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饼同情地撇了她一眼:“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下辈子吧!”
“你大爷的!”她真想抡起拳头把他这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揍成熊猫眼,但看着那团小白毛球,嘴里那一排阴深深的小白牙,还是理智地忍了下来。万一有毒呢,她现在的小身板,可再经不起任何活物的一咬了!
她深吸了几口气,准备强压下心头正在蹿腾的怒火。
哪料到,酥饼又扯开了嗓子,火上浇油:“小白,这药又没害处!反正你也平日里就像个娘们样,全身香喷喷的不是挺好的,省得再学那些娘们戴香囊了!”
她怒,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字一顿地驳斥着他的歪理:“我本来就是女的!我从来不戴香囊!”
“啥?!你……你是……你是女的?”酥饼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口气没倒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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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挥汗如雨
酥饼这一晕,干扰的气场一消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警醒地往四周看了看,当即判断出现下最紧要的拖着酥饼回房。
此处虽不是地宫主要出入口,但暗人平日里训练,受个伤痛是难免的,孙老头又是这地宫里供起来神医,暗人们平日里有的大病小痛的自然来找他。反正看病也不要钱,随会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再说孙老头药庐之后虽然是个死谷没有出口,但好歹是出了地宫,有花草清风相伴。好多暗人在地宫里呆得憋屈便假托瞧病,出了地宫,来这里吸上几口新鲜的空气。
这样一来二来的,只通孙老头这药庐的通道反倒比正经出入口过往的人更多。酥饼方才说是来找她的,那应该就是偷摸混入地宫。被人发现,酥饼固然是活不成了,还得连带着给她安上一个私通外人的罪名,那可不是打上一顿降龙鞭就能敷衍过去的了。
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拖着一个晕倒的人往前走果真是件极费力的事,让人恼火的还是酥饼腰上那串铜铃,也不知道打了什么结,怎么都解不开,只能掏出帕子包了,声音闷闷的,惹得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迟疑地围着两人转,就是不敢靠近。
昏暗的通道,一男一女,一个昏迷、一个阴郁,一个挺尸,一个拖人,身边还跳动着一只呲着牙的小兽,场面诡异地让人不能直视。
好在因为她是受了罚重回的地宫,不能住像原先那样上好的房间,住的是里地宫里犯了错,或是受罚暗人住得阴暗的小石室。这小石室正是离这儿最近的房间。
进了石室,倒了杯凉茶往酥饼那张小白脸上一泼,在地上挺尸的酥饼立即鲤鱼打挺般立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神色凄凉地把她望着。
“小白,你真是女的?”
她觉得好笑,扯了扯衣襟,“你要验一验吗?”
如果是以前,按着酥饼的性子,估计没回答就过来扒衣服验看了,可是此刻,他嘴半张半合一副呆愣样模样,看来此事对他的打击甚大,让一向粗线条的他也知道男女之别了。
这让她有点受伤,她是女人这个事实,真的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吗?!
深吸了口气,收拾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你怎么进入地宫的?”
开启地宫入口石门的机关,设在极巧妙处,和周围景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寻常人只怕找上一辈子也未必能找到。
酥饼环视了下四周,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走进来的呗!”
“从哪走进来的?”据她所知,地宫拢共就一个入口,入口处日夜有人把守,平日里连一只苍蝇想飞进来就困难,像酥饼这样一个大活人想进来,基本是没可能的,难道……还有一个入口,她不知道?
酥饼挠了挠鼻头,瞥了她一眼:“就咱俩刚刚说话那地儿十步不到的地方!”
“那里有通道吗?”她怎么不记得?!
“原来没有!”酥饼嘿嘿一笑,有些得意:“老子刚挖了一个!”
“你……挖的?你居然还会这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用眼上下打量酥饼,实在难以想象他这两条白皙的小细胳膊拿起铲子挥汗如雨地挖土开路的情景。
酥饼被看得很不自在:“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老子是吧?那可是老子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许久没用,生疏是有些生疏了,用了一个晚上才挖通。这要是搁在以前,老子不到两个时辰就搞定了!”
“酥饼,你祖上是干什么的?”有这种诡异的千里追踪术,还能有几个时辰内遁地开路这种绝技,这种祖上在江湖上也能排的上号,史书上也能记上一笔了吧?!一个的世家子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居然没发现?!
酥饼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在小石室里转悠起来,这儿摸摸,哪儿碰碰,嘴里还不时发出啧啧声:“小白,你看看你住的这个地儿,连个窗子也没有!看看这潮的,被子都是湿乎乎的,还有这床,都不平整,你晚上能睡好觉么?还有这儿……”
出来混的谁没点**,既然他不想说,她便也不问了,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捧在手里,坐在椅子上,看着酥饼不断晃动的身影,听着他的絮叨,心里头竟然有些暖。
像是觉察出了她的注视,酥饼转回了身,猛然和她的目光碰撞,脸微微有些红,轻咳了一声,“小白,你说说你,每次离家出走,都遇不着好事!上次是被人关在牢里,这次又被人关在这地宫,你没了老子可怎么办?赶紧收拾收拾和老子出去吧!”
她放下了杯子,摇了摇头:“我不走!”
酥饼讶异,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咋地?这破地方你还住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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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美人侧卧
刚燃起不久的老友叙旧般的热情,被酥饼这句玩笑般的话语熄灭,柳青青的面色跟着冷了下来。
“你走吧!这儿不是你该来!”骤然降温的语气,到底还没冷到冰点。
酥饼的唇角依然挂着笑,“老子说过了,老子是你的贴身侍从,你在哪儿老子就贴到哪儿!”
“你……”她刚想说些绝情的话,耳朵却捕捉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立即捂住了酥饼的嘴,带着他往床上一倒,扯开被盖住两人。
“小白,你干嘛?”酥饼莫名其妙地红了脸,像是入了什么极危险的地方,掀开被子急于离开。
她立即把人压了回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了指门。
酥饼似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声音惊得抿紧了嘴。
“媚诛师姐!我能进来吗?”一个轻柔的童音在石室外响起。
柳青青这才想起,此刻正是该吃晚饭的时候,平日里暗人的饭是要去专门的饭堂吃的,但因她的伤一直未愈,石室离饭堂又远,白玉熙便交代人给她送饭,一日三餐,按时按点。
一偏头,躺在床内侧的酥饼已经自觉进入挺尸状态,被子从头盖到了脚,捂得算是严实。她侧过身以手支额,坐了个美人侧卧的姿势,彻底遮掩住了身后的一切,柔柔地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日日来送饭的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童,因是新进门,被老的使唤来做事。
小童子捧着托盘,低头仔细着脚下的步子,神色紧张,生怕打翻了盘子,坏了手里的差事,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才重重地呼出了口气,抬头笑着和她打招呼:“媚诛师姐,今日身子好些了没?”
她回以微笑:“好多了,谢谢你!”
小童一听她道谢,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先出去了,师姐……师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一句客气话,她到是听出了几分真诚,抿了嘴,再给了个微笑以示感谢。
石室小门刚被出去的童子带上,酥饼就立即掀开被子,越过她跳下了床。
一张通红的小白脸,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因闷在被子里呼吸不畅憋红的。几步走到桌边,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幽幽地看了过来,话说得酸溜溜的:“难怪你不肯走呢,天天好吃好喝待着,小美男伺候着,敢情你是乐不思蜀了!”
她懒得争辩,也起身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径自吃了起来。
酥饼觉得没意思,也做了下来,往桌上再扫了扫,这才发现那小童只备了一副碗筷。倒也不没难住他,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就拿起盘里的一只鸡腿猛啃了起来。
这是在山寨里惯常见的场面,那时她手上抢夺不过,肯定要在嘴上讨得几分便宜。而此时,她却像是没见着旁边有这么一个人和她争夺饭菜般,避开酥饼爱吃的那些肉食,夹了些菜蔬就这米饭吃了起来。
面上的神色是故意装出来的冷漠,和酥饼相处的日子虽然不算长,却也把他的脾性摸了个大概。他这人虽然平日里看着玩闹,骨子里却是很有着几分傲气,巴着粘人的事,实在是干不出来的。既然方才已经起了话头,让他离开,就必须这么冷着脸孔下去,让他觉出了她的疏离,便自会离开了。
见他打了个饱嗝,她放下了筷子,抬眼淡淡道:“吃饱了就走吧!别再来了!”
酥饼用手指甲剔着牙,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想甩了老子?!老子的话,不记得了?老子没贴腻之前,谁想当你的贴身侍从都没戏!”
她拧眉,语气更冷:“我一个小小的暗人,连奴婢都不如,怎配有贴身侍从!”
“暗人?什么暗人?”酥饼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正经。
她和盘托出:“这里是云国皇帝白玉睿训养暗人的地宫,我是他从小训养的暗人,这里原本就是我该待的地方。你快走吧!出了这里,把见过的一切都忘了!”
酥饼怔了片刻,很快又笑出了声,不知是真的不信还是想自欺欺人,“小白,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是这……”
她厉声打断,再次清晰地诉说事实:“我不是小白,也不是柳青青!你也听到了,我是这地宫里的媚诛!”
酥饼脸上的笑意骤然冻结,显然已经认清了她是暗人的事实,但熬不过心里的抵触,像任性的小孩子般,执拗地唤她:“小白!”
她咬了咬牙,继续做着断情绝义的样子:“走吧!如若被人发现了,你和我都活不成!”
这话一出,酥饼的神色一黯,拧了拧眉,看着她的眸光幽幽的。起身又立了好一会儿,终于迈开步子。
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她知道他不舍,她又何尝不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酥饼!”
他回了头,茫然的眸光中带着几分期许。
方才一直告诫自己的冷漠,到底没装到最后,她的语气柔软了下来:“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地宫里的事,如若被他们知晓,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嗯!”酥饼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深深地望了她一会儿,似乎想要道声别,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拉开石室的门,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心口有些闷闷的,谈不上难受,只是略有些不舍,身子倒是倦怠得很,索性爬上了床。
一闭上眼这些日子来遇到的每个人的脸,却在她脑海中一一划过,酥饼、小凤、二当家、公仪璟、账房先生……甚至还有那给她掀开轿帘子的有财。
原来……她都记得。
只可惜,这些人,今世都不会再见了!
叹了一声,心中惆怅尽散,也许,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长情念旧之人。拉过枕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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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药人
一觉无梦,美中不足是脖子上时不时的一阵刺痒,伸手抓了好几次也不见效,想睁眼瞧,又舍不得只酣畅的睡眠,便这么纠纠结结地一直挺到了忍无可忍,终于睁开了眼。
居然是酥饼的那个白毛小兽,本来就巴掌大的小身子,此时团成一团,滚在她脖颈处,难怪刺痒。
她侧过身,用手戳了戳白色毛球,毛球里缓缓地伸出了两只粉嫩嫩的小耳朵,很是慵懒的样子,逗得她一笑。
她淘气地又戳了戳,毛球才缓缓地舒展开来,黑曜石般两只眼眸对着她眨了眨,迷蒙中带了几分呆愣的样子,倒是有些神似酥饼。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它的脑袋,“既不想走?那就留几日吧,我吃好喝的待你!”
言罢,又逗弄了它许久,门外终于响起了送饭小童的叫门声,她懒懒地应了一声,把小毛球往被子里一塞,起床开门。
小童收拾了昨日晚饭用过的碗盘,又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粥点,她含笑道谢,就着粥吃了几口包子,抬眸一瞧,小童还立在桌旁,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放下筷子,抬眸看着他,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小童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红:“媚诛师姐,这……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送饭了!”
“最后一次?”她一愣,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又问:“白玉熙又说了什么?”
小童垂下眸,支支吾吾:“殿……殿下说,您的伤既已经好了,便要和其它暗人一般,开始日常的训练。”
这个她早想到了,白玉熙既贬她回地宫,总不会是想好吃好喝供着她,便毫不在意的轻轻一笑:“他把我分在哪组?”
她可是从末等一级一级爬上一等,才出了这地宫,这时回来,她倒是对白玉熙如何安排她这个一等暗人,有些好奇。
小童小心翼翼地瞥了瞥她的面色,咬着唇道:“殿下说,媚诛师姐你是犯了错,被罚回地宫的,理应被降等级。”
“那我此刻算是几等?”不会是末等吧?!那她只怕会是这地宫里升级升得最快的一个暗人了!
小童咬了咬头,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三……三等!”
这下她笑不出来了,开始明白为何小童的神色如此为难!这三等暗人说起来真真是这地宫里的人的一块心病!
一般暗人升级是经过定期的考核,一级一级升上来的。当然如果特别出色,有时候也会越个级,前世她就是凭借一手好剑术从四等一下子越到二等。这三等级别也不算低,但却兼顾着二项烦人的差事。一是时不时扮作歌舞伎,在各大王公大臣各种大宴小宴中穿梭,以便作为云国皇帝延伸在朝堂外的耳朵,探听朝这些王公大臣的私下之语。
这倒也罢了!最让人烦心的还是后面一项,不但烦心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那就是往浸满各种毒药的药池子里泡上个把时辰,做个为促进白玉家子孙身体康健,而提供补药的药人。
何为药人?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听说云国皇帝白玉睿还是王爷那会儿,遇到过一个世外高人,给了他一个集合上百种草药偏方,说是长期服用能延年益寿。这本是件好事,但偏偏这偏方要十几味剧毒的药物做药引子才能见效。这毒药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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