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她工作上认识的伙伴,但从两人打闹的声音判断,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人在觊觎他的女人。
握着方向盘的手背凸起青筋,难以释怀的情绪,让那俊容的线条变得冷硬,深锁的眉头再也潇洒不起来,只因为千寻头一回为了其它男人,切断他的电话。
在此之前,他相信千寻的心还在他身上,但是刚才通过电话后,他不敢保证了。
自从她搬出去之后到现在,两人只见过一次面,一方面因为他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在意,所以并没有积极掌握她目前的动向。
或许,他和佳人见面的次数要密集一点。
脑海里一个声音警告他,该是积极的时候了。
关掉手机的千寻,本以为已经轮到自己上场拍照了,结果一问之下,宓儿还在忙,前一个模特儿还没拍完呢,她没好气地瞪了Sammy一眼。
“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啊?讲个电话也要找碴,你很没礼貌耶!”刚才讲电话时,造型师正在帮她弄头发,声音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偏偏Sammy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对,硬是要闹她,还骗她说轮到她拍照了。
Sammy冷哼。“这是对老板讲话的态度?”
“那也请你像个老板的样子好不好?弄坏我的情绪,待会儿我还有什么心情拍照啊!”这个人实在很任性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模特儿不只她一个,这人就爱找她的碴。
宓儿说,Sammy之所以爱故意找她麻烦,是因为嫉妒她的美。
哪有男人嫉妒女人美丽的啊?她当然不会信以为真,只当宓儿随便说说安慰她罢了。
“刚才是谁的电话?”
她睨了Sammy一眼,低垂着眼,不想让落寞的情绪外露。“一个朋友。”
Sammy挑眉。“男朋友?”
她没回答,倒是念了他一句。“要你管。”
“看你的表情,也知道是男朋友。”
“我表情怎么了?”
“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她睁大眼瞪回去,急忙反驳:“我哪有啊?”不说还好,一说她脸都红了。
这个臭家伙!讲话一定要这么坦白直接吗?而且这人真奇怪,老是在她身边打转,每次他一接近她,其它模特儿嫉妒的目光就一块扫来,害她整个火气都上来了。
“你干么有事没事老爱缠着我?”
“我喜欢跟你讲话不行吗?”
一句话就让她当场傻眼忘了发飙,料不到他连这种事也回答得毫不拐弯抹角。
那对蓝眸真的好美,像蓝宝石般璀璨清澈,被盯久了,还真的给他瞧得双颊酡红,烧烫烫的,下意识地整个人拘谨起来,本来是和他并肩而坐,因为这暧昧的气氛,她悄悄移开一点距离。
Sammy的眉头比她还皱。“刚刚是欲求不满,干么这会儿又露出一脸发春的表情?”
“我哪有?!”她脸更红了,还有些戒备跟不自在。
Sammy突然恍悟。“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
她呼吸一窒,狐疑地瞄着他,怯生生地小声问:“不是吗?”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四目相对之间,弥漫着一股诡异气息。
“你想的美哦!”
咦?
“就算世界毁灭,我也不会挑你这个一六零!”
一刀见血,干净利落!
千寻很庆幸自己心脏够强,才没有被他的话给毒死,不过也因为Sammy够坦白,才让误会立刻解开。
跟这人讲话,一不小心就会自取其辱。
“因为你老是故意逗我,模特儿那么多,就不见你去找别人抬杠,刚才又说那种暧昧的话,我当然会误会啊!”她觉得自己才冤呢!
“是你自己爱做梦,干么怪别人啊?!”
跟这人讲理,三张嘴巴也斗不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她很无奈地道歉。“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有这个荣幸,让你喜欢跟我讲话,行了吧!”她直接自认倒霉较快,好过被他骂得满头口水。
Sammy嘴角勾起笑容,表示他满意了。
天!她是招谁惹谁了,没事惹到这个怪人。
她不想惹他,但Sammy可不想把话题就此打住。
“你刚才讲电话,整个人神情都不一样,连说话声音都特别温柔,对方一定是特别的人,对吧?”
她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有点糗,一想起仕诚,柔美的脸泄漏了淡淡的情愁。
“是你男朋友?”
“对啦对啦!”她也懒得否认了,只补了一句。“但分手了。”
Sammy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怎么?你们感情不顺吗?”
千寻叹了口气。“感情这事,说不清的啦!”她避而不谈,本以为Sammy会继续损她,但意外的,他只淡淡回了一句。
“我明白。”
她颇讶异地抬眼。“你明白?”
“当然,我也谈过恋爱,知道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最后几个字流露出酸涩的哀愁,这时候的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柔软,看在她眼里,竟有种迷人的凄美感。
其实爱情不分美丑、无关身分,并不是长得最美丽,最英俊或最有身价的人就可以赢得爱情,否则妮可基曼和汤姆克鲁斯就不会离婚,英国黛安娜王妃和查理王子也不会形同陌路。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很难相信有人拒绝得了你。”
俊眸因为她的话而闪过一丝异彩。“是吗?”
“因为你很有魅力。”这是她的肺腑之言,绝不是恭维之词。
Sammy顿了下,俊抿的唇扬起了阳光般的笑容,大手用力往她背上拍去。
“跟你讲话真的比较有趣,比其它只会拍马屁的模特儿实在好多了。”此话一出,本来盯着他们看的模特儿全都心虚尴尬地别开眼,忙补妆的补妆,弄头发的弄头发,而Sammy完全不会不好意思,很明显是故意说给某些女人听的。
千寻忍不住偷笑,觉得这个家伙坏死了,但平心而论,他这人挺有意思的,虽然嘴巴有点毒,不过其实人不怎么坏,她突然想到,只要Sammy坐在她旁边,其它模特儿就不敢对她怎么样,难道Sammy是为了保护她?
“千寻,该你了!”宓儿打开摄影棚的门对她大叫,像个男人婆一般。
“吓死人,这女人就不能温柔点吗?” Sammy禁不住叨念,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但千寻老早就习惯了,她站起身,捞起婚纱裙摆,漾开甜美的笑容,雀跃地跑向摄影棚。
“我来了!”
星期天的清晨,千寻很惊讶,因为她没想到通常这时候还在赖床的人会来找她。
“仕诚?”一开门,她就傻住了。
“早。”就像从前那样,他很自然地用手托住她的头,带向自己,温热的唇烙在那两片嫣红花瓣之间,挑逗她的了香小舌。
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她的唇就被他尝去了。
“别这样。”她忙推开他,幸好宓儿也有赖床的习惯,才不至于被撞见,她不敢直视他的眼,低头道:“我们已经分手……现在只是朋友,你不可以对我这样。”
“我们没有分手。”
她诧异地抬头,很惊讶这话会从他口中听到。
“如果我们分手,就不会有那次浴室里的激情。”如预料,果然立刻瞧见她美丽的两颊,飞上两朵红云。
“那次是……是……”
“是我们相爱的证明。”
她咬着唇,无以反驳,她可以坚持要分手,却无法否认还爱着他的事实。
“既然我们相爱,就没有分手的道理。”
“不!”她摇头。“如果你没有结婚的打算,我就不会跟你在一起。”
“你当真?”他语气带笑,下认为她是认真的。
她用力点头。“当真!”
望着她坚决的神情,唐仕诚心一紧,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她的态度似乎少了先前的犹豫,两人没住在一起的这段期间,她似乎有些变了,变得……不再那么依赖他。
强压下内心深处那份焦躁感,他对自己充满自信,相信只要好好安抚,佳人会回心转意的。但佳人越来越有主见,他并不乐见,她越独立,代表失去她的可能性越高。
好吧,算他自私吧,不想结婚却想保有她,因为少了她,他浑身不对劲。
他突然越过她,连征求同意都没有,便很自动地走进屋里。
“啊……你不能进来呀!”她低呼,忙跟在后头。
“为什么?既然是朋友,总不至于连喝杯咖啡都不行吧?”
“不方便啦!”
“你有男人?”他突然沉下脸,黑眸里藏着风暴,下巴紧绷着。
“我没有!”她忙正色否认。
黑眸里的阴霾敛去,微笑。“那就好。”说完便往客厅走去。
千寻隔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不对的地方,她干么要跟他解释啊?男未婚,女未嫁,在分手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需要对他负责什么!
“不必倒水,也不要茶,给我一杯咖啡就好。”英挺的身子直接落入客厅的皮沙发,有如回到自己家里一般闲适自在,他每天都在回味她泡的咖啡,现在终于可以喝到了。
“不行,要喝咖啡,自己去买。”她拉着他的手臂,试图送走这个不速之客,要是被宓儿看见就惨了。
浓眉无辜地拧紧,不满她真的赶人。“你怎么那么绝情?”
“嘘,小声点。”
他才要问为什么,房间里这时却传来些许声音,是宓儿的房间。
“糟了!”她一边推着他一边低声催促:“我朋友醒了,你快走。”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要是宓儿看到你会不高兴!”
他听了十分不悦,何时开始她在乎别人比在乎他还多?既然来了,他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发定,而且,他今天一定要喝到佳人煮的咖啡。
方向一转,他直接往饭厅走去。
“啊,你去哪?”
“找咖啡。”
她又急又慌地追上前,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你别乱闯呀!”
房间门打开,安宓儿睡眼惺忪地打哈欠。“千寻……”
“呃……早啊,宓儿。”
“你在跟谁说话呀?”稻草般的短发,加菲猫的睡眼,穿着中性睡衣的安宓儿像游魂一样地走出来,一脸没睡饱地问她。
“对不起,吵到你了吗?我刚才在讲电话。”她微笑道,站在吧台旁,故作镇定地回答她。
“可是我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
“喔?那一定是电视机,对不起,我刚才开太大声了。”
“喔……没关系。”安宓儿搔搔稻草般杂乱的短发,继续游她的魂,进她的厕所。
门一关上,千寻挂在嘴上的微笑立刻消失,幸好刚才动作够快,及时将唐仕诚给推进饭厅吧台下的柜子。
宓儿家的厨房是西式开放性的设计,设有吧台,吧台下的空间正好勉强可以容下他高大的身体。
她蹲下身,对吧台底下的唐仕诚低声警告。“你快走,趁现在。”
“不要。”
“你不可以这样霸道。”
被人硬塞在吧台底下狭窄的空间里,他已经很不爽了,居然还要他偷偷摸摸像个贼似的溜走,他堂堂大律师的颜面置于何处?不但捞不到好处,还吃不到甜头。
他垮着脸,神情极度不悦,表现得很明白,赖定不走。
“算我求你啦!”她双手台十地拜托。
他还是不肯,沉着脸,摆明了在生气。
怎么这人拗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令她好气又好笑,因为在她心目中的唐仕诚,可是风度翩翩的成熟男人,不曾像现在这样赖皮过。
“好,我煮咖啡给你喝,喝完就走,好吗?”她没办法,只好退让一步。
那拧紧到足以夹死好几只蚊子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行。”他想要走出来,却又被她塞垃圾似地推回去。
“躲在这里不准出声,如果被我朋友发现,我就不理你,也不煮咖啡给你喝。”
他想抗议,正好厕所马桶冲水的声音传来,门也随之打开,千寻假装在摸东摸西,准备煮咖啡的器具,让他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为了咖啡,只好继续窝着,保持最佳品质静悄悄。
“千寻,你怎么起这么早?”宓儿问。
“我本来就起得早,是你睡很晚,所以不知道。”
没错,千寻一向早起,唐仕诚回忆起两人甜蜜的日子,她总爱早起为他准备爱的早餐。
“你在干么?”
“我在煮咖啡。”
“喔,那顺便帮我煮一杯吧!”
“啊……你要喝?”
“对啊,怎么了?”
“我以为你要继续睡回笼觉。”
“不了,等会儿八点半有个介绍法国一位知名摄影师的节目,我要看一下。”
不会吧!
“……”唐仕诚脸色很难看,这不等于告诉他得一直窝在吧台底下?
“呵……这样啊……”千寻悄悄往下瞄,她可以感觉到吧台下有人很不爽,她吐吐舌,无声地偷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快意。
唐仕诚就这么窝着,像个见不得光的乌龟,躲在龟壳里不能出来,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当哑巴。
听着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他越躲越不爽,这小女人居然就这么给他聊起天来,还开心得很,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他目光一垂,视线落在那双裸足上,小巧精致、又白又细嫩,勾起他的回忆,两人亲热时,他曾顽皮地吻着她的脚,让她痒得格格笑,直向他求饶。
如今,这双美腿就在他眼前,她身上穿着棉质的连身裙睡衣,裙长只到大腿,紧贴着臀部,曲线依稀可见。
他眼里燃起火光,唇边勾起了邪气的浅笑。
很好,他找到排解无聊的事情做了。
第六章
千寻全身一颤,还倒抽了口冷气。
“怎么了?”宓儿问。
“呃,没有啊,我只是做个深呼吸而已。”她面露微笑,强自镇定,心下却哀叫,因为有一只不规矩的手正在她敏感的大腿上吃豆腐。
她人站在吧台前,冷静地将沥好的热咖啡倒入玻璃杯里,而宓儿则坐在吧台的另一头,眼睛专注在电视上,完全没发现下面藏了一个男人。
她想转移阵地,但吧台下的人可不让她这么做,抚摸大腿的手在她肌肤上极尽温柔地滑过,一发觉她有逃离的企图,立刻收紧掌心,钳制住她的小腿,还威胁地拉住她的衣角,意思是如果她强行走开,那么他可不保证不会拉坏她的睡衣。
这个坏蛋!
她禁不住心下嘀咕,他摆明了相准她不敢让宓儿发现,只好乖乖地任他摆布。
她柔滑似水的肌肤毫不意外地勾起他内心深处的狂野炽热,腿部的线条在他指腹的抚揉下变得紧绷,显示出他对她仍有很大的影响力。
这种类似偷情的感觉颇为刺激,她完全在他掌控之下,他怎能不乘机恣意妄为呢?
倾上前,温热的唇,轻轻啃咬她的肌肤。
千寻一个失手,不小心把舀了一匙冰糖的银汤匙给掉到桌上,汤匙碰撞桌面,发出了响声。
宓儿回过头,瞧了她一眼。
“手滑了一下,不好意思。”她一边用抹布擦,一边尴尬地笑道。
好在宓儿不以为意,加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所以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但同时不可否认的,她无法抗拒他的挑逗,明知不该这样的,但却不由自主地在那热烫的掌心和唇舌的吮吻下全身发热。
不安分的手延伸到大腿内侧,细嫩敏感的肌肤清楚地感受到那双大掌上的薄茧,激发一阵又一阵的麻痒难耐,令她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剧烈。
当热烫的抚触来到她双腿间最柔软的稚嫩时,她无助地低喃一声。
“啊?你叫我吗?”宓儿回头问