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布置理所当然地很简单,显得很空旷,一张床,一个电视机,一个床头柜,除此之外就空空荡荡的没其他东西了,最简单的地板,雪白的墙壁没有名画也没有山川文字,正对着门窗户是那种落地的玻璃推拉窗户,此时正开着,白色的薄纱窗帘随风摆动,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一张床简简单单,上头躺着一个女人,正睡着,面朝窗口,呼吸安静。
赵虎臣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那女人。
那张原本妩媚成熟倾国倾城的脸蛋此时更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魅力,就像是赵虎臣最后一面见到她时一样,那时是因为发烧,最然病态苍白但不至于太严重,但此时就是没有血色,只能隐约看见几抹纤薄的血丝在她白净细腻如鹅脂的脸蛋下面,就像是透明的琥珀水晶。
嘴唇苍白,长长的睫毛阖拢了那双秋水一样的大眼睛,不会再爆发出那种她勾引入的时候,发春的时候特有的妩媚光芒,像是叫舂的小猫,那种黏黏糯糯的光芒能把任何一个男人缠紧然后使其窒息。
一个躺在床上睡着,一个在床边坐着,房间内安静寂静。
许久许久,石婉晶还在睡着,赵虎臣也还坐在旁边,但窗外却已经能够见到斜斜地挂着一抹余晖的夕阳。
穿过了窗户透过了白色薄纱窗帘,那抹夕阳照耀在床上,缓缓地移动到石婉晶脸上,轻轻动了动,石婉晶醒过来。
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超周围看,却没有见到一个人。
可她却感受得到,刚才有人在这间房间里面。
她甚至能够嗅到依稀还残留在空气里的血腥昧,这种味道和那天残留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天是多么地相似。
从被窝里伸出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竟然是温热的。
真的有人。
石婉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止也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楼下,赵虎臣走向苏媚娘的车,还在那个位置,没有动弹。
苏媚娘在车里,看着赵虎臣走过来。
赵虎臣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身后那别墅,阳台上,一个女人冲出来,站在阳台双手死死地抓着栏杆,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绝望地蹲在地上大声痛哭。
回到北戴河已经是深夜,果然只是路过北戴河的苏媚娘没再亲力亲为地送赵虎臣到疗养院,甚至部没上飞机,在机场就道别,安排好北戴河接送赵虎臣的人员之后就雷厉风行地离开。
临走前,当着赵虎臣的面她接了一个电话,表情有些古怪,挂了电话之后问了赵虎臣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1‘有些东西能放得下,有些东西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给你一次机会,你点头还是摇头?”’
满是机锋,赵虎臣不敢怠慢,琢磨了好久,苏媚娘也不急,就等他的回答,赵虎臣琢磨着,点点头,说了句其实他自己也不怎么整得明白的话,“放不下的肯定不会放下,以前现在以后都是。”
赵虎臣一到北戴河就被押送上了车,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最全面的检查,在发现他后背撕裂开的伤口之后不少已经被赵虎臣的身体训练出抗压能力的小护士都一阵心惊胆战,主治医生是个半百的老头,眉头紧皱,瞥了赵虎臣一眼丢下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自作自受之后就通知准备手术。
赵虎臣听的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问没什么事情吧那主治医生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怕了?
之前不是挺男人地咬牙硬抗下来的?伤口裂开了都能跑出去撒欢地玩。
赵虎臣苦笑着没有解释,这种事情也没饭解释,还好,所谓的手术只是一个缝合手术,之所以说得那么吓唬人估计也是主治医生警告的成分多一些,毕竟杨霆是下了死命令的,赵虎臣出事,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折腾到半夜,浑身直冒冷汗的赵虎臣趴在床上被人送回病房,才一开房间,就见到自己的床早就让人给鸠占鹊巢了。
竟然是石婉晶!!
赵虎臣头疼地让护士都闪人,趴在病床上的他看起来有些滑稽,表情也有些尴尬。
“你怎么来了?”
“白天是不是你。”石婉晶没回答,蜷缩在赵虎臣的床上,天知道这个}申通广大的女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自勺,但赵虎臣白天也有这样的经历,也就不在这种问题上自寻烦恼,只是看着幽怨的石婉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是我。”赵虎臣老实承认,没什么好否认的。
“为什么不辞而别!”石婉晶更幽怨。
“到饭点了。”赵虎臣憋半天憋出一句。
扑哧一声石婉晶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趴在床上,似乎真的很好笑,肩膀耸动,最后笑声渐渐歇落,可身体还在颤抖,从笑声变成了哭声,撕心裂肺。
赵虎臣从病床上下来,站在床边,看着躺在自己床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束手无策。
“我没家了。”良久,石婉晶抬起头来,在灯光下,那张脸庞苍白而无助。
“我可以给你住的地方。”赵虎臣叹息道。
“我没吃的。”石婉晶又说。
“我可以给你吃的:”
“我没穿的。”
“我可以给你。”
“你要养我?”
“你要我养?”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了。丈夫儿子家庭。”
“那我就养你。”(未完待续)
第379章 心动,动心
在北戴河修养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除了开始半个月的枯燥和乏味接下来每一天都充满了新鲜与刺激,其实这样的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跟石婉晶这样的女人相处在一起,生活的确很难平静得起来。
这个女人的伤势比赵虎臣要好太多,在北戴河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就能跑能跳,于是她的主要任务就变成了每天变着法子勾引赵虎臣然后在某头牲口就要化身威狼的时候竖起白旗丢下亢奋的某人闪人。
每天早上赵虎臣醒来睁开眼睛肯定能够看到石婉晶趴在他的床边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他,每天看不会看腻啊。赵虎臣这样问过石婉晶,但换回来的是这个女人难得安静的摇头。
时间一长,赵虎臣也就习惯下来,习惯每天早上她的;疑视,习惯她每天拉上窗帘关上门窗只穿着内衣在他面前风情万种的骚媚模样,然后在赵虎臣爆发之前穿上衣服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逃离房间,习惯了她隔三差五要求赵虎臣亲手煮粥给她喝。
除此之外,还会有很多人过来,或者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被认识的带来,赵虎臣觉得自己这三个月忽然成了大熊猫,络绎不绝的人来,再络绎不绝地走,很多甚至从来都没见过面的人都会一脸悲怆地来嘘寒问暖,赵虎臣此时就不会煞风景地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而是同样握住对方逼真得在颤抖的手一脸感激地说我没事,修养两天就好,感谢你的关心。
当然,并不是所有来的人都这样的。
第一个出现的赵虎臣认识的人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是李青鸾,这个在赵虎臣看来很适合介绍给现在的雪墨的女人,资深驴友。
李青鸾来到北戴河时依然是那副永远都不会显得过累赘的装扮,干净素雅。
在小房子外面的草地上坐了半个小时,嘘寒问暖了一些看望病人大多都会问的问题,花了十来分钟,接下来一半的时间就再也没说话,两人坐在院子里头,风轻云淡,一直到她飘然离开,不轻不重。
而后,商壬午,海通,小丫,这些以前相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到来,赵虎臣忙着接待,夏娘是最后一个到的,一身彪悍的OL装扮一来就笑着对赵虎臣说为了见他可是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等会回去估计要被大BOSS…顿臭骂,赵虎臣笑道不如辞职了来我公司做CEO算了,夏娘笑眯眯地问工资多少,少了可不来,赵虎臣开的价码足够吓人年薪五百万还不算期权分红。夏娘饶有兴趣地问那现在的CEO呢,赵虎臣耸耸肩,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阳光香草味道的空气,说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交了不该交的人,现在正在监狱里面反省,恐怕二十年内出不来。
夏娘一副小女子怕怕的模样,赵虎臣苦笑道是真的,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夏娘认真道会考虑。
海通最后一个走的,临走前他告诉赵虎臣说自己再半年就要结婚了,而之前刚订过婚,女方跟他是青梅竹马,挺漂亮家世也算得上门当户对的女孩,从初中开始就暗恋他,终于在今年修威正果,赵虎臣衷心地祝福了他,海通笑着摆手说也没办法,是奉子成婚的。赵虎臣惊讶。
海通大笑道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有机会的话让你做孩子干爸。赵虎臣玩味道这个干儿子可真是显赫的很,海通摇摇头,认真道是我们高攀。说完就走。
刘慧夫妇也来了,还抱了一个在襁褓里的孩子来,刘慧请了产假,梁神行现在是家里和单位两头跑,但家里喜得贵子而仕途也是一片明亮,虽然忙一点辛苦一点但却很充实也很满足,夫妇俩到了北戴河的时候看着中直挂牌的疗养院愣了半天,最后刘慧笑眯眯地问了正抱着孩子逗他玩的赵虎臣一句知道这房子以前是给谁住过的不?赵虎臣摇头,刘慧神秘笑道,本朝太祖啊。
赵虎臣错愕地回头看了那不起眼的房子一眼,最后笑道这也算是沾了龙气。
刘慧在体制内,不方便多说,只是临走的时候让赵虎臣有空了常走动走动,赵虎臣笑着应是。
杨霆也来过,不过同样没待多久,也没跟赵虎臣多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问候了一下赵虎臣的身体情况,大多数时候还是跟主治医生在讲话,在小屋子门口的草坪的藤椅上躺着睡了一个午觉,醒过来就马不停蹄地回去明珠。
韩书画,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赵虎臣正在院子里跟一位同样住在疗养院里显然也是二线上退下来的老人下棋,老人挺和蔼,身体不太好,每天出来的时间也只是固定的下午三点到五点,自从跟赵虎臣认识以后拉着他下棋就成了唯一的娱乐,老人的水平很臭,经常下昏招,所幸胜负心也不重,全当是娱乐了,输了也能开怀大乐,赵虎臣有心让老人赢几盘,几次不着痕迹的放水也很有水平,老人笑的乐呵呵,这精神竟然也一天好过一天。
老人面朝着韩书画过来的方向,估计是往哪个方面想了,主动就收了棋,站起来摇头晃脑地说要回去休息,让赵虎臣自己忙自己的。
看得出来老人在位置上的时候应该也是个做决策拿注意的核心领导,不给赵虎臣考虑的机会和时间就背着手在护理员的陪护下离开了,赵虎臣转过身,恰好见到安静站在身后亭外的韩书画。
宛若伊人,明眸皓齿,在天一方。
凉亭里,收了棋子,赵虎臣正要请韩书画坐在空出来的石凳上,韩书画却微笑着说,“能一起走走吗?”赵虎臣放下棋子,点头。
两人走在小道上,周围景色理所当然地不错,远处树林茂密,脚边是覆盖着小山坡彼此欺负的草坪,赵虎臣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一个没人打扰的时候躺在这些小山坡上晒太阳,草皮并不是那种人工的一块一块的草皮,而是真正的青草,很清新很美,躺在上面,被扎得微微有些刺,然后上面是和淘温暖的阳光铺盖在身上,这种时候睡一个午觉无疑是相当惬意的享受,刚开始只有赵虎臣一个人偷闲,后来石婉晶也很懂享受地躺在身边,到最后两人大多会凑在一起醒过来。
两侧是此起彼伏的山坡,中间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缠绵曲折地引向了远方,再过去到尽头是一条小河,叫不上名字,从哪里出来的也不知道,不过最后是汇入北戴河区的大海的。
挺安静挺安详,兴许是沾了北戴河的光,没有一点现代化的污染,河水清冽,赵虎臣跟石婉晶去过几次,那个女人很喜欢那里,自从第一次去过之后就喜欢没事的时候拿着一两本从赵虎臣那边抢来的书去河边坐着,往往一本书一杯咖啡就能消磨过一个下午的时光。
“身体怎么样了?”韩书画同样没放过这个谁都会问的问题,歪头打量着赵虎臣,跟别人不同,她是真的在关心赵虎臣的身体情况。
“挺好,能跑能跳能吃能睡,伤口差不多都复原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殷时间的锻炼都放下了,身体懒散了很多。”赵虎臣笑道,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其实他不喜欢这身衣服,也向那个半百的男人抗议过,但无效,理由让赵虎臣无语,方便脱。”我挺想你。”韩书画低下头,抿唇微微笑,得到的答案并不出乎意料,赵虎臣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但为什么现在才来,巴不得她跟赵虎臣在一起的爷爷奶奶不知道,对两人的关系处于谨慎不支持态度的父母不知道,好友也不知道,连她自己都觉得迷惘。
“啊?”赵虎臣某人很大煞风景地瞪大眼睛。
“不说了。”韩书画的勇气是快速消耗品,绝对不再说第二次。
赵虎臣挠头尴尬道,“只是想再听一次而已。”
“采薇快回来了吧。”韩书画转移了话题,“还一个星期左右。”赵虎臣回答道,忽然笑道,“其实她早就吵嚷着要回来,当然,我的事情肯定瞒着她,她是实在在那边待不住,具她所说的,周末晚会她从不参加,狂欢也从不去,除去偶尔去过两个当地认识的比较要好的朋友的生日宴会她就没在人数超过二十个以上的地方出现过,天天就上课,图书馆,讲座,住的地方这几个点往复,她说这次回来住一个星期,要好好地玩回来。1“你很爱她。”韩书画轻声说。
两人的脚步自然停下来,赵虎臣转过头,没回答,望着韩书画。
韩书画不习惯在这种凝视,撇过头,却听见赵虎臣轻轻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在火车里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成片金黄麦田的女孩。”
风轻轻抚过,扬起了韩书画自勺裙角和发梢,活色生香。(未完待续)
第380章 胜负,生父
对赵虎臣来说,韩书画不仅仅是一个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女孩这么简单,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这个聪明灵慧而且乖巧的女孩就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一种赵虎臣觉得自惭形秽的温婉和大方,这种感情复杂,用一个男欢女爱来形容是狭隘了,但到底是什么,赵虎臣说不清楚,恐怕韩书画自己也说不明白。
说不信缘分,其实也由不得人不信,从北方南下的火车每天都数以百计,偏偏地两个人哪一列都不上,就上了那列相同的火车,哪一节车厢部不去,偏偏去了毗邻一条过道的车厢,两个位置,相隔不远,彼此都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对方,那种印象清晰深刻到就算是过了这么久的现在还在两个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两人走到了河边,韩书画显然同样很喜欢这边的景色,河岸很低,不像是外面的河流,浑浊肮脏,而且河岸被人为地建得很高,属高临下地看河面,是别有一番风味,可千篇一律全是这样,再好的风景也会看腻,更何况也不会有人认为混住不堪冒着臭气的河面上漂浮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或者周围居民的生活垃圾这样一幕会是什么样动人的风景。
河岸和河面几乎持平,草地蔓延过去,就到了水里,或许间隔着一些水草,匆匆漫漫,风景别致,上游有一个木制的湖心亭,一道木廊连接着,这个时候石婉晶应该就在那里看书,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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