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境官途- 第19部分

第四十三章　不可思议
【本书序卷到此结束，相关主要人物均已上场，张有道的仕途从下卷开始。敬请支持！】

　　今天的天气出奇地好，很久未冒头的太阳明媚地照在湘北大地，培训班全体学员在大操场集合，举行了结业典礼。典礼结束时按照惯例，照了集体相。

　　一个月以来，所有学员训练、学习在一起，马上要分开，还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但想到这与世隔绝的日子马上就过去了，更多的是兴奋。郭刚对印小田始终没有死心。握手时不忘表明自己的心迹：“如果要找我，无论公事私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印小田这次倒是大方，任由郭刚抓住自己的手表白。

　　恋恋不舍地和印小田告完毕，郭刚和张有道来了个熊抱，“道哥，废话就不多说了，得意的时候别忘了兄弟！”

　　张有道看了眼正和另外一个女学员告别的印小田，对郭刚轻轻说道：“刚子，努力啊，印大美人好像也不是固若金汤。”

　　“早让你帮忙添把火，你不干，现在假惺惺地来这一套，我鄙视你！”说完郭刚推开张有道。

　　“兄弟，你这样可不地道。你去问一下印大美人，我说过你好话没有？”印小田缠着张有道学功夫时，张有道确实说了郭刚不少好话。

　　“算了，不跟你说了。车都来了，我去拿行李。你家就在市区，想什么时候走都行，我家那么远，得坐局里的车。”郭刚说完转身离去。

　　“等等我，我也得去拿行李，坐个顺风车回家。”秦燕本来要接他的，被他拒绝了，俩人的关系太张扬了不太好。

　　正要跟上去，背后传来印小田的声音：“张大哥，就要分开了，也不跟我道个别？”

　　张有道只好停下，“我看你正和李秋霞聊得火热，便不想打扰你们。”

　　印小田快步来到张有道面前，气呼呼地嚷道：“不想理我就算了，干吗找藉口。你就不能等我把话和她说完吗？”

　　“我是想拿行李后再与你告别。”

　　“那还差不多。”印小田脸色好看了一些，“我们去喝杯饮料，聊聊天。”

　　“你不坐市局派的车回泾江县吗？”

　　印小田点点头，“楚芸姐在市区办事，等会儿来接我。”

　　“那行，我去拿行李，等会儿在门口的冷饮店碰头。我们在那里等楚芸，我有点事问她。”

　　“你有事问她？”

　　张有道点点头。

　　“那你去吧。”

　　回到宿舍，里面已空荡荡的。几下收拾了衣物、鞋子、书籍和其他一些物品，张有道离开了生活了一个月的宿舍。走出大门口，正要去好友来冷饮店，张有道看见楚芸站在一吉普车旁在向他招手，“有道哥，在这里，小田已上车了。”

　　“先喝杯冷饮吧！”

　　“下次吧。所里有急事，我得赶回去。”

　　“那行。”张有道钻进车里。

　　印小田已坐在里面，正在照镜子。

　　“有道哥，小田说你找我有事，什么事？”楚芸边说边发动了吉普车。

　　“你父亲是死于矿难吗？”

　　“是啊，瓦斯爆炸，整口井都没了，一起死了十多个。尸体都没有找到，只好立了个衣冠冢。”楚芸语气有些伤感。

　　“啊？”张有道作声不得。难道楚芸的父亲是被人谋杀的，他由于冤魂不散托梦给自己？他昨晚在陈金学家快天亮时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早餐店吃早餐时，发现早餐店老板竟然是前几次的连环怪梦中杀死楚芸父亲的女人，而早餐店在团结煤矿厂寒山厂区所在的泾江县大峪桥镇，叫“三妹”早餐店。

　　“你问这干什么？”

　　“这个…”对于应不应该告诉她自己的怪梦，张有道有些犹疑不决。

　　楚芸有些狐疑，“吞吞吐吐的，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做了个梦，梦见了你父亲，便问下你。”

　　“什么梦？”

　　“不说了，怪吓人的。”

　　印小田来了兴趣，推了把张有道，“说说嘛，说说！”

　　楚芸也来了兴趣，“还是说出来吧！”

　　“行！”张有道开始讲自己的怪梦。

　　只说到一半，印小田大声嚷了起来：“别说了，太吓人了！”

　　楚芸生气了，“嚷什么？听他说完！”

　　印小田立刻止住。张有道随后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怪梦。

　　听完张有道所说的一切，楚芸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张有道：“你去过大峪桥镇吗？”

　　“没有！”

　　“那里确实有个‘三妹’早餐店！”

　　印小田和张有道几乎同时惊叫道：“什么？”

　　“以前那里确实有个‘三妹’早餐店，现在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张有道彻底晕了，“我这梦做得也太离奇了！可我确实未去过大峪桥镇，泾江县我也没去过。”

　　印小田说道：“楚云姐，你能确定你父亲是死于矿难吗？”

　　“当时死了十多个是真的，可我父亲是不是其中一个我还真不能确定，毕竟是矿上说的，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印小田连忙说道：“那我们查查。”

　　“查？就凭有道哥一个梦，我们就去查？”

　　印小田有些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算了？”

　　楚芸幽幽地说道：“我虽然想去证实有道哥的梦，但我在城关镇派出所上班，怎么去证实？”

　　张有道说道：“我去！”

　　“你去？”

　　张有道点点头，“我本来就想去基层工作。”

　　“谢谢你！”楚芸激动不已，“可是市局会这样安排吗？”

　　“我会想办法的。”

　　【本书序卷到此结束，相关主要人物均已上场，精彩即将开始。】

第四十四章　接风宴（一）
今天星期六，又是好天气。清早，张有道打车来到湘北市公安局。当天培训结业典礼上，培训中心主任李发忠交代过，让所有学员一周后到局里听候安排。

　　一到市公安局门口，就看见许多学员已到了，正聊得火热。和几个关系不错的打了招呼，张有道一个人站在一边抽闷烟。

　　在过去的一周内，张有道与顾兰香通过几次电话，顾兰香的旅行社筹备工作已到关键时刻，整日忙得不行；廖淑琼也是忙得顾不上与张有道见面，对于她来说，工作是第一位的，感情也许只是工作的润滑剂；另外他还见到过陶芝琳一次，陶大美人好像已忘了张有道留宿她家当夜的尴尬，要求张有道兑现他与李宗清等人喝酒那晚醉得不省人事，开门找不到钥匙孔，由她帮忙开门，扶进房间，迷迷糊糊允诺要请她看电影之事，张有道虽然记不清是不是那样说过，但还是答应了她哪天有时间一定兑现诺言。张有道难得清静，除了回过一次家外，其他时间张有道白天在市图书馆看有关法律、刑侦方面的书籍，晚上有时住团结煤矿厂宿舍，有时住秦燕家里，和她研究人体奥秘。

　　对于培训前被安排在木鱼湖公安分局刑警队工作一事，虽然他一直没有搞懂自己自己为何会被安排到那里，也一直未深思过顾百川如此安排，有何意图。但是当他从新警培训中心结业后，顾百川把他叫到了家里，说打算让他去大峪桥镇派出所，让他在那里大刀阔斧地做点实事，做出成绩，他才明白顾百川当初安排在木鱼湖公安分局刑警队是让自己提前上岗锻炼。只不过顾百川肯定不会想到，张有道刚好想去大峪桥镇派出所。

　　当天张有道离开顾百川家后，又给陈金学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去大峪桥镇派出所锻炼，陈金学沉默了片刻后答应会和顾百川一起做些幕后工作，尽可能安排他去那里。对于陈金学的态度，张有道有些奇怪，在他家，他当时可是主动提出帮忙的，可事到临头，他的态度怎么却含糊起来？难道他不想我去那里？

　　又过了会儿，所有参加培训的新警除了郭刚和印小田都到了。张有道正准备去趟厕所，就接到通知，让在场学员到五楼会议室开一个短会。

　　参加会议的除去五十六名新同志外，还有人事科科长卢云伟和副局长范儒鸿。

　　湘北市公安局局长一职，有六人分享，一正五副。五个副局长有先后次序，排在第一位是实权派代表陈金学，第二位是顾百川，中间还有两位，而排在最后一位的，正是这位养老派代表范儒鸿。范局长五十刚过，形貌与年龄极不相称，头发斑白，身形佝偻，没有什么气势。他主管后勤，今天之所以参加会议，实在是因为其他几位局长太忙，才有了他露脸的机会。

　　会上，范局长回顾了新警在入职培训中取得的成绩，并代表局党组亲切慰问了所有新警。有几个新警踊跃发言，向局长表示：在培训中心学习期间不但武装了头脑，体能也得到了强化，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套话过后，轮到卢云伟宣读工作安排。

　　名字一个个被念出来，没有悬念，已念过的人的岗位均与报到时一致。

　　终于轮到印小田了，在场男士均屏息静听这个没到场的美女的去向。结果，她没有被分到泾江县城关镇派出所，而是被安排到市局政治处下属的宣传科。

　　最后一个念到名字的是张有道。“张有道，大峪桥镇派出所。”

　　张有道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工作安排宣布完毕，新警们马上被所在单位的领导直接领走。来接张有道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个儿挺高，与张有道的身高相近，长方脸，脸色黑里透红，两道浓眉下衬着一双大眼睛，五大三粗的身材，看起来劲鼓鼓的。随行的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赶紧为张有道介绍说：“这是咱们大峪桥镇派出所的黎自力所长！”

　　张有道不敢怠慢，马上伸出了手，嘴上说道：“以后还请所长多多关照！”

　　这黎所长象征性地和张有道握了握手，粗声粗气地回答说：“以后好好干吧，所里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有困难尽管说话！”

　　去团结煤矿厂宿舍取了行李，张有道、黎所长和司机龚洪磊出发了。

　　在路上，黎所长简单为张有道介绍了大峪桥镇的情况，说泾江县是煤炭之乡，尤其以大峪桥镇为主，大峪桥镇群山连绵，每座山下都蕴藏着大量的矿石和煤炭。那里国有煤矿不死不活，那些较早动手又有关系网的私营煤矿主，却都赚了大钱。各矿都有自己的护矿队，镇上除派出所外，还有联防队，所以整体来讲治安情况不怎么复杂，一年来很少有什么案子发生，只要能够保证基本的户籍管理和治安稳定就可以了。听他这么一说，张有道反倒有些失望，心想如果没有什么案子发生，那我来这里当警察可真是够没劲的了，但联想到顾百川的话，他有些疑惑。

　　很快就没有了话说，黎所长打呼噜，张有道与司机偶尔说上几句。到了泾江县境内后加了点油，桑塔纳警车直奔大峪桥镇，路况不错，时不时有满载着煤的卡车驶过。

　　到大峪桥镇时，天已黑了。车没有进派出所，直接驶进了高朋酒店。在路上黎所长已吩咐人在镇里为张有道摆了一桌酒席以示欢迎。接风宴就设在大峪桥镇最好的酒店高朋酒店。

　　酒店的二楼餐厅的一个包间，几个年青男子围在一起，每个人发三张牌，正在“翻三皮”，这是泾江县广为流的赌博方法，类似于“诈金花”，每人发3张牌，比大小决输赢。

　　一个谢顶的粗壮中年男子，看见张有道三人，扔掉牌，“不跟了！”随后对黎所长大声嚷道：“怎么这么慢？我们饿得都不行了。”

　　另外几个男子仍围在一起，各自看牌。谢顶男子走到张有道面前，和张有道握了握手，道：“我叫滕健，教导员，跟黎所混饭吃，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他看来练过，其手有些力道。

　　打牌的人群传来一阵大吼：“开牌。”“开牌。”“开牌。”紧接着传来两声报牌声：“三十八点”、“三皮”，又传来几个人的笑声和骂声，几个打牌的人就走了过来。

　　黎所长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大学生张有道，以后就在所里工作，今晚大伙好好敬一杯。”

　　“行”，“好”，几个人走向餐桌。

　　一个年轻女子走进，道：“黎所，啤酒只冻了三件，够不够？”

　　黎所长摆手道：“我们十二个人，两件怎么够，至少也得五件。另外再拿几瓶58度的湘泉。”

　　张有道不由得吃了一惊，一桌十二人，五件六十瓶，人平就五瓶了，还要喝烈性白酒，晚上要是有事，怎么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