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难为-当女皇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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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难为-当女皇心好累-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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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穿越来当公主,没想到穿成了一言九鼎的女皇。
    梦言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把思绪放在正经地方。
    但——
    自己只是个十八岁的准大学生!突然被告知要去管理一个国家,这怎么可能轻易接受!
    梦言内心唏嘘。当公主自己有一套,平时在家里就是撒娇耍赖,闯了天大的祸也有爸爸妈妈宠溺着,替自己收拾残局,除了幼时被遗弃这一点,完全就是不操心不劳神的公主命。但女皇要怎么当?对大臣撒娇管用么?对将军耍赖能行得通么?
    那也不对,这个“女皇之位”是建立在自己能活过这一场兵变的基础之上。在这儿嗝屁,想再多也没用。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怎么逃出去。
    梦言没这些人的顽固、保守,道义也就是说说,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就足够了。打定主意,梦言开口:“诏书在哪里?你去拿过来,给外边的人送去。”
    晚烟美目间全是惊骇,半晌说不出话来。初云圆眼瞪成铜铃,看疯子一样盯着梦言:“公主您在说什么!诏书如何能拿给他们!”
    “是啊!晚烟就是拼死也护送公主逃生,但这诏书万万给不得!”
    梦言无奈地跟她们解释自己的观点:“诏书也就是一张纸,随便毁了再写一份不就行了?但是人命只有一次,你们俩跟着我,没有害我,还帮我,你们就是我的人。我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明白么?谁都不能死!”
    连神经大条天真的初云都被这几句话给震慑住了,呆愣了半晌眼圈就开始发红。晚烟还想辩驳几句,梦言先开口:“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了?”
    果然晚烟把话咽了进去,诚诚恳恳地说道:“晚烟不敢。”
    梦言满意地点头:“那去把诏书拿过来。”
    要说诏书长什么样子,自己还没见过也没摸过,就要这么送人了……放到现代那算是古文物了吧?不能近距离观摩一下还真有点可惜。
    梦言稍微惋惜了一下,见晚烟不动,就催了一声。
    晚烟抬头,吞吞吐吐地说:“可是……诏书并不在灵犀宫中……”
    梦言:“……”
    那你刚刚拦个什么劲儿!
    晚烟瞟一眼梦言的表情,见她只是郁卒,没有要发火的意思,才继续说道:“如今诏书应当还在祺祥宫中,陛下并未宣召。不知消息是从何处走漏了,才引来如此杀祸。”
    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是预备役,没有真正当上女皇。
    难怪她们俩对我的称呼一直是“公主”,没有改口。
    梦言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吩咐道:“那去搞个假的。纸张布料一样就行,拿火烧掉一半——假的还好呢,不用把真的拿出去。”
    晚烟和初云商量了一阵,初云就跑到角落,把自己埋进大箱子里开始翻找。梦言坐在榻上,焦躁地抖腿。晚烟默不作声地去沏了杯茶,和着两盘糕点端过来,放在梦言手边。
    “公主先压压惊,这百花饼还是陛下特地叫人做了送来的,您还没吃上一口呢。”
    梦言把茶水一口气灌进去,用舌尖把溜进去的茶叶顶到牙齿间,无意识地来回撕咬,随口道:“你吃,不用管我。”
    晚烟垂手福礼,诚惶诚恐地回道:“晚烟不敢。”
    又来了!
    梦言拿起一块儿酥饼塞到晚烟手里:“一块儿点心而已,有什么敢不敢的,吃。”
    晚烟像捧着什么精贵的物什似的:“为贺公主生辰,陛下特赐这盘百花饼,晚烟不敢享用。”
    生日……
    自己的生日是在夏中,差不多就是乌雅闲放暑假回来的时候。这里没有日历,看现在的天气,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难道真的是平行空间?中间空了半个月,自己还是自己本人?
    梦言顺手拿起一块儿饼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吃过了,剩下的赏给你了——你给我找面镜子过来。”
    晚烟还是没敢吃,一直捧在掌心里,转身去给梦言端镜子。
    她刚走了两步,梦言耳朵动了动,突然叫道:“等等!”
    晚烟停在原地,初云也好奇地回头看过来。梦言支棱着耳朵,连咀嚼的动作都卡住了,抬头往门的方向看——
    殿门在颤动,外边的嘶吼声已经完全逼近,隔着一扇门,清晰可见。
    那些人,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了!
    梦言大叫一声从榻上跳了下来,带翻了瓷盘。糕点滚了一地,被梦言一脚踩污了一个。
    要进来了要进来了,怎么办!要死在这里了!
    梦言急得转了两圈,冲晚烟大吼:“你们说的什么统领!怎么还不来!”
    吼完也不等那些没用的回答,她转身奔回到里边,掀了床榻上的枕头、床褥,把角落里也摸了一遍,终于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一把匕首。
    匕首沉甸甸的,金石玉器镶了一大堆,样子花哨奢贵。梦言去掉外鞘看了一眼,是开过刃的,才把外鞘塞进怀里,握紧了匕首的手柄。
    有这么一件兵器在手,总好过手无寸铁任人宰割。雕花细纹硌着掌心,凉意蔓延全身,梦言觉得这样还稍微有点安全感,站在原地拼命地深呼吸。
    外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近乎于压抑在喉咙间的呻|吟,全无了一贯的柔和顺从,满是绝望。
    梦言提着一颗心跑出去,入目是晚烟背靠殿门,整个人倾斜着顶在那里。一支穿透她肩膀的长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出,隔着那扇殿门,然后再次狠狠地戳进来。
    晚烟的肩膀抖了抖,却还是咬紧牙,不肯退让半分。
    用一命来给自己争取片刻时间么?但拖延这么三两分钟,又有什么用?
    明明是那么聪敏机智的人,怎么到这会儿脑子就不转弯儿了?明明瘦得干柴棍似的,哪儿来的力气去和外边的大老爷们抗衡?怎么能想到用*去搏刀枪这种毫无胜算的招数呢?
    浑身的血液开始抛弃常规运行轨道,在体内来回乱窜,冲撞得梦言五脏六腑都生疼,然后才一股脑地往上涌,齐齐上头。
    梦言已经什么都思考不了了,大脑里一片血色迷漫,只剩下本能的行动,朝殿门处跑去。
    “公主!别……过来,千万,不要过来!”
    晚烟她一定很疼,看她喘气那么粗重,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肯定会疼的,那是真实存在于*之上的,伤楚。是,明知不可为却还要拼上性命的绝望。
    “初云,拦住,都别过来!我还,能,撑……”
    愚忠也不是这么个忠法,这条命赔进去也救不了任何人,何苦白扔给他们?蠢,实在是蠢!
    梦言被初云拦腰抱住,她的肩膀顶着自己的身体,迫使自己往后退。初云早就慌了心神,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在公主的身上:“您不能去!不能!回去!谢统领会来的,马上就会来了!再等等!”
    梦言揪着初云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凄惨的脸看着自己:“晚烟马上就要被戳成筛子了你知不知道?她马上就要因为我而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您不能过去!”
    梦言惊怒不已,浑身战栗,压着嗓子说:“那行,我不去,你去。去把她给我拉回来!”
    梦言一直在挣扎,初云突然用肩膀在梦言上腹扛了一下,压着梦言倒在地板上。初云骑在梦言身上,突然就无所适从了,抹着脸“哇哇——”大哭。
    后背撞击传来的剧痛让梦言清醒一些。不是吵架的时候……不是时候!晚烟还在替自己承受痛苦,该做点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梦言抬手在初云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别哭了!去,把火点上!烧了这间房!”
    初云抽抽噎噎地低头看梦言。
    梦言又给了她一巴掌:“去啊!那个,小莲是吧?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只要外套就行!我数二十九秒,给我办完!”
    初云一边爬起来一边哭着问:“二十九秒是什么?”
    梦言也跟着起来,想在她屁股上踹一脚出气,冲晚烟喊道:“坚持一下!很快!”
    衣服换好的时候,烟已经起来了。
    梦言冲到门边,扶着晚烟,对她低声耳语:“好了,都好了,接下来交给我。”
    晚烟脸色惨白,虚弱地望过来一眼。
    梦言指着换上公主服的小莲:“公主昏在那边了。来,趴下,待会儿我背你出去。”

  ☆、第五章

“‘公主’现在昏在那边了。待会儿你不要出声,什么都不用管,我背你出去。”
    晚烟眼睛稍微张开一点,立刻就明白梦言的意思了。顿悟之后紧跟着露出些慌张和不赞同,但在失血和疼痛的折磨下,所有表情都显得不那么明确。
    也没有时间了。
    纱幔易燃,只需要一个火星就能烧起来。初云还扔了不少瓶瓶罐罐的脂粉进去,火苗遇上油脂,迅速蹿高。但这火还是不够大,初云扯了墙上的字画一起烧,又往火堆里扔了一摞衣服。布料熏出呛人的黑烟,这屋子里终于有了兵荒马乱的景象。
    现在火势已经起来了,隔着不算近的距离,梦言都能感受到空气在灼烧皮肤。殿门终于在扣人心弦的撞击声中裂成碎片。大块儿的实木朝里边倒塌,梦言拥着晚烟错开一步,尽量护着她,朝下倒去。
    也只能赌一把运气了。
    梦言这么想着,就看到晚烟眼中含泪,轻轻摇头,似乎是……不舍?
    有哪里不对么?
    那些侍卫费了这么大劲儿不就是为了捉到公主?现在殿门已经攻破,那些侍卫一股脑闯进来,肯定是要先找公主。烧这把火也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使他们能凭“第一反应”来办事。
    等他们的关注点全在里边的小莲身上,自己在门边就能混出去。
    虽说不是什么上策,但绝境之下,有希望总好过束手就擒吧?
    梦言咬紧牙关,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右肩摔在木条上的时候还是痛得她想倒抽凉气。晚烟被揽得很紧,浑身绵软无力地侧躺在她胸前。
    接下来就是装死,能骗过他们就好。
    闭着眼已经能感觉到地面的颤动,有脚步在不远处杂乱无章地踢踏起来。晚烟却突然挣扎了一下,骇得梦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梦言轻轻动指尖,在晚烟腋下捏了一把算作提醒,却丝毫没能阻止她的动作。
    晚烟在两人落地的瞬间,突然翻身,完完全全趴在了梦言身上。
    人在绝境,是能激发出某些潜在的能力或者思维方式,但总不会考虑到所有细节,做到面面俱到。
    那需要时间去推测,去考量。她们唯独没有时间。
    梦言觉得脖间一热,从上方低落下来的液体,混入细密的冷汗之中。梦言的脸被晚烟的手遮挡住,不敢睁开眼去看,只能凭着一丝感觉去猜测——晚烟在哭。
    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流下一滴泪。
    鼻尖是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混着百花饼的香甜,似乎还有少女身上特有的氤氲味道。晚烟的双唇在脖间蹭着自己的皮肤,一张一阖。她在说什么,但没有声音。
    现在不能出声。
    然后就是……刀枪刺入血肉时特有的撕裂声。梦言被晚烟挡在身体下,紧紧贴在一起,随着那些粗鲁的动作一起颤动。
    有男人在大喊:“公主留活口,其余人全部杀光!”
    是了。
    之前就听过这样的口令,自己却以为耍些小聪明就能逃过一劫。说到底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还当自己能与这个世界很好的相处,却不知连最基本的思维观念都相差十万八千里。
    晚烟她聪明,或者说她了解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所以她替自己死了两次。
    第一次侥幸,那么这一次呢?
    血液濡湿了梦言的身体。黏腻的血液从肌肤上滑过,像是什么怪蛇猛兽在游走,恐怖又恶心。梦言的脸被那只手掌死死地按住,指甲深陷入皮肤中,刺痛感时刻提醒着梦言。
    此时此刻自己挣扎所消耗掉的,是晚烟最后的生命。
    人总说“回光返照”,虚弱至此的晚烟还能有这份力道,梦言什么都明白了。
    密集的刺杀渐渐稀疏了,有人从上方跨过,也有人直接踩在晚烟的身体上,毫不怜惜。院落里传来另一队纷杂的脚步声,那个别仍旧往伫立在身边的脚步才转个方向,挥舞着刀剑,嘶吼着,战了过去。
    室内更加混乱。那些人就在自己手边厮杀。这门槛边上的一小块儿天地被彻底遗忘,但太晚了些。
    晚烟的手越来越松,力道越发轻了,到最后终于放梦言自由,只是轻轻地掩着她的公主。
    梦言抬手推了推晚烟的胳膊,没有回应。等了片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掩盖了少女身上的体香,在鼻腔内肆虐。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冷静过。
    晚烟已经死了。她的指腹就贴着自己的眼睑,现在还是温热的,柔软的。可是等不了多久,她就会冷掉,变得僵硬。
    然后这个人就从世界上消失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她已经死了。
    为了救自己才死的。
    梦言禁不住开始思考,自己的命有这么值钱么,能够让认识不到半天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存在即是合理。晚烟的确因为自己死掉了,她的血还沾在自己身上,现在是湿漉漉的,等不了多久就会凝固。那自己呢?
    莫名其妙被爆炸给轰到异世界,睁开眼就有人用铁棒袭击自己,亲眼目睹无辜的人死在面前,到现在躺在地上装死来求一个生还机会。前十七年的欢愉、轻松的生活突然消失了,生存一下子就变得很艰难。
    但好歹自己还活着。
    是这个刚刚认识的女人用命换回来的。
    梦言觉得自己的思路很清晰,也不缺逻辑性。但思绪就是不停地外扩,像是许多只触手向外蔓延,根本收不回来。
    血液的刺激是毫无疑问的,梦言脑袋里有根筋在“突突”地跳,提醒自己不能在这里消沉下去。
    恩,要逃出去。自己活着,晚烟才不算白死。
    梦言抬手把晚烟抱在怀里,收紧了手臂,如此相拥停顿片刻。她把晚烟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又捧在掌心里揉了两下,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梦言动作小心谨慎地把晚烟从自己身上推下来,强忍着肩膀的酸麻,不敢做多余的动作。
    到处都是砍杀,挥着刀没有章法。没人注意到这里的两具尸体在偷偷移动。
    这跟偷偷摸摸溜出家门去摸鱼是一样的,梦言向来会控制自己的气场,让自己变成透明人。她顺利地摸出去,刚蹲在门槛外观察地形,突然飞过来一个侍卫,撞到旁边的墙上。
    男人靠坐在梦言手边,衣服贴衣服的距离。
    梦言愣了一下,立马起身,抱头逃窜,混进人群之中后发出和那些幸存的侍婢一样的惨叫和呼救。余光却要盯着身边,谨防有人冲上来砍自己。
    那些侍卫大概是杀红了眼,目光僵直四处搜寻,却只能看得到同样身着铠甲的高大男人。梦言避过几个侍卫之后,发现他们已经把“杀光侍婢”这条令给丢在血泊之中,踩得稀巴烂。
    这样便好,能活着出去就好。
    梦言沉下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官上,想在逃窜的侍婢、太监之中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却摸不出任何规律。
    宫门已破,越来越多的人杀进来。梦言看清他们的来路,脚下转个弯,从偏侧的小胡同拐进去。
    南,他们是从南边来的,只要往南走就行。
    梦言踏出去两步,忽然听到背后一声熟悉的哭喊:“啊!救命!公主救我!”
    梦言回头,看到初云跪在青石地面上,素青杂白纹的外衫被撕裂,从肩膀垂下,露出内里大片翠绿的肩背。
    而她面前,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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