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失踪的少年,并没有死,而且与伊chūn院有关,至于与天理教是否有关,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去查。”
第四十八章 再上码头
一大早,司徒义就去监狱接出了潘心雨。经过锦云和幸存的几位少女的辨认,终于证实了潘家大船上的少女遗体是被拐少女,那么潘心雨的证词是可信的。柳维西权衡了各方利害关系,根据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原则,柳维西释放了潘心雨,因案子还未破,潘心雨身上还有疑点。故而,柳维西限定潘心雨暂时不能离开泉州城。
潘心雨由于担心货物和史家的交接事宜,就直接赶往了码头,司徒义有点放心不下,也跟了过去。
站在船头,潘心雨心中有些感慨,有种老娘又回来的感觉。自从有了腹中的那块肉,司徒义一在身旁,潘心雨就觉得自己内心变得很平静,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对司徒义是何种感觉,是责任、感恩、还是牵绊。
或许人都需要jīng神支柱,司徒义就是自己和肚中宝宝的jīng神支柱。而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并不属于自己。
自从上次锦云来为她作证,从她眼中散发出那种吃人而又极富敌意的眼神,潘心雨虽不清楚锦云和司徒义的关系,但心里也明白两人关系绝对不简单。
潘心雨是一个dú ;lì的女人,要她和一个或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她无心卷入这种漩涡,毕竟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她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情爱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这片刻的温馨,她已感到非常幸福,她根本不会去强求太多。
这时拿着出货单和账本的姚管事迎了过来,大当家的出狱了,他莫名的幸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却见大当家如小女人般的立在司徒义的身旁,一股浓浓的酸味倏然形成,久久未淡去。
姚管事定了定神,忙向潘心雨汇报,“大当家的,由于时间紧迫,史家带了英吉利的洋人商船直接来交接,交接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一批专为洋人定制和设计的珐琅彩瓷,大当家的不在船上时,小人自作主张送给了洋人一些jīng美的丝绸和我们窑厂出的一些上等瓷器。给史家的大老爷送了两个买来的标致小丫头,给史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送了几个在易文大师那里订做的仿古瓷。”
潘心雨点了点头但表情有些严肃,“你办事我放心,虽是为投史家大老爷所好,但把我们女人当货物般买卖,我始终是不喜,下次注意。”
见潘心雨如此说,姚管事有点惶恐,忙不迭的告罪。
司徒义忙安慰潘心雨,“或许对那个女孩并不是坏事,由于吏治**,天灾连连,百姓生计困难,卖儿卖女现象,大大增加。她们入了史府,最起码这辈子是衣食无忧,如若卖入青楼,那可是她们人生中第二大悲剧。”
潘心雨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司徒义,细细的品味着司徒义的话。
司徒义被看的老脸一红,岔开话头,“原来史家大小姐的那些高仿古董是姚管事的送的,怪不得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亏她还当是宝贝般收藏在天一阁,下次你们若找易大师制作瓷器,可以找我,我和他很熟的。”
“岂止呀!”潘心雨似笑非笑,语气有点柔中带刚,“你和他的女儿不是更熟吗?若不是你亡命江湖,说不定你早就成了他们易家的上门女婿,现在你居然又闯进了史家大小姐的禁地——天一阁,看来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司徒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惹上了一桩泉州人人羡慕的风流债。”
潘心雨粉脸一红,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语病,自己肚中的那块肉何尝不是他的风流债。
“你瞎说什么?”司徒义瞪了潘心雨一眼,“史家大小姐,那可是我未来的舅妈。”
潘心雨一吞舌头,微微点头向他致歉,样子极是柔媚,一旁的姚管事惊的如呆鹅般,一向女强人般的东家,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潘心雨突然冷眼一扫姚管事,恢复了往rì的常态,“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东家,在下私底下调查了几次,皆没有发现出卖东家之人。”
“那新聘请的沙副管最近动向如何?”
“并没有反常之举,平时基本都呆在客栈里,几乎没有外出。”
“奇怪,问题到底出在哪?”
“东家,这个事就交给在下和司徒公子,现在潘家船队士气低落,急需东家稳定局面,鼓舞士气,更何况史家今天来交接的是东升堂的大掌柜史家的大少爷--史天麟,您应该去见见他。”
潘心雨点点头,妩媚的瞟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白——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司徒义感到有点奇怪,不知姚管事的是何用意?让自己处理此事,而且他还在姚管事嘴角边觉察到一丝诡异的笑。
史家大少爷史天麟和他的妹妹长得属于同一系列;高高瘦瘦,眉宇清秀。
司徒义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看到史天麟不由就想起了陆湘琴那张无助的脸,还有他头顶上似乎有一顶隐形绿帽,哎!人世间总是那么无奈。
史天麟一见潘心雨,爽朗的笑道:“潘老板让你受惊了,上次天麟路过景德镇就听闻你的事迹,心中十分佩服,这次不辞辛劳亲自到泉州为史家送货,却遭到这无妄的牢狱之灾,还这么神闲气定,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明晚就在听香楼为您接风洗尘,去除晦气。”
潘心雨盈盈的一福,“大少爷过奖了,小女子自接手潘家以来,终rì如履薄冰,蹒跚而行,此次若非你们史家搭救,小妹至今还深陷牢狱,若靠某人……。”潘心雨鼻头一哼,不经意的瞄了司徒义一眼,逗得司徒义的老脸白红相间。
“故而明晚这顿饭,就由小妹做东,到时还劳大少爷及夫人大驾光临,随后小妹自会登门向史大老爷及八姨太谢恩。”
史天麟显然是对潘心雨甚是喜欢,见潘心雨安排甚是妥当,便爽快的答应了。
司徒义对潘心雨的交际能力及反应能力向来是佩服的,众所皆知,史松云父子关系早已势成水火,整个泉州城人人皆知,潘心雨既能让史天麟免去了尴尬,愉快的赴宴,又给足了史松云的面子。
司徒义忙对史天麟道:“明晚我舅舅也会去,就烦大少爷与令妹同往,我还希望与大少爷早rì成为亲家。”
史天麟显然是极其喜欢这个妹妹,“司徒少爷,至于小妹明晚是否愿意前往,就随她去吧!另外,我们史家能否高攀小王爷对上这门亲事,就随缘吧!”
这时姚管事见有史天麟身后有一个伙计在探头探脑,忙走了过去问道:“什么事?”
那伙计一脸jīng明,“刚才,我运货上英吉利的商船时,意外的发现了长得像程家窑的程老板的通缉犯,他虽然经过易容,但我和他打过多年交道,还是把他认了出来,未免打草惊蛇,我已暗中派人监视他,故特赶来报信,看掌柜的如何决断?”
这番话已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史天麟大惊,“那人就是杀我爷爷一案的重要嫌疑人?”
潘心雨沉重的点点头,向那伙计赞道:“干得好。”
司徒义插嘴道:“看来他想潜逃到英吉利,他如此容易的混上了船,我们船上有他的接应者。”
“不会吧!”姚管事有点挂不住脸,他一直在查这件事,却无任何结果。
司徒义没理他,向潘心雨使了一个眼sè,潘心雨心领神会忙道:“大少爷,小妹这次坐牢有些憋屈,这件事就交给小妹来处理,事情结束后,小妹自会给大少爷一个交代。现当下你就和姚管事装作无事般,继续上西洋船进行交接事宜。”
史天麟爽朗一笑,“我最喜欢听故事和讲故事的人,好,这件事就交给潘老板,如果你们要人就先说一声,走,姚管事。”
司徒义见两人走远,忙拍了拍那伙计道:“兄弟怎么称呼?”
那伙计见和老板如此亲密的人对自己丝毫无架子,有点小感动,“在下卫天。“
“你办事稳重,能力强,做伙计有点屈才,这样吧!升你为副管事,与沙通天同级,当家的,你不反对吧!”
潘心雨虽不知他葫芦里买什么假药,但也只能支持他,微微点点头,“好好干,卫天。”
卫天一时有这么大的一块馅饼砸在头上,有点不知所措。
司徒义继续道:“兄弟是金子就会发亮,别虚心。现有两件事交给你去办。一是你马上赶往衙门然李卫秘密来抓人,我会先上船去接应他们。另一件就是查出内jiān之事,秘密交给你去办,为保密,你只对我俩负责,其他人一只字都不能提。”
这时卫天已,缓过神来到:“司徒公子,大当家的,知遇之恩不言谢,卫天一定会揪出这个内jiān,还当家的一个公道。”
第四十九章 误中副车
司徒义下了潘家大船,就直奔西洋船而。码头边,到处停满了商船和堆满各种货物。西洋船离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司徒义在堆积如上的货物之间的通道中穿梭着,他原本就是一个路痴,三拐五转,他就有点晕,找不着北。
他停住脚步,yù辨明反向,却见前面拐弯处,快速通过了一小队衣着统一,却又不似船工的神秘人物。
司徒义心中暗忖,码头上怎会出现尔等人?从他们的衣着、举止来看,似乎是某一组织中人,而且又不同于地狱门的人,好奇心倏然驱动了她的移动脚步。
司徒义靠了上去,只见那对人都进了一个仓库里,并关上了门,司徒义贴着门,朝门缝中凝神细望。
从他们的谈话中,司徒义听出了一个大概,这些人是属于一个神秘组织的人,是来码头追寻组织的一个叛徒。
司徒义心中纳闷,难道这些人也在寻找程老板?
只听领头那个说道:“那个家伙,鼎爷为了培养他成为头号敛财的工具,花费了几多新血,甚至在竞争对手潘家安插了眼线,眼看就要到收成的时候。不成想却除了一桩离奇的命案,前功尽弃,那家伙竟然想潜逃,成为一个背叛组织的大叛徒。你们说,对此等人,该如何处置?”
“杀无赦。”
其他人皆齐声附和着。
看着一张张因杀人而兴奋皆扭曲的脸,司徒义心中寒意阵阵,看来这些人皆已被那个叫鼎爷的人洗脑成功,毕竟在帮会中只有洗过脑的成员,才会成为一件件好用的工具。
“哎!白香主,那件案子,难道不是鼎爷干的?一直以来,鼎爷都想和史家合作,都被史家老太爷拒绝,我还以为,鼎爷做了这件案子,给史家一个下马威。”
“你懂什么呀!,鼎爷和史家渊源颇深,而且史家的二老爷加入本教只是时间问题,他怎么会杀史家老太爷了。”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白香主脸sè大变,表情极其严肃。“你们最好别知道,因为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众人皆无语,仓库内死一般的静,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氛笼罩当场。
这时的司徒义突觉得身后有一阵异动,忙转身回头,但已经太晚了,他的后脑勺被一记重物击中,昏迷成了最终结局。
来人推开了仓库的门,把司徒义拖了进去。用那仿如杀猪刀的眼神,盯住了仓库中所有的人,抛下了几句虽不算恨,却足以令所有在场的人心惊胆战的话,“我叫你们低调点,就是不听,屁股后跟着这么一条大尾巴,居然没发现。若任务有闪失,鼎爷的手段,你们谁没见识过?想死,早说。”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上来说了一大堆不花钱的马屁话。白香主表情有些尴尬,为了在他的顶头上司宋田裕理司{就是刚进来的那个人)面前找回一点面子。
他的他使劲踢了一脚昏迷的司徒义,‘咦’了一声,“这不是和福爷抢女人的那小子,听说这小子的家族财力在泉州那可是无人能及,既然这个财神爷送上门,我们就将错就错,来干他们的一票,捞足了就可够我们花个好几年。”
仓库中的所有人原本就是江湖中的亡命之徒,打家劫舍,绑票掳人原本就不在话下,他们之所以能够聚在鼎爷的手下,除了鼎爷那带点暴力的丰富手段,另外那就是金钱的诱惑,故而听闻白香主的话,如饿虎扑羊般全围了上来。
没花太多的工夫,这些专业人士就制定了行动计划,赎金的数额等等。
最后宋理司拍板确定,并道:“弟兄门,走要赚钱,先完成任务,不过要留下两个人看好肉票。”
司徒义走后,在船上的潘心雨有点心绪不宁,或许这段时间的牢狱之灾,在她的内心深处添加了不少忧患意识。
潘心雨下了大船,叫了几个卸货的船工,就直奔西洋大船,一路上倒还顺利,就上了西洋大船。
船上的秩序很井然,一个在此监视的潘家船工,迅速靠了过来,向潘心雨暗示,“舌头”还在,一切正常。
潘心雨稍微有点宽心,低声问道:“司徒公子呢?”
“还没来。”
潘心雨的心一紧,忙问道:有没有陌生人出现?”
那位船工点点头,“卫爷早就吩咐过,如有陌生人出现,立即处理掉‘舌头’,刚刚有兄弟已把他迷晕,藏在了一个掩蔽的小黑舱里,当家的放心,这个人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中。”
潘心雨感到有点庆幸,同时不禁佩服司徒义的果断和眼光,为自己挖掘了一个可用的人才。
潘心雨心中很明白,如果放任这几人在船上这么找程老板,迟早会出乱子,李卫的人还没有到,司徒义仿如断线的风筝不知飘落到哪?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心头弥漫。
这时,潘心雨见姚管事的和史家的一位管事走了过来,问道:“大少爷走了?”
姚管事忙上前回话,“史家的下人,来找他,随后大少爷说,‘他要出几天远门,去谈一桩生意,’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突然,下面的货仓传来嘈杂的打闹声,潘心雨马上意识到,那几个来路不明的人在船上没有找到程老板,想来一招引蛇出洞,果然不简单,但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潘心雨长期以来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她原本身上那些不羁的野xìng,也砰然间的狂野绽放。
潘心雨把脚下的一个花瓶一脚踢飞,cāo起了一根扁担,“伙计们,居然有人在我们船上敢撒野,以为关老娘几天,我们潘家就是软柿子。”
他用扁担把船板敲得“梆梆”响,“我们潘家以前、现在、将来都不是孬种,也绝不做孬种,兄弟们,有家伙的就cāo家伙,没武器的就的跟我下去助个人场,走。”
一席话,潘家久违的士气又回来了,大家都情绪高涨,都随着潘心雨向货仓走去。
第五十章 天理不容,何以为教?
潘心雨领着众船工来到底仓,只见自己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