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叫我主子,我可没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就叫我秋一吧,还有,如果你还是这么怕我的样子,就别跟着了。”秋一变得轻松起来,说话的口气不容质疑。
听了秋一的话,兰溪感到很不好意思,最后由柳秀上前缓和了气氛:“好了好了,大家以后都是姐妹了,不要讲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第二十四章 进城前夕
望江城离秋一他们所在的地方较远,据柳剑心所说,要经过九头兵所在的林城,听到这一信息,秋一显得很有兴趣,并说要借此到九头兵的总部去看看。
听到这样的话,柳秀和绿珠均瞠目结舌,不好明着说,但都暗里反对,并劝柳心剑阻止她的疯狂想法,不要没事惹事。
柳心剑知道秋一胆大,而且很少听人劝,便表面答应下来,心里却打算顺其自然。
一路上,兰溪未有怠慢,对秋一照顾得无微不至,也渐渐习惯了她的模样,不但没有畏惧,反倒表现得很亲近,同时也兼顾着柳心剑,俨然他俩的仆人。
一开始,柳心剑对兰溪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也曾推三阻四,而秋一至始至终都坦然接受,就好像她俩之间真的是主仆关系。
绿珠禁不住在背地里笑兰溪:“当真有报恩之心啊,简直就是天生的奴仆。”
柳秀则一路夸奖兰溪是个温柔灵巧的女人,做起细活来,样样都比绿珠出色,还惹得绿珠赌气了好几回。
经过好几个村庄后,眼看就要到达林城,那里驻扎着令人生畏的九头兵总部,而这个时候,柳秀和绿珠都开始担起心来,这起源自然是来自秋一。
此刻的秋一却一直担心着无故失踪的赤和焰,自蒙面男人消失后,它们也就此消失,难道是跟踪而去了吗?可她并没有让赤和焰去跟踪蒙面男人啊!
进城的头一天晚上,本来大家可以进城住宿,但秋一却不同意,因为当时是月圆之夜,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变身,恰巧林城的附近有一片树林,她便提议在树林里暂时露宿,待天明时再进城。
绿珠坚决反对秋一的提议,明明林城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在外露宿?于是,双方便起了争执,而柳心剑他们和绿珠的想法完全一样,但都没有说出来,怕惹着了秋一的脾气。
最后,秋一断然决定:“你们先进城吧,我明早再进。”
柳心剑不解,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秋一,为什么一定要在树林里露宿呢?”
秋一看着大家疑惑的眼光,一边想着一边回答:“我……我从小就在森林里长大,所以……对树林也很亲近。”
大家恍然有所明白,露出了一丝理解的表情,见此情景,秋一进一步说:“就让我在树林里呆一晚上吧。”
柳心剑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明早再进城。”
柳心剑对于秋一的依从令绿珠颇有意见,于是,她在兰溪和柳秀做饭的间隙,将柳心剑拉到了一个僻静之处质问起来;“心剑哥,你为什么老是依着秋一呢?”
柳心剑回答:“我有吗?我只是在选择最适合大家的办法。”
绿珠却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柳心剑被绿珠这么一问,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随后笑道:“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我只是想通过她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更何况,这一次见靖王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绿珠半信半疑:“真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她。”
柳心剑缅甸地笑了笑:“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绿珠趁机问道,眼睛都要冒出火花了。
柳心剑只笑不答,拉过绿珠往回走,绿珠十分开心,就势挽住了他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夜色当前,眼看满月就要出来,秋一便与兰溪和柳秀说:“我去找水洗个澡,不用管我。”说完话后,便急匆匆地跑了。
望着秋一消失的背影,柳秀笑着对兰溪说:“秋一太古怪了,我们不能用平常人的眼光去看她。”
兰溪从一路上的照顾中对秋一有了一些了解,甚至比其他人都要多,因此她的观点有些不一样:“她确实与众不同,虽然样子吓人,但气质却很高贵。”
自从与柳心剑他们相处后,秋一一边盼望变身的到来,一边又害怕变身的到来,她清楚变身后自己便同他们一样,不会遭受异样的眼光,但那毕竟是短暂的瞬间,如果让大家知道了,会更加认为她是一个怪物。
第二十五章 月圆之夜
吃完晚饭后,大家都围在篝火旁等着秋一返回,却迟迟不见她归来,这时,柳心剑有些着急了:“该不会又惹事了吧?”
柳秀也是疑惑不解,直摇头:“真是不省心,还是个孩子。”
兰溪不愧为秋一身边的人,静心分析道:“她走的时候说是找水洗澡,有可能正在玩水,忘记了回来的时间。”
绿珠噘着嘴,始终不满秋一的我行我素:“真是奇了怪,突然想要洗澡,害得我们又不安宁。”
只见柳心剑突然起身,要去找秋一,绿珠连忙跟上:“我也去。”
柳心剑点点头,临走时嘱咐柳秀:“你和兰溪就守在这里,我和绿珠去找找,记着千万别走开了,万一秋一回来看不到人,怕是又会走散。”
树林的上空挂着一轮满满的明月,为柳心剑和绿珠的寻找提供了充足的光线,但他们在林子里转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可供洗澡的池水,更不见秋一的身影,于是,柳心剑决定与绿珠分头再找。
和绿珠分手后,柳心剑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害怕秋一会一去不返,而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自认为不可能喜欢上性情暴躁、甚至野蛮的女人,更何况秋一怪异的样子难以引起男人占有的欲望,那究竟为何牵挂她呢?
就在焦虑不安之时,柳心剑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顿时喜出望外,猜想那一定是秋一。
随着视线的逼近,柳心剑看到了秋一依在树下的白色背影,他高兴地叫道:“秋一!”
夜色下,秋一的背影裹着一层银光,纤尘不染,一头靓丽的垂发还闪着点点星光,这一幕顿时令柳心剑浮想联翩,第一次感到这个背影是如此地美丽,见所未见。
不知为什么,柳心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期待,这样美丽的背影应该拥有一张动人的脸啊!但他又十分清楚,这世上最大的遗憾还是落在了秋一的身上。
听到柳心剑的叫声,秋一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举步就要走,她要逃避他的眼光,不想再给他异样的惊讶,也许保持那个赤红的面目会更好。
“秋一,你怎么了?你要到哪去?”柳心剑急忙追了过来。
秋一加快了速度,最后跑了起来,白色的衣裙在奔跑中飘舞,青丝迎风飞扬。
追赶的时刻,柳心剑看着秋一的飘逸的身姿,感到她犹如一个落凡的仙子,似乎在逃避尘世的追逐。
前面出现了障碍的树枝,阻缓了秋一的前行,而柳心剑也飞速赶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秋一,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跑?“说着,想要将她扳过来看清她的脸面。
秋一猛地抓住柳心剑的手按住不动,轻声说道:“不要看。”
接下来,柳心剑睁大了眼睛,他看到秋一抓住他的那只手竟是一只白皙光滑的纤纤玉手,完全不是从前的样子。
“难道……”柳心剑失声叫了出来。
秋一连忙缩回手,向前几步,幽幽说道:“我现在的样子很恐怖,不想被你们看到。”
无论如何,柳心剑不能将眼前的秋一和恐怖联系起来,如此优美飘逸的背影,还有那不经意间露出的纤纤玉手,都让人联想到闭月羞花和沉鱼落雁的美貌。
“无论什么样的面目我都可以承受,难道不相信我了吗?从一开始我就不想伤害你,也不愿别人伤害你,只想尽我的能力好好保护你。”在暧昧的月色下,柳心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不知那是什么心态,但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秋一仍未将自己无以伦比的美貌面向柳心剑,而是坚持背对着他,带着凄婉的语气说道:“你和柳秀都把我当作爱惹事的孩子,处处维护我,这些我都非常清楚,所以我不想吓跑了你们。”随后,她轻叹一声,无奈地说:“我天生就是一个怪物,每当月圆之时就会变身,之后又会恢复过来,所以,你还是不要看,这样,我在你们眼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样更好。”
柳心剑又震惊又遗憾,最终答应了秋一的要求,不再强迫他面对自己,但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在月亮消失之前,我要陪在你身边。”
悄然之间,秋一的眼里渗出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俊逸秀美的脸颊轻轻滑落。
第二十六章 结拜兄弟
夜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滑过,秋一也恢复了原色,这个时候,她迫不急待地转身看向柳心剑,想看看经过这一夜的他是何神情。
只见柳心剑靠在树干上呼呼睡着觉,样子平静安祥。秋一悄悄靠拢,近距离打量着他,觉得这张不曾琢磨的脸竟是十分的秀气,温和而又亲切,不知觉间,她对柳心剑的好感陡然增强。
秋一均匀地呼吸着,微温的鼻息不经意间洒在柳心剑的脸上,令柳心剑猛然惊醒,并迅速拿起了弓,当看到面前的人竟是秋一时,他顿时呆住了。
看着秋一的同时,柳心剑的脑海里相像着她裉去赤红、冰肌玉肤的面容,那个时候应该很动人吧!可为什么不让别人看到呢?
“你怎么了?傻了一样。”秋一将身子向后仰,和柳心剑拉开了距离。
发觉自己失态,柳心剑的脸竟泛起了羞涩,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秋一也随之起身,轻声道:“此事你知道即可,别告诉其他人。”
柳心剑微微一笑:“明白,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秋一的心间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想哭却最终忍住了,她发出爽朗的笑声,拍了一下柳心剑的肩膀,豪气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你做兄我做弟,如何?”
柳心剑一愣,随即问道:“你是女人啊,怎么可以呢?”
秋一哈哈一笑:“这有何不可,看看兰溪她们,你就觉得我不是一个女人了。”她越说越兴奋,将手搭上柳心剑的肩,惬意地说:“我叫你剑哥,你叫我秋弟,呵呵,就这般了。”
秋一的心里凿实感到了一份温暖,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感动的事情,因为终于有人愿意诚心接受她,还提出保护她,从此她便不再孤独。
而柳心剑,怎么也没想到他和秋一之间会变成这样的关系,他曾伤过她,差点杀了她,现在呢?却变成了兄弟,但他并不像秋一那样开心,更希望他们是一种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
当秋一和柳心剑这对新兄弟双双回到柳秀他们身边时,三个担了一宿心的女人便开始了轮番轰炸,你一言我一语地唠叨起来。
绿珠尤其恼火,插着腰不断质问,但大都是对着柳心剑叫喊,面对秋一,她却心有余悸,不敢多有冒犯,可怜柳心剑,在三个女人的包围下,毫无辩解的机会。
秋一在看过热闹后,终于挺身而出为柳心剑解围:“你们说完了没有?怎么一个比一个婆妈!”说完,拉过柳心剑就走。
兰溪连忙劝绿珠:“好了,别再说了,不然秋一又要暴躁了。”
绿珠气还未消,压着嗓子怨道:“一个合理的解释都不给,什么人呀!迟早会把心剑哥害了的。”
柳秀知悉绿珠的心思,笑着说:“你没看出来吗?心剑是把秋一当成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吧。”
听到这样的话,绿珠这才稍稍平衡,但看到柳心剑和秋一并肩前行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醋意翻腾,为什么柳心剑会和一个怪物如此亲近呢?想着想着,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怨气,真希望秋一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
出了树林后,秋一他们踏上了人来人往的大道,这个时候,秋一的周围聚集了许多异样的眼光,混杂着嘲讽、憎恶,犹如一把把尖刀直对着她。
尽管一路上遭遇了不少类似的眼光,但秋一还是被这汹涌而来的鄙视而恼羞,内心的狂野蠢蠢欲动。
柳心剑看到秋一的脸色很不好看,知道她被那些不善的眼光所刺激,遂搭上她的肩与她说话:“别在意那些人怎么看你,总有一天,他们会拜倒在你的脚下。”
秋一立刻孩子气地附合:“说得对,若本姑娘忍不住了,就让他们全都趴下。”
柳心剑忍不住笑了起来,提醒道:“这可是林城,不是乡野山村,千万别在这里惹出麻烦,否则难以脱身,尤其不要惹城里的九头兵。”
说话间,林城的入城关口出现在了面前,只见七八个哨兵站在两旁,对进进出出的路人一一盘点,样子十分跋扈,弄得过往的人无不提心吊胆。
柳心剑将秋一拉到身后,再次嘱咐她:“凡事得忍,不要惹事。”
第二十七章 忍无可忍
秋一所到之处,便会引来奇异的眼光,而在关口哨兵的面前,她那副特别的模样不仅惹来相同的目光,更是遭到了不一样的非礼。
只见那几个哨兵绕过柳心剑围住了秋一,极不友善的眼光在她的身上肆意游移,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头回见到这样的怪物,爷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呵呵,拉到街上展览,兴许能卖点钱。”
“嘿嘿,还是个女的,瞧这胸多挺。”
“哦……真的好大,哈哈……这又红又饱满的,感觉一定不错……”
“啪”的一声,最后说话的一个哨兵陡然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脸上顿时起了五个鲜红的手印。
其他的哨兵即刻拔出了腰间的刀,同时对准了秋一。
被排斥在外的柳心剑赶忙为秋一解围:“各位官爷,请恕小弟不懂规矩,你们就原谅她吧,我替她赔个不是。”
柳心剑在一旁又是鞠躬又是赔礼,而那几个哨兵却是一昧地嘲笑他,并有一个分开双腿,要他从那胯下像狗一样地钻过去。
见哨兵如此戏弄柳心剑,站在后面的柳秀终于忍耐不住,冲到哨兵的面前,央求道:“各位官爷高抬贵手,就放我们过去吧,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绿珠也冲上前来,挽住柳心剑的胳膊,厉声说道:“哪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那几个哨兵看到柳秀和绿珠后,立刻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上前就要调戏,柳心剑见状,连忙将她们两个先后拉到自己的身后,一边护着一边说:“此事不关她们,官爷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我来。”
“那好,你若是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就饶过你们,不然,就让你身后的小妞侍候咱爷几个。”那个哨兵嚣张地说。
柳心剑冷下脸来,一言不发,手臂则被绿珠紧紧抓着,示意他不要那么做,柳秀也紧张地看着弟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秋一一直旁观,迟迟未出手,她要看看柳心剑如何抉择,是忍辱跨过去,还是正面反抗。
兰溪同样紧张地看着秋一,生怕她冲动起来,最终伤了自己,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还不熟悉的怪女人如此关心,很多时候,她都是怀着谦卑和崇敬的心情看待秋一,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引,那种感觉似乎超出了普通的关系,她给自己的解释是,也许上辈子,她真的就是她的奴仆,或是一个虔诚的追随者。
看到秋一已经握紧了拳头,兰溪感到不妙,便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袖,担忧地说:“秋一,不要冲动,让柳大哥解决好了。”
秋一淡淡地笑道:“我不是一直在忍吗?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个时候,被哨兵威逼的柳心剑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