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给我多一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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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给我多一点的温柔-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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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带她进屋里去,可以了吧?”
  大狗用力甩动尾巴,而龙雁抱着它咕哝了几声并未醒来。
  丁漠推了推龙雁,见她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弯下腰将她抱起,举步往屋里走。
  她似乎察觉到有人移动她,眉头皱起,双手胡乱挥动,闭着眼喃喃道:
  “你别想抱我进洞房,我已经知道你做的肮脏事,不结婚了,你懂吗?没有了——婚礼——不可能了——”
  她在说什么?
  丁漠不解,好笑地扬了扬嘴角,用脚推开半掩的门,将她暂时放在他的木床上,并拉起薄被替她盖上。
  回头发现阿胖已经咬着她的行李跟进屋来,虽然袋子因拖在地上而沾满了泥土,丁漠还是微笑地摸摸大狗的头说:
  “好狗狗,这么聪明。”
  狗儿彷佛知道受了称赞,原地转了两圈并躺下来露出肚子,丁漠了解地搔了搔它,笑道:
  “这个资势真丑,有别人在时可别这样喔!”
  跟狗玩了一会儿,他静静地坐回椅子,打量着这个占据了他的床的不速之客。她也许是太累了,睡得很熟,嘴巴还微微张开着。
  他跟胡信民只有数面之缘,对他可说全不了解;不过,至少他现在知道他有一个漂亮,而且似乎很有趣的女朋友;他急着一早走也许就为了想早些见到她,却没有料到她竟上山来找他,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这种情感上的相互牵绊有时实在是件让人羡慕的事情,可能有时候是烦了点,但多半时间应该都是甜蜜的吧!
  他想这些干什么?于漠忽然纳闷地想,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任何人扯上那种关系,是烦是甜蜜与他有何相干?还是想想该怎么安置这个女人吧!她不能留在他这里,绝不能!
  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如果任她睡下去,什么时候才能送她下山?要叫醒她,看着看着又觉得不忍;她似乎真是累了,这么一路走上来。
  在丁漠犹豫的当儿,外头响起轰隆的雷声;他两大步走到窗前一看,不由得咒骂起来,躺在地上的狗儿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生什么气。
  “阿敏又怎么了?暑假一开始她就天天盼着你放假好回来陪她;现在你回来了,她却一个人躲在房里不吭声。现在的女孩子心里想些什么还真难猜。”傅希敏的母亲林秀文皱着眉头说。
  林秀文的第一任丈夫傅清和,也就是傅希敏的生父,四十六岁正值壮年时车祸身亡,留下她和年方十岁的女儿清苦度日。两年前,林秀文再嫁丧偶多年的陶艺家关永白,随他定居山林,她因此多了一个异姓儿子关强、女儿阿敏也有了一个处处让着她的哥哥。
  关强微笑着。
  “她在生我的气,我一会儿去找她谈谈就没事了。”
  “唉!多亏你总是让着她,这孩子的脾气真是——”林秀文连连摇头。
  关强但笑不语,林秀文接着问:
  “功课还忙吗?人家说研究所不好念,你用功之余可得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只是硕士班而已,并没有那么辛苦,否则哪还有假可放?不用担心我,阿姨!我会照顾自己的。”
  “阿敏若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真的没什么好烦恼了。”
  “她也不是真有什么不好,这个年纪总是静不下来,慢慢会变的。”关强仍是面露笑容。
  “变?怎么变也成不了窈窕淑女,我早就死心了。”
  “她有她自己的味道嘛!”
  林秀文笑着说:
  “就你跟你爸爸把她捧得跟个公主一般高。”
  屋外忽然雷声大作,林秀文拍拍他的肩。
  “要下雨了,我拿伞到后头工作间给你爸爸。你搭了一天的车,又走了段山路,一定很累了,先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关强点点头。
  他的确是累了。为了能提早回来,他在学校赶了三四天的作业,能洗个澡睡觉是他此刻所能想到最大的享受了;只是,在这之前,他得先去瞧瞧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是个名副其实今日事今日毕的人,意思是今天的架今天一定要吵完,过了今天她就当你是个透明的,不看你,不跟你说话;而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她这么对他。
  第三章
  龙雁醒了,是被人摇醒的;她睁开眼睛前,还想着自己的床什么时候变这么硬,还有老妈一向都扯开嗓门喊她起床,怎么今天这么勤劳,特地上楼来摇她起床。
  她从来不是一叫就乖乖起床的人;可是今天不同,她虽恋床,肚子却每隔两秒钟就咕噜一声提醒她该送点东西进胃里;若不先解决这件事,她是怎么也无法再睡了。
  由于她侧着睡,双眼一张开,就看见一只大黄狗垂耳朵吐舌头的看起来像在笑,令她不由得也笑了;她伸出手想要搂它,可能是睡眼惺松,双手抱住的竟不像是狗脖子,既没有毛,感觉又粗粗的很像牛仔布料。
  “小姐!你抱住的是我的腿。”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待龙雁看清楚她抱来贴在自己颊边的是什么东西时,她吓得大叫一声,旋即松开手,并向后退到墙边。
  “你——你干什么?”她大声说,声音却抖得厉害,这个人就是让她莫名地感到惧怕。
  “这句话该由我来问吧?是你抱住我,可不是我攻击你。”丁漠面无表情道。
  这话提醒了龙雁方才出的糗;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对不起!我——我以为——”
  “我知道你想抱的是阿胖。昨晚你抱着它就睡着了,好像它是你在此地唯一能信任的‘人’。”
  “它很可爱,而且——似乎只有它真正欢迎我。”
  龙雁不是故意要说得这么可怜兮兮;只是昨晚她又累又饿,找不着胡美琦的二哥不说,还让人赶来赶去,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委屈。
  丁漠看着她。
  “我们并不是不欢迎你,只是——”
  “你们根本就希望我滚下山去!尤其那个傅希敏,明明说不会找我麻烦,还好心带我上山,谁知一听说胡信民离开了,就巴不得我立刻滚蛋。真是莫名其妙!”
  丁漠扯动嘴角。
  “她对离我一百公尺以内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甚至更凶呢!你不要介意。”
  “她说她早就决心嫁给你。那昨天那个叫关——关什么的又是谁?他们看起来很熟。”龙雁坐到床边轻抚大狗的头。
  “关强是她哥哥,不过她不会嫁给我,我也不可能娶她。”
  “哥哥?不同姓的兄妹?”龙雁皱起双眉。
  “很简单,他们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没有血缘关系。别再关心别人的事了——你男朋友已经离开,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男朋友?”龙雁张大眼睛。“胡信民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同学的哥哥。”
  丁漠蹙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那你跑到这么荒僻的地方来找他干什么?”
  “我主要是来度假的——喂!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说的是实话。”
  “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度假,这里——”丁漠看看四周。“我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好玩。要度假该找溪头垦丁那些风景优美的地方不是吗?”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里是这么——这么不像风景区。谢谢你让我在这里待了一晚,我马上就离开,不会再给你添麻烦。”又听见肚子的咕噜声,龙雁吞吞口水说:“我离开前可以吃点东西吗?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真的好饿,昨天中午以后我就没再吃任何东西了。”
  丁漠沉默了半晌,龙雁几乎确定他就要残忍地拒绝她的请求时,他才开口:
  “给你多少东西吃都没问题,只是——你没注意外头的声音吗?”
  见龙雁一脸茫然,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昨晚开始下起大雨,山路泥泞而危险,恐怕你得暂时待在这里了。”
  傅希敏倏地睁开眼睛,由床上跪坐起来拉开床边的窗户。雨还在下,甚至下得更大,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样子,她沮丧地倒回床上,动都懒得再动一下。
  完了!看来雨是从昨晚下到现在,那女人肯定是在丁漠那里住了一晚没有下山。孤男寡女的,那女的又颇具姿色,说不定丁大哥已经让她给迷往了。
  这全都要怪关强,都是他硬要拉她回来,才会让那女的有机可乘;如果丁漠真被那女的抢走,她这辈子都不跟关强说话了。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干等,这等于替他们制造更多机会嘛!想着想着,傅希敏立刻跳下床,换了衣服,随便拨了拨头发就拉开房门要出去;一跨出门槛便惊叫一声,左手直拍胸口。
  “你——你躲在这里想吓死人啊?”她怒声喊着。
  关强倚墙而立,笑容看起来有点疲惫。
  “你醒了?”他轻声问。
  傅希敏撇过头去。
  关强看着她的侧脸,叹气道: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不喜欢我从丁漠那里把你带回来;可是那里是丁漠的地方。他的事他自会处理,你留下来也没什么帮助嘛!”
  “谁说要帮忙了?我就是要穷搅和一番好让那个女人离丁大哥远一点。你明知道我的用意还故意跟我唱反调。”傅希敏冷冷地应道。
  “丁漠跟那个女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又怎样?要有触电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如果你真这么想,为什么还不能放弃对丁漠的迷恋?这么久了,他对你依然只有兄妹般的感情不是吗?”关强说。
  傅希敏忽然冲过去,双手不停捶打他。
  “你胡说!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是哪一种感情?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胡说八道!乱猜一通!你故意这么说是要惹我生气是不是?是不是?”
  “阿敏!——”关强试着阻止她,不是因为他被打疼了,而是担心她会伤了自己。“阿敏!你别这样,手会疼的。刚刚那些话就当是我胡说的,可以了吧?你停一停,别再打了。”他抓住她的双手。“连同昨天的事我一起向你道歉,你消消气,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我刚从学校回来你就不理我,那我不如回学校去忙我的报告。”
  傅希敏静了下来,抬头看他。
  “你以后真的不再乱说话?”
  关强点点头。
  “也不会在丁漠面前扯我的后腿?”
  思索了几秒,他又点头。
  傅希敏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那你先让开,我要去丁漠那里看看那女人还在不在。”
  “不行!雨下得很大,你不能在这时候出去,很危险的。”
  “你刚刚才答应的事马上就忘了!”她一张嘴嘟得老高。
  关强叹气说:
  “不要为难我。要是我让你在这时候出去,我爸爸会把我砍碎了跟陶土一起放进窑里烧,阿姨也会怪我的。你忍一忍好吗?等雨停了我再带你去。”
  “等雨停了就来不及了。”她急得直跳脚。
  “什么东西来不及?”
  “他跟那个女人单独在一起——”
  关强苦笑了笑。
  “丁漠不是那种人,你想太多了。”
  “我不是不相信丁大哥,而是不相信那个叫龙雁的女人,她长得一副专门勾引男人的样子。”傅希敏愤愤道。
  “不会的,她看起来年轻又单纯。”
  “越是这样,越可怕。”
  “你应该相信丁漠的定力才对。”关强干脆搬出最有说服力的说法。
  果然傅希敏慎重地点点头。
  “我是应该相信他,否则以后怎么当他的老婆?”
  听她这么说,关强苦笑了笑。
  “你再回房睡个回笼觉吧!我也要去睡。”
  “你昨晚没睡好?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你关在房里生我的气,我敲门你也不开,我怎么敢去睡?”关强扯动嘴角。
  傅希敏惊讶极了。
  “你在我房门外站了一夜?”
  “有时站着有时坐着,不一定。”他说笑似的。
  傅希敏似乎很感动,表情异常认真。
  “我就知道你还是很在乎我。”
  “你真的知道吗?”
  关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回另一个房间。
  又一个声响,丁漠终于站了起来。
  “还是我来洗吧!龙小姐。”
  龙雁慌张地拾起地上破裂的碗盘碎片,并回头对他说:
  “不行!我吃了你的东西,帮忙洗洗碗是应该的;我平时真的不是这么笨拙,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想是你让我觉得紧张。”
  这个屋子没什么隔间可言,除了洗手间以外就是一个大房间。屋子里头有两张床,一左一右,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烧柴火的炉子、一个破旧的洗手台跟一些锅子;而跟他的洗手间比起来,这里是太文明了。龙雁今早去过厕所后就决定自己要少喝水以减少使用它的机会。
  丁漠煮了一锅粥几乎全让龙雁吃个精光——她太饿了,根本就忘了自己的“少吃少喝”宣言。吃饱后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坚持帮他洗碗以为回报;丁漠争不过她,只好答应。
  龙雁平日少做家事是真的,却也从不曾像今天这么出错不断;总共才洗一个锅子、两个碗,加上两支汤匙、两只筷子,其中一个碗竟已被她打破了,之前还把铁锅摔到地上两次。
  龙雁知道这全是因为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她时时刻刻都意识到他就坐在她后头,而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我令你紧张?”丁漠微微扯动嘴角说:“我如果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昨晚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你大可放心。”
  龙雁终于冲洗完剩余的碗筷,回头瞪他。
  “不是这个原因。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一种感觉嘛!就像我一看见阿胖就喜欢它一样。我一见你就觉得有点害怕——这真的没什么意思,只是我的直觉而已。”见她的解释并没有令他的表情舒缓,龙雁又加上最后两句。
  木屋里一片沉默,龙雁清清喉咙问:
  “阿胖呢?怎么没有看见它?”
  “它出去玩水了,每回下雨就属它最高兴。”丁漠回答。
  “你让它出去淋雨?雨这么大——”
  “已经变小了,看样子很快就会停。”
  “雨停了?那么我可以下山吗?”
  丁漠看看她,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这里太简陋,让你多待一天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为了安全,最好还是等山路干燥点再走。到时候我会送你下山。”
  “喂!你这个人是怎么了?这里的确不是我想像中的度假天堂,但我抱怨了吗?住在怎么样的地方并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占用你的床,吃了你那么多食物,还打破你的碗。你以为我脸皮这么厚,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龙雁说完才发现似乎反应过度;可是他明明把她当不速之客,为什么还说出这种话?好像她赶着下山伤了他的情感似的。
  丁漠对她的强烈反应感到讶异,一时间竟说不出话,隔了半晌才别过头去。
  “床有两张,你尽管睡;至于吃的——都是些粗糙的东西,不怕你吃得多,就怕你吃不惯。”
  见他说得诚心,龙雁脑中一闪,微笑道:
  “听你这么说感觉好多了,原本我以为你被我烦死了。”
  “你并不麻烦。”
  “哦?那么——如果我照原订计划留下来度假——”
  “不可以。”丁漠表情一冷。
  龙雁不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她也不是真那么爱留在这里,而且——只因为他对她有种奇怪的魔力就好奇地打算留下来,这已经很荒谬了,人家难道会张开双手欢迎她?
  安慰了自己一番,龙雁一张脸还是清楚地表现出她受了伤害。
  “原来你还是巴不得我快点滚!既然如此,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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