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清溪停下来,不自觉地看向了最后一间房子。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年了啊。
她走过去,推开那扇门,屋内是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淡淡灰尘味道,女孩眼神黯淡,一一看着屋内的陈设。
好久没打扫了,今天顺便把这里也彻底收拾一下吧。
打定了主意,清溪便动起手来,长长的袖筒并未妨碍她的动作,门窗和家具全都擦过一遍,女孩左手取出柜子里的衣被,打算拆开来洗个痛快,没注意,有什么东西从柜子中掉了下来。
啪。
是一本书。
女孩慢慢蹲了下去,衣被夹在怀里,伸左手去捡。
缓缓地,清溪的手停了下来。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生活还要继续前进。
道理清溪都懂,只是这一刻,汹涌而来的情绪在一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心神,她怔怔的看着那本书的封面,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新手妈妈育婴指南》,这就是这本书的名字。
泪珠摔碎在书籍精装的封面上,节能灯光淡淡的照亮了房间里蜷缩着的女孩。
木叶45年,这一年,清溪17岁。
这一年,宇智波富岳意气风发,家族正式将猫忍村商业在内的所有外事事务,交托给了越发受到倚重的他负责,而他和美琴的第一个儿子,已经一周岁了。
这一年,忍术革新协会声名鹊起,战斗任务、商业任务、技术任务源源不绝,水门以金色闪光之名,随着一个又一个胜利,成为了诚之后,新的忍界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
这一年,木叶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52岁,在他的领导下,木叶蒸蒸日上,在忍界近年来铁路、工厂、商品等新生事物逐渐掀起的变革中,取得了越来越丰厚的利益。
这一年,整个大陆上,无数条铁路蔓延开来,火车头的汽笛声响遍了五大国,它们所经过的土地上,无数家工厂拔地而起,织布、炼钢、煤矿……无数新兴的产业正积蓄着资本的力量。
这一年,过去有地位的人们赚得盆满钵满,而农民、小手工业者、雇工、商贩,在新的生产力变革的浪潮中,不得不放弃了延续多年的生产方式,从土地、街头、乡村,奔向正在换了一副面目的城市。
而那里,有被称为“血汗工厂”的人间炼狱,正在贪婪的张大嘴巴,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而这一年,距宇智波诚疯了的流言在族内传开,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 土影之子,两天秤棕土死在田之国南部平原,这个消息一经传开,立即就在忍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据闻土影愤怒地质问信函送到木叶会议堂时,当时正在开会的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指函,大笑顾宇智波族长繁曰:“君可见邪?”
繁对曰:“满纸涕泪,若败犬之嗥。”
众皆大笑。
真实的情况外界不得而知,但木叶村中微小的讨伐宇智波的声音,认为事件的当事人宇智波诚的所作所为影响了火土两国情谊的声浪,还未兴起,就悄悄的平息了。
相反,当事件的情况进一步披露,两天秤棕土带领200个岩忍围攻宇智波诚,却反遭对方击破,能活着回去十不存一。一时间,两天秤棕土和岩忍沦为笑柄,而诚的名字,却再一次响彻忍界。
残忍、嗜血、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等种种形容,纷纷加诸诚的身上,慢慢流传在各国忍者们的口中。
而在宇智波家族内部,乃至一些木叶忍者中,却流传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流言。
宇智波诚疯了。
有人曾目睹身着红色风衣的他在木叶围墙上,眼睛不断流淌着黑色血液,向远处眺望,一站就是一整天。
而诚开着家族中最神秘强大的万花筒写轮眼,在各处发呆,更是逐渐成为了宇智波家族每个人都司空见惯的景象。
这个家族中风头最盛的青年天才,竟然还是一个如此痴情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宇智波一族的美丽少女,因为他的神秘、强大和痴情而春心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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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大长老宅,一处偏厅,几个老人退出堂下,只留大长老一人笔直地跪坐在最上首的蒲团上。
不到一个小时的交谈,大长老就已经感觉到有些累了,寂静的偏厅里,头发花白的老人微闭双目,没有他的召唤,没有任何仆人会来打扰他,或许因为太过安静,这个偏厅总让人有一种浸没在清水中的错觉。
良久,大长老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清水一样的宁静:“你怎么看?”
空无一人的厅中传来回答:“所有医疗忍者的检查,都表明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同时,所有的医疗忍者,都认为不能排除他受到精神上的刺激,失常的可能性。”
大长老眼睛微闭,继续听着。
“万花筒写轮眼变幻莫测,家族研究了这么多年,也根本不敢说就破解了万花筒的全部奥秘,但族人开启万花筒,必然是在精神上遭受到了极大刺激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以那天我赶到的时候所看到的情景来说,即使是在这种情绪极端激动的情况下,除了须佐能乎之外,他仍没有使用任何万花筒的能力进行攻击,说明宗礼房的预测并没有出错,‘他’的眼睛,并不是攻击型。
“所以,虽然我认为他真的精神失常的可能性很高,但就算他是伪装,一对没有任何攻击力的万花筒,就决定了他无论如何算计,都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何况,”声音里夹杂着一点嘲讽:“像他那样使用眼睛,也不用我出手,很快他就是一个废人了。”
“精神失常?”大长老终于睁开眼睛,冰冷地说道:“宇智波诚可不是一个那样的人。”
空气里的声音疑惑道:“可是,如果不是精神失常,他早就该发现万花筒的视力问题了。”
大长老冷笑一声,嘲弄道:“哼,不过是断尾求生罢了,算他聪明,知道无论是妄图依靠那个过家家一样的忍革协,还是火影,都只有死路一条,也只有这样,家族才会容忍他多活一段时间。”
那声音沉默片刻,说道:“请您恕罪,如果不是我那天去得太迟……”
大长老打断他:“不是你的问题,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学会了二代火影的飞雷神之术。有了这个术,再加上插手其中的自来也、纲手甚至是他们背后的火影,我们就很难再杀死他了。”
“只是……”
“你想问,他为什么不干脆投靠火影一系?”
“大长老明鉴,属下的确有这个疑惑。”
大长老站起身来,在偏厅中慢慢踱着:“青啊,你太小瞧了他们对家族的忌惮……仇恨之眼、诅咒之眼,除了当年身为二代火影之徒的镜,他们信不过家族的任何一个人,包括现在镜的后代,你真的以为,繁他身为族长,努力多年,终于渐渐成功融入了村子?
“你错了——你们都错了,只要家族的写轮眼还存在一天,那么,双方的隔阂就永远不会消失。”
说着,语气渐渐陷入到回忆中,大长老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右眼。
放下手,他仍是那个雄狮一样的大长老:“而写轮眼,就是家族繁衍和延续的基石,无论是谁想动这个基石的主意,谁就是宇智波必须全部杀光的敌人!”
话语中不容置疑不容改变的那份决然,让实力远远强过他的万花筒强者,宇智波青都不禁一凛,沉默了下去。
这种决然,就是数十年如一日,用长达一生的经历、时间乃至生命而践行出的道路。
为了家族,正是这条道路,让无数像宇智波青一样的家族强者,心甘情愿的追随他,不畏艰险、不惜牺牲。
宇智波青原本想要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为何大长老如此讨厌宇智波诚,根本没有考虑过将他收为己用?
或许是宇智波诚的眼睛能力实在太差,而他的弟弟礼更适合作为家族新一代的强者培养吧。
宇智波家的兄弟,这就是他们难以挣脱的命运。想着,隐藏在不知名处的宇智波青轻轻摸着自己的左眼,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当年那段无尽的恩怨情仇之中。
“青,传下命令,让勾部的人从今天起,不分昼夜,寸步不离地盯着宇智波诚,”大长老顿住脚步,随口发布着命令:“哼,他既然喜欢演戏,那就让他自己演到底。”
“另外,一个月以后,我就正式宣布收礼为弟子,你对他的暗中指导也可以转到明面上了。”
飞雷神……大长老眼神冷冷地闪烁着,明天就派康景往雷之国走一遭,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尽快从云忍那里取得那个术——飞雷神又如何?就算是扉间,该死的时候,总归是要死的。 是世界。∈♀,。。
年方14的少女,已经有了凛然的风姿,仿佛天生的焦点一般,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旁人的视线。
她身着华贵的紫色礼服,与旁边因需要战斗而尽量精简的家族制服截然不同,被簇拥着从人群中越众而出,鹤立鸡群一样显眼。
“够了。”少女低垂着头,说着。
“世界。”宇智波康景不见了片刻前的不耐和怒火,宠溺着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世界向远处的佐走和自来也点头致意,然后转头面向千手公主,微施一礼道:“纲手姐姐,我替康景叔叔向你道歉。”
看到世界,纲手压抑了怒火,但仍不免冷淡地回道:“没什么可道歉的。”
“康景叔叔。”先前得问话被世界无视,宇智波康景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之色,世界感激而充满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尽管康景自始至终都对她这个家族大小姐充满了尊重,但这并不意味着康景是个懦弱的人。
世界曾经问过,像诚那种单人击破了忍界著名组合的大功,会得到家族什么样的奖赏。
记得当时得到的答案是:“上一个取得这种功勋的男人,现在是家族实力排名前五宗脉的首领。”
而这里的“上一个男人”,指的正是面前的宇智波家族现任第七长老,宇智波康景。
爷爷身为家族的大长老,自己也从出生起就被族人极尽尊荣对待,但这并非是少女可以对康景这个级别的强者颐气指使的理由,但尽管如此,她仍轻声但清晰地说着:“请您把大家带回去吧。”
宇智波康景皱了下眉,也轻声说道:“世界,你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今天我们必须把诚接回家里……”
说着,更将音量压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程度:“你放心,家族不会对诚不利……”
“我知道,”世界打断他道,直视着康景的眼睛,少女说道:“请您把大家都带回去吧,这是我从家里出来之前,从爷爷那里得到的意见。”
“大长老?”康景一愣,目光扫向世界的随从,从他们那里得到肯定,他看了一眼屋里的诚和水门,若有所思:“好吧,我知道了。”
说着,他提高声音:“听令,任务结束,立即返回家族驻地!”
说罢,他又转头问世界:“世界,那你……”
“我留下来。”世界转头看向窗内的诚,在刚才之后,这青年就一动不动,脸上一直保持着那种疑惑的神情。
“好。”宇智波康景答应一声,也不磨蹭,直接随着大部队瞬身消失。
世界在原地默然片刻,向纲手再次微施一礼,纲手稍微侧身半避过了她的礼节,冷哼一声,回头推门进去了。
“怎么,佐走,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自来也“嘿嘿”一笑,拿话挤兑一旁的宇智波佐走。
佐走轻弹一下自己的制服:“自来也大人,佐走公务繁忙,这就不奉陪了。”
说着,瞬身消失。
自来也无趣的咂咂嘴,也一个瞬身不见。
在水门的示意下,协会众人也纷纷撤退,他看着在院子里默默站着的世界,神情有点怀念道:“不知不觉,世界也不再是个孩子了……听说她在14岁的周年礼上,当着所有为她庆祝生日的宇智波族人的面,直接打开了三勾玉写轮眼,是真的吗?”
诚没回答,他离开了窗子,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水门也不在意,感叹了几句“这孩子还真是了不起”一类的话,从诚的病房走出,又出楼跟世界打过招呼,瞬身不见了。
待一干人等都走光,世界才起步向诚的病房走过去,身后一名侍女忍不住开口道:“大小姐……”
立刻有人拉住了她,示意她噤声。
世界根本不理会身后的小动作,穿过大门和走廊,低着头推开了诚病房的房门。
这一幕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当年才8岁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两人相对沉默,良久,世界取出一枚卷轴,递过来。
诚瞳孔仍是鲜红幼月交错,他定神盯了那枚卷轴许久,突然“呵”的一声轻笑出声。
“诚——”仍拿着那枚卷轴,一直举止得体的世界终于露出难过和怜惜的表情,她上前一步,忍不住道。
诚抬起眼,诡异而美丽花纹的瞳孔直视着少女:“世界,我一直以为自己十分的努力。”
世界止住脚步,听他一字一字慢慢说着:
“世界,我明明知道我爱罗是不用睡觉的,我为什么还要睡觉呢?如果我再努力一些,用晚上睡觉的时间修炼,那我就会更强大一些,光也就不会死,你说,我为什么要睡觉呢?”
“诚……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世界柔声说着,终于放弃了把卷轴递过来的举动,靠上来,轻轻把诚抱在怀中。
“如果我不睡觉,光就不会死。你说,我为什么要睡觉呢?”
诚睁着眼睛,万花筒写轮眼缓缓转动,他喃喃地重复着,对世界的拥抱既不抗拒,也无依靠。
“诚……诚……”世界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诚,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他的名字。
灿烂的午后阳光,被光线分成两部分的病房里,紫色华服的少女一边安慰着,一边流露出无比悲伤的神情。
再一次的……究竟为什么要争斗……大家能得到的,难道比毁掉的更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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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真的好吗?”
望着世界匆匆而去的背影,水门从不知名的地方瞬身出现。
诚双眼仍是万花筒形态,他将手掌抬到眼前,由近及远地伸进阳光中,注视着灿烂的光线和飞舞的纤尘穿过指缝,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的景象般,一眨不眨。
“水门,听说过‘秽土转生’这个术吗?”
“没听过,那是什么?不过,听起来不像是个医疗忍术的名字。”金发青年讲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
“……没什么,我有点想学会这个术。”
“是吗……”看着身前挚友的背影,水门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诚啊……”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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