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粹也听到庄继华的话,他是接替朱棠担任一团参谋长的,朱棠在东征之后向蒋介石表示自己还是想回校教书培养人才,于是蒋介石借这次党军成立之时调整人事,用刘秉粹接替了朱棠,朱棠则带二期学生回校了。
刘秉粹立刻在心里对这个方案进行评估,感到这个方案可行性非常高。撤下来的部队可进行休整。士兵知道只要打一阵后就可以撤下去休整。作战时必然尽力,休整时还可以防御敌人的反冲锋。
蒋鼎文和陈继承来后,刘峙把庄继华的方案告诉他们,他们也表示赞同,于是,军士兵很头疼的发现,一团就像一块甩不掉的橡皮糖。粘在身上了,打上那么个把小时就走了,不过走一批又上来批接着打,连续几个小时,自己这边火力稍微弱点,他们就趁机前进一段距离,几个小时下来,敌人居然在五十米左右地距离上站稳了。
刚开始军指挥官没有发觉党军这么打地目地。时间长了就感到不对了。敌人一拨一拨的换,换上来的士兵都是生力军,而自己的士兵作战时间很长了。已经显露出疲态,少数士兵是已经不管不顾的停止射击,专心抽起鸦片来了,长官发现后不管是命令还是威胁都不起作用,最后只好不管,可是这种情况不能继续下去,现在还是少部分,如果大多数士兵都这样,想到这里他明白敌人的目的了,敌人这是在拖时间,就等他们烟瘾发作时再发起最后一击。他妈地,谁想出这个馊主意的,可是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已经让他陷于困境。怎么办?只有把敌人赶走,至少赶远点,让弟兄们可以休息一下,抽口鸦片。于是他趁敌人枪声稍弱,士气下降时,新轮换的部队还没到时,下令发起反冲锋。
看到军发起反冲锋,庄继华知道这个山头拿下来了,刘峙和刘秉粹也高兴的笑了,山上的敌人估计不过为两个连,刘峙派出了六个连进行轮换进攻,每次上去两个连,由一个营级军官率领,另外四个连中,下来的两个连防御,另外两个连则准备下轮进攻。
果然军的反冲锋被引到山下,遭到一团优势火力的打击,而且一营地两个连从侧翼迅速向山上发起进攻,发现这个情况后,军指挥官有些慌了,率领部队就往山上退,可是士兵已经跨了,只有少数人随他退回山上,他还没站稳脚跟,正面陈继承和蒋先云率部就冲进阵地,一瞬间,阵地就崩溃了。
看到部队冲进敌人阵地后,庄继华就向刘峙告辞了,他也没回旅部,而是直接回蒋介石地总指挥部。
“文革,回来了,前面怎么样?”蒋介石看到庄继华就问。
“报告校长,前面很顺利,我走的时候已经拿下了龙眼洞侧翼阵地。”庄继华双脚一并报告道。
“听说是你刚发明的一种无赖战法,夺下来地。”蒋介石忍不住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刚才在电话里何应钦笑着向他说了庄继华的战法,并且说被俘的军营长大骂党军战法无赖。一团把这个战法报告给何应钦后,何应钦立刻把他推广了,二团利用这个战法也攻下敌人的两处阵地。
庄继华嘿嘿笑了:“什么无赖,战场上没有无赖,只有胜利。再说又不是我让他们抽鸦片的。”
“对,这话对,我支持,战场上没有无赖,只有胜利。”周总理在一旁也笑着插话道:“我们可不是宋襄公,不摆堂堂之阵。不过,校长,这种战法的最大缺点就是花的时间太长,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目前夺下的基本上是敌人的前哨阵地,敌人兵力不多,而主阵地上低了兵力雄厚,再使用这种方法恐怕不行了。”
“周主任说得对,现在只是打开僵持局面,真正扭转局,给敌人的那致命一击,校长已经准备好了。”庄继华说道。周主任“哦”了声,转头对蒋介石说:“原来校长胸有成竹,只是不知何时图穷匕现。”
第七十七节 平叛(四)
晨,天边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刺破黑暗笼罩的天空炮声中紧张等待的人们新的一天来领。往日繁忙的江面现在变得十分安宁,在空旷的江面上来往的只有几艘孤独的军舰,冰凉的江水拍打在冰凉的钢铁上,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似如对大海的渴望,却被船舱里机器巨大的轰鸣声所掩盖。
两千多名黄埔军校师生组成的突击队在一队军舰的护送下悄无声息的在猎德炮台附近上岸,随即就向北发起进攻。军在这一带的守军不多,很快便被击溃,战斗迅速向石牌方向扩展,根据情报军强敌总指挥部就设在石牌。在石牌附近突击队遇到敌人的顽强抵抗,战事一时呈胶着状态。
“飞鹰舰到没有?”说话的是个挂少将军衔,面容清瘦带眼镜的中年人,急促的语速显示他已经很着急了。
“文白,别着急,快了。”这也是是个眼镜,虽然穿着军装,可是还是遮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浓浓的书卷气。
张治中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抓起望远镜向对面看去,很显然对面的敌人是匆匆赶来的,明显没有防御工事,只是依托现存的土坎,房舍进行抵抗,不过敌人的火力很猛,几次进攻都被打回来了。如果要是有火炮,这股敌人可以很轻易的打退,张治中忍不住又想埋怨契齐班若夫了。
蒋介石把登陆作战的计划发给王柏龄后,王柏龄秘密将任务交给张治中。其后地作战计划完全是张治中与俄国顾问契齐班若夫拟定,由王柏龄转报蒋介石批准。在昨天,一直担心火力不够的契齐班若夫,突然想到正在维修的海军军舰飞鹰舰,飞鹰舰虽然不能航行,不过可以把它拖到登陆点附近当固定炮台,飞鹰舰是与永丰舰同级别的驱逐舰,舰上火炮几十门。而且都是重炮(按照陆军标准)。契齐班若夫把它的想法一说出来。张治中立刻赞成。而且就让契齐班若夫负责,军舰上的炮只有他会打,又把炮兵科学生调给他,不过他也只有一晚上时间训练他的人。
张治中的焦急也就是一会儿地事情,这一带对黄埔军校地学生来说是在太熟悉了,每次野外演习都选在这一带,一期学生地毕业演习内容与今日的战斗有惊人的相似。而现在突击队的小队长就是由陈、左权、关麟征、邓文仪这些原本留在学校和伤愈后留在学校的学生在率领。
突击队再次发起进攻,一阵并不猛烈但却十分准确的炮击打掉几个敌人的火力点,灰色军装在军校旗帜地引导下向敌人阵地涌去,失去火力点支持的敌人在猛烈的进攻下显得非常慌乱,灰色人浪迅速突进敌人阵地,一阵短暂的肉搏后,敌人丢下数十具尸体向后狂奔,突击队没有停留。紧追不舍。
大牛围是石牌外围防线的前沿支撑点。陈率部追到这里后遭到敌人猛烈阻击,他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后续部队,可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个尖锐的呼啸声。
“卧倒。”陈大叫一声,随后就趴下,他刚趴下,猛烈的爆炸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生,掀起地泥土劈里啪啦地落在他们身上。
“***,打得还挺准,差点就要老子的命。”陈抬头看看前面不地大坑,摇头抖落头上的泥土,张口就骂道。然后又命令道:“散开,散开,别聚在一起。”
他刚吩咐完,尖啸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爆炸却发生在大牛围外侧。陈不由有些纳闷,敌人的炮是怎么打的。
“好像是我们的炮。”有人怀疑的咕哝道。
“什么好像,就是。”陈已经判断出来了:“妈的,炮科的这帮小子是作什么吃的。啥眼神。”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还在纳闷,这么大口径的炮是从哪来的。
炮击还在继续,不过落弹点却是忽前忽后,很不稳定,有几颗炮弹甚至都不知道打到拿去了,只听见爆炸声从远处传来。
“撤退,后撤五十米。”陈命令道。
“队长,是我们的炮?”有人不理解的为什么要撤退。
“我知道,你没看见这弹着点,我们留在这太不靠谱,要是一颗炮弹偏了,遭殃的可就是我们。妈的,对面那帮小子,看见我们被自己的炮弹打退了,还不知道怎么乐呢。”陈恨恨
他没能够参加第一次东征,心里憋屈了好久,知道能他坚决要求打前锋,好不容易才捞到打前锋的待遇,没想到被自己的炮弹给打退了。
好像为了印证陈的话似的,又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陈率领部队匆匆忙忙向后退去。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杨希闵的预计了,大本营下达平叛令后,原本不团结的大本营部队,突然团结一致起来,一齐向广州发起进攻,北江湘军将该地的军一个团缴械后,分三路沿粤汉铁路南下;李济深的军第一师从广西回军;蒋介石率领东征军迅速回师;与敌人的迅速统一相比,自己的将领却是行动迟缓步调不一,胡思舜贪恋惠州的财税,导致第三军滞留惠州直到现在也没有赶到广州,杨池生、杨轩如更是不听命令,竟然擅自向增城方向撤退,而不是按照命令撤到广州。
开战以来,连续丢失石龙石滩,现在以主力防守的龙眼洞阵地也岌岌可危,前线战况不利,杨希闵决定到前面督战。
前敌总指挥赵成梁将杨希闵迎进自己设在石牌车站的指挥部,他面色忧郁,凌晨在猎德炮台登陆的黄埔学生军现在已经冲到附近,预备队顶上去后还是制止不住敌人的攻势,不得已他又把指挥部警卫队增援上去了。现在虽然阻止了学生军的进攻,可要是敌人继续增兵就很难说了。这边的危机刚缓解,龙眼洞前线又要求增援,而他已经无兵可派。
杨希闵见他兴致不高,便给他打气:“老弟,这些学生娃打仗就是一股劲,顶过他这股劲就有希望了。当年在四川就是这样的,北洋军不但比我们人多,枪也多,结果呢。”
赵成梁闻言苦笑下,当初是是什么状况,现在是什么状况,当初血气方刚,拼死革命,现在呢?以下面的军官为例,当初饥兵东下讨陈,人人身无分文,士兵更是连顿饱饭都难,提出口号就是打到广州吃肉,现在连个营长都家财万贯,指望他们象当初那样卖命,难。可这话能说么!
赵成梁把杨希闵引进指挥部,然后吩咐下面准备开饭,杨希闵拦住说:“先不忙,你先说说战况。”
“是,总司令。”赵成梁拿起指挥棒,指着地图说:“总司令,情况不好,学生军的战斗力超过我们想象,更主要的是,今天凌晨,他们在猎德炮台附近登陆,人数大约有两千多人,后续部队有多少还不知道。上岸之后,学生军就向石牌方向进攻,目前战斗发生在这里、和这里”他用指挥棒指指地图上的两个地方,“这一招出乎我们意料,我们在这一带只有少数监视部队,所以我不得不把预备队102和警卫营全顶上去了。龙眼洞战场战斗激烈,学生军攻势很猛,前沿阵地几乎全部丢失,目前敌人正向主峰发起进攻。刘团长请求增援,可我没兵了。”
说到这里赵成梁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杨希闵明白战局恶化已经超过他的想象了,他没有说话,脑子在急速旋转,思考解围的方法,不过他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好方法,增援,外围打响后,缩在士敏土厂的李福林也蠢蠢欲动,广州市内有限的兵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现在要解这个危局,只有等胡思舜的第三军回来。
远远传来一阵炮声,在屋顶上抖落一阵灰尘,杨希闵故松开眉头作轻松的笑道:“老弟,大风大浪经多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先吃饭,边吃边聊。”
碗筷陆续摆上桌子,趁这个功夫,杨希闵又仔细查看了会地图,赵成梁叫道:“司令,…。”
就在这时,一阵短暂的尖啸划过,“炮击。”,两个字一下子划过杨希闵脑海,他几乎本能的翻身就趴在地上,身子尚未趴稳,就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浓烟迅速灌进屋里,等烟雾散去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屋里弥漫,“赵师长死了。”,听到喊声,杨希闵赶紧站起来,赵成梁已经被削成两节,旁边还有两个军官也倒在血泊之中。
“司令快走。”两个卫士冲过来架起杨希闵就往外跑。求票,月票,推荐票,催更票,越多越好。
第七十七节 平叛(五)
争中总有意外发生,飞鹰舰上的黄埔炮兵完美复制了中那枚偏离目标的炮弹,那枚炮弹偏离目标,却无意中击中德军的弹药储存库,引暴数万枚炮弹,结果导致德军在凡尔登战场的失败。在军舰上开炮与在陆地上开炮是完全不同的,军舰上每开一炮都会引起舰身的波动,每炮都需要重新调校,这就算契齐班若夫也没明白,所以飞鹰舰上的炮兵尽管很努力,但他们杂乱无章的弹着点逼退了陈,也偶然性的将一枚炮弹送进石牌军前敌指挥部,更巧的是爆炸后的弹片恰恰将前敌总指挥赵成梁击毙,倒在他身边的两个军官也只是负重伤,屋里的其他人毫发无伤。
但造成的惊慌和混乱很快蔓延,杨希闵被架出指挥部后,海上的风让他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他猛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卫士松开双手,然后很警惕的向四周戒备,杨希闵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样一走下面的人就会一轰而散,总指挥部崩溃了,那么龙眼洞的命运就可想而知。
“参谋长,参谋长!”杨希闵摇摇头把一些杂念脑子里排出去,他感到有些疲惫,可还是努力振作,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参谋长边跑便拍打身上的尘土,他的帽子已经丢掉,露出微微有些秃顶的脑袋,杨希闵等他过来,也没管他的礼节。便用急促地口气说:“守住龙眼洞,最差也要守住瘦狗岭,一定要守住。我回城给你调援兵。”
“是。”
杨希闵说完转身上轿,在卫队的簇拥下匆忙向广州走去。没走两步,队伍又停下来,杨希闵吩咐卫士把赵成梁的尸体带上。
参谋长看着远去的杨希闵,转身又看到混乱的指挥部心中有些绝望,守住。怎么守。他的脑子里一遍混乱。
杨希闵回到广州。他没有回总司令部八旗会馆,而是先到省议会把赵成梁的尸身装殓,没等封棺他就匆匆离开,时已近黄昏,沿途人迹渺然,广州市民们都躲在家里,等待战争的结束。
街面上偶尔能看到三三五五地士兵。这些士兵明显是前线退下来地败兵,他们面色惊慌,双手空空,两眼紧张地向四处张望,看见杨希闵的卫队便迅速躲进小巷中。
总司令部里人心惶惶,更让他失望的是留守司令部的参谋长对前线情况毫不知情,所有电话都不通,停电停水。火车停了。汽车停了,派出去联系的人现在还没回来。
听了参谋长的报告后,杨希闵心中又气又急。他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暴跳如雷地吼道:“把他们抓起来,抓起来,枪毙,枪毙,这些赤匪,刁民。”屋里没有人动弹,人家早躲起来了,上那去抓。
“周自得呢?周自得在那?他跑哪去了?”杨希闵转了几个圈以后又问道,周自得是他的亲信,是他任命的广州卫戍司令。现在他在司令没看到这个卫戍司令。
参谋长为难的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临走时说是去检查城防了。我派人去找过,可没找到。”
杨希闵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下来,周自得很有可能是逃跑了,从枪声判断,战斗已接近广州城,西关有廖行超、北面是刘震寰、东面的炮声在瘦狗岭一带响起,周自得原是军干部学校的校长,虽然是卫戍司令可手下没什么兵,只有干部学校地千多名学生,学生?杨希闵顿时生出一丝希望,把这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