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巷子深处又跑来两个人,这两人都身材高大威猛,穿着黑色中山装,飞腿一脚就将正要去抓苏药的那个男人踢飞。
而另一个人就跑过去帮助秦衍,多了两个帮手,李大海显然不是对手,连连败下阵来,被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一场喧嚣终于渐渐停歇下来,那两个黑衣男人围在李大海跟前,相视一笑,其中一人啐了一口唾沫,“草!就这点本事还敢来绑架人!爷我两下就把他灭了!”
另外一个男人敛了笑容,郑重其事的和秦衍说,“秦先生,刚才是我们大意了,我们把这鸟东西带回去审问,等问清楚再送去公安局,你就放心吧!一切花爷都会搞定!”
秦衍微微颌首,“也不能怪你们,是我不让你们跟着太近的,今个还要好好谢谢你们,要不,我一个人还真对付不了他们两个!”目送着二人拎起李大海离开,三人却都忽视了还躺在地上的另一个人,那人便是李大海的手下,他突然从昏厥中清醒过来,抄起一块石头就朝秦衍的脑袋上轮了过去。
只听苏药在身后大叫一声,秦衍的后脑一阵剧痛,他捂住后脑勺,回过身一脚踢飞了那家伙,可黏糊糊湿热热的液体却一直涌出来。
苏药惊魂未定,冲过来扶住秦衍,“你……你怎么样?没事吧?”秦衍扯了扯唇角,勉强的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我送你回家。”他若无其事的将手藏到身后,墨色的黑发上隐隐渗出暗紫,却根本不易被人发觉。
说完,他又转过身朝那两个人喊了一声,“哥们,拜托连这家伙也带回去,我可不想他再危害人间!”
那两人朝他摆了摆手,“放心吧!这两个人交给我们了,好好哄哄嫂子吧,瞧嫂子脸都白了。”
那两个人带着李大海和他手下终于渐渐消失在巷口处,苏药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捂着狂跳的心脏,亦步亦趋的跟在秦衍身后。
“你……早就知道李大海会来绑架我?所以才一直跟着我?”
可秦衍却倏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冷冷的回道,“苏药,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你觉得自己有这么大魅力吗?”
苏药翻了个白眼给他,快步走过他,“切!你就嘴硬吧!刚刚不知道是谁让我先跑的……”
她幽幽的向前走着,嘴角不期然间却扬起一抹弧度,心情莫名的开朗起来,可身后却没有了脚步,苏药一阵心慌,连忙回过头一看,秦衍竟然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阿衍……阿衍……”苏药扑到他身旁,将他抱了起来,捂住他后脑的手心却渐渐染上一层湿濡。
她伸出手,皎洁的月色下,她的手竟然染满了黏腻的猩红液体,让人触目惊心。
苏药只觉心口一阵钝痛,他刚刚竟然受伤了,却对她一直未提,还故作镇定的送她回家。
“阿衍!阿衍!你快醒醒啊!你别想我啊……”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她抱着他,就像只迷茫的小兽惊惶失措。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他鲜活的生命在慢慢流逝,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渐渐变得苍白如纸,她急的痛哭失声,愤恨的捶打他的肩膀,“秦衍,你个王八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受伤不说话?你要是敢死就试试!”
可秦衍依旧紧紧闭着双目,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失去了生命的雕像冰冷而僵硬,吓得苏药连忙寻找自己的手机,可越是慌乱就越是找不到手机,该死!她的手机到底掉到哪里去了?
找不到自己的,又开始找秦衍的,他手机一定在他身上吧?她揣测着胡乱摸向他的口袋,终于,在他的风衣口袋中发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欣喜若狂的将它掏了出来,果然,是秦衍的手机。她按开他的屏保,天啊,竟然还需要密码解锁!她胡乱输了几次,全部都是错误!
靠!密码到底是什么?她急的手指发抖,连声音都沁满颤音,“秦衍,你个王八蛋!搞那么复杂的密码做什么?每次打电话不嫌麻烦吗?”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还是人心冷漠?呼呼的北风吹过,秦衍的脸色愈加苍白如纸,好疼,明明伤口在他身上,可莫名的疼痛却从她心脏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
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手机上,将宽大的屏幕打湿,她急忙用手指擦了擦,绝望的骂他,“混蛋!你倒是睁开眼啊!你这样会把我吓死的!你要是死了,我就是去阴间也不会放过你的!臭流氓!你快点醒醒啊……”
“是吗?”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如一道清泉淌入耳畔,她惊恐的回过头来,他深如浩海的两泓幽潭却在黑夜里灿若星辰,惨白的唇瓣竟勾起一弯弧度。
他猛地擒住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在冰冷的子夜却滚烫灼人,“刚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被他这样追问,脸蛋竟红的像熟透的桃子一般可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羞赧别开眼睛,却在一瞬间恍然大悟,瞪圆了眼珠,忿忿的甩开他的手,“秦衍,你……刚刚在演戏?捉弄我很好玩吗?”
她气愤的爬起身就要走,却听他在身后发出一声哀怨的呻吟,“哎呦……好疼……谁说是在演戏,这突突的冒血,难道也是假的?”
他坐起身,躺在冰冷的地上简直让他吐血,好吧,他今天就是有些无聊,心血来潮,好想看她紧张他的样子,好想看她在乎他的样子,幼稚的连自己都唾弃。
苏药回过头来,想起自己手上还沾着他的血,心立刻就软了下来,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扶起他的身子,“你这人怎么能这么幼稚呢?这么冷的天搞恶作剧,就不怕自己冻死?赶快跟我走,我带你去缝个针,再打个破伤风。”
第六十九章 洗洗睡?在哪?
苏药扶着秦衍重新走出巷子口,马路对面就有一家私人小诊所,苏药没有医保,添添更是连户口都没有,平时有个头痛脑热的一般就来这看看,坐诊的医生老夏更是个热心的小老头。
一见苏药带着个帅哥进来,就笑眯眯的打量起秦衍,“哈哈,我说小苏啊,你可算是给我带个男人来看病,嗯,小伙子长得挺精神。”
苏药翻了翻白眼,撇着嘴巴说,“夏大夫,我带他来是缝针的,你还是先看看他后脑勺的伤口吧!”心中腹诽,长得精神有啥用?简直就是个祸害!
“哎呀,这么帅也会受伤啊?好好好,你让他坐下,我给你先看看伤口!”
“……“老夏头扒开他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嗯,放心!没事,有我的爱心美容针,保证不毁容!照样是个美男子!”
苏药却扭头低声啐了一口,“最好给他那张毒舌嘴巴也缝几针,越丑越好!”
“啊?你说啥?”老夏头拿来医疗器具,一边忙乎一边给秦衍清洗伤口。
苏药尴尬的转回头,讪讪的笑着,“呵呵呵,没啥,您快点缝吧!别怕,大胆缝,他不怕疼!”
话音未落,已经被秦衍狠狠瞪了一眼,用目光告诉她,小样儿,你等着,待会儿再收拾你!
苏药嘴角一抽,咽了口口水,乖乖立在一旁,眼见那根两寸来长的银针轻轻穿过他的头皮,本就斑驳可怖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可秦衍竟是一声不吭,淡定得如同只是稳稳的坐着,“小伙子真不错,疼就哼一声,我给你打点麻药!”
“什么?夏大夫,您还没给他打麻药?”
“伤在后脑勺,能不打麻药就不打麻药,我看他行,稳如泰山,小苏,你眼光不错!”
苏药的心脏不禁抽搐起来,脸蛋却渐渐涨得粉红,她别过眼睛,再不敢看过去,生怕自己会心疼的喊出声,冰凉的手指却被人握住。
她低下头看去,竟是秦衍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英俊的脸上扬起温柔的笑意,“别怕,一点都不疼!”
一想起他在欧蒙的所作所为,苏药冷冷甩开他的手,“呸!谁在乎你疼不疼!怎么不疼死你?”
老夏头娴熟的帮秦衍缝好伤口,又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总算是一切妥当,忍不住叮嘱道,“小苏啊,我给他缝了五针,伤口还是挺深的,你回去帮他用酒精擦拭伤口,记住,别碰水啊!最好吃些清淡的,牛羊海鲜都暂时忌口。”
苏药囧囧的点头答应,便拉着秦衍和老夏道了谢,才要离开,就听老夏头喊了一声,“等等!”二人又被叫了回去,只见老夏拿了一顶旧旧的毛线帽子出来,交给秦衍,“先带着走吧,你这脑袋再冻了伤口,就糟糕了!”
老夏的帽子是灰蓝色的老头帽式样,戴在秦衍头上有点小,显得有几分滑稽,苏药看着秦衍不停的往下拉扯帽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秦衍看着她笑,也不恼,还故意做了一个老头的表情,逗得她咯咯的笑个不停。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北风吹得愈加猛烈,她冷的打了个寒颤,身子一暖,竟然是秦衍将风衣罩在她肩上,将她裹了起来。
而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冻得瑟瑟发抖,拉着她朝家的方向狂走,苏药气愤的将风衣脱了下来,扔回到秦衍怀里,“你想发烧烧死是不是?脑袋都开花了,还这么耍帅?很好玩吗?”
秦衍将风衣重新穿回到身上,嘴角却化开一弯弧度,一把将苏药小小的身子扯进怀里,用自己的风衣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温热的身体顿时将热量传到她身上,丝丝暖意将她包裹,她羞涩的正想挣脱,却被他死死困住,只听醇厚的嗓音在她脑顶回响,“你老实点,赶快回家给我做碗热汤面,饿死我了!”
她的心登时酥软下来,僵硬着被他裹着往家走。
一进家门,添添就瞪圆了黑葡萄一般的眼珠,惊喜的扑了上来,“秦叔叔,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
秦衍一把将小家伙抱进怀里,“怎么又叫我秦叔叔?忘了当初叫什么了?赶快改口,否则看我不打你屁股!”
说着在添添的小屁股上轻轻的抓了抓,算是小惩大诫,却是逗得小家伙咯咯咯的笑起来,“哈哈哈,别抓我屁股,好痒!是妈妈说以后不能再叫你爸爸了!”
秦衍不满的瞪了一眼苏药,苏药却送他一记白眼,施施然转身去了厨房。
秦衍将添添放回到床上,抬起眸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她家,原来她和添添住的就是这么小的一间屋子,简直可以用蜗居形容。
这是一间只有十平米的小平房,斑驳的墙壁上有点地方还贴上了发黄的报纸,屋子里只放了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和一个有点旧的大衣柜,连张桌子都没有,只是在床边放着一把缠着破布的藤椅和一个木质的小矮凳,有些惨不忍睹。
秦衍扫了一眼用透明胶粘住的玻璃窗子,她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挡住呼呼的北风?心口像是被人勒住一般,有点窒息。
秦衍还在发呆,门突然一开,苏药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热汤面就走了进来。
“吃饭吧,家里没什么材料,你就将就吃吧,吃完赶紧回家。”她将碗递给秦衍,自顾自的就吃了起来,她站着吃饭还吃得格外香甜。
秦衍却撇撇嘴巴,有点嫌弃的说,“什么面条?怎么不是手擀面?你就拿这个招待你的救命恩人?”
“切!不爱吃别吃!我还舍不得给你吃呢!那可是添添最爱吃的面霸,你居然敢嫌弃!三块五一包三块五啊!”她举起筷子,很是气愤的瞥他一眼。
只不过是三块五的泡面竟成了添添的最爱、她最心疼的美食,她这些年难道过得就是这种日子?望着她呼噜噜的吃得那么香,心中不免一痛。
“谁说我不吃,不吃不是更亏吗?”话音未落,他已经狼吞虎咽的吃起面条。
吃过晚饭,苏药给添添洗了脸和小脚丫,赶他去睡觉,秦衍却依旧悠然自得的坐在藤椅上看报纸,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喂喂喂,我说秦大总裁,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苏药抓起他的手腕,将那只西铁城防水表在他面前晃了晃,时针刚好显示十二点,这家伙居然连点自觉都没有。
秦衍微微扬起眉尾,狭长的凤眸噙着一抹促狭的坏笑,“我知道啊!所以也打算洗洗睡了,不过,你好像忘记夏大夫说过的话了。”
“洗洗睡?在哪?夏大夫说了什么话?”苏药不明就里的望着他。
“我还能去哪睡?当然是在你这,夏大夫说我这伤口很深,需要人好好照顾,每天睡觉前最好用酒精擦拭一下周围,好了,酒精、棉签在这里,快来吧!”
他悠哉悠哉的掏出从小诊所带回来的东西,示意苏药给自己清洗伤口。
苏药张大嘴巴,简直被他气得目瞪口呆,“秦阿衍,你别胡闹好不好?你家佣人一大堆,还有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为什么总缠着我不放?”
第七十章 他华逸飞就让你们母子过这种日子
秦衍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瞥了一眼苏药,“我的车停在巷子口,你是叫我深更半夜一个人走二十分钟的路去开车回家?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苏药被他的话堵得一时语塞,听着窗外北风正呼呼的咆哮而过,终究是心软了下来,她悻悻的去揭开他的纱布,触目惊心的伤口登时跃入眼帘,虽然缝过针,但面目依旧狰狞可怖。伤口周围也依旧有一些残存的血迹。
看着这伤口,苏药的心还是乱作一团,疼痛如绞,她小心翼翼的用棉签粘了酒精,帮他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将伤口彻底清理干净,由于伤口还很鲜嫩,酒精渗进伤口里,他的额头上竟渐渐沁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苏药重新包扎好伤口,拿起准备好的热毛巾,帮他轻轻擦了擦额头,小手却被秦衍一下握在手里,灼热的掌心熨烫着她手背,脸蛋顿时就涨得粉红。
“呀,你不会是发烧了吧?”她用另一只手紧张的摸向他额头,还好,还算温凉,一口气送下来,手却被秦衍攥得更紧,如墨的深眸一瞬不瞬的将她望进眼里,不肯放过。
“咯咯”被窝里传出一声娇笑,终于打断了这场尴尬,“添添赶紧睡觉!小心我打你屁股!”秦衍有些懊恼的松开她的手,苏药连忙抽回手,狠狠的瞪向秦衍。
苏药家的双人床只有一米五,三个人睡很挤,可她家连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只好让添添睡在进里面,然后是秦衍,而苏药就趴在床边侧着身睡。
寂静的子夜,添添终于传出均匀而浅浅的呼吸声,秦衍小心翼翼的翻了一个身,她发间的茉莉花香就悄悄的钻入他鼻息之间,淡淡的沁人心脾。
他盯着她小小的发旋儿发了一会呆,还是伸出了手臂,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苏药刚要陷入浅眠,就被他不安分的手惊醒,她狠狠掰开他手指,却遭到更霸道的侵占,竟然连长腿都骑上她的身,将她的身体死死锁了起来,苏药扭了扭腰肢,却根本动弹不得。
只好哑着嗓子,骂他,“喂!快点放开我,要是敢让我儿子看到你动手动脚,我一定让你下半生都不举!”
秦衍笑的愈加欠揍,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低声说,“我不过是怕你掉到地上,你再乱动,可就真的会引发犯罪,再说了,我下半辈子要真是不举,你就不怕自己后悔?”
“呸!我为什么要后悔啊?要后悔也是你未婚妻!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气嘟嘟的撅起小嘴,想到欧雨萌就一阵心塞。
身后的人却陷入了沉默,可抱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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