商差不多。商场之争无外乎谁地钱多,谁能挺得住;钱少,挺不住的就得服软,不过,有时候钱一时不凑手。那就需要申请贷款。现在甫公能贷款地地方有几个,成都地邓军长田军长,南充的杨军长李军长等人,如果他们愿意贷给您,那么问题就好解决了。”
  刘湘不仅大为失望,他们要是参战,战局早就不是这样了,傅常和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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