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擅长交际,最短时间内赢得他人好感并迅速熟络起来本就是他的拿手本领,——除了遇到江菲这个专克他的毒舌妇。没
过多久,这桌酒席上的客人都已认识,几个喝白酒的男士更是开始和他推杯过盏。
江菲不幸喝的也是白酒,推杯过盏时当然也少不了她竣;
加上新郎新娘和两家亲戚先后过来敬酒,几圈下来,喝得还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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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酒席时,小秦拉着江菲问:“菲儿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江菲有些晕眩,但身体好像向上飘着,倒比喝酒前痛快些,拍拍新娘的肩笑道:“没事。今天我敢要你送我,新郎心里还不恨得要把我剁了包饺子?”
小晏拉住小秦嘀咕:“要你多嘴多舌管什么事儿呢,咱们原老大和菲儿姐不是顺路吗?顺路送回去方便得很。”
“哎,这……不好吧?”
小秦本能觉得不妥。
江菲这都快和许总结婚了,再让原智瑜送她,本来就没消停过的流言蜚语,不是会越传越暧昧?
话没说完,小晏已叫起来:“呀,秦雨你快去看,你姑父那是怎么了?醉成那样?”
“哪儿,哪儿?”
小秦疑惑着问时,小晏已一把拽着她飞快跑开了,居然还没忘了边跑边扭头向江菲等人打招呼:“我失陪,失陪啦,老大,江美女就交给你啦!”
江菲脚下有点虚,但到底还没醉到人事不知。
她踉跄地向前跑了两步,说道:“我又没醉,谁要你送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出了酒店大厅,原智瑜给冷风一吹,酒劲涌上来,也有点发晕,忙点支烟吸了两口提提神。
紧跟着江菲看她时,只见她拦出租车倒也利索,可惜拉车门时居然连拉了三四次都没拉开,司机师傅扭头看着她已经开始皱眉。
他忙跑过去拉开门,一把将她塞进去,自己也坐了上去。
江菲扭头瞪他:“我没醉。你再打一辆去。”
“咱这不是节约社会资源嘛。”
原智瑜打开窗户,向外弹了弹烟灰,吐了口烟雾,“何况的确是顺路,我把你带到你们小区门口扔下再回去,也省了你打的费了不是?”
他熟练地向司机报了江菲家的住址,让司机开车。
“谁要你给我省打的费?”
江菲叽咕着,在拎包里掏摸了半天,抓出了一张二十元的纸币。
她把纸币塞到原智瑜手里,松了口气般说:“知道你欠了一屁股债,我不占你便宜。”
原智瑜抿着嘴唇,眸子收缩,再收缩,连散漫的笑声都已古怪:“哦……呵,江菲,在你心里,我就可怜到这种地步了?”
“可怜?谁可怜你?你就是活该!让你一天到晚神气活现,有事没事损我!给人害了也是活该!”
江菲嘀嘀咕咕地说着,把发沉的脑袋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一处靠的比较舒服的位置,开心地呼了口气。
她靠在了原智瑜的肩膀上。
原智瑜盯着她,“嗯,我活该,给人害了也活该。不过你欠我的,总该还我吧?”
“我欠你?我欠你什么?”
“你欠我一碗六块钱的鸭血粉丝汤,你忘了?”
“哦……好像……是忘了。”
江菲叹气,“不过,我恐怕没机会还你了。”
“我就说你这女人小气。”
“切!我还你六块钱行不?”
江菲骂了一声,闭着眼睛又在拎包里掏摸。
原智瑜有种把她从窗口扔出去的冲动。
他狠狠地又吸了口烟,肩膀却依然没有动,让江菲安安稳稳地靠着。
可她真的知道自己靠住的是什么吗?
车上的广播,是某个音乐台的点歌节目,放的居然是那曲《好久不见》。
。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江菲在包中乱掏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
她眨了眨迷蒙的眼睛,轻轻地说:“原智瑜,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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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无吵不欢,相见不如思念(三)
原智瑜僵住,然后低了头望向她。。
她舒适地倚在他胳膊上,脑袋歪在他肩膀上,连散落的长发都拂在他的手掌,又黑又亮,扎得掌心微微地痒,微微地疼。
她真的醉了。
只有醉了,她的神情才会这样安谧,连垂下的眼睫都有这样温柔的弧度,像两片蝶翼悄无声息地歇落着,——歇落到了谁的心上,微微地痒,微微地疼。
原智瑜扔了烟蒂,深吸了两口秋夜沁凉的空气,关上车窗,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到江菲身上,依然将她小心翼翼地轻轻靠在自己身上。
女人总是这样,要风度不要温度栗。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只穿着单的。
怪不得前阵子会听说她感冒了。
音乐台里已经换了节目,可原智瑜将头靠在椅背上,还在轻轻地哼着那支歌:“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他想,他一定也醉了。
为什么总想见到江菲?
明明早就知道,见面还是吵架,无吵不欢竣。
相见,还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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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了江菲家楼下。
原智瑜轻轻地推她,唤着:“江菲,江菲!”
江菲迷迷蒙蒙地应着,却没有睁开眼。
出租车司机在笑:“醉得厉害啦!”
原智瑜付了钱,“谢了,师傅,我先送她上去,呆会另外打车,不耽误您生意了。”
走到楼道口,感应灯亮了。
似曾相识的情景。
熟悉的橘黄,熟悉的人,甚至,熟悉的体息。
原智瑜脚下顿了顿,将江菲半扶半抱着,慢慢步入电梯。
走到家门口时,江菲有点清醒了。
她扶着墙干呕了一声,又有包里掏啊摸的。
原智瑜知道她在找钥匙,忙把她的包提起凑到灯光下,才算翻到了钥匙,可他的手似乎也有点软,塞在钥匙眼里转动了好久都没能打开。
江菲在骂:“你这笨蛋,是不是醉了?门都不会开!”
原智瑜恼怒:“难道你没醉?”
江菲哼了一声:“我当然没醉。”
她去转了几下钥匙,居然真的把内外两扇门都打开了。
她开了灯,得意地向他笑了笑,一头坐倒在沙发上闭着眼喘气。
原智瑜觉得这女人还是睡着时可爱得多;
不然就是他也醉得厉害了,才会觉得有时候她也很温柔。
他关了门,过去拉她:“走,洗把脸,到床上睡觉去。”
江菲应了一声,却没有站起身,倒是脑袋在沙发上歪得更厉害了。
原智瑜无奈,走到洗手间,放了一面盆冷水,先把脸庞埋进去,让自己被酒精冲击得昏沉头脑清醒清醒,然后才拧了湿湿的毛巾,到客厅给江菲擦了脸,又换热水洗了脚,才给她换了拖鞋,把她扶向卧房。
“我一定是前世欠了你,不然就是天生贱到家了,才跑过来伺侯你!”
他咒骂着,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正准备离开时,江菲忽然拉住他:“喂,给我倒杯水!”
原智瑜瞪她,然后认命地找了杯子,在饮水机里倒了半杯水,送到江菲跟前。
江菲迷蒙间看到,撑着床挣了挣,居然没能爬起身,便揪住原智瑜的袖子,让原智瑜托住自己腰背,这才吁了口气,倚在他手腕里喝水。
原智瑜低了头,只见江菲几乎整个人坐在了他的怀中,垂着眼睫安静地喝水,连头发都那么柔顺地散落着,有清芬的发香和淡淡的体香盈到他的鼻尖。
他的呼吸不觉粗浓。
江菲扶着原智瑜托着杯子的手,喝尽杯中最后一滴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她的舌尖是粉红的,洗去唇彩的嘴唇被醉意和水珠滋润着,比平时淡妆时更加清爽诱人。
原智瑜觉得自己也渴得厉害。
正要放开她再去倒水时,江菲抬起了脸,说:“再……倒一杯,谢谢……”
就在她抬脸的瞬间,那光滑的面颊正从原智瑜的嘴唇擦过。
轻而软,羽毛一般的触觉,却像小小的火星落到了酒精里,顷刻间点燃了一场火。
原智瑜只觉周身皮肤都灼烧得快要裂开,忍不住冲她吼骂:“你这女人……你他妈存心的是不是?”
一把勾住她的脑袋,他亲上她的唇,毫不犹豫地侵入,缠绕,最大限度地让她容纳着自己的激情。
空空的水杯从床沿滚落,沉闷的“咚”地一声。
江菲茫然地大睁着眼睛,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沉醉。
原智瑜只能确定,她没有拒绝。
有时候,没有拒绝等于是鼓励,特别是男女之间。
没有女人会在第一次和男人亲吻或上床时会主动说“我要”,那种情形通常只会发生在言情小说里。
他把她压到自己身下,放缓了节奏慢慢和她厮磨,感觉她似有若无的回应,在她耳边轻轻地唤:“江菲。”
江菲垂着眼帘,居然还能认得出他。她也低低地叫出他的名字:“原智瑜。”
她的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腰,让他沿着耳垂一路吻下脖颈。
她显然不能抵抗原智瑜的刻意取悦,紧紧地闭上了眼,身体随着他的亲昵动作轻轻搐动着。
原智瑜解着她的上衣,贴在她耳边轻声问:“介不介意和我……有one。night。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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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嗯,不用预告了吧?大头把江菲给吃了!
CHAPTER14 无吵不欢,相见不如思念(四)
江菲喘起气,睁开迷离的眼睛,好像一时不能领会他的意思。。
原智瑜叹了口气,换了种思维低笑着问:“一夜而已!你敢不敢试试?你一定不敢吧!”
江菲果然瞪他,“谁不敢?one。night。love,谁怕谁呢!栗”
“好,天亮之后,各奔东西。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与其说决绝,不如说怅然。
他解开她的上衣,正要甩到一边时,江菲忽然抓住那衣服,小心地在口袋里摸了一摸,取出了那枚钻戒,才松了口气:“幸好没丢。”
原智瑜的脸蓦地涨红了。
他很想抢过钻戒砸到她脸上,然后扔下她摔门而去。
可这时江菲忽然环了他的腰呜咽起来:“原智瑜,其实我从不想和你吵。其实我想和你在一起。竣”
原智瑜点头,“只是你更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更想扬眉吐气出人头地到哪里都被人众星捧月一样捧着……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我恭喜你,你很成功。”
江菲耷拉眼角,眼睛湿润润的,“没有……我对不起……许彦霖。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江菲!”
原智瑜忽然暴怒大吼,无可抵挡的挫败感铺天盖地袭来。
他早就听说他们快要结婚了。
纵然离开了公司,小晏他们还是源源不断地把她的消息传给他,不管他能不能忍受。
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喜欢她,虽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里眼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活宝级的异类女人。
他以花心闻名,他也努力继续让自己花心,试图用别的女人去填补生命中突如其来的那片空白。
可惜,无济于事。
见她是折磨,见不到她也是折磨,走来走去,他们没走出那个无吵不欢的杯具结局。
曾含糊表白,曾隐约试探,曾敏锐地感觉出她对自己特别的依恋甚至爱慕。
可在这样的时候,她还想着许彦霖,想着他的钻戒,也许还想着他们未来的快乐生活。
而他,最多也只能贪图这一夜,这一时,这一刻而已。
他的一切,正从头开始。除了一身债务,他什么也没法给她,更别说她所期望的奢华生活。
也许他不得不放弃,但他再不想错过这一夜,这一时,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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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菲醉了,可她似乎又清醒着。
也许只是清醒地做着一个梦。
梦里,她向原智瑜撒着娇,让他给她洗脸,洗脚,伏在他的怀里喝着水,他难得这样耐心,也许目的只是想和她有那么一次“one。night。love”而已。
他曾说他喜欢她,哪怕像插播广告那样短暂的喜欢,却让她莫名地一直记住了。
这人花心多变,油嘴滑舌,总像刺猬一样刺着她,就像她也像刺猬一样刺着他,每次相见都痛苦不堪,似乎把对方击倒才是彼此最大的心愿。
可他亲吻她时,她竟不想拒绝,甚至对下面的发展有着隐隐的期待。
只是一场梦而已,她何必错过一场春梦带来的痛快淋漓。
他的亲。吻和抚。摸耐心而细致,她的身体在那样的搓。揉中似乎着了火,迫不及待地期望着他更多的施予。
尽管那种施予里带了撕裂般的剧痛,但剧痛之后的溶合感,忽然就让她很满足。
说不上在那样的痛楚中能有多少的快。感,但她留恋那样的感觉。
他们终于没有再吵架,而如此柔软地承受着彼此的活力,感受着彼此的热量,好像两只拔了刺的刺猬,正疼痛难耐的时刻,他们遇到了同样沦落的另一半,习惯性地互相吸引,互相安慰,互相偎依,再不愿分开。
那种血溶于水的温暖和倾尽心力给予对方也给予自己的痛快,让江菲认定,这是梦。
这一生一世,她和原智瑜就没有过那样和谐的时刻,应该也不会再有那样和谐的时刻。
睡梦里她感觉干渴的厉害,伸手去开灯时,发现不得不先推开搭在腰上的结实臂膀时,她依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灯亮了,身边那具温暖结实的躯体依然紧紧贴着她。
她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终于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原智瑜又睡在了她的床上,一脸的倦乏,甚至她开灯时都没睁开眼,只是不满似地皱了皱眉。
“啊啊——”
江菲忍不住尖叫起来,身上的印记疼痛以及未及清理的痕迹,都在说明这次绝对谈不上清白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依然是在做梦。
她掐了下自己,手臂都掐紫了,都没感觉出多大的痛楚,忙又抓过手机飞快拨通好友电话。
水凝烟很快接了,大概正为她打电话的时间纳闷,奇怪地问:“菲儿,怎么了?”
有人接电话?不是梦?
江菲惨叫:“天哪,原智瑜这家伙睡到我床上了!”
“哦!”
水凝烟没感觉出多惊讶,她记得江菲原来就和原智瑜“酒后乱性”过一次,差点怀了孩子,现在和许彦霖分手了,再找他也不希奇,“那又怎么啦?你们不是早就……”
江菲想起了联合原智瑜向水凝烟撒的谎,立时头疼,“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哎,我和你说这个干嘛呢?”
她挂了电话甩手扔掉手机,慌忙裹着衣服跳下床时,另外一处的疼痛又让她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怨毒地瞪向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