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若不是栖身在这儿,只怕,还不能遇到王爷呢!”
公仪亨闻言,脸色便是一僵:“昨晚……昨晚是是母妃非要我跟着舅舅去上一趟,我原本是不知道飘香院是这样的地方的,若是知晓,是万万不能进来,的!你不会生气吧!我可不是那花心风流的纨绔公子,我可是和二皇兄一样,一直都是守身如玉的!”
“你二皇兄守身如玉?”她有没有听错?守身如玉?就那日日流连花街,连洗澡擦身都要找没人伺候的公仪璟,算得上守身如玉?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你不信?”公仪亨有些急了。
柳青青这才觉出自己语气中的不妥,便又柔了声调道:“你我信,可是你二皇兄……”
她这声信,让公仪亨放了心,松了眉头:“你是不是听了坊间那些传闻?你莫要信那些,那些都是胡乱说的!”
她可是亲眼看到的!就连她都吃了公仪璟好几次亏,想起那几个吻,和那满是花瓣的浴桶,就忍不住地窝火。
“空穴来风必然有因,听说璟王爷面如皓月,招姑娘喜欢,也是寻常的!”
公仪亨一脸的不以为意:“她们喜欢可没有用!二皇兄的母妃,就是怕二皇兄日后会因为那副面容惹出什么风流债来,就在他身上施加了独门的秘术,让二皇兄不敢胡来!”
还有这事儿?怎么坊间一点风声都没有?
她追问:“什么秘术?”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公仪亨垂眸陷入回忆里:“那年我还不记事,是宫人们说的,说是皇兄七岁那年,有两个宫女为了争着给皇兄更衣的差事,而打了起来,让宸妃……也睡二皇兄的母妃,意识到了二皇兄那张脸日后会惹事,于是用娘家传下的特制香料……具体怎么做呃,那些个宫人也没说清楚,好像是宸妃把二皇兄关在屋子三个月,之后,二皇兄的身上便有了香味!”
“香味?”难怪公仪璟每次出门都要带香包,原来是为了掩饰他身上的味道!
“你不信?我那时候刚听宫人说的时候,也是不信的,还特意和二皇兄一起沐浴,但无论怎么用湿帕子擦,无论二皇兄洗过少回,那身上的味道总也是散不掉的。”
“身上带香是好事啊!这和他胡来不胡来,又有什么关系?”
“这……”公仪亨似是有些为难。
她用更加期盼的眼神看过去,片刻,就让公仪亨投了降。
“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说出去啊!若是说出去,弄得街知巷闻,二皇兄非得找我算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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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刺杀
那得要看,是什么秘密了!若是值得握在手里,那她可就不能保证,不让街知巷闻了!前世里见到梅妆,总觉得她满怀秘密,白玉熙受尽欺骗。原来,她骗起人来,比梅妆那是毫不逊色!也许,欺骗就是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无论男女,像是一种本能,在需要的时候,便会爆发出来,不需学习,也不许提前演练!
眸子里点上诚信,她轻轻点了点头。
公仪亨的下意识地往屋内环视了下,唇凑到她耳边,只用她听得到的音量低低道:“二皇兄若是破了身,身上那味道便会完全消失的!”
味道消失?这不是和女子的守宫砂是一个道理!原以为凤十七身上的凤凰已经是十分奇异的了,没想到天底下居然有这种奇诡的香料!也是!也只有那样难觅的奇香,才能发出那样奇特的味道,即便混杂在其它厚重的香料中,也能轻易辨出。嗯……味道!公仪璟的味道……那……不就是说,公仪璟还是个……天呐!这是个多震撼的秘密啊!
她忍不住追问:“你二皇兄不是比你大些么?怎地还未……总不会是舍不得那个香味吧?”
公仪亨摇头:“二皇兄可不喜欢那个味道,整日里带着香囊就是为了掩盖那个味道!原先是因为宸妃管得严,后来宸妃得了急病去世了,父皇便像失了魂般,二皇兄也像变了个人,以前是最爱和我玩笑嬉闹的,可现在……不提这个了!这些事儿,我以后慢慢地再和你说……时辰不早了,我先回趟府。母妃每日里都会做些糕点补汤让人送来,若是人来时见到不在,保不齐会生出什么麻烦事儿,我先回去应应景,等人走了,我再过来!”
其实,你可以不用过来的!柳青青在心里嘀咕,面上却还要带着笑,假意逢迎的表面功夫,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可以算得上炉火纯青了。
“我等着王爷!”期盼里带着几分不舍话音拿捏得恰到好处,脉脉含情的眸光抛过去,差点拖住了公仪亨离去的脚步。
依依难舍,公仪亨终究是出了厢房,往府里去了。
公仪亨前脚刚一走,落羽后脚就摸进了门,往床边一立,把方才在角落里那竖起的大拇指的动作,又再做了一遍:“高啊!媚瑶,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怎地不告诉我和青痕,你和晋王早就认识,亏得我们俩还绞尽脑汁地为你想主意!”
若不是面貌不同,她还会产生眼前人酥饼的错觉,那说话语气,特别是那张难以闲下来的嘴,和酥饼几乎是如出一辙,方才她和公仪亨在屋里头说的话,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她也懒得解释了,便岔开了话:“落羽,若是这次计划顺利,你想向陛下要什么赏赐?”
这一问,像是一根绳子,牵引着落羽心里头,关于未来的设想:“我想求个自由身!打打杀杀,腥风血雨的日子我可是过得够够的!这几年我攒的钱也够做个小买卖度日子了,寻个小城镇安身,开个小客栈,或者小酒铺,等赚上几年钱,再娶个媳妇……”
柳青青的神思在落羽的絮叨中飘远……
日头刚落下的时候,去而复返的公仪亨进了门,她想了片刻,为了避免麻烦,让共处一室的公仪亨在这孤男寡女的时刻,起什么其它的想头,就决定继续装这多病的身。娇娇弱弱地靠坐在床上,一脸受宠若惊,实则心安理得的,让晋王爷一勺一勺地喂完了玉妃娘娘亲手为儿子准备的餐食羹汤后,就继续回床上躺着装娇弱。和公仪亨深情对视了半个时辰之后,打起了哈欠,表示体力实在不济。好在公仪亨心思敏捷,给她掖了掖被角,等着她闭目睡了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一连几日,公仪亨的脚都快在这飘香院里落地生了根,每日里除了回府去虚应一下玉妃派来送餐食的人,几乎时时刻刻黏在柳青青身边。她应付得费力,且忍不住担忧那遴选之事,但又不好老是出声催促,便只在遴选的前一日的早晨提了一提,事实证明,公仪家的男人,能力果真是不错,也不知道公仪亨是不是有分身之术,明明整日里围着她转,却把所有该准备的事儿,准备的妥妥当当,连舞衣舞鞋都让人准备了十几套出来,让她挑选。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攀权附势!搭上了这么一个王爷,便犹如那在顺风顺水里的船,轻轻松松的就到了彼岸。一番轮选,即便她只会写基本的舞步,但依然从一众舞姬中脱颖而出,成了那御前献舞的三位舞姬之一。
这御前献舞不比遴选,公仪亨委婉的表示,虽然十五日短了些,但还是想让她努把力,尽量挑出一支像样些的舞,好歹为他徇私舞弊的行为,遮掩遮掩。并请了夕国最好的舞艺教习师傅来为她编舞,她稳稳当当地学着,心里却有另外的盘算,御前献舞那日,她跳得舞必得惊艳了公仪灏的眼,才能有机会他松懈之时,一击即中。
什么舞才能惊艳而她又会跳呢?那还得算是华裳师傅有先见之明,说是以媚术行走江湖,还是得会上一支两只特别的舞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华裳师傅用上特别二字的时候,她便想到了那日公仪璟在林子里舞剑的情景,所以便借此想出了这支舞,以手为剑,化出剑气带动轻纱绕在她周身旋转飞舞,几个简单的动作,不甚费力的跳跃舞动,就已然很美。她跳给华裳师傅看过,当时在华裳师傅身旁目瞪口呆的流莺,那神色间流出的应该就是那可以称之为惊艳的东西!何况这之后,华裳师傅又用娇柔富有美感的动作,丰富了这支舞蹈。空闲时,她常常对着铜镜练习,此刻对她来说已经是很熟练了,献舞时,在舞蹈动作中也能行云流水地拔剑相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一切备妥,她让落羽、青痕,拖缓公仪璟行进的脚步,只要一日!不!只需要半个时辰!她变能在刺杀完毕后,从皇宫全身而退,若是有了公仪璟,呵呵……她不想去想!
公仪亨和她宫门分别,依依不舍,她把戏演到了最后,和另外两位舞姬一起,随着宫人入了偏殿等候。那两位舞姬显然是心思灵透的人,虽然看她的眼神里,还是难免露出几分不屑,但面上却是笑容拂面,言语间也算是客客气气。反正,也不会深交,她也大可以大大方方。
等着那两位的表演陆续结束,一声声缓慢幽怨的铜铃声中,她拖着长长的轻纱,从殿外缓缓走到大殿正中。
待脚步落定,一声悠扬的箫声而起,她抬手之间便划出剑气带动轻纱只从殿顶之时,周遭便响起了轻轻的抽气声。
很好!这就是她想要!
舞还在继续,那几乎是她跳得最好的一次。她的身影紧随在飞扬的轻纱之后,舞步翩跹,别说看得在场的人移不开眼目,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如此结束。
但,她不会忘了此行的目的,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未来,都在她暗藏在宽袖中的那把薄如蝉翼的匕首上。
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上面淬满了孙老头秘制的毒药。几乎不必深刺,只要轻轻的划破公仪灏的肌肤,那毒药便能在顷刻间要了公仪灏的性命。
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她在心中告诫着自己,随着舞步旋转到离公仪灏的龙座,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她身形一变,没有片刻犹豫,凝注全部真力,直直地朝公仪灏刺了过去。
只是一瞬的时光,却奇妙得像被拖慢了似地。她听清了周遭惊愕地喊叫,看清了立在公仪灏身旁的宫人,那惊慌失措的面旁,却看不清尽在咫尺的公仪灏的神情。
‘当——’那是她手上的匕首被挡下的声响。是一股强硬的,让人生寒的力量。她抬眸,终于看到了这股力量的主人,以及他眼眸中流泻出来的杀气。
公仪璟冷冷一呵:“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殿行刺!”
虽然明知已失去了刺杀的良机,但她却还是固执地,且不知死活的不肯放弃,匕首锋利地尖头划过两指宽的剑身,往下,试图再刺公仪灏。
不管是哪个部位,只要刺中就好!她这么期望着,却很快落了空,手上一疼,匕首落地,从她指间淌下的血线溅落在匕首上。
“不要!”公仪亨的嘶吼响在了大殿内。
也许是太过震撼,让公仪璟的执剑的手一偏,剑锋擦过她脖颈,在她右侧锁骨处又划出一道血痕。
她的身子就势往后一滚,抄起地上的匕首,极快的站起,余光瞥到的是殿门口,那如潮水般涌入的侍卫。
来不及细看,也来不及细想,她便迎了上去。鲜红席卷了她的眼,那是她手里的匕首,割出来的颜色。侍卫脖颈处喷出的血,溅在她脸上,温热的,带着腥气,让她想作呕,但她不能停止。
呼吸开始沉了,握着匕首的手麻木地没了感觉,背上、臂上又不知被划开了第几道口子,周围的人似乎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公仪亨,就是在她即将被这个死局困死的时候,来到她身边的。不知道她手上的匕首是怎么架在他那皓白的,细嫩的脖颈上的。只知道身边的人都停了下来,个个举着武器,却又不敢靠近地把她和公仪亨圈在了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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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自行了断
“挟持我离开!”
那是公仪亨偏过头,压低了声音对她说的话。
事实上,即便公仪亨不说,她也会这么做!没有比这更好的逃命机会了,她怎会放过!
她的手上的匕首架在脖颈最紧要的位置,眼睛警惕地朝四周看,声音里透着狠辣:“不要过来!若是过来,我便和他同归于尽!”
“不要!”一声凄厉的哭腔响在殿内,那是哭得汹涌的玉妃,跪倒在公仪灏的脚边,凄楚的哀求:“陛下,她会伤了亨儿的!放她走!放她走!”
公仪灏向一旁的伺候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搀起了玉妃,想把她扶到一旁的座位旁,但她哪里恳走,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柳青青手上那把正掌握着公仪亨生死的匕首。
公仪灏也看着那把匕首,那神色让柳青青心神厌烦,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那样的淡然,她在白玉睿眼中见过,在白玉熙的脸上看到过,甚至那公仪璟,有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所以熟悉。但,那除却淡然之外,那陌生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却让她害怕!她不能再让公仪灏如此沉默下去,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手一偏,匕首就在公仪亨瓷白的脖颈上隔出一道血线。血涌了出来,极其快速地,顺着倾斜的匕首往下,几乎就在一瞬间,就染透了衣领,营造出了触目惊心的效果。
“亨儿——”
玉妃凄厉地哭声几乎让在场的心都颤了一颤,围在四周的侍卫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推,不约而同地扭头朝公仪灏看去,似乎在等着公仪灏的一声令下。
柳青青的眉头拧了起来,因为即便这样的情形下,公仪灏的脸,还是那副不明不暗的样子,目光往他身旁的玉妃逼去,冷冷的只是一瞥,就让玉妃的腿一软,扑倒在公仪灏的膝上,“陛下!求求您,放她离开吧!臣妾只有亨儿一个儿子啊!”
凄凄哀哀,终于撼动了公仪灏,金口朝众侍卫一开:“放她离开!”
把他们围得如铁桶般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等了令,分出了一条缺口。柳青青挟持着公仪亨退到了门口,再提要求:“在宫门口,给我准备一匹快马!不许在马上做手脚,我带着他离开,你们不许更来,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他!”
话音一顿,目光径自瞟向了玉妃。柳青青算是看出来了,这公仪灏敢情是属算盘珠子的,拨一拨动一动,这儿能拨,又急着拨的,除了这玉妃还能有谁?!
玉妃的泪又掉了下来,梨花带雨的面容真是谁见谁怜,公仪灏的眉心微微一动,这一次,倒是没等玉妃哀求,就开了口:“按她说的做!”
得了准信,柳青青带着公仪亨退出了大殿。见公仪璟还立在龙座旁一动未动,便放心。一路畅通无阻地带着公仪亨来到宫门口,一眼瞥见了立在不远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她略略地扫了下马儿的品相,膘肥体壮,精力饱满的样子,是上品的良驹,且不像是动过手脚的。便放了心,带着公仪亨走进了马儿。
其实以公仪亨的身高,她挟持他,本就是见颇为费力的事,若不是公仪亨暗中配合,怕是这一路不能走得如此顺畅。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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