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他看到了一位。
他眼镜后的目光，同样震惊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啸。对方的神色，仿佛在说，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
人人都震惊，就他不震惊，这种不震惊，反而让张永良震惊无比。
“城府好深的小子！”他心中暗想“对于地产业龙头涉及院线，竟然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惊，这份大心脏，足以让华谊等一干老总吃惊。”
“这小子，别看年龄小，小看不得！影帝，顶级红星，现象级艺人的名头还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两人对视了一眼，张永良笑着对林啸说“林先生，请问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百家争鸣，这是好现象，一条院线垄断的时代已经过去。新影联再也不能一手遮天。对于所有艺人，导演都是好消息。”林啸淡淡一笑“影视这块蛋糕可真是香甜，连万达都参与进来了。”
“你怎么能这么镇定？”秦忠惊讶地看着波澜不兴的林啸“这可是万达啊！比楚一鸣的永乐强了不止一倍！他们的加入，势必让三线争霸变成四线争霸！”
林啸点点头，竞争的白热化，在今年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
“其实，是五线争霸。”林啸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连万达这种巨头都闻到了影视业开放的巨大商机，作为人人眼中的宝，艺人导演怎么会不给自己谋求最好的福利。
时代华纳，这条影视业的巨鳄，他还真不是特别需要。
说完这句，他仔细观察着张永良的脸色。
果然，他的神色变了。
“五线争霸？林先生的意思是……”
“美国几大电影巨头之一，将进入中国。”林啸仿佛在说一件早上吃了个包子的小事“而且，他们刚秘密见过我。”
“什么！”
这下，张永良想看的震惊没看到，他自己真的震惊了。
他的脑海在极速地思考着。
“四线争霸，在逼着艺人导演站队，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一部片子如果选择了一条院线，那么打好良好的关系，作为力捧，就有希望成为长久的盟友。而没有院线作为固定盟友，同期的大片很可能遭到别的院线特意引进大片，同期同档的强势狙击。”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林啸。
“现在，全国最红的无疑是冯晓刚，林啸，赵微，周讯，葛优这几个人，堪称最强阵容。”
“林啸有意无意地透露他有新片要拍，偏偏外界谁都不知道是谁的片子，这也是一种暗示。他和联和的盟约并没有这么坚固。”
“现在，他利用自己的身价，反过来将大家一军，很明显，谁的条件好，他就将花落谁家。”
“林总，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是哪家公司吗？”张永良这才意识到让对方等久了，屋里竟然出现了冷场。
“既然是冒昧，还是不要问了。”林啸玩笑了一下，含糊其辞地说“反正美国就那几大巨头，选项不超过八个，怎么猜都是八分之一。”
“那……林总答应了吗？”张永良心中略有些焦灼，随即失笑“是了，如果答应了，我们应该也见不到林总和秦总了。”
有的谈，他心中一喜，但随即忧虑了起来。
美国几大巨头，资金也许比万达有劣势，但是他们的经验，他们的技术，他们的知名度，绝对不是万达能比拟的。
这都不答应？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大的胃口？万达能不能给得起？
他咬了咬牙说“既然林先生提了，我想问问，那家巨头给出了什么条件？”
“五百万美金。”
四千多万人民币！张永良和助理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刻说“咱们万达也可以出，甚至可以多出一千万！”
“咱们联和同样可以出！”
就在这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门被推开了。
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双眉紧锁难掩心中焦急，而后面的工作人员满脸惶恐。
“打搅了，不请自来。”男子迅速地拿出一张名片“我是联和副总经理，李唐王。”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说了现在不允许人打搅吗！”秦忠猛地拍了下桌子，满脸怒火。
他的身份，比起钱更看重面子。明明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会议室，竟然被人闯了进来！
让他脸皮针刺一样痛。
李唐王脸皮抽动了一下，秦忠表面是在骂工作人员，暗语却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别以为和联和合作了一次就会继续合作，这明摆着是扫我的面子！
“秦总，林总。”李唐王也觉得唐突了，非常诚恳地半鞠了一躬“还请原谅我的冒昧，实在是因为事情紧急，我才不得不这么做。”
“坐吧。”林啸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还希望李总能给一个圆满的解释。”
“一定，一定。”
秦忠冷哼了一声，不好拂林啸的面子，黑着脸不说话。
李唐王非常识趣地开口了。
“联和的特派员是我，我昨天就到了北京，但是是晚上九点到的，我想那时候两位老总应该也休息了，时间也晚了不好叨扰。就决定今天来。没想到……”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永良，对方丝毫不怵地瞪了回来。
两人眼中都有一种图穷匕见的味道。
“没想到，竟然有人想破坏破晓和联和的合作！”李唐王冷笑道“这位先生，虽然不知道你是属于哪条院线。不过谁都知道，破晓和联和是坚定的盟友关系。”
“所以，林先生传闻的那部电影，联和已经通过投资的决定！”
“至于其他对手，联和投资母公司已经说了，不管如何，一定要拿下！对方出多少，咱们就多出一百万！”
搬出了联和投资来，这就是想以势压人，让对方早点知难而退了，毕竟他也不想大出血。
天知道他刚来的时候，听到有院线代表来找林啸商谈新片有多着急，几乎想都不想就冲了进来。
现在林啸的名字，可是24k，纯金。能和他搭戏的，都是四大花旦一级。
偏偏林啸并没有第一时间找联和，反而让这个消息“无意”地扩散开去，急坏了联和一干领导。
没想到，张永良只是冷笑了一声“你确定要比万达多出一百万？”
“联合投资母公司的意思。”李唐王也回以一个冷笑。
但是，这个冷笑在他脸上只保持了一秒，就变为了震惊。
“你……你刚才说……”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词汇掺杂到了里面。
“容我介绍一下自己。”张永良笑道“我是万达院线的部长，张永良，专门负责审核影片引进，影片档期。初次见面，联和的李经理。”
“咕嘟。”李唐王听到自己喉咙里吞咽的声音。
万达？如果没记错，中国著名的万达只有一个。
联和和万达比？
他不想去争，也没必要，集团也分大小。对方可是一行龙头。
“万达……万达院线……万达院线！”他惊魂未定地消化着刚得到的消息。
“不用惊讶，你们联和的高层想必已经知道了。”张永良神色不动“只是我都没想到，四线之争，竟然会在你我之间，在林总和秦总的房间里拉开序幕。”
“这部片子，咱们万达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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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悬而未决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
李唐王信心满满地跑来，没想到开口就吃了个憋。
万达，就像一条拦路虎，死死地挡在了联和和破晓之间。
冯晓刚并没有放出新片的消息，但是林啸“不经意”地放出来了，联和也非常明白，圈内的事情，就是厉害分合，林啸现在的名头，有的是权利挑选更适合的院线。而院线为了拉住他们，自然而然选择投资是最快最实用的手段。
李唐王心中焦虑万分，据他所知，中影星美的朱永福，同样来到了北京，恐怕正在某家酒店等待着时机。
“第二部大荧幕，少林足球他的角色不算……也是他第一部投资的戏……居然引动了万达的部长亲自出马……”李唐王心中暗想。
万达，可不是普通的集团，历数中国百强，那也是拍在前几位的真正巨头。
“真是一鸣惊人，还好我来得早。”张永良也心情复杂地看着林啸“这名算得上初涉大银幕——这个影视圈最高决胜地的红星，吸引全国顶层大佬的目光，速度快得真是难以想象！”
“林总。”事不宜迟，他快刀斩乱麻地说“我直说，在国内大陆，得到几条院线部长亲自过来洽谈的，男女都不过十指之数。而像你这样第一部挑大梁的戏，让一条院线整个上一个台阶，第二部几条院线同时过来洽谈的，可说恐怕只有三甲。”
“林总有这个资格，现在你的名气，已经不逊于几名老牌影帝。差的就是时间的积累。”李唐王也连忙说道，他可不想让万达的人抢了先，好话谁不爱听？
“而选择万达，我可以答应你，万达将完全满足你的资金要求！”张永良咬牙说道。
“联和，同样可以！并且我们是经过合作的！保证整部片子让林先生完全把控！我们绝对不参与！”
秦忠在旁边没说话，心中却掀起了滔天波澜。
张永良和李唐王的目光，都透露着急切和志在必得！而他们关心的，就是林啸，这个才第三年初的艺人！
谁都说新秀墙可怕，但是新秀墙完全就没在这个男人身上出现过一样！而新秀时间刚结束，他竟然有了一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腕味道。
“如果……如果这一部他再次成功了……那，那他的名声必定能够媲美最顶尖的影帝！”秦忠心中的思绪，已经翻腾到了极致。
“或许，我真的该赌一把了……”
面对着万达，联和，中国两大集团的代表，他们尽量按捺心态变化，却仍然透露出焦灼的目光。林啸只是淡淡笑了笑。
“两位，你们知道，别人给我开价五百万美金，我告诉他的是多少吗？”
两人的呼吸微微急促。
几秒的沉默，随后的数字，让见惯大钱的两人都不淡定了。
“一亿。”
一亿！竟然突破了千万的制作费用！达到了一亿！张永良牙龈都咬得发痛，马云甚至惊愕地看见平时不苟言笑的张部长，腮部肌肉在不停抖动。
“竟然是一亿！竟然是一亿！”他用一种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难怪那家巨头级别的全球影视公司不敢答应……这，这就算万达都不敢轻易答应啊……”
“一个楼盘几十亿的建筑经费，但那是楼盘……放倒初涉的影视上，母公司会同意吗？”
他心里都忽然没底了。
虽然预料到林啸价码肯定很大，不过完全没想到，大到这个份上！
“难怪他放出风声去，原来是怕联和吃不下……”李唐王脸色也连续变化，这个数字，对于他的冲击太大了。
换成卡车装，都要好几辆才能装完！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声。
最终，还是林啸为两人解了围。
“我剧本还没有出来，要不，等出来了再说？”
“也好。”“嗯，毕竟剧本是灵魂。”两人长长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
话还是不能说太满啊。张永良无声苦笑。
出了门，他抹了抹冷汗钻进车，刚上去，助理马云就不悦地说“张部长，我看完全没必要和他谈啊。艺人那么多，想和万达合作的，招招手就有一大批。根据我们的资料，他才第二部真正的大银幕，少林足球一个配角而已。这就敢开口一亿？真以为一亿只是个数字啊？有的县一年都没一亿呢！”
“糊涂。”张永良闭目片刻，忽然轻声但坚定地说“你要记住，圈子有圈子的规则。什么人玩什么牌，自己和圈子都心知肚明。现在的林啸，就算不是大小joker，至少也是个黑桃a。”
“打个比方，a有四张，其他三张，就是葛优，赵微，周讯。”
“有的人，演一辈子的戏，想见我一面都不可能。”
“级别不到，根本没有让我见的资格。别说我，我往下两级都见不到。”他睁开眼，平淡而残酷地说“他们怎么办？只能去求爹爹告奶奶，求院线认识的一切人祈求有院线看上他们的片子。还要‘公关’以期给他排个好的大小档。”
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而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就放个话出去，告诉大家他要拍片了。咱们就得乖乖过来‘洽谈。’别说我下面两级他们够不够格去谈，就算是我，知道了也必须提起一百分的精神。”
“你要记住，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娱乐圈，一线之差就是天地之隔。顶级红星和一般红星绝对不是只差两个字那么简单。”
“你觉得全国如今的声势？他这么做是耍大牌？”
“你错了，他如果不这么做，才会给大家留下一个‘好说话’的印象。而‘好说话……’”他冷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印象，听起来好听，实际上是说他没有威势。”
“真是想不到，一个才进圈子三年的人……竟然把这些规则吃得这么透彻……连很多老艺人都汗颜……”他苦笑“咱们遇到的对手，可是典型的不吃人，也不吐骨头的主。你给我提起精神了，他这部片子，肯定得拿下！但是，我们给他定的影响力最高也就一亿，他难道是猜到了卡着线要的钱？真神了……”
破晓里，林啸和秦忠也没说话，两人都各有所思。
“如果你剧本不差，我想玩玩。”秦忠忽然神在在地转着笔开口了。
“终于决定了？”林啸笑道。
秦忠点了点头“咱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暂且相信你不会拿自己的公司打水漂。”
“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如果亏了，就从我的份额里扣给你们？”林啸说。
“你可真够鬼的。”秦忠也笑了“你现在这么玩，一旦亏了，还有份额？”
“我看得立刻申请破产，还得被所有院线列入黑名单！”
“玩？”林啸摇头，郑重地说“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认真到写剧本日夜颠倒殚精竭虑的地步。”
“相信我。”他看着秦忠，一字一句地说“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让你们失望过！”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秦忠点了点头，拿起了一张申请，忽然笑了起来“这事儿先不说了，倒是这个，你得先看看。”
林啸接过去，看了一遍笑起来“谁的申请？我的新经纪人？我好像很久没有经纪人了。”
“没法，你拍片的时候，我又当爹又当妈地帮你选着通告，还好你自己低调到不行，去年的几部片子不是档期周期长就是有保密内容，不过，你是得找个新经纪人了。花凌容分身乏术，cami随着楚一鸣回到了永乐，你总不能一直单飞。”
“另外，公司准备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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