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跹蚕氩坏剑憔谷换嵊谜庵址绞剑桃獠鹕⑽腋
实在无法再看着妈的脸说话,一说完,成隽掉头就走。
一见他离开,成妈猛地回过神来。“等等,小隽,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丁娜回来。”成隽背对着成妈,他太失望了,失望到无法再回头看着她。“顺便再告诉你,妈,如果我没有办法找回丁娜,我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你……你竟然跟我说这种话?!我是你妈耶!”
成妈惊愕,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苦拉拔大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女人,翻脸不认她!
成隽不回答,只是一迳迈着长腿往前走,当大门关上,成妈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追过去问。
“那明天晚上的约会——”
“既然你那么喜欢方羽蝉,”成隽停下脚步冷冷一嗤。“那你就自己去吧!”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丁娜在晚上八点抵达峇里机场,前来接机的人已站在接机处守候,看着上头写着“Na。Ding”的英文字牌,丁娜朝来人挥挥手。
峇里岛通行印尼话,不过一般人基本英文对话能力倒还算不错。接过丁娜手里的行李箱,朝她必恭必敬地说着:“你好,我叫阿姜。请跟我来,车子已经在外头等待了。”
坐上车,大约二十分钟车程,车子进入峇里岛首府邓巴萨。丁娜所负责的婚礼在金巴兰(Jimbaran)的四季酒店举办。四季酒店极美,花木繁茂的庭园里分布许多四方形的尖屋顶独栋Villa(别墅)。阿姜领着丁娜进入其中一栋。
“小姐吩咐过,Villa里一切东西随您使用,明天一早八点我再过来接您,阿姜祝您今晚有个甜蜜的好梦。”
阿姜退下,独留丁娜一人。丁娜放眼望去,木头梁柱、舒服的沙发与白色纱帘构成一幅悠闲的度假风景图。二楼有一间罩着纱帘的宽敞睡房,睡房外头是一座三块榻榻米大小的石砌水池,可以用来泡澡或做SPA,当然,Villa里还有一间搁着四脚浴缸的豪华浴室,丁娜站在浴室里环顾四周,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寂寞。
四季酒店的确很美很舒适,但说真话,她还是比较喜欢台北那间不到Villa一半面积的小屋子,只要能跟成隽在一起……一想到这,丁娜忍不住重拍自己脑门。还想他做什么?他都已经答应要跟别人相亲结婚了。
她得打起精神来!丁娜鼓励自己。她将行李拎上二楼,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进衣橱,之后她拿着菜单,帮自己点了份芝麻菜面饼和综合沙嗲。
上机前小吉曾给了她一迭有关峇里岛跟四季酒店的资料,丁娜趁搭机时草草将它们读过,才会知道这两道料理,是进来四季酒店住宿,一定要吃吃看的美味料理。
服务生表示餐点还要一会儿才会送到,丁娜决定先洗澡。
脱下身上的棉衫与牛仔裤,丁娜赤裸裸地走进注满微烫的温水的四脚浴缸。透明的水波像手似的抚上丁娜肌肤,最后将身体完全掩盖。丁娜闭上眼睛,虽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想,可是思绪,却忍不住飞回台北,飞回成隽身上,揣想这个时间,他究竟在哪。
他回家去了吗?看到她留给他的信了吗?
丁娜睁开双眼看着搁在水里的手指,水光折射,看起来有点虚幻不真实——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直到现在,她脑子里还无法意识已跟成隽分手的事实。瞧她不管怎么想,都能想到他,就是最好的证明。丁娜总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不过是出来峇里岛工作一、两个礼拜,等回去台北,她就能再打电话给成隽,他们还能跟从前一样,一起吃饭、拥抱。可一想到明天,六点,他和方羽蝉的喜来登之约,丁娜突然觉得头昏目眩——
那不是真的。一切照旧的想法,不过是她在痴心妄想。成隽早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若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突然答应要跟人相亲?
楼下门铃声突然响起,丁娜一吓,猛地回过神来。
她在水里坐了多久?水凉了都没感觉!
“来了。”
丁娜扬声回应,抓起浴袍将自己牢牢裹紧之后,这才踩着零碎的脚步,匆匆忙忙地跑下一楼帮服务生开门。
“祝您用餐愉快。”
接过丁娜递来的小费,穿著传统服装的女服务生笑容十分灿烂。丁娜打开掩在餐点上的香蕉叶,拈了一块咸饼进嘴巴,然后她环顾四周,空气中一片寂静,静到连外头虫呜唧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直到这时她才恍然地惊觉,只剩她一个人的处境。
她跟成隽已经分开了,丁娜仍然记得她留在他家里的字条,上头就是这么写的
我们分手吧!
不,或许不能用分手这两字。毕竟从以前到现在,你始终不曾明确肯定过我的存在。
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分开,不要再联络,更不要再见面了。
我祝你幸福……
一串眼泪蓦地从丁娜眼眶掉落。
直到此刻,她终于愿意承认,当初以为成隽就是她“那个人”的想法,是她错了。他之所以耐着性子跟她来往,或许是因为恻隐之心,还是出自同情,所以才陪着她让她作了一场美梦,如今他心目中真正的“那个人”出现,当然,他就只能舍下她,去追求他心目中的真爱……
成隽的真爱,是方羽蝉,而不是她丁娜。
丁娜忍不住哭倒在地板上。
一直一直,都不是她!
这算什么!
回到瑞安街家中,成隽在客厅茶几上发现一张字条,跟他家门的备用钥匙。读完了字条内容,成隽生气地将字条揉绉,用力往地上砸。
这算什么!当初为了追求他,无所不用其极,鲜花简讯电话,把他缠得透不过气,如今要分手,却只留下一张字条,说祝他幸福!
见鬼了!
要他幸福,为什么不留下来争取!为什么不来问问他这个当事人!为什么听信别人说的话,即使说话的人是他妈?
她对他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成隽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眼一瞥,他突然看见被丁娜摆在玄关口的陶制花瓶!丁娜每一回换新花,都会告诉他花名,现在正插着的,是郁金香。
成隽已经很久不再问丁娜花语了,他自己上网搜寻,找出了一大串所谓的花语,成隽记忆力很好,看了几回,便把全部的花语都记住了。
郁金香的花语是——热爱着你。
大笨蛋!既然热爱他,就该留在他身边,怎么会选择离开他呢?
“你这个大笨蛋!”
成隽横手一挥,差点扫下花瓶,但当手碰触到粗糙的瓶身,他又突然心软将手抽回。脑子里蓦地浮现当初丁娜将花瓶塞给他时,那种由衷喜悦的笑脸……
他知道,他怎么不明白,丁娜为什么没问过他,就决定不告而别。正因为她受不了有天,换由他告诉她,他不要她了,他要跟她分手……
不!他怎么可以让她这么轻易地离开!他耗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确认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厘清一切了,她却选在这个时间离开。
他一定要把她给找回来!
成隽做下决定,当初是她自己跑来招惹他的,现在她就该负起全责,爱他到底!
成隽气冲冲地掏出手机,再拨了一 次田晓吉的电话。
你最好是开机了,田晓吉!
峇里岛 四季酒店
隔天一早,准时八点,丁娜在接待人员阿姜的带领下,前来和正在做LonlourSPA的小姐见面。Loulour是峇里岛一项著名的护肤疗程,据说从前只有公主,才能够享受这种特殊待遇,最正统的Loulour,还得一连做足四十五天。
每日Loulour疗程最后一项,是浪漫梦幻的花瓣浴,丁娜和小姐见面,就是一个人穿著印花沙龙坐在满布玫瑰花、鸡蛋花的水池里,一个人穿著棉衫短裤,蹲在池边展开的。
“欢迎你来。”小姐是印尼华侨,会说一点基本中文。而预备和她结婚的对象,是印尼当地一名极有钱的富豪,所有她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全是印尼富豪疼爱她的证明。
瞧着小姐那一脸幸福甜蜜的模样,丁娜脸上浮现了衷心祝福的微笑。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是她理想的幸福世界。虽然她没法拥有,但不代表她会满心怨妒他人的幸福。
拿着笔记本一行行仔细记下小姐喜欢的花种、喜欢的摆设等等等,讨论期间,按摩师不断地拿着椰子壳做成的杓子舀水浇灌小姐黝亮结实的裸肩,半个小时后,按摩师转移阵地,她斟了一杯淡茶色的饮品给小姐,小姐嫣然一笑,几口便将茶水饮尽。
她转头看着丁娜微笑。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设计图样?”
“明天一早可以吗?我想趁今天四处看看花材,小姐说的一些花,我不确定峇里岛是否有这么大的量。”
小姐应允。“万一调度上有困难,你尽管找阿姜帮忙。”
听见小姐的吩咐,候在一旁的阿姜,同时朝丁娜微微颔首。
白天,她可以靠着筹备婚礼种种繁琐杂事,来强迫自己暂时搁置难过情绪;但一回到Villa,仰躺在绵软的双人床上休息时,许多情绪,便开始从掩得不密实的心房细缝中,悄悄溜出来透气。
峇里岛和台湾没有时差,只是峇里岛的生活步调缓慢,天光初暗,人们便纷纷放下工作,返家享受天伦之乐。回Villa洗完澡通常才六点多一些。看着搁在床头柜上的旅行小闹钟,丁娜黯然地想,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和方羽蝉约会。不知道方羽蝉本人看起来是否和照片中一样漂亮优雅?不晓得成隽会穿什么衣服去见她?丁娜又想,嗯,不管他穿什么衣服,想必都是一样好看。
她对他就是那么有信心。她知道,不管他做什么打扮,总能轻易吸引众人目光。
够了,够了,不要再想他了。不管他现在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了,你都已经答应要祝福他了。
虽然心里这么提醒着,可丁娜一睁开眼,眼泪还是一颗颗滚落眼眶,流进耳窝,滑下颧骨,滚进紧抿的嘴巴,偶尔呜咽啜泣,还可以尝到自己眼泪的滋味,咸咸的……
丁娜曾经想,为什么心碎的眼泪仍是咸的?它不是应该带有血般的腥味或者苦涩吗?感觉她的心已融化成为水,沿着她眼眶缓缓滴落,就像蒸馏酒般。
她已化成了一座眼泪蒸馏器,她无力抵抗哀伤的侵袭,只能张着眼,或闲着眼,任眼泪流了又流,直到她整个人干涸了为止。
甚至连她干涸了,眼泪仍旧能从她肿痛的眼里淌出。
她心痛至极……
成隽啊成隽,这样的折磨,这样的心痛,到底要经过多久时间,才能终告完结。
会不会永远也没有完结的一日?
因为她早已将他的人,深深刻进她心底,她甚至不用回忆,随便一个眨眼,就能从脑海里召唤出他俊秀的脸庞,他看着她微笑的样子……
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
第十章
“快告诉我田晓吉在哪!我今天不找到她,我绝对不走。”
田晓吉已躲了成隽两天一夜,前晚电话无法联络,星期日一整天她也没有开机,好不容易捱到星期一上班,打电话进花艺所,也一样找不到她人!以为避不见面他就没辙了是吧?哼,大错特错!
成隽四点半就找上门!气急败坏,他也懒得跟她们什么礼貌来礼貌去的,一进门便马上说出来意。平常,看到帅哥上门,总机小姐总是显得特别有干劲,还会跟客人说笑个两句,博取客人的好印象的。不过她一见成隽脸色,嗯,似乎不是跟他说笑的时候。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总机小姐怯懦地答。
“你不知道,好。”
成隽突然转身,打量着摆在展示架上的花瓶和陶器,上头摆着一张“老板私物,请勿碰触”的提醒。他用一种比自言自语稍大一点的音量发问。“不晓得这些花瓶贵不贵?不知道要砸破多少个,田晓吉才愿意出来?”
说罢,他伸手拿下第一个,手一松,水蓝色的花瓶随即落下,哐当一声,半透明的玻璃立刻散了一地。总机小姐大吃一惊,这这这……
“现在想起来了吗?田晓吉她人在哪里?”
总机小姐不敢搭腔,来人啊,谁来救救她啊!
“还是想不起来,很好。”成隽接着又拿起另一只乳白色陶瓶。
“等一等!”总机小姐大喊。那是小吉最爱的一个花瓶!
成隽转过头,只见总机惊红了一张脸,急扑扑地打电话求援——
“小吉!你快出来啦!我挡不住了啦!”
“你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王八蛋!”小吉一听成隽正在砸她的心爱收藏,后,要是有刀她就扛刀子出来砍人了!负心汉一个竟敢上门撒野,出来见就出来见,他以为她田晓吉是被吓大的!
没想到成隽却一反方才的狠劲,小吉一现身,他立刻放好花瓶,朝她一鞠躬。“请告诉我丁娜的下落。”
一见他反应小吉顿时楞住,怎么会这样?
“人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我认为我欠你一个解释,我之所以会答应跟方羽蝉见面,是因为我妈提出要求,说我若不和她见一面,她就不见丁娜。我本是打算见完方羽蝉后,再跟丁娜说明这件事的,结果没想到我妈却提早跑来见丁娜,还任意扭曲我的意思。”
“你是说,你妈告诉丁娜的事全是假的,你并没有喜欢上方羽蝉,也不打算跟她结婚?”
“我爱丁娜,我怎么可能丢下她……”
“等等。”听到这,小吉突然伸手阻止成隽。“你刚说的那句话,跟丁丁说过了吗?”
啊?!成隽一愣。“什么?”
“你爱她的话啊!你跟她说过了没有?”小吉一看成隽表情就知道他没有!后!问题就出在这里啦!
“我真的会被你给气死!你跟丁丁交往多久,竟然连一句你喜欢她、你爱她都没说过,她当然会相信你妈说的,那个什么方羽婵的,才是你心目中的女主角啊!”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他不是也跟她牵过手,给了她他家钥匙,只要有空,不也都过去她那陪她过夜了吗?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她还不懂他的心意?
“先生,拜托你,这种事请说出来好吗?”小吉用力戳着成隽胸膛。“你老问在心里谁会知道,丁丁没有读心术,她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把她当成女友,还是当她是免费的床伴兼洗衣妇?”
原来问题出在这!成隽恍然大悟。丁娜之所以对他没信心,对自己没自信,竟然只是因为他一直忘了开口说“我爱你”!
然后他看向小吉。“拜托你,告诉我丁娜她人在哪。你至少给我个机会,让我亲口告诉丁娜,我爱她,如果她在知道之后,仍然执意要跟我分手,那么我会接受。”
开什么玩笑,被丁丁知道这事情,她巴住他都来不及了,哪可能还会要求分手。唉!真是麻烦透顶的一对。
小吉朝成隽勾勾手指,要他跟她一块进办公室。
“她被我派去峇里岛工作,我抄她饭店地址跟电话给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不耽误到婚礼进行就好。”
医院工作无法让成隽说离开就离开,星期二,成隽勉强抑下抛下一切直飞峇里岛的冲动,认真将他分内工作完成。上午门诊结束,成隽二话不说即刻冲到院长室,向他提出请假的要求。
进来“联合”这么久,成隽积了不少年假未休,他一提,院长当然没理由说不,尤其当知道成隽此行前去峇里岛,是为了带回他未来的老婆。
“也就是说,等你回台湾,就可以准备喝你的喜酒了?”院长调侃他。
“嗯。”成隽朝他确认地一点头。
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