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若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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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若镜(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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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们愤慨不已,几乎暴动,要不是鲁提亚王子及时吓阻,他们说不定真的会当场杀死皇甫渊。
  “统统给我住手!”输了就翻脸,像什么话?丢脸!
  “是,鲁提亚王子。”士兵听令退下,不敢再造次。
  皇甫渊伸出手臂,将鲁提亚王子从地上拉起来,也算是有风度。
  鲁提亚王子拍拍皇甫渊的肩膀,赞赏他做得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角抵这项游戏中输掉,况且还是输给一个汉人。
  “那么,就依照约定,把她让给你了。”鲁提亚王子要手下带闵斯琳过来,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鲁提亚王子身边,总觉得很屈辱。
  “我会帮你们准备好过夜的营帐,你们就在里面迎接你们的新婚夜吧!”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说到就要做到,绝不食言。
  “什么,新婚夜?!”闵斯琳听了以后瞪大眼睛,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之前就说过,你不是跟我,就是跟他。”无论跟谁都要失身。
  “还是你比较希望为我暖床?”他故意吓闵斯琳,果然得到效果。
  “我才不要!”谁要跟这个自大的男人过夜,又不是疯了。
  “可惜。”鲁提亚王子憋住笑意,转身同皇甫渊说道。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想要藉机逃走,或是整夜待在帐中不做事,但我事先警告你们,这是不可能的。”既然决定推他们一把,索性就好人做到底,帮他们圆房。
  “我会安排士兵站岗。”他都想好了。“我会吩咐我的手下,守在你们的营帐外头,如果我的手下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他暗指圆房。
  “他会立刻向我报告,当我收到报告以后,会立刻赶过来……”说着说着,他突然朝闵斯琳靠近。
  “姑娘,到时候你就惨了。”至于有多惨,留给她自己想。
  闵斯琳闻言猛吞口水,想都不敢想。
  鲁提亚王子见状得意地一笑,有些女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但愿皇甫兄弟懂得这个道理。
  “好好把握机会。”在走回营帐和皇甫渊错身之际,鲁提亚王子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劝他。
  皇甫渊不可思议地看着鲁提亚王子,他似乎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当然明白。这个时候全天下的男人想法都差不多,差别只在于有没有勇气行动。
  鲁提亚王子朝他眨眨眼,暗示他别轻易放弃后随即入帐。
  “喂,咱们该怎么办?”闵斯琳不安地环看四周的士兵,拉扯皇甫渊的衣角,担心地问他。
  皇甫渊回神,用炽热的目光打量闵斯琳。
  怎么办?
  能怎么办?
  当然是上床喽!
  第七章
  圆形的营帐,地上铺着各色兽皮。
  喜爱打猎的匈奴,是个马上民族,天生就擅长骑马。他们骑在马背上,追逐猎物到任何一个角落,他们的狩猎成果丰富,无论是动物或土地都多有斩获。但他们也是一个天生就不懂得满足的民族,即使已经拥有广大领土,仍然觊觎中原的丰美水草,总是不断地进犯汉匈边界,导致两国长年战事不断。
  熊熊的火焰,伴随着遍布的火把在帐外燃烧,勾勒出帐内的身影。
  被迫进行“新婚之夜”的两个人,尴尬地坐在铺着丝绸的软垫上,紧张到手脚都不晓得摆哪儿才好。
  “咳咳!”尤其是闵斯琳,更是满脸发烫,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里面好热。”但真正让她体温上升的不是随处可见的火把,而是四周的气氛,鲁提亚王子不知上哪儿找来一堆大红布,搞得整座营帐像新房。
  “是满热的。”皇甫渊自己也很紧张,虽说他一直盼望能和她结成真正的夫妻,但走到这一步未免也太夸张,营帐外头站满了士兵。
  “咱们逃跑吧?”闵斯琳受够了这荒谬的情况,鲁提亚王子的玩笑未免也开得太过火。
  “外面全都是士兵,怎么逃跑?”鲁提亚王子说得到做得到,而且不是在开玩笑,光是营帐外面,就至少站了十几位士兵,更别提今晚他们一定会加强戒备,他可是只有两只手一把剑,光数人头就差人家一大截。
  “你可以杀出去。”她看过他的身手,很了得的,她对他有信心。
  “你想踩着我的尸体逃命?”没良心的女人,一、两个杀手他可以应付,一大票杀手他就没辙了,况且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干嘛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她只是建议、建议!
  两个人同时叹气,如果无法逃跑,还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漫漫长夜好无聊……
  其实皇甫渊早想好做什么,只是不晓得怎么开始,直接扑过去吗?
  “咳咳,琳儿。”他的喉咙像卡到痰似地难以出声,粗哑的声音很快便引起闵斯琳的好奇。
  “你的喉咙不舒服吗?”她注意到他拚命清喉咙,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
  “我……咳咳。”奇怪,跟她斗嘴的时候喉咙顺得跟什么一样,轮到表白就卡死,这是什么道理?
  “你的脸好红,着凉了吗?”她伸手摸他的额头,有点担心地问。
  “没有,我没有着凉。”他脸红是因为一想到要在她面前吐露心声,就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你一定是着凉了。”她从来没看过他的脸这么红过,除非把整包胡椒都吞下肚,问题是汉朝还没有胡椒,只有花椒,莫非他吞了花椒?
  “我说过了,我不是着凉。”他试着甩开她的手,无奈她的小手一直巴着他的额头不放,一味认定他病了。
  “好烫。”她摸他的脸颊,再摸自己的,真的有一点儿差别。
  “我去叫大夫,这儿应该也有军医吧!”闵斯琳说着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麻烦了,琳儿。”他尝试说服她。“我没有生病。”
  “胡说,你生病了。”她不听解释,硬是要去找军医。
  皇甫渊没办法,只得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在她的嘴唇印上深深一吻。
  闵斯琳都呆了,难道他真的打算……跟她发生关系?
  “你、你不会是……”她呆到无法反应他的亲吻,让他好失望。
  “这又不是咱们第一次接吻。”她就这么不愿意,不愿意到连他们必做的事都不再喜欢?
  “话是这么说没错。”讨厌,干嘛提醒她。“但是你今天……”
  她深深吸一口气,斟酌用词。
  “今天……今晚你好像特别不一样……”好像要把她吃了。
  “你也听见鲁提亚王子说的话,他希望你和我,咳咳,他希望你和我——呃,圆房。”皇甫渊几乎说不出口。
  “鲁提亚王子?”那个自大的色鬼!“你要跟我圆房关他什么事,干嘛扯到他?”
  “是不关他的事。”他今天怎么老是说错话?“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妄想逃跑,也不可能逃得了。”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
  “你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那个讨厌鬼?”明明他才是被俘虏的人,结果他却在替对方说话。
  “不是,”该死,到底要怎么解释?“我只是——”
  “只是怎么样?”帮着外人欺压她吗?
  只是因为爱她,所以想拥有她,这么简单的话他都说不出口,他到底在干什么?
  “皇甫渊。”
  又来了,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不连名带姓地叫他?
  “你把话说清楚,别老是打哑谜——”闵斯琳的一连串疑问,在转眼间没入皇甫渊饥渴的索吻之中,他决定,在没有满足他的欲望之前,他再也不要回答她任何问题。
  “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除非你想让鲁提亚王子占有你的身体,否则最好闭嘴。”他受够了她那无止尽的疑问,每一个疑问都能教他语塞,忘了他其实只想跟她温存。
  闵斯琳只要一想到鲁提亚王子的威胁就发毛,别看他外表乱不正经,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认真的。他说要派人站岗,就真的调来一队士兵将营帐团团围住,防守严密的程度,连一只老鼠都钻不进来。
  绵密的吻一如往常那般热烈,他们一旦开始亲吻,便很难停下来。过去能够不越矩,都靠皇甫渊强大的自我控制力,闵斯琳根本毫无所知。然而今晚不同,今晚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不想总是哄闵斯琳入睡以后自己再彻夜难眠,他要她跟他一样疯狂,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于是他加深他的吻,大胆地用舌尖舔她的耳垂,将浓厚的男性气息以最亲密的方式,灌入她的耳朵。
  耳后不期然冒出一股热气,闵斯琳像被针刺到似地疼痛难挨,直想逃避。她气喘吁吁地看着皇甫渊,过去每一个亲密的夜晚,他们几乎试过各种亲吻方式,但只限于她的嘴唇,没想到他竟会轻嚼她的耳朵,而且自己的反应还如此敏感。
  她迷惘的表情是最好的春药,诱发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皇甫渊吮吻她的下巴,她的玉颈,让她明白接吻的范围不仅仅只限于嘴唇,之前他之所以不亲吻她这些地方,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就这么顺着她的唇、她的咽喉、她的锁骨,一直亲吻她的酥胸……
  再也不需要顾虑自己会失控,皇甫渊决心将过去那些强迫自己压抑的心情,全都抛开。
  他将闵斯琳压进柔软的垫子,从头开始吻起,亲吻每一寸看得见的肌肤。而后,他缓缓除去她的外袍,仅隔着一层白色中衣,感觉包裹在里面的柔软身躯,双手忍不住颤抖。
  闵斯琳也抖得很厉害,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去他们顶多接吻。她熟悉的吻很快就落下来,最着最后一层中衣剥落,遍布她的全身……
  营帐内外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整个营地有如白昼。
  帐内的人儿,从原本的尴尬难挨到放开自己享受鱼水之欢,帐外的倒影将他们的举动勾勒得一清二楚。
  随着帐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交缠的人影翻滚越来越热烈,士兵悄悄撤了防守,退到营帐外围,让两人保有隐私。
  夜,逐渐深沉。
  人,纠缠不清。
  唯有帐外的火把,还一直燃烧、一直燃烧……直到天明。
  “啾!啾!”
  清晨的草原,宁静而祥和。
  四周的鸟叫声,为这如画的风景增添些许生动的气息,也是唤醒人们最好的方式,它们的出现提醒人们: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别再睡了。
  皇甫渊原本就习惯在一大早练武,当他一听见鸟叫声,眼睛很自然便张开。他伸了一个懒腰起身,闵斯琳熟睡的小脸不期然映入脸庞,勾起他心底无限爱意。
  她熟睡的模样,真的好可爱,少了平日的强悍,多了一份依赖,直到和她在一起,他才知道她习惯抓住东西睡觉,所以每次当他们睡在一起,她总是把他抓得紧紧地,甩也甩不掉。
  不过,昨晚她既没有抓着东西睡觉,也没有死巴着他,这是否代表她已经完全信任他,她的心,也完全交给他了呢?
  说真的,他没把握,对于爱情他还是新手,他猜想她也一样。
  小心起身着装,皇甫渊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想打扰闵斯琳睡觉,干脆提起剑去练武。
  草原的清晨,经常弥漫浓雾,要等太阳出来,雾才会退去,但匈奴的士兵却已经很习惯这种天气,要练兵或是作战都没问题。
  所幸,鲁提亚王子没打算作战。事实上,他根本毫无动作,当别的匈奴王及王子和汉军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鲁提亚王子却把战事晾在一旁,过着逍遥的生活,甚至还有空射箭。
  “哦,你起床了。”鲁提亚王子将手上的箭射出去,看似漫不经心却正中红心,充分显示出他扎深的射箭底子。
  “射得好。”皇甫渊见状忍不住为他鼓掌。
  鲁提亚王子微笑放下弓,将弓连同剩余的箭一并交给一旁等待的士兵,看着皇甫渊手上的剑说。
  “要不要来比划比划?”他想知道除了角抵以外,他的剑术怎么样,是否也一样行?
  “烦请指教。”皇甫渊也想知道,他除了箭射得好以外,剑术是否同样杰出,迫不及待想跟鲁提亚王子过招。
  “拿剑来。”在草原,他们习惯用弯刀,不过没关系,他练剑已有一段时日,应该足以应付。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展开厮杀,一早就刀光剑影,令人目不暇给。不过双方似乎都很享受对战的过程,只见两把长剑在空中交错,只要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对方。
  “锵锵锵!”
  再也没有比遇见强劲对手,更令人开心的事。
  两人在对战中培养出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自古英雄多寂寞,寂寞的原因是找不到适当对手,皇甫渊和鲁提亚王子,从比角抵开始就是势均力敌,没有这方面的问题,等他们方能放下剑,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
  “承让了。”最后是皇甫渊略胜一筹,小赢鲁提亚王子。
  “如果是换成弯刀,你就不会赢我了。”鲁提亚王子虽然不喜欢输的感觉,但他有的是气度,连打输了都还能微笑。
  “一定的。”皇甫渊承认他胜之不武,毕竟长剑是中原的兵器,匈奴人习惯用弯刀,若将他手上的剑换成刀,他绝对赢不了。
  鲁提亚王子闻言拍拍皇甫渊的肩膀,颇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尽管他是汉人。
  两人练完剑,鲁提亚王子提议坐下来休息,皇甫渊早有此意,因此欣然允诺,于是他们就这么坐在草地上,一同欣赏清晨的美景。
  “真可惜不能将你带回王庭。”鲁提亚王子叹道。“你无论武术、气度各方面都相当优异,如果能带回王庭当兄弟,该有多好。”他就有伴了。
  “谢谢鲁提亚王子的赏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家不在这里,甚至不在汉朝,在遥远的明朝。
  “为什么?”鲁提亚王子苦涩地反问。“因为我是匈奴人,所以不能当兄弟?”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鲁提亚王子,是有别的理由。”皇甫渊安慰他。“不过我必须承认,你跟我想象中的匈奴人大不相同。”
  “哦,怎么个不同法?”鲁提亚王子挑眉。
  “我以为匈奴人都很残暴,但你一点都不残暴。”相反地,他的态度虽然戏谑,眼神却极温柔,他昨晚就注意到了。
  “那是你们自以为是的想法,其实大部分的匈奴人,就和中原的老百姓一样,都希望能和平度日。”不要再打仗。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攻打中原?”既然希望和平,就不该侵略中原,可他们年复一年都在做相同的事。
  “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可以生活,你不会想去吗?”这就是他们不断攻打中原的理由,都是为了生活。
  皇甫渊闻言愣住,无法接话。
  “你要知道,草原的生活是很困苦的。”鲁提亚王子无奈地解释。“你眼前所看见的一片绿油油,过了一个冬天以后,可能干枯到一根草都不剩,这还是好的,到了大漠以后更是辛苦。”
  狂飞的黄沙,稀少的雨水,稍一踏错脚步,就会迷失在沙海之中成为一堆枯骨。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并不轻松,贫瘠的土地根本无法耕种,当然也不可能吃得到白米或是粱饭,只能吃一些肉类和乳制品,这样的环境,要他们如何不向往中原的生活?
  “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批评。”两人不过换个朝代,换一套烹调方式,就已经食不下咽,他们竟连烹调的材料都没有。
  “不过其实也不是人人都想去中原生活。”鲁提亚王子自嘲。“像我,就不想去中原,我反倒觉得老家满好的,干嘛非得去侵占别人的土地不可?”也许他们的土地没有汉人来得肥沃,但要养活牲口绝对不成问题,只要有牲口,就能活下去。
  “你不想去中原?”皇甫渊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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