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漂亮的小孩比较能激发母□,众人看着墨琮比宝玉还要秀气精致,还听说十分乖巧平日都只在院子里读书的,看墨琮的眼神几乎可以让煤球自燃。于是墨琮来宁府第一件事就是被拉着就读书、吃饭、平时的消遣……通通的问了一遍,然后从这个人手里转到另一个人手里,从头至尾被揉搓了一顿,脸上的笑容几乎僵硬。
回头看着宝玉笑眯眯的享受着温柔乡,墨琮感叹道:想要在女儿国活得风生水起,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一件事。
秦氏的弟弟今天刚好也在宁府,说这三个孩子差不多年纪,不如一处玩。凤姐一听,赶紧就让他出来,于是千呼万唤腼腆的秦钟终于出来了。
看这个小后生也是容貌秀美的,只是羞羞怯怯,像个女孩子一样。三个人站在一起,谁也说不出上下。墨琮看着不食人间烟火,似有出尘之意,宝玉眉目含情,温柔可亲,秦钟娇弱妩媚,有女儿之态,凤姐看着哪个都好,又独独把秦钟拉了出来,和刚刚墨琮一样,就几岁、读什么书、兄弟几个……全部问了一遍,后有平儿看凤姐初会秦钟,便做主备了表礼送来。顺带宁府的也送了墨琮一份表礼。
等吃过饭,凤姐、尤氏、秦氏几个抹牌去了,留下三人说话。
墨琮虽喜欢小孩子,可他对一身阴柔气质又异常柔弱的秦钟却不感冒,这孩子不看衣服根本看不出男女,比一个女孩子还要妩媚的,实在让墨琮喜欢不起来,但宝玉却是喜爱异常,秦钟似乎也更喜欢温柔多情看起来比较好亲近的宝玉,于是干柴遇烈火,天雷动地火……两个人磨磨蹭蹭默默唧唧扭扭捏捏的说了两句,脸都红红的,回头一瞄,看墨琮在不远处淡定的喝茶不曾注意这边。于是,没一会儿他们就黏糊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耳鬓厮磨活像是五百年的交情。
墨琮偶然回头,刚好看到两人在那相互的咬耳朵,如玉的肌肤染着粉粉的红晕,墨琮突然一个激灵,手一抖,茶水差点没抖出来……宝玉不是一向和女孩子玩的么?怎么……
不合时宜的,墨琮的脑子里蹦出了两个字。
诚哥。
第 15 章
一会儿,丫鬟摆上茶果,宝玉说他们几个又不吃酒的,不如把果子摆在里间小炕上,他们去那里坐去省的闹着她们。秦氏知道自己的弟弟素来有些倔强的,嘱咐了几句,也就随他们去了。只是宝玉秦钟相逢恨晚,一分一秒都不愿浪费了,哪里顾得上饮食,倒便宜了墨琮,大半的果子都进了他的腹。
只说宝玉和秦钟两个人,一个心中感叹天下竟有这等人物,想着自己这样的泥猪癞狗若是生在寒门便能早些与秦钟结交,也不枉这一生。另一个念着自己偏生于清寒之家,不能与宝玉耳鬓交接,叹着贫穷限人乃世间之大不快事。两个人一起胡思乱想,无心饮食,又相互问起对方最近的家务等事。
说了一会儿话,二人越发觉得亲密了,正想说些什么,宝玉一转头,不经意的瞥到墨琮那边,一下竟定住了,连秦钟都没顾上,凝神看着。
见宝玉呆呆的看着,秦钟疑惑的回头,顺着视线便看到了‘遥远’的另一边正安静的吃着果子的墨琮。他捏着一颗干果子正要送往嘴里,手指纤细,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暖光,仿佛用羊脂白玉雕琢的一般,那张侧脸,即使是最好的画师也不一定能画出十分之一的韵味。忽然,乌黑的睫毛如蝶振翅,他注意到了这边,湿润的如浓墨点就的眼望了过来,眼波流转,眉梢微挑,恰如春风拂面,说不出的一段风情。
“…………”他们,是在脸红什么?莫非?难道?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给两股视线盯得浑身恶寒的墨琮忙侧过身,继续默默当他的叉烧。
看墨琮转了身,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宝玉心里只是念着,林妹妹和林弟弟果然都是一样风流俊秀的人物,自己怎么竟以为林弟弟是那等庸俗之辈?可真是给污泥糊了眼了,日后还要多去林弟弟那里走走才是。想起今早上墨琮可爱乖巧的样子,又怔怔的痴了半日。而秦钟则是想着,虽比自己还小的,无形中自有一股威严,令人不敢心生亵渎之意,可见家世之阻隔是有的,若自己能与之结交为友,岂非人生一大幸事?
“…………”为何背后仍是一阵寒意?他们还在看?没在看?亦或是一个在看一个没在看?随便你们激情还是基情,请自由的……
见墨琮无意加入他们的对话,宝玉秦钟虽然失望,但热情不减,继续说着自家的事,说着说着,聊到了秦钟读书的事。原来秦钟的启蒙导师在去年因病去世,家中父亲老迈,身上又不大好,还有繁琐的公务,有心教养孩子奈何没有这样的时间精力,连找个老师继续教导秦钟都还没有结果,现在他不过只在家中温习旧课而已。又说到,读书应该还有一两个朋友在身边,一起读书互进才是。
宝玉一听,他的老师去年回家去了,贾政想着送他去家学温习旧书,等新的老师到了再回家读书。只是他也嫌无人陪伴读书才不愿去家学,如果二人能结伴一起……于是不等秦钟说完,打断了他的话:“正是呢,我们却有个家塾,家族中没有另请老师的都可以入塾读书,子弟中也有亲戚的孩子在里面。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去,我们相伴,彼此有益,岂不是好事?”
“宝叔叔的业师呢?”听着可以进贾家的家塾,又有宝玉终日相伴,秦钟心中欢喜,一抹浅红跃上粉面。
“你有所不知,家中业师上年回家去了,如今我的功课也荒废着呢。家父想叫我去家塾温书,只是家祖母说了:一则家学子弟太多,生恐大家淘气,反不好;二则我也病了有数日,遂暂且耽搁下来。现在听你这样一说,令尊也为此事忧心,今日回去何不禀明,就往我家塾中来?”
秦钟听了,想到父亲几日前还说过这里的家学倒好,原想着和亲家翁说说这事,只是还没来得及提,若有宝玉相助,何愁日后不能一起读书?宝玉看秦钟似乎已经心动,只是还有顾虑,怕一个犹豫失去了这个朋友,忙说只要他们跟秦氏、贾蓉和凤姐说了,秦钟再回去禀明他父亲,宝玉回去告了老祖宗,再没有不成的道理。秦钟微微红了脸,点点头,应下了,两人计议一定,又说了一些体己话。
墨琮在一旁听得清楚,想到自己近日刚好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有学问的先生,又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个贾代儒是个有真材实料的,而家学离得又近,何不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问些问题,好为后年的春闱做准备?
凤姐同宝玉墨琮回来之后,见过众人。宝玉果然回明了贾母秦钟要上学的事,又说这样自己也有了一个伴,正好发奋读书,还形容了一下秦钟的人品,称赞他行事得体,最惹人怜爱的。凤姐在一旁也帮衬了几句,还说日后要来拜老祖宗,说的贾母心中已有些高兴。墨琮见机,也说了想挑个日子拜访贾代儒的事,要请教几个问题。贾母一看两人都如此上进,心里高兴,又拉着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离开。于是,秦钟入学的事就这样定下了。
两日后,贾蓉果然带秦钟过来拜访,宝玉接了他们一起拜见贾母。贾母见秦钟形容标致,举止温柔,堪陪宝玉读书,心中十分欢喜,留茶留饭,待他与孙子无异。而后秦钟之父秦业带秦钟拜过贾代儒,又问过宝玉,最终定下了日子上学。
至那日一早,宝玉起来时袭人已把书笔文物包好,收拾的停停妥妥,两人关系与他人已经不一样,故又说了一些亲密的体贴的话,宝玉才去见过贾母、贾政、王夫人……最后又返至贾母那处,此时秦钟已在那等候多时。
宝玉忽然想起未辞黛玉,忙又跑去黛玉的西院,幸好跑到那时黛玉刚刚梳洗完毕,正拿着一卷书细读。这几日她都在有意的避着宝玉,所以看着宝玉一头细汗的跑来,心中疑惑,还是身边的言缺告诉她今儿是宝玉上学读书的日子,恐怕是来辞的。黛玉失笑,墨琮六岁就开始去扬州一个著名的学院读书,也不曾这样,想想宝玉金尊玉贵的,也就释然了。
待宝玉跑至眼前,黛玉笑道:“好,这一去,可是‘蟾宫折桂’去了。我便不送你了。”
宝玉几日没见到黛玉了,看到她的笑容,心里也十分高兴,又说了等他回来再吃饭,还要和胭脂膏子的话,唠叨了半日,方要走。
看他要走,黛玉忽的想起一件事,又问,“不去宝姐姐那辞辞她?”宝玉只是笑而不答,没去宝钗那里,转个身,去了墨琮住的东院。
丫鬟们说墨琮还在睡,宝玉哪会管这个,笑着就往屋里走,非要和墨琮道了别才肯回去。
丫鬟们一看宝玉要闯,吓得忙拉住他,谁不知道她们林大爷千好万好,独有一项:他必须要自然醒,否则……丫鬟们想到后果,个个毛骨悚然,一群人直接围了上去,拿软话哄着宝玉,另一边很快就有人捧上一个漆盒,说是墨琮知道自己起不来,所以先备了一份礼物,庆贺宝玉上学之喜。
礼物?宝玉低头一看,是一个制作精美的书袋子,上面还放着一个小本儿,打开一看,是墨琮亲自注解的诗经第三本。他素来喜爱墨琮字迹隽秀,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要他的墨宝,如今又得着这一本的注解,哪里不高兴。心里想着:自己才读到这第三本,林弟弟就送来了,他虽然因为早上起不来不能送我一程,然这份礼物却是难得的心意,可见他平时虽冷淡,心里到底是有自己的。
算了,早上就算了,放学了再回来好好的和林弟弟说说话就是了。
丫鬟们一看宝玉缓和下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宝二爷虽和林大爷不同,但就难伺候的程度却是不相上下的。幸好林大爷早料到有这么一出,有所准备,否则宝二爷不乐意,她们就会倒霉,林大爷早上被吵醒了,她们这一天就要水生火热,一个混世魔王,一个低气压魔王,得罪了哪个不得掉一层皮下来?
先不管外头丫鬟怎么想,屋子里墨琮虽然没被吵醒,他怀里的贾兰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他宝二叔的声音,睁开了眼。
因为贾兰有踢被子的习惯,丫鬟怕他冻着,总是夜夜守着,可就是这样贾兰几日前还是感冒了。等他病好了,墨琮一声令下,兰儿以后就和他一起睡了,于是才有了贾兰在墨琮的怀里苏醒的事。
唔?这是宝二叔的声音么?……贾兰睡得迷迷糊糊的,耳朵里似乎传进了宝玉的声音,可是侧耳细听,又消失了……墨琮似乎在梦中感觉到身边人在动,手一揽,把刚刚移出几公分的贾兰一下又扯到怀里。
好暖和……这么一大早的,宝二叔的声音大概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吧。贾兰挪了挪,找着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把小脑袋往墨琮胸口一埋,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第 16 章
上回曾提到黛玉因宝钗之事,平日总借故远离宝玉,连宝玉要上学那会儿,态度也是淡淡的。各位只当是何事?
其实事情就发生在宝玉上学的几日前……
那日贾母去宁府看戏,至晌午,贾母便回来休息了,同回来的还有喜清静的王夫人和宝玉。宝玉是陪着贾母一起来的,等贾母午睡去了,原本还要去到宁府,又恐扰的秦氏不便,想到近日薛宝钗一直不来,都说在家里养病,他这号称百花洞主的竟不曾亲去看望,现在想起,就想着去看看也好。
路上碰着他父亲的清客说了几句话,宝玉来到梨香院,先入的薛姨妈的室中。薛姨妈一看是他,忙一把拉入怀,笑说,“这么冷的天,我的儿,难为你想来。”又说着还是里屋比较暖,让宝玉去宝钗所在的里屋,自己则还是和丫鬟说话。
紫鹃正掀开了帘子,看宝玉来了,立刻迎了出来,又是嘘寒问暖了一阵。虽然在哪里丫鬟们都是这样的,可只有宝姐姐这里才会这样的让人觉得宾至如归,宝玉此刻很庆幸自己突然想着往这里来了。可是心里暖烘烘的同时,他又有一些遗憾,为何林妹妹总是对他爱理不理的,就连西院的其他姐姐妹妹对他也没有这样亲切。可是他哪里做错了?是了,他是主子她们是丫鬟,纵有做的不好的她们也不会说,倒叫林妹妹疏远了自己,实在不该,回去便问问?
“姐姐可大愈了?”宝玉走进来时,宝钗正在炕上做针线,脸上不见病色,反而更加妩媚,虽然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亦不减风姿。宝钗看是宝玉,连忙起身含笑答说,“已经大好了,倒要多谢宝兄弟挂记。”一面命紫鹃端茶过来,一面又问老太太、姨娘的安,还问最近姐妹可都还好。宝玉一一答了。
宝钗看宝玉胸前挂着那颗传说中随生而来的宝玉,心思一动,笑道:“成日家说你的宝玉,只是不曾细细的观赏过,我今儿倒要瞧瞧。”说着,便挪近前来,宝玉亦凑了上去,隐隐约约的似乎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气,只是现在想着灵玉的事,放下了心中的疑问,解下项圈上的宝玉,递在宝钗手内。
“姨妈,宝姐姐在里屋么?”薛姨妈在门外,想着里头两个孩子相处甚快的样子,正愉快的低头穿针,这时黛玉竟从外面进来了,后头跟着两个大丫鬟,一个拿着手炉,一个拿着黛玉刚刚脱下的斗篷。
她怎么来了?薛姨妈心中疑惑,面上不表,还是笑容满面的迎接上去,“我的儿,你身体这样差,怎么还要在这样冷的天过来?赶快喝杯热茶。”然后吩咐着端上热茶。
黛玉先问了安,又说,“姨妈让喝茶,原不该拒绝,只是心里想着宝姐姐的身体,想过去看看宝姐姐。”
“难为你想着你宝姐姐,她在里屋呢。前会儿宝玉也来了,他们大概正在里面闲话,你先进去,我且准备些吃食。”
“麻烦姨妈了。”见丫鬟似乎要报,道:“不必报了,我自己进来就是。”说着黛玉就往里屋走去,才走到门口,帘子里传出宝钗的声音,一句话连念了两次,声音比以往都柔和都低微,也不知是不是在病中的原因。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黛玉愣了一下,觉得这话似乎熟了些,正疑惑着,又听里头传来紫鹃的声音,“这八个字,两句话,怎么和姑娘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的?可真是巧得很……”
她还没说完,莺儿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竟是呢。送了这金锁的和尚还说了,这金啊,还得拿玉……”
“莺儿说的什么话?还不快去倒茶?”宝钗转过来,方笑道,“丫鬟胡说的,宝兄弟可别放在心上。”
“宝姐姐的项圈上也有八个字?我瞧瞧。…”
“也是个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所以天天戴着,否则沉甸甸的戴着有什么趣儿?”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果然是一对的。……好姐姐,你身上熏得什么香?这样好闻……”
帘子外的黛玉身体一僵,隐隐约约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年纪还小,想的不是很多。又想着在帘子外头听实在不甚礼貌,于是让人掀开了帘子,笑盈盈的走进去,“宝姐姐。”一顿,“二哥哥也在?我竟来的不巧。”
宝钗一笑,“这话是怎么说?”
“他来了,我也来了,一处来了反倒不美。要是错开了,一个一个的来才好,不至于过于拥挤,也不会太过冷清。”
宝玉看到黛玉,瞅着她言笑晏晏,静如花照水,动似风扶柳,脑子里一下就只剩了一个林妹妹。他素来就是这样,哪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