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就出现了之前见到赵虎臣走在夕阳里的背影,同样是微微弯着的,但赵虎臣却更多了两分苍凉。
“这么久才回来,你和他聊了一会吧。”老人转过身,慈祥地望着门口表情怅然若失的孙女,道。
“嗯,聊了一些话,所以耽搁了。”韩书画带上门,轻轻道。
“是我疏忽咯,应该给你们年轻人多一些空间的,我这个又老又大的灯泡在旁边也是妨碍着你们了,哈哈。”老人摆手笑道。
韩书画那张温婉如同从雾气中浸润出来的白净容颜微微羞赧,虽然明知自己跟赵虎臣没什么但这种事情她一个性子温软的女孩子哪能正大光明地和爷爷对峙啊,没好气地坐在一旁,一只手撑着腮帮子,赌气道:“爷爷,你再乱说话我就去奶奶那边告状去了”
“告状?你奶奶要是知道我打算撮合你和那小子恐怕本来就不剩多少的牙都要笑掉了,这算哪门子告状。”老人闻言笑的更是畅快。
“爷爷,赵虎臣到底哪里好,你和奶奶都那么看重他?好像你们孙女嫁不出去一样一个劲地要把我推到人家那里去。”韩书画不满加好奇道。
“那你跟我讲讲,你眼里的优秀男人该有什么样的特质?”老人从窗便走回来,坐在韩书画旁边,道。
“胸襟,城府,手腕,气度,这些都是很必要的东西吧。”韩书画皱眉道,看了一眼神秘微笑不语的爷爷,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东西赵虎臣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但爷爷你见过的人比我多多了,我都敢说无论是哪一样赵虎臣都算不上最优秀的。”
“不错,你说的是不错,这些东西赵虎臣都有,而且他也不是同龄人中最好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朋友圈子里面,轮胸襟比他广的,论城府比他深的,论手腕比他高明的,论气度比他大的,哪一个不是家世不菲拥有深厚根基从一出生开始就赢在寻常人家孩子起跑线上的?但虎臣那孩子呢?从农村里出来,而且是最穷苦的那种农村,城里普通老百姓家里孩子能够享受到的东西他统统都享受不到,如果说你的那些朋友在起跑线上就赢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太多,那赵虎臣就是在起跑线上就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输了太多,两者相较,虎臣跟他们的差距有多大?可就是这么一个孩子,他现在能走到这一步,别人看到的都是这个孩子的惊为天人和惊艳之处,有几个人看到他背后付出了多少心酸了多少?书画,你打小疼了累了不乐意了能向你妈妈你奶奶撒娇,那孩子呢?他不能,他疼了要自己咬牙忍者,累了要自己撑着眼皮扛着,不乐意了他也要让自己学会乐意。”韩老说道这里似乎有些激动,一直放在桌上的手也有些颤抖。
深深吸一口气,韩老转过身望着窗外,喃喃道,“我知道你跟那孩子都埋怨我为什么不把他的身世说出来,但我不能说,一说出来兴许就是毁了这孩子,说我固执也好老糊涂也罢,他身上担负的东西太多太多,多到了我们这些老头子看了都觉得心酸,书画啊,如果真可以的话,我还真想把你嫁给他,不说其他,这就是还债。我们欠他先辈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这个国家欠他家的,也太多了。”
韩书画从侧面望去竟见到爷爷的嘴唇微微颤抖,在韩书画的印象中,无论是小时候在工作岗位上的爷爷还是长大后退休下来的爷爷始终都是宠辱不惊的姿态,仿佛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情让爷爷动容的,而习惯了爷爷的从容淡定和无所不能,韩书画第一次见到了爷爷这样激动的韩书画都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到底背负着怎么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韩书画一直都觉得那个男人不过是在火车上帮了自己一把而到了明珠之后自己也还了他一报的人而已,或许比寻常人多了几分底蕴跟城府,但他从来就没有多么与众不同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而那些秘密又会揭开怎么样的故事?
外头,夕阳下的街道。
这个季节已经和寒冷无关了,虽然这两天的天气和春日该有的温暖无缘,但到处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子春天该有的生机勃勃。
走在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的街头,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胭脂怀里抱着那只毛绒小狗,一只手被赵虎臣牵着,这孩子也知道赵虎臣的身子虚弱,所以不让赵虎臣抱她,她愿意自己走,蹦蹦跳跳。
“叔叔。”走到半道上,胭脂忽然停下了脚步,仰起小脸轻轻喊了一声。
“嗯?”赵虎臣随之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胭脂。酒红的夕阳映在他清减的脸庞上,那张不见得有多帅气的脸投射出异样迷人的魅力。
“做三十年众生牛马,能成就六十载的诸佛龙象。”
赵虎臣还未来得及惊讶,胭脂又说了一句,“两代人一百年积攒的天大阴德和三十年压抑的大苦大难,博得一甲子的荣华,叔叔,您忍一忍,再忍一忍,待得风起云涌时,机缘自成。”
投3000更新票的都是好人,投12000的那是谋财害命。要不得要不得。】E
你正在阅读第181章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载诸佛龙象;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182章 张家女人骚如狐
第182章 张家女人骚如狐
明珠警备区司令部内。
一幢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前。
这幢小楼和司令部内其他建筑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它的楼下竟临时设立了一个岗哨,二十四小时能够见到这岗哨内最少有两名士兵荷枪实弹地在站岗执勤。
一辆挂着军牌的奥迪缓缓滑行停在小楼前,岗哨内,一名士兵小跑上前,奥迪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严肃的男人脸庞,男人递出一个红色小本,还有一张白色的便条。
士兵看了一眼红色小本之后收起了盖了司令部印章的便条,对奥迪敬礼之后回到了岗哨。
这是,奥迪的车门才打开,从上头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套裙的女人。
女人径直穿过了岗哨,上了小楼的顶层,顶层走廊的嘴里间有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而在房间门口竟然又是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身穿黑色套裙的女人面容精致神情冷冽,面对这阵仗一副习以为常的见过大世面姿态,径直走向那间紧闭的房门。
等她走到门口时,门开了,从里头走出来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梁医生,我侄子的病情怎么样了?”女人见到为首的那名白发医生,收起了脸上的冷冽,走上前去细声询问。
“你是?”梁医生皱皱眉,看着眼前面相陌生的女人,随即想到什么,没等女人回答便道:“哦,病人现在情况稳定,而且恢复的还算不错,创口虽然深但不大,而且也没有伤到动脉和神经,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事情,现在他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当然如果你要见他的话最好把时间适当地控制缩短一下, 毕竟病人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身子还很虚,切忌情绪波动过大,无论喜怒哀乐都要忌。”
梁医生说完之后没等女人说话便匆匆离开了,能进入司令部为这里头据说说犯了大事的人治疗,这位梁医生肯定是有一些自己的门路的, 他对张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此时对这称那位犯了大事的男人是侄子肯定是张家人之一,这个节骨眼上,人老成精的他自然不愿意和张家人有过多的接触。
望着梁医生避之不及的背影,冷冽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含的怒意和无奈,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无论哪一句用在现在的张家身上都贴切的很。
推开了门,里头是一间高级卧房,一般的家具一应俱全,而且相当的豪华。
房间一侧靠近窗户的位置是一张床,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年轻男人,而那脸色如纸金的年轻男人就是张听涛。
兴许是听见了开门的声响,张听涛转过头却见到了进门来的女人。
张听涛的神情露出一丝激动,坐起了身要下床。
“别动。”女人快走了几步,按住了张听涛欲起来的身子。
“姑姑。”张听涛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
“好孩子,这两天吃了不少苦吧。”女人收起脸上的冷冽,那章精致的脸庞上也露出些许的柔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这打小就特别受自己喜欢的侄子的脑袋。
张听涛一个大老爷们一听到女人的话,竟然哽咽起来。
听见了张听涛的哽咽声本有些心烦意乱的女人猛地看见了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张听涛脖子上带着一个矫正保护模具,依稀能看见里面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为了方便治疗伤口处一大簇毛发都被剃了个精光,原本帅气阳光的侄子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心底并未完全退散的柔软再一次占据了主动,叹息一声,道:“别哭,张家的孩子不能哭,忘了老爷子打你小时起就对你说的话了?”
“没忘。”张听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努力试图不让女人看见狼狈的模样。
“没忘就好。”女人找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姑姑,你都知道了?”张听涛看着坐在床边的女人羞愧道。
“都知道了,之前我就说过,少杰这孩子这样飞扬跋扈迟早要出事的,可就是没人听,现在好了,惹了不该惹的人,害了他自己害害了整个张家,作孽”女人眉头微微骤拢,眸子中也闪过一抹阴冷,又道,“在广州军区的大院里面那些公子千金的背景够深了吧?可也没见几个像是少杰这样跋扈的,况且在明珠的一亩三分地上,张家早就不是了当年的张家,有杨霆在,又有蒋家在,我一直都在告诫你们两遇事不要意气用事,要忍一忍,可你们什么时候把我的话听进过心里了?家里老爷子,少杰的爸爸不肯听我的,连你们两也不愿意听我的么。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死的就是一个他自己也就罢了,搭进去的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
“老爷子现在怎么样?”张听涛复杂道。
“进了医院,一天二十四小时就三四个小时是清醒的。虽然整个事情是少杰引起来的,但这件事情我要骂你,本来你和少杰出事之后老爷子的身子骨就不好,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你和你叔叔两个做晚辈的不给长辈省心也就算了, 竟然琢磨出这样一档子事情来,现在好了,篓子捅大了要我和你爷爷来收尾,现在这尾巴太大了,收也收不住,老爷子一病不起到现在剩下的日子也是数着手指头过,外面的人包括你爷爷拖着病体到处找门路说关系不指望把你捞出来就希望见你一面,可却让人左推右挡地给挡了回来,老爷子一辈子什么时候让别人摆过这样的脸色?”女人的语气一直都不重,也没有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算是教训人最气不过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脸色冰冷,而了解她的张听涛知道这是女人怒极了的表现,她说一句,张听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对不起。”张听涛最后只吐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了。我现在正在努力想办法摆平这件事情,一方面是让你叔叔放弃张家的产业,送给杨霆也好或者其他怎么样也罢,总而言之明珠是不能继待下去了,我的意思就是张家把所有的产业都扔掉,让你叔叔和他的那些情人们带着他的疯儿子出国,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带你回去广州,在那边给你找份差事做,当然这些都要这段时间解决掉,你爷爷的日子不多了,希望能让你来得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无论是你爷爷还是我,始终都是把你当作是张家最正统的子孙的,少杰说白了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现在疯了也算是有其所得,而你,老人家对你倾注了许多的心血,不见他最后一面老人走也不会瞑目。”女人终究不是寻常遇事就乱了方寸的女人,在发泄过一通之后就及时地收敛起来,朝张少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送给杨霆?张家就这样完了?”张听涛下意识地反弹道。
“不完了还能怎么样?你叔叔有几分本事你不会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老子,让他去玩女人还行,开公司做房地产?他下辈子都没那个本事这些年若不是靠着老爷子的余威做些伤天害理的买卖他的集团早就跨了,现在老爷子一走,你叔叔还拿什么继续留在明珠?老爷子一走,张家的产业还有几处能保得住?是被关在警备区的你看守还是在广州的我来看守?再退一万步,你们把人家杨霆往死里得罪了,不拿出点东西他会松手?这不是低头认输,而是完败,陪上了整个张家的完败”女人不满道,在广州的她原本就只是人家家里的一个媳妇,丈夫不争气,若不是靠着她的手腕支撑着一点恐怕在那个家大,业大,人也多,斗争都远比张家要激烈得多的家里仅有的一点话语权也要失去,这一次出的事情她是硬着头皮向广州那边夫家的老人求情求来的面子,为此她付出的心血又岂是旁人可揣测的,坐在这里的张听涛当然也不会懂,女人也不屑于说出来,只是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自己那个不争气让自己失望透顶的弟弟不乐意接受也就算了,就连被自己从小爱护到大的侄子都满脸的阴云,怎么能让她舒坦得下来。
“是不是用张家所有的产业换我一条命?”张听涛的脸色阴晴不定,背靠着床,轻声道。
女人的表情一滞,最后还是缓缓点点头。
瞧见女人承认,张听涛深深地叹息一声,左手握拳狠狠地垂在床上,悔恨交加。
后悔?肯定后悔他现在就后悔当初没一枪崩了赵虎臣
“你的处理意见还没下来,虽然肯定是私下里解决但警备区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丢到监狱里面绝不姑息,第二个是开出党籍军籍。如果是后者我也就能把你捞出去了,前者的话不用说,杨霆一定会做手脚把你弄死在监狱,现在警备区也在犹豫,就看谁的手腕厉害一点,斗法了。”E
你正在阅读第182章 张家女人骚如狐;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183章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第183章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对于那些从小就跋扈的大少爷们来说,比死还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一定就是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张听涛现在大致上就是这个心态。
本来,他是明珠警备区侦察连的连长,拿的是正儿八经的军官证吃的是正儿八经的皇粮,五年的时间爬到了连长的位置,加上他那张并不难看的履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爬到营级旅级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只要能耐得几年的寂寞,肩膀上的军衔进入校官的位置那是板上钉钉的,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
就算是作为最后的后盾, 整个张家现在也是岌岌可危,危在旦夕。
而更让张听涛无法接受的是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叫赵虎臣的男人带来的,这个男人是个什么玩意?两年之前他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可他怎么就有了推翻张家的能量?
张听涛脸色愈加苍白,靠在床头,呼吸急促。
“医生让你的情绪不要激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再去自责也没用,你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地在这边养病,估摸着最迟也就是一个星期的功夫,你的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无论如何姑姑也会尽全力把你弄出来的。”女人叹息一声,俯身握住了张听涛的左手,要说她这个时候的心情,用恨铁不成钢兴许不太贴切,准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