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吐出来!」仙羽一反常态的轻松自如,甚至连总是洋溢在唇边的淡笑也消逝无踪,冷酷地捂住魔翼的嘴,硬逼他将水吞入。
魔翼愤恨的瞪向仙羽,即使身受重伤,又遭受了极刑,他那双冷酷的眼眸,仍是不改其威,冰冷得足以杀人。
仙羽见状,竟吃吃地笑了起来,拿起还没有喝尽的水含入口内,揪起魔翼的发往后一拉,直直吻上他的唇,以口将水喂入他口中。
这样反复的含水、喂水,直到魔翼不得不将他所喂的水全部吞入,他才厌恶似地放开他。「在我还没有玩够之前,你可不准给我死!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
魔翼恼怒地瞪向仙羽,自尊心被狠狠践踏的感觉,让他觉得好恨,可现在的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可恶!
「瞪什么?拒绝你的人又不是我,要怨要恨,就恨那个老头儿吧!」仙羽捻起一些馒头,递到魔翼的唇旁,凶狠地说:「吃!」
「滚!」托仙羽的福,被强灌了好几口水的魔翼,总算有点力气了,但是脱口而出的话,仍是充满恨意。
仙羽眯起一双桃花似的眸子,威胁似地说:「你还想被我喂一次吗?如果你希望,那就直说好了,师弟我愿意服其劳!」
魔翼咬牙切齿地看着仙羽,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瞪出好几个窟窿来,可惜以自己此刻的状况,根本无力去对付仙羽。思及此,他只能隐忍住怒火,气愤地咬上仙羽捻着馒头屑的白细手指,想藉此报复他。
可是仙羽却是动也不动,任由魔翼将自己的手指咬出血来,看着他这般狼狈的模样,手指上的痛根本算不上什么,奇怪的反而是他心口有如被针刺般的怪异感觉。
他一个咬牙,连忙伸出手掐住魔翼的下颚,拉出自己几乎快被咬断了的手指,愤恨的低头咬上魔翼的薄唇。
「真大胆!也不想想你这条狗命是谁给你求回来的!」
魔翼一听,内心是即恨又愤,一把推开咬伤他嘴唇的仙羽,撑起受伤不轻的身躯,喘吁吁地怒吼:「我这条命不是任何人施舍的!这是我的身体、我的意识!谁也休想再伤我!休想!」
「好大的口气,那也得等你有那个能力保护自己才行,否则说这些又有何用?」仙羽哼笑一声,冷冷的看着他讽刺道。
「我自己的事我自会处理,谁让你多事了!」魔翼喘着气地大吼,只觉得仙羽多事,他自会活下来,而且还要报复他们!报复这群看不起他的家伙!
「少说大话,拿去!」仙羽不屑地拿起手上的馒头扔给魔翼,背过身地说:「把东西拿去吃吧!可怜的家伙,哼!」
魔翼气得是直发抖,捏起仙羽扔到在自己怀中的馒头,重重一扔,仍在背向着他走出去的仙羽的身上,愤恨地吼说:「我不用你可怜!」
仙羽停顿了下脚步,琥珀色的眸子不由得暗下,随即迈开步伐离开。
一到外头,他不禁停下脚步,头一次感到茫然地抬头望天,不断地在心里问着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看到魔翼一脸苍白、浑身伤痕累累的被绑在石柱上时,内心竟有股莫名的冲击,让他整个人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更奇怪的是……仙羽忍不住的拂上自己的唇,随后又像是碰到什么毒物般,连忙放下手,一个咬牙,重重地搥了下一旁的树干。
待在仙羽房内的魔翼见仙羽离开了,也不管自己此刻的伤势不易乱走动,撑起虚弱的身躯,一步步地走出房外。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不需要别人的关怀,他魔翼只需要自己!爱得太深了却被这般践踏唾弃,那就不要爱了!恨,或许会比爱上别人的好。
如果他有这个能力……有颠覆这个世间的力量,他要杀了蜀山的所有人,毁掉他们总是轻视他、嘲讽他的脸孔!那每一张脸……每一个细节,他都要记得一清二楚!一定……一定要报复他们对他所做的一切!
师父……魔翼眼神瞬暗,每想起那张美丽的脸孔,他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仍是会隐隐作痛。他抬起惨青的俊容,哈哈地狂笑出声,由爱生恨……大概就是如此吧?爱得太深了,转为恨时,反而比之前的爱还要更深,恨不得将他拆吞入腹,将他伤得体无完肤,毁了他,心……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师父……我好傻……如果早些年将你美丽外表下的丑陋看清,或许我就不会恋的如此深刻……我会恨你……会如你所愿的恨你……但是……我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报复这样对待我的你……是我太笨了……还是你影响我太深了?」
魔翼跪倒在地,喘吁吁地抬起头,明明身体已经承载不了过于激动的情绪,他却还是持续着自虐般的行为,又哭又笑地朝天发泄心中的不平。
「傻子!愚蠢!」仙羽站在魔翼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低声讽刺,殊不知,自己此刻所流露出来的表情,显得多么妒恨。
见魔翼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他也不上前,仅是站在后头冷眼旁观,是报复吧?看不惯他到现在仍放不下心中对那老头儿的挚爱,更不喜欢他口口声声地唤着那人的敬称,为何他就是不肯干脆点?恨就恨吧!有那么难吗?傻子!
好不容易爬起身,魔翼又笑又哭地跑了起来,脚步踉跄地跌入自己的屋内,也不管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半攀爬地爬到自己放置药物的地方,抓起一把又一把的草药往自己嘴里塞,希望能藉此多少减轻囤积三日未愈的内伤。
站在外头观看的仙羽,忍不住地握紧拳头,内心好气、好气,这家伙是想虐
待死自己吗?他都说过了,在自己还没玩够时,他可不准他死!这样个吃法,也没看清手里拿的草药是医命用的还是致人命的就吃,就算是想赶紧医好自己,也不是这种医法吧?
可他内心虽气,却也拿魔翼莫可奈何,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自己虐 待般的行为。
第四章
那日之后,魔翼就像是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出现,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在蜀山,也或许他已经死在蜀山的某个角落。
只可惜不如众愿,魔翼是消失了,只不过是因为不愿出现在众人面前,整日在自己的屋内调息疗伤,到了深夜时分,他才会出现在无人的练武场独自练功,清晨时刻,他便又回到屋内休息疗养,每日每夜,他便是这么过过来的。
坐在屋内的魔翼,轻捂着胸口,被仙羽所打伤的那一掌,直到现在仍未痊愈,之前又因受了内伤未调戏过来,导致伤势更加沉重,师父又命人将他绑在练武场的石柱上三天三夜,不给吃不给喝,让他的伤势更是恶化许多,导致今日,他仍旧无法将内伤完全治愈好,骨子也越来越虚弱,再加上自己又那么不要命的练功,使得他的伤体更加疲乏不堪。
虽然唯一关心他的青风经常会拿一些伤药来探望他,但是他始终闭门不见,希望青风能知难而退,可惜他总是在捧着那堆伤药回去后,又在隔天前来骚扰他,令他觉得烦不胜烦。
仙羽也曾经过他的屋子,偶尔可以听闻那轻盈的脚步声停留在屋外,不时地探头往里望,可是他却不曾出去见过他一面。
这日,仙羽再次经过魔翼的屋外,内心暗想着里头的人今日会不会出现,只可惜,里头始终寂静无声,似是无人居住一般,让他感到懊恼万分,几日没见到魔翼,他竟会觉得难受、不快,再次朝里头看了一眼,他旋即转身离去。
就在仙羽离开后,屋内的魔翼悄悄地打开门,原该包含血色的薄唇苍白之极,脸色更是惨绿的有若将死之人,若不是常年习武,身骨子也练到有一定地承受力,恐怕他此刻也无法站在这里了。
发觉又有人朝这里走来,魔翼立刻退入房内将们掩上,他不想看到任何人,不论是谁,他都不想见,那只会令他思及那日的不堪……
「大师兄,我带伤药来了,你看们让我替你疗伤呀!」青风担忧地敲着魔翼的房门喊道。
魔翼不发一语,沉默地走到一旁的木箱子,从里头拿出药材和捣药的石碗捣着。他不需要别人可怜和同情!就算只剩他一人,他也可以医好自己的伤!
才刚这么想,胸口却再次传来阵阵揪心之痛,心口一闷,他忍不住地咳出声,苍白的俊脸当下变得更是毫无血色可言。他忙将尚未捣碎的药材抓放进嘴里吃,剧烈的咳嗽才缓了下来。
在外头听到咳嗽声的青风,焦急地直敲门大喊,「大师兄!你赶紧开门让我进去呀!否则我可要闯进去了!」话一说完,他运力一推,拴住的木门马上被他的力劲所毁。
魔翼转过头,不悦地朝闯进来的青风怒道:「你进来做什么?我有准你进来吗?」
青风心惊地看着魔翼,才短短几日,师兄竟然变得如此虚弱,脸色苍白至此,与早前健壮的大师兄简直判若两人!
「大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让我替你把脉一下,我可以将你的伤医好的!」说罢,他便伸手拉住魔翼的手腕,欲替他把脉,可是却被他甩开。
「滚!立刻给我滚出去!」魔翼有些激动的喊着,可受伤的身体怎能容许他这般激动,当下他便因为气急攻心,喉间一甜,呕出了好几口鲜血,脸色苍白得好似随时都会昏过去。
「大师兄,你别这样呀!」青风担心的又走向前一步,可魔翼却毫不领情地将他推开。
「你……要真为我好,现在就离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你听懂了没?」魔翼按着胸口微喘地指着门对青风喊着。
听闻吵闹声而赶至的仙羽,一见到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魔翼,内心是震惊不已,想上前,却见青风亲昵的扶着魔翼,不知怎么的,他竟觉得有股酸涩之意弥漫了心头,妒火霎时在他胸间狂烧,走上前,扬其他一贯的淡笑对上两人。
「三师弟,既然大师兄都不肯领情了,你有何必自讨苦吃呢?我们走吧。」不待青风回应,他便将他拉出魔翼的屋子。
青风自是不愿,大师兄的伤势这么严重,不快些治疗是会留下病根的呀!思及此,他更是心急地想甩开仙羽的手。
见状,仙羽的眼神逐渐冰冷起来,一反平常温和的模样,粗鲁地将青风拉回,严肃且认真地对他说:「三师弟,你太过关心魔翼了!」
青风震惊的转过头看向仙羽,二师兄……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喜欢大师兄的事了吗?
发觉自己将情绪表达得太明显,仙羽连忙缓下脸色地对青风说:「你也不想想,若是被师父知道了你和大师兄纠缠不清的话,那你只会累了大师兄,这样吧!大师兄的伤势多少也是因为我而造成的,就有我去替大师兄疗伤,你就别在担心了。」
青风不甘心地抓紧手上的伤药,露出一抹充满苦涩的笑容说道:「是呀!我总是害得大师兄被伤害,若是我不去关心大师兄,二师兄也不会打伤大师兄,一切的祸端都是我惹起的……我……不会再来找大师兄了……求你了二师兄,千万别将我来找大师兄的事告诉师父,我不希望又因为我,扰了大师兄的清修……」
仙羽露出一抹微笑,抬手轻拍捂着一脸痛苦的青风,不语地安慰他。可打从内心底,他一点儿也不感到心痛,反而还有一丝窃喜,如此一来,魔翼便是他一个人的了,他不要任何人进驻魔翼与他之间的事,更不准有人关心魔翼!
「这药就交给我吧!我会替你转交给师兄的。」他温和地对青风说道。
青风犹豫了下,才不舍地将手上的药瓶交给仙羽,恳求似的拉着他的手哀求说:「麻烦你了二师兄,大师兄他真的伤得很重,我好怕这几日的折腾,极有可能会让他留下病根,二师兄的医术比我好,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大师兄的伤好吗?」
「我会的,你赶紧回去吧!」仙羽拿过青风递给他的药瓶温和地说着,内心却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烦躁。
青风轻点了下头,不放心地看了仙羽一眼,才转身离开,不知是他多想了还是过于多虑,二师兄似乎也很在乎大师兄,可是二师兄向来爱与大师兄作对,或许是他多想了吧!青风半怀着疑惑地走出魔翼的住处。
一待青风离开,仙羽便旋身走向屋旁的水井,面无表情地将药瓶打开,将所有的药丸全数倒入水井内。
他冷笑了下,想关心魔翼?那也得它允许!除了他,谁也不准关心、触碰他的玩物!冷哼一声地将手中的药瓶扔至一旁,便转身走至魔翼的屋前,一把将门扉推开。
屋里的魔翼按着胸口轻轻地咳着,一听闻门扉被打开的声音,他立即抬起头,冷冷地瞪视着来人。
「你进来做什么?」魔翼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依然充满威胁性,不悦地看向从未尊重过他的仙羽怒斥。
仙羽并没有回话,径自走到魔翼身旁,拉过他的手把脉,「内伤加外伤,身体虚寒,你现在定是感到体内忽冷忽热、胸口沉闷,甚至会咳出血来对吧?」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魔翼冷哼了声,甩开仙羽的手冷淡的说道:「这伤会如此严重也是拜你所赐!你又何必来这儿装得一副好心样!」
才说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他又开始咳嗽起来,而且咳得好是厉害,迫使得他赶忙走到箱子前,想将药材拿出来,却被一旁的仙羽拉住。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仙羽搂住魔翼精壮却虚弱的身躯,伸手一拉,便将魔翼的衣襟扯开,一道深紫色的掌印立即映入仙羽的眼里。
魔翼羞怒的推开仙羽,暴怒的大吼:「你做什么?」
他急忙将自己的衣衫拉好,却也因为推得太大力,害得自己跌到地上去,或许是太过激动,他粗喘着气的按住胸口,脸色顿时惨败,张口便呕出一口鲜血来。
仙羽连忙稳住脚步,眼看魔翼的情况恶化,也管不了他是否愿意让他医治,走上前就点住了他的几个要穴,抱起魔翼安放在床褥上,才掀开他的衣衫,露出那麦色的胸膛,仔细地观详了一会儿,便匆匆地走出去。
魔翼觉得又恼又怒,被一个自己厌恶万分的人这般对待,自己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内心一急,硬是运气将穴道冲解开,可是仙羽点穴的手法,竟然与他所学的略有差异,无论他怎么运气着想将穴道冲解开,仍旧徒劳。
半晌,仙羽再次回到魔翼的屋内,手上多了一些特殊的药材与牛皮布,里面摆放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针。
他转身将门扉关上,缓步走至魔翼的身旁坐下,可魔翼却用着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敢碰他一下,他便会立刻杀了他似的。
仙羽轻笑了声,掀开牛皮布说:「我只是要替你医伤而以,你又何必用这般怨恨的眼神盯着我看呢?」
「我已经说不要你帮忙了,我自己也可以医好!」魔翼别过头生气地低吼,若不是身体动弹不得,他非亲手赏仙羽一掌,不只是为了泄恨,更是为了回报仙羽带给他的耻辱。
「你不可能医好的。」仙羽不是嘲讽魔翼的能力,这个伤可不是普通的掌伤,魔翼也太天真了,要是他继续将伤势拖下去不赶紧医治,他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魔翼正待反驳,却见仙羽将手放在他胸前轻轻触摸,使得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不禁气的大吼说:「别碰我!」
仙羽毫不在乎地看了魔翼一眼,继续轻触着他胸前的掌印,缓声说:「等会儿替你针灸时可能会痛,你要忍一忍。」
「立刻解开我的穴道,否则我会让你后悔!」魔翼愤怒地瞪着仙羽大吼,刚毅的俊脸因为气愤二浮上一抹怒红。
「你别气,这样可使加重伤势,对你并无任何帮助。」仙羽拿起针熟练地朝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